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穿越者，大概 第752章

小女孩闻言主动抬起了头，看着年轻人那温润的黑色眸子，看不出丁点平日的温和。

“只有新兵才会在战场上迟疑，会在战场上迟疑的代价很大程度上是死，没有人会听你说的，这座魔女之家曾被讨伐过一次，你的记忆里也有那个画面吧，举剑的男人，毫无迟疑的动作，”古道说着，看着薇奥拉因自己的话而颤抖了一瞬，显然是看到了那一幕的记忆，“如果是同一个地方来的，为了杜绝再次的失败，他们只会更加冷酷，在杀掉你我之后甚至还要拆掉这座洋馆，这是正确的做法，如果做不到，我反倒会质疑他们的智力。”

说到这里，古道也以双手按住了对方的肩膀，让她停止颤抖，将目光放到自己身上。

“还记得我说的么，杀人会承担重量，所以我来就没问题，因为我已经背过那种重量了，这是最开始的契约，我帮你夺回一切，而你，给我恶魔的身份，”古道认真的说，“必须清楚这一点，他们是来杀我们的，我们也不能放过他们，放过一个，就会招来更多个，他们和我们没有沟通的桥梁，就像猎人与猎物，猎人想方设法杀掉猎物，而猎物也会想方设法逃跑，或者杀掉猎人，我们是没办法逃跑的。”

“我知道了。”薇奥拉闷闷的说。

“觉得难过的话，在他们坟头放束花吧，”古道说，“不用觉得自己虚伪，也不用怕被谁骂作虚伪，死者是绝对的平静，前提是我们还活着。”

“还是觉得不舒服或是无法接受的话，去找巴吧，她曾经和你很像。”

“嗯。”薇奥拉转头就准备离开了，人是经验动物，要获得成长就得有足够的经验，而别人的经验总是难以做到全盘接收，所以才会纸上得来终觉浅。

让一个孩子接受这些道理，跟她讲的一清二楚也是不够的，得让她自己经历一些。

“他们快到了，和巴一起在房间里躲着就好，我会招待他们。”

薇奥拉闻言再走了几步后悄悄转过头来看向古道，刚才那段话让她觉得古道有那么些故事中恶魔凶恶的样子了，心想转过头是不是能看到他露出凶恶的表情，如果真的是，自己真的该转过头吗？可最终她下定决心扭头过来看时，只是看到侧身站在走廊里望着窗口蹙眉的他，看起来那么单薄脆弱又烦恼，他的话，会在烦恼什么呢？

PS：

NO.65:不骂娘是涵养好。

（要开始探亲咯，不过相较于昨年，可以少一家。）

罗得到了琐珥，日头已经出来了，当时，耶和华将硫磺与火，从天上耶和华那里，降于所多玛和蛾摩拉。把那些城和全平原，并城里所有的居民，连地上生长的都毁灭了。罗得的妻子在后边回头一看，就变成了一根盐柱。

——《旧约·创世纪》

炽烈的光呈束状涌动而出，集结于高高的天花板下分撒成十数道光束分散垂落，霎那间形成一道夸张的光笼将古道连同骑士们一同笼罩，心头强烈不断的警兆令古道第一时间划出了穿梭的魔法，但其他骑士显然没那么快的反应，就在光笼之中化作了白色的塑像。

极致的高温和极致的高压，让人体瞬间晶石化的罪魁祸首，源自于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武器，也是那灰发金瞳的少女所持的武器。

古道死死地盯着她手里那完全辜负德国冲锋枪外形的未知科技结晶，紧绷的神经随时准备再次转移，但机会不多了，那些枉死的骑士灵魂被这座屋子收割，但要转化为魔力并不是瞬间的过程，在这之前他要操着仅剩的蓝条用上不过五次的魔法，跟这个最危险的异端审判者对抗，并且还没有时间问候设置考核者的亲娘。

场下还有着两个全副武装的骑士，遭遇了这种变故也没有内讧的迹象反倒向自己投以愤恨的目光，如此的意志只令他心里苦笑不愧是异端审判所出来的，这样狂热扭曲的信仰是不会犯那种低级错误。

果然够危险，自己强硬的让小薇和巴缩在房间里的态度没错，这种情况还是自己处理要省心一点。

至于为什么会变成这副场景，还得追溯到几个小时前——

从魔女薇奥拉的手中获得的，仅次于她对这座屋子的支配权限，古道能够做到薇奥拉能做到的大部分事，就如同现在将意志辐散出身体，‘看’到洋馆的所有房间，‘看’到洋馆本身，‘看’到洋馆外的树丛，这是第三方的，没有阻碍的精神视觉，能让他想起一个对他来说很老的游戏——战舰世界。

从炮口视角转回原始视角，大抵就是这样的切换，与他曾经通过深海指环控制深海舰队时的感觉有些相似。

没什么不适应，倒不如说感觉异常的轻松，仿佛化身成了这森林的一草一木以及这个洋馆里的每一寸墙体，唯一的问题就是意识回归自身时会有空中极坠的强拉力，结果就是古道会微晃两下，有那么一两秒的时间，感觉站不稳。

不过也就一两秒罢了，虽然这具身体距离原本的恶魔之躯差距甚远，但也比作为普通人时的自己好上一些，能够好好地容纳灵魂，适应力自然不会太差。

但也仅限于在这个家时。

魔女之家给魔女带来的极大加成，如今也体现在恶魔身上，脱离这个家的边界，古道也就是个特殊点的人类。

不过没关系，洋馆本身以及周边的森林，这个范围已经够用了，能够在外人踏足时有足够的距离做缓冲观察，想来或许也算是上一任恶魔和魔女留下的福泽，想到这个的古道倒是没什么排斥，甚至有心情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嫌弃面积还是不够大，艾莲和黑猫是不是对地皮价格没什么危机感。

「要开始了吗？」

漆黑色的光影占据了窗口，截断了本应照射而入的日光，湿冷、腥臭又滑腻的气息拂过鼻尖，扭曲的无数眼睛连同着尖锐的利齿遍布于同一张幕布上，完美的诠释着怪物这个词，这就是这座洋馆的意志，所谓的魔女之家。

“你很兴奋吗？”

古道淡淡的注视着黑影最顶端凝聚出的骷髅头的形状，轻声问道。

在和薇奥拉谈起杀人之前，这个家伙还一点都不接纳他，甚至在最初的时候，他向其询问巴所在的，外来的房间，它也默不作声的拒绝回答，自闭的像个手机系统，逼得他去挨个询问房客还失手打死了一个才得出位置。

而现在，在听到他对薇奥拉说的那句‘那就给它吧。’之后，它迫不及待向古道释放着存在感，在古道教导薇奥拉时不断地从墙角，从天花板，从墙壁，只要古道能注视到的地方，而薇奥拉看不到的位置，它都在露出眼睛、露出尖牙、想以这种方式证明自己听到了，自己迫不及待。

怎么说呢，非常微妙的，极具视觉冲击的请 愿方式，毫无疑问，这种‘不管看到哪里，都能看到一只眼睛或者很多眼睛，甚至只是一张满是牙齿的嘴在墙面上冒出’这样的画面，是十足的惊悚猎奇，换个人非得被吓出精神病不可，也只有古道这种特殊的心理素质才能一边看着那些东西一边不受干扰的开导薇奥拉。

他当然不会喜欢这种不是牙齿就是眼睛，要不就是利爪和骷髅头的打招呼方式，但也大概能够理解这家伙的心智跟幼童差不了多少，会因为自己一开始的作为不喜欢而不理会，会因为自己能给它带来食物而赶紧冒泡，能够安静不说话惊扰小薇就是它懂事的极限了，而在小薇走后，它就吵得像条狗。

「很兴奋！想吃肉！想喝血！好吃的！和魔女在一个屋子里的那个女人，我能吃吗？」

“你敢动她就绝食吧。”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它沉默了大概十来分钟，看来还是懂的察言观色，能够从话里觉察到杀意。

但十来分钟也就是这句话的极限了，如今这家伙又开始出声了：

「它们也很兴奋呢~」

它们……

古道转过头来看着远处矗立的石膏像、士兵像、以及后面墙上挂着的蒙娜丽莎，意识再上升，枯干的蜘蛛从蒙尘的蛛网里复苏，尚在恢复中的巨蛇缓缓挪动，飘飞的刀刃从墙体里冒出正朝着自己所在的位置前进，显然，这个家全部都被动员了，甚至是——古道转过身看向后面缓缓拉开的门，持着菜刀的高大男人努力的从那对他来说有些狭窄的门里钻出来。

“你出来做什么，回去，你的咒力一点用都没有。”

看着走过来的厨师皱眉道，古道的嫌弃显然让这个男人非常受伤，好不容易钻了进来，回头看了看那个门，又看向蹙眉的古道，犹豫了一下，把菜刀递过来。

“这是新刀吧？拿去跺菜和肉，犯不着用来杀人。”

厨师显得更加局促，步伐犹豫的又钻了回去，引得一旁的三朵黄花哈哈大笑。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