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想下楼买烟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张大脚!”他冷冷地伸着大拇指,指向自己的脸。
“你这名字真难听。”我说。
“那你呢,你又叫什么名字?”
“……陆仁。”
一时间,我俩冷冷对视,喘着粗气。
“我不管你叫什么。”我点点头,冷声道:“可这甜甜圈是我的……我的东西,从来没有让给别人的道理……”
“这甜甜圈,我要定了!”
“我也一样……!”张大脚寒声道:“接下来,你还要比些什么?”
我俩都冷着脸,面面相觑,都不做声了。
此时,几个中学生拍着篮球路过。
这几人大概是大学路附近那所中学的,他们几人说说笑笑,互相搂着肩膀。
我和张大脚都一声不吭,盯着几个中学生走远。
“打篮球吧。”我突然转头,冷声道:“我保证给你打的你妈都不认识你。”
“正合我意!”张大脚嗤笑一声。
我跟张大脚先是去了桥头,把甜甜圈拎起来。大学里面的篮球场很多,绝大多数都空着,只有最边上打着全场,场边上有个教练模样的中年男子,盯着场内,拧着水壶喝了口水。
我俩苦于没有篮球,但校队的篮球通常都挺多,我把甜甜圈递给张大脚,去篮球场尽头,找校队教练借了个篮球,说一会儿归还。我拍着篮球去找张大脚,他拎着甜甜圈,坐在地上。
“怎么比!”我寒着脸,今天非tm给你治的服服帖帖的,“斗牛规则,三局两胜,怎么说?”
“来吧!”张大脚点点头,把甜甜圈放在一边,站起身来:“男人之间的决斗,那就赌上男人的尊严,谁输谁是娘们,如何?”
“那就来,谁输谁是娘们!”我拍着球,冷笑道。
我打篮球的水平一般,但以前老韩叫我去练球的时候,我没事也会跟着去几趟,时间长了,驴见多也会学驴叫了,也学会了些什么**运球,变晃过人之类的骚东西,至少能打个你来我往的。此时比赛开始,我俩先是二分争球,他抬手一个球没进,我投了一个进了,球权归我。
我负责进攻,他负责在三分线防守。
斗牛的规则很简单,就是一方进攻,一方防守,进攻方只有一次出球的机会,如果没进的话,直接交换攻守双方——这规则在我们这边通用,一般是用来切磋球技的,有时候输了买瓶水。
我一边运着球,一边往三分线边缘走,他一脸认真地双臂微张,在内线防守——我一开始尝试往里硬突,但田径队的身体素质还是比较好的。
我愣是往里拱了半天,没拱进去,后来到篮下,被逼的没辙,只得随便勾手投了一个,也没进。
“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呢,没想到就这种程度。”张大脚嗤笑一声,在三分线运着球,方才我没投进,球权归他,这次轮到我防守,我拄着膝盖,认真地盯着他的动作。
“打球归打球,别bb。”我冷声回道。
他也笑一声,把球传给我,我也把球传了回去,攻防正式开始。
他先是运球往右侧带,我没管他,只是紧盯着她的动作,跟在他的身前——果不其然,他在往右突进的时候,突然往左一个转向,开始往内线带球。
我心中嗤笑一声,我以前跟老韩打篮球的时候,没少在野球场看见这招,简直就是烂大街的烂大街——总的来说就是朝一个方向带,然后突然转向,也就能骗一骗高中小孩儿,除非身体素质特别过硬,转向幅度稍微大一点,或者直接转身拉杆,勾手,灌篮什么的,要不这种攻势根本组织不起来,基本一下就能看出来。
结果,我还没来得及栏,这小子突然带球失误,球脱手了,直接弹出了球场。
第九十六章:
他愣愣看了我一眼,灰溜溜地走出球场,捡球。
“你是在搞笑吗?”我冷笑道:“就你这水平,还跟我比?”
他把球捡了回来,厌恶地看了我一眼,把球传给我,啧了一声:“打球归打球,别BB,你的水平也没好到哪去。”
我冷笑着接过球,运了几下,此时他丢了球权,轮到我进攻。我抱着篮球,弯腰运球,盯着他,心中彻彻底底认真起来——
我今天绝对要把甜甜圈带回家,赌上男人的尊严!
因为龙哥想吃!
太阳逐渐要落下西山了,最后的余晖打在球场上,球场上空荡荡的,没什么人,只剩下我俩依旧胶着地对峙——
这场三局两胜的胜负打了很长时间,我俩的球技都不怎么好——他更差,经常带带球就带丢了。
但好在他身体素质出众,我怎么突都进不去,而且我投球还水——后来好在我突进的时候,背投蒙进了一个,他也是终于没带丢一回,好端端地来了个三步篮。
这场菜鸡互啄终于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这是最后一球了,我负责进攻,我在三分外带着球,张大脚气喘吁吁地站在线里面,展着双手,防止我突进。
我也运着球,察觉到自己微微有些喘。
进攻开始,我带着球,慢吞吞地往里面带,他也牢牢地跟着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球。
趁他不注意,我突然一个转身变向,直接往篮下进攻——
但这招也快被我用烂了,被他反应了过来,他猛地靠在我的后背上,手不断在我身前勾着,试图断下我手里的球——
不过好在我胳膊长,我撅着屁股,伸直了手——这小子被我拱在身后,胡乱拨拉,也够不到。
那些校队的人练习结束,都披着一条毛巾,喝着饮料往寝室走,眼见我俩在这斗牛,有个人迟疑地看了会儿,轻声道:“这俩人干嘛呢。”
我拍着篮球,咬紧牙关,卖力地往篮筐底下拱,汗水从我的脸上滴下来,滴进眼睛里去。
我想龙哥还坐在家里玩电脑,她不爱做饭的,她还在等着我回家,给她做饭。
我打球确实很菜,我比不得老韩,但我能这么打上一天,一球蒙不进,就蒙两球,两球进不去,我就蒙一下午,蒙一晚上,蒙到明天!
小兔崽子……天王老子来了,乔丹来了,科比来了,我今天也要把这个甜甜圈带回去,带给龙哥!
我咬咬牙,猛地拱开身后胡乱扒拉的手,索性直接闭着眼睛,使劲把球往篮板一丢——
认真打这么长时间也没个胜负,就他妈瞎猫碰死耗子蒙一个吧!
球出手之后,身后的人就不再防我了。
我喘着粗气,转过身。
那球被我扔的很高,我看见篮球空中滴溜溜地划了个弧线,在篮板上弹了一下,绕着球框转,我站在篮筐底下,汗水从头发流下来,流到脸上,然后流进脖领子里去,风一吹,粘腻的凉。
张大脚此时也不做声了,他喘着气,仰着脑袋,眼睛一眨不眨。
我俩大气都不敢喘,盯着那只旋转的篮球。
背景是傍晚高高的天。
篮板上,那球在篮筐转了几圈,终于,速度停滞,掉进了篮筐里。
“蓬……”
篮球在地面弹跳的声音。
球场上除了我俩,还有一个苦巴巴地在球场边上等篮球的教练,空无一人。
我心中泛起一股狂喜,几乎要大笑三声。
但我已经没什么力气了,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家坐着,缺乏运动,只是打了半个多小时的球,就觉得浑身发软,所以我只是掐着腰,我站在空旷的篮球场上,盯着那只弹跳的篮球,喘着粗气。
风又刮起来,这风很凉,很冷,虽然太阳还在西边,没有沉下去,阳光也还打在我的身上。
我被这风吹着,知道自己今晚就要感冒了。
那教练在球场边上看老半天了,先前的校队早就走了,但这球是他的,他不得已在篮球场边上站着,看我们菜鸡互啄,此时,他见我们都沉默,都不说话,于是苦笑着问:“你们打完没有,过会儿体育室锁门了!”
我没管那教练,冷风一吹,只觉得心底特别畅快,我冷笑了几声,转头,跟张大脚说:“你这回服不服?”
夕阳的余晖打在他的脸上,把他的脸打成亮橘色,照亮他脸上的汗,于是愣怔的表情也跟着被照亮,他微微垂着头,半晌之后,他一脸幽怨。
“你牛逼,你赢了。”他苦笑道。
那只篮球还在地上滚动着,我走过去,把球抱起来,扔给教练。那教练已经等我们很久,此时无奈地瞥了我们一眼,把球捡起来,拍了拍,走向教学楼。
球框边上,甜甜圈的白色盒子好端端地放在那里,我弯腰把甜甜圈捡起来,我拍了拍盒子上的灰尘,转过头。张大脚还是没有动,他站在篮球场上,叹了口气,无所事事,踢着篮球场的地面。
我把甜甜圈的盒子拎起来,看着他,我突然觉得有点好奇。
今天下午的这个男人,他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像是一只疲于奔命的狗,只是为了买我手里最后一份甜甜圈。
我擦了擦脸上的汗,说:“喂。”
张大脚不做声,转过头,看着我。
“你为什么非要这个甜甜圈?”我问。
他不做声,没好气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哦。”
我点了点头,也对,他爱咋咋地,反正甜甜圈是我的了。
我颠了颠甜甜圈的盒子,准备回家。
张大脚也在往前走着,他低着头,显得有些郁闷,我低头看着表,现在都快下午五点了。
我俩就这么一齐走出校门,一齐走上那座五百米长的桥梁,夕阳的光一齐打在我们身上,我们一齐等红绿灯。
等红绿灯的时候,有个老大爷牵着绳子在遛狗,那只狗在地上嗅了嗅,突然朝着张大脚狂叫。
狗叫声中,张大脚目视前方,看着红绿灯,不耐地问:“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你要不要点B脸。”我鄙夷地看了看他,说:“你又为什么跟着我?”
他像是看一坨狗屎一样看着我,绿灯又亮了起来,他把头转了回去,我俩一齐过了马路。
我俩顺路了很久很久,车子从我俩身边经过,太阳已经差不多快落了下去,路灯亮了起来,橙色的光芒照亮地面。
先前在篮球场打球,留下的汗都干涸了,凝固在皮肤上,很黏。我转过头看他,他穿着一身黑色的T恤衫,背上凝固着一层淡白色的盐花,看了一会儿,我又继续往前走着。
我俩大概走了十分钟左右,终于,大医院就在眼前。
我往大学路走的时候,是要路过大医院的。
大医院门口没什么人,而且店面很少,大都是一些花圈店,此时都关了门,此时街道上空空荡荡的,晚风吹着,吹起地面的冰棍口袋,显得很寂寥。
我正要往前走,张大脚不走了,他看着大医院,揣着兜,路灯的光打在他的侧脸上。
他叹了口气,扯了扯嘴角,然后露出一个颇为无奈的微笑来。
晚风依旧吹着,我感觉有些冷,感觉脑子有些昏沉,抽了抽鼻子,发现有些堵塞,应该是感冒了——正巧大医院就在眼前,我准备去开点感冒药,正要动身,我看了眼身边的张大脚,他也沉沉地叹了口气,走进大医院里面。
我俩又一齐往大医院里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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