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穿越者，大概 第849章

“因为残害无数生命，即为恶人？”

“因此就非得杀掉不可么？嗯哼。也对呢，从你们的角度来看，也许就是那样没错。”

“但，在我看来你们才是恶人呢，因为你们想要妨碍我的愿望，因为你们不肯让我实现愿望，杀害无辜之人就是恶？你们这些人不也是想把我杀掉吗？那么说你们不也是恶人吗？”

“欸？违反神的教义？——真是啰嗦啊，我是知道的哟，所谓恶人其实指的就是那些做了让自己讨厌的事情的人嘛，仅此而已哦。”

【善恶是群体制定的法理，并非一人可扭曲的概念，小孩子总是认死理，但也有小孩子会把脱离常规当做一种快乐，以此自豪，感觉自己凌驾于所有人之上】

黑白的过往犹如漫画一页页翻过，少女的心意宛若文字的风在空中流转，却在中途被锋锐的爪给攥住，缓缓地捏成碎渣。

“这是一种心理疾病，名为中二的病症，本该随着岁数的增加，阅历的增加而自我痊愈，可你显然已经失去了长大的可能。”

以黑为主色调的恶魔说话低沉而缓慢，看着那缓缓睁眼的魔女，细长锐利的指间夹着个小瓶。

“以片面的目光观察世界，所见的也不过是片面，你活过了漫长的岁月，但在在这些日子里你只学会了给自己筑起更大的壳，有意义么？艾莲。”

瞳孔里有着赤色十字的古怪恶魔，面对它竟像面对某种神圣之物，艾莲下意识的退后半步认为这是一种扭曲心智的魔法效果。

上一次感受到这种神圣时，她被巴黎圣母院的神术折磨的死去活来最后竟是靠猫搭救，但在这之后，这头恶魔那么的安静，她立刻大起胆子来打量着眼前这好似某种轻甲骑士般的恶魔。

它具备了传说里恶魔该有的大部分特征，不论是骨突还是利爪亦或是硬甲，亦或是身后那对宽阔的赤金色的翼翅，但那份构造每一寸都带着力量之美，狰狞之美，那些紫转红的奇特纹路遍布全身，看着心头竟能生出华丽的感想，唯独金色的瞳孔带着慑人的光，并非凶恶却释放着莫名的威压。

“你是来替小薇说话的么？真没想到，她竟然能活下来，甚至能走出那间屋子，看来她有着比我更出色的魔女天赋呢，连恶魔的造型都比我那只黑猫顺眼。”

“她只是个坚强的孩子，我也没有替她说话的必要，我是来替她复仇的，”

恶魔摇了摇头，抬起的利爪中放置的瓶子令她瞳孔一缩，那实在是非常眼熟的包装。

“这个世界的神秘圈子里有句常识，能让魔女死亡的只有绝望，可每个魔女对绝望都有不同的理解，你觉得你的绝望是什么？”

“你…你为什么会有那块瓶子，等，等等，这里难道不是我的记忆中吗，”刚才还一脸淡然的艾莲在见到那曾经差点将她杀掉的瓶子后立刻无法冷静下来，“这是梦吧，为什么会梦到这种东西…我不承认啊！”

“你的恶魔伙伴，那头黑猫，它在被吃掉之前有过强烈的求生欲望，但是很可惜，虽然我有时候也会很唠叨，但我不是很能忍受别人的长篇大论，”恶魔的两指捏着那小瓶，看起来无比脆弱的瓶子被那尖锐的指端夹着随时都可能坠落于地，“但它说出的有些话很有意思，我根据那些话，去翻了翻魔女之家的监狱区，你应该明白，那里曾经关押过什么样的囚犯。”

“不…不……不要拿那东西靠过来，那个女人能让我绝望什么的，我才不相信啊！”

惊慌到双腿一软坐倒在地的艾莲用手将自己后拖，惊恐的表情堪称完美的受害者，能令任何一位无关者心头升起呵护之心，这份前提也是他们有勇气站在那两米多高的恶魔面前才行。

“有时候，不承认的东西不代表不会存在，”恶魔骤然化作人类年轻人的模样，年轻人手里捏着那小小的玻璃瓶，缓缓地拧转抽出那瓶塞，就像是在拧一瓶风油精一般随便，“哦多！扯出来了，挺香的味道呢，你那一直以制作点心为生的母亲身上香气吧？要不要闻闻？”

“不——！！！！”

镰刀搭在喉间一般的冰冷，强烈到快要失去意识的心悸，就像年轻人所说的那样，她嗅到了那熟悉的香甜气息，很久之前，很多年之前那种在死亡边缘走过的绝望在心头划过，那时她还能立时反应过来堵住瓶塞将其扔掉，可那之后呢？黑猫捡回来了…确实，黑猫捡回来了！黑猫！！！！

绝望中涌现的愤怒还没有得到发泄，痛苦就已经结束了。

“为什么……”

已经化作飞灰的艾莲重新凝结成之前的模样，只是躺在地上，泪流满面的怔怔发问。

“如果你这么简单就死了，我也会伤脑筋，毕竟你所予以别人的痛和你自己所体验的完全不成正比，”那个赤瞳白发的年轻人这么说着，按照平时艾莲会喜欢称赞他那张好看的脸，可如今那张脸露出淡淡的笑意也在她眼里那么的恐怖，“这里是梦噢，你自己也知道的吧，来试试，你是否会对绝望有所抗性吧，或者说，我能否成为你新的绝望，”

“你这个…恶魔…”

“库哈哈，是的，我自然是个恶魔，”年轻人很满意这个称呼一般的按着礼帽行了一礼，他在笑起来，笑容弧度极深，像是要裂到耳根，抬起双臂似是要拥抱什么“为什么这么严肃？为什么——这么严肃？多笑笑，笑起来，你不是说过吗，你不相信，不承认那个女人会是你的绝望，那就试着绝望踩在脚下吧。”

他抬起手，那瓶子随着他抬手的动作而上升，越升越高，香甜的气息却不见稀释。

“不会太久的，但也不会太短，好好体验薇奥拉的绝望长度，那也将是我赋予你的绝望终点。”

“不！不要留我在这里！不要！！”

绝望的少女朝着年轻人伸手，但年轻人只是轻笑着，头也不回的走入了黑暗里。

“好好享受，毕竟你如今，只是个人类。”

研究室里，薇奥拉的身体静静地躺在床上，烙印着数圈魔纹的金属头框盖在她的头上，连接着庞大的装置，那巨大装置的末端部分才是连接着另一面头盔，古道摘下了头盔看着自己的手掌露出了厌恶的表情，又拉了拉自己的嘴角。

“怎么？在回味感觉么？指挥官？”

倚靠着屏幕的45取笑道，在她的身后，庞大的荧幕上显现着古道与艾莲的对话和场景，最后古道那邪恶的笑容正在进行鬼畜循环，大有一种被45截成短视频的意思。

古道身出食指摆了个稍等的手势，“等我洗把脸。”

说着他抬手拉换魔女之家的布局，拉开一扇通往卫生间的房门拧开水龙头直接冲手又洗脸，然后看着镜子里那过分年轻的自己，叹了口气。

“什么嘛这个表情，明明那么投入，你该不会被那小女孩儿的哭闹给激起同情心了吧？报仇不开心吗？”

镜子里的自己身后跳出个45，古道下意识看向上方的标志，好吧……这魔女之家里需要用卫生间的人不多，也没分什么男女厕之类的，不能斥责这家伙闯入男厕所。

“报仇当然开心，但开心完也就那样..谢谢，”接过45递过来的布帕擦了擦脸，古道又重新回到研究室，“但一辈子活在复仇里，那只是另类的折磨罢了，艾莲的哭闹不至于让我升起同情，但终归看着烦躁，她的数值怎么样？”

“跟预想中的一样，生死间的反转数值波动最高，在你提到绝望时会进入极限值，然后再松减，”45指了指大荧幕旁的一个小屏幕，上面有着过山车一般的波动曲线图，“照这个刺激法，要么疯要么麻木，至于你说的把绝望踩在脚下，她显然不具备那种韧性。”

“你觉得我做的太过了吗？”

“转换身体的魔法需要双方都出于自愿，这就是她当初欺骗艾莲的原因之一吧，虽然指挥官你也好不到哪去，但这也是报仇嘛，熊孩子不被打过是不会改好的，像这种孩子显然已经是屹立于熊孩子之上的等级了，”45露出个微妙的笑容，“想想她做过的事，这点折磨似乎不算什么。”

“这样啊……”

“但你那个表情是真的变态。”45指向大屏幕，此刻正定格那笑脸。

“喂！！”

“我觉得你可以去演小丑哦，哥谭那个，很有神韵！”45赞道。

“删了，不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