普通穿越者，大概 第970章

曾经是这样。

……

晚宴很是尽兴，值得庆祝的休假持续了两三个小时才结束，接下来的休息时间却不见得谁都能好好睡眠，倒不如说，大部分从者对休眠的要求并不迫切。

“为什么连我也得在这站着不可啊？喝不下啦~”

“？”

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的巴听到一旁床上的梦话转过头来，看着倒是睡得很沉的茨木童子，露出些许无言的微笑。

与其说是睡得很沉，不如说是被灌得很沉，很长一段时间茨木童子都被吉尔伽美什吩咐到处奔波忙碌，以此赎清擅离职守做逃兵的责任，直接导致了她消息闭塞且压抑已久，在晚宴上仗着本就出色的酒量到处惹事，但事实证明就算是鬼王，被一群超出常人的从者轮流灌酒还是遭不住的。

成为了今晚睡得最快的人…或者说鬼。

“睡不着么？岩窟王。”

“今晚不睡的人会有很多，我只是其中一个而已。”

几个小时前，伊斯塔尔休息的天台，换成了古道坐在这里，以及刚爬梯子上来的魁札尔·科亚特尔。

“我们不睡无所谓，但你是生者，岩窟王。”

走到古道旁边蹲下身的魁扎尔说：“你那边的小姐们也是因为这一点才没来找你吧，她们会顾及你的心情，然后又互相忍让，但我不会哦，我只是觉得你事儿多而已。”

“灵魂上的损伤若能睡一觉就能恢复，那就是真正的奇迹了，不过不碍事的，魁扎尔，因为我本来就打算死上一次。”

魁扎尔有些惊讶，但也仅此而已：“是打算真正成为英灵么？”

英灵的力量、身份，是源于生前的记录，也有着传说的加成，而英灵的概念也该是英雄死后才得以凝结，说到底在活着的时候就有英灵身份本身就是不可思议的事，以羽蛇神的视点看来也是如此。

在生前就与抑制力签订契约，且不立刻死亡的存在，众人印象里只有一个人，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

这没有可比性，稍微细想就能明白，奇迹达成的要素是多样的，古道能顶替岩窟王的灵基，除去相性还有原本岩窟王的认可、以及作为升灵界宿主这个身份对型月世界的关节打通、最后才是他自己的努力。

有时候系统这东西看起来没用，那也只是它的活跃不在人前显圣的结果，作为连同无数世界并与那些世界签订合约的升灵界所属的系统，它最大的作用也是最不常被宿主们注意到的作用，便是多界通行的绿卡。

不会被异世界排斥、不会被异文明拒绝、还会给你提供一定程度的便利，这是升灵界的系统序列都能做到的事，能够保证每一位宿主都是合法降临，而非非法入侵，光是这一点，就等于一个弱化的主角光环，只要你不往死里作，穿越之旅就能顺畅许多。

初期就能察觉到这一点的宿主并不多，初期不作死的宿主就更少，作死还没B数的宿主就超多，这种结果不少宿主的表现差强人意，古道被评定为A级很大意义上也是同行衬托。同时A级也意味着绿卡权限进一步提升，不过提升权限对大部分宿主而言其实也就那样，就跟某些软件不断升级，不断加增新功能，但你其实并不会全部体验到一样。

至少对古道而言，关于A级的不少便利，他还在逐渐的解锁，在解锁之前，他都并不在意，因为确实是用不上。

“虽然可能立刻得到传说的加成，但英灵没有提升的潜力，但凡有点长期眼光的人都不会这么选，”摇了摇头，古道否决了她的猜测，“我只是需要一次死亡，接着复活，这是一次仪式。”

“仪式？”魁扎尔有点兴趣了。

“你如今也是从者，魁扎尔，那就该知道超新星吧？”古道说，“能量的转换，活跃和衰变，周而复始，超新星的爆发是某些恒星在演化接近末期的一环，恒星会在衰变前绽放出最大的潜力化作超新星，接着开始衰亡，外层解体为一团向四周膨胀扩散的气体和尘埃的混合物，最后弥散为星际物质，结束恒星的演化史，中心则会遗留下高密度的天体。”

“你将自己比作恒星，用死亡来让灵魂衰败凝练？”与伊斯塔尔一般，有着金星象征的魁扎尔，追溯最古老的时期，其本质也是个外星生命，这个世界的存在再没有其他人能比她更理解对方话语中的疯狂，第一反应是震惊，第二反应是怀疑，最后发出的声音却只是疑问。

“我的灵魂负担太重了，这是一位前辈提醒的，沉重的不只是契约，还有杂质，这份臃肿让我的灵魂层次难以提升，也限制了恶魔的体态，我的翅膀到现在都还是青年，我的身姿到现在都未完全，明明我的经历和我的年龄都谈不上年轻了……”

或许是本来就想找个人说说这些又没有机会和时间，古道也不顾对方听不听得懂，甚至谈起了异界的恶魔成长问题。

“ 我能感觉到，我的力量被制约了，被杂七杂八的东西，我的内心仍有迷茫，但我又想不出我遗漏了什么，我曾经自豪于自知之明，如今我突然发现我对自己还有不够了解的地方，又排查不出问题……”古道望着楼下，仿佛能看到恶魔和律者的虚影站在那，“所以我决定重启一次电脑。”

“……”

越来越听不懂的魁扎尔决定搜索从者被赋予的知识，但查来看去也没讲这种东西啊！倒是知道电脑是什么东西。

“超新星留下的高密度的天体，重新点燃，就是一次新生了，”古道扭过头来看向她，终于说出了能懂的话，“所有的问题都能在点燃的那一瞬得到解答，就像你和豹人，善神与恶神相互掣肘，善神强大时，人类便孕育善性，恶神强大时，人类便孕育恶性，谁输谁死都会欣然接受，但对人类而言，两者的平衡才是最重要的，善恶不应该失衡，所以你们如今得以共存。”

“哎呀，这也是靠着咕哒子妹妹创造的机会啊~”魁扎尔突然腼腆起来，捂着脸道，“我可是很中意那孩子哦！”

“是啊，人是左右神明概念的重要一环，神魔的平衡以人做杆，”古道并不在意她的失态，只是笑了笑然后重新看向楼下，恶魔正在朝他挥手，律者坐在还没收起的圆桌上，看向他的目光带着怯懦，“但后来，就显得很冗余，尤其是有一方后劲不足的时候。”

“所以神代迟早是会结束的，”重新收拾起姿态的魁扎尔微笑着说，“那时候就完全是人类的舞台了。”

“不过岩窟王，我要问一句，你是打从一开始，就准备死一次么？”

“是的，正如提亚马特的防火墙，不会对死人有反应。”

古道微微颔首。

“我也将借此，完成我的奇迹，生死轮回的扭转、超新星后的再构筑，以灵与肉做薪的升华，真正的升天仪式。”

“真是大手笔啊，”轻轻拍打着双掌，是顾及夜晚安静的鼓掌，魁扎尔轻声问，“那么，这样的仪式，需要什么呢？”

“充裕到极致的大气以太，拥有庞大生命力的广袤大海，组成象征胚胎发育的庞大神殿，象征星辰的从者关注，正如超新星时周遭的星海，点燃重组破碎灵魂的金色魂石以及能坚守自我的倔强精神，最后是与尘世的因果充作锚点。”

魁扎尔呆了几秒，反应过来：“听起来，一切都要素集齐了？”

“是的，都集齐了。”

“连作为敌人的母亲也一并纳入利用的气魄，”魁扎尔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这个想法，你到底准备了多久？”

“两天，只是两天，但我有信心保证成功率，以我所知的那些知识为佐证，”古道微笑，“不过说到底，主要目标还是提亚马特的唤醒，关于我的那个仪式，失败了也没关系。”

“不用摆出那张惊讶的脸的，当你觉得手头东西仍然不够多的时候，不妨把眼光放得更高一点，没有什么是不能利用的，你要认可万物的价值。”

“所谓的绝境智慧吗，这东西产生的想法可比文字叙述听来更要可怕啊，”魁扎尔站起了身，“就算是开明如我也觉得这种想法有些疯狂，再聊怕是我睡不着了，我要离开了，咕哒子妹妹的拜托果然是个不轻松的活啊。”

“辛苦啦，告诉她我情况好得很，也顺便帮忙给一些监视我的人说吧，我再坐一会就会下去睡觉，让我安静看看今天的夜空吧。”

古道仰起头来，今天晴朗的天气下，星辰都无比闪亮。

“那你看着吧。”魁扎尔摆了摆手，一跃而下，“祝你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