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想下楼买烟
陆仁道:“这个你放心,我只进过明海的,是因为……”
龙哥扛起行李箱,径直往门口走去!!
陆仁一个前冲险些撞到门槛,然后一个侧身让路,避过墙角,行云流水般的抓住了龙哥的手!
龙哥回过头,面若寒霜:“你干嘛要拦我?”
陆仁道:“我不拦你的话,怕你上街拆汽车。”
龙哥道:“我怎么可能上街拆汽车?”
陆仁道:“这都是没准的事……你现在又要去哪?不给我省心是不是?”
龙哥道:“你为什么早上只进她的屋子,不进我的屋子?”
陆仁抱头哀嚎:“不是,你们都是什么侧重点?”
龙哥甩开陆仁的手,淡淡道:“我自己有手有脚的,能养活自己,这段日子真是谢谢你了,有机会,我会来看看你的。”
说着,龙哥打开防盗门。
陆仁刚要上前,身后拎着行李箱的明海走了出来,看了一眼陆仁,道:
“那我也走了,咱们后会有期。”
左劝一个劝不住,又劝一个也劝不住,陆仁简直头皮发麻,双手哆嗦,自暴自弃地一跺脚:“都别给我出去了!”
这一声吼声音很大,龙哥和明海都扭过头,有些诧异地看着陆仁。
陆仁欲哭无泪,声音却已经带上了些许哭腔:
“回来吧,我睡沙发。”
这,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卑微的挽留了吧。
第二百七十六章:
陆仁躺在有些冰凉的皮质沙发上,这沙发用了好些年,皮子并不怎么好,而且有些地方凸出了一些弹簧,有些咯腰。这沙发是在一几年的时候买的,当时陆仁自己去买的家具,也不懂,只觉得家具这种东西只要式样好看就好,并不需要什么莫须有的实用性——可是用的时间久了,才发现,有些东西真的是一分价钱一分货,可是现在发现的时候,凸出的弹簧结实地顶着陆仁的腰,像是要把他的腰子咯出来。
陆仁这几天都有些腰疼,人在疼痛的时候都不怎么喜欢动弹,陆仁也是如此。盯着天花板,又像是寻常一样扭头看了眼龙哥的房间,灯光顺着门缝透出去,门因为龙哥多次摔门的缘故变得摇摇欲坠,导致门缝变得很大,能看见里面青烟缭绕,这个人总是不习惯好好关门。
陆仁有点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劝说明海她们不搬出去住,有些事情,即便自己做了,也说不出来由。他枕着自己的胳膊,若有所思地看着龙哥的门缝,光线在他的脸上映出一条光道,就像有些时候,一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他可以轻而易举地看明白别人的所思所想,该装傻的时候绝不充楞,可人这一辈子,最不懂的其实是自己,而这些懂或者不懂,其实都是在找寻自己的过程。
陆仁跟龙哥相遇的那一年还在上高中,彼时他特别喜欢白海龙那股潇洒的样子,吊儿郎当,头发漂得雪白,似乎这世界上就没有什么事情他办不到,只看想不想做。这个时候还是个好学生的陆仁对他自然是格外崇拜,可认识的时间长了,发现他就是这么样的一个人——人傻,对朋友无条件的信任,情商捉急,可认识的时间久了,就逐渐离不开这个人。陆仁也是一样,学校的生活有点太无聊了,白海龙的出现像是让他找到了自己,找到了自己的本身。
陆仁这时候才发现,他自己也许并不是非常喜欢学习的,他想要的是天上天下,四海皆可去得,也许他以后会当个诗人,要么当个旅游家,总之不会是个好学生。
如今变成女儿身的龙哥就住在隔壁屋子里,她不在变得潇洒了,开始颓废,终日萎靡地坐在电脑桌前面,烟灰成了长长的一条,一有风吹草动就四分五裂。
网上有个新词是什么来着,废萌——就是那种感觉,可能陆仁理解的不是很到位,可龙哥真给人一种废萌的感觉,在家是个废物,出去也是个废物。但架不住她萌,这没办法,也没什么道理。
那个大雨天扭头微笑的白海龙,应该在陆仁的脑海中死去多时了,可还总是隐晦存在似的。如果不是因为这个,陆仁还会让现在这个游戏废宅住在家里?怕不是抱起来,跟踢足球似的开上一脚,一脚踢出九霄云外——你没事吃你妈的泡面吃泡面,抽尼玛的烟抽烟,房间都变成什么样了,不知道吗?
还逼老子睡沙发……
陆仁长叹一声,蜷缩身体,盖紧毯子。
万般无奈似乎不足以形容陆仁此刻的心情,但是无奈归无奈。陆仁跟白海龙是有交情的,这是不变的一点,即便龙哥的身份从各种意义上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这都是无法转变,也是无法更改的一件事。
既然有交情,意味着白海龙和陆仁是朋友,因此,陆仁不能把白海龙双手抱起来,一脚踢出九霄云外,因为这显得不是很义气,而且实操上会出现难度。
陆仁蜷缩着胡思乱想。
忍吧,还能怎么办?
这个家里除了自己,那可都是大佬中的大佬,一个都惹不起。再说了,风霜雨露又不是没有经历过,不就是睡个沙发吗,有什么难的?
想着想着,逐渐陷入了梦乡。一片波澜壮阔的白,从天际的这头扑到那头,天空仿佛是彻骨一般的冰蓝色,陆仁从未见过那么蓝的天,太阳就在冰天雪地上悬着,但是丝毫察觉不到任何暖意。
这时候突然山崩地裂,脚下冰层骤然裂开,钻出一只大号北极熊。
那北极熊皮毛臃肿,人立而起,仿佛一个巨人一般跟陆仁对视着,眼里闪着冰海暗流般的神情。艳阳天里,一人一熊一言不作,一声不吭。
陆仁默默地看着北极熊,突然悲从中来,掉下眼泪。那北极熊走过来,拍了拍陆仁的肩膀,叹了口气,道:“兄弟,走吧,你不属于这里。”
陆仁说:“我也知道我不属于这里,这是哪儿?”
北极熊仿佛看弱智一般看着陆仁,片刻后,道:“当然在北极。”
陆仁说:“我也知道,可我为什么在北极??”
北极熊不做声了,沉默地看着陆仁,陆仁总觉得有人在叫自己,可身旁突然寒风凛冽,耳畔风声大作,一时间听不真切。
远处又有一座冰山坍塌了,陆仁一怔,看着巨峰般的冰川崩裂,坍塌,在深不见底的海上悬浮,远处海鸥破鸣。
又有人叫陆仁的名字,似乎又没叫。
那北极熊突然走过来,一声不吭,抢过陆仁衣领,用力扇着他的脸,一掌接着一掌,几乎要把他打吐血。
陆仁痛呼道:“熊哥,你为什么打我!!为什么!!”
又是脸上重重挨了好几下,龙哥的声音隐约传来:“哎,醒醒,哎,哎……”
陆仁大叫一声,坐了起来,喘了好几口粗气。扭头一看,哪里是什么北极,还是自己的家里,龙哥房间门敞开着,里面依旧一副仙雾袅绕的样子,简直堪称蓬莱仙境。
又一看,龙哥娇小的身子逆着光,蹲在沙发前面,穿着一身单薄的睡衣,头发乱蓬蓬的,宝石红眼底浮着一层淡淡的光,看出几分隐晦的关心。
嘴上却说:“你怎么样?”
陆仁晃了晃脑袋,脸上火辣辣的,摸了一下,更火辣辣的,懵了半天,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发觉自己应该不是感冒。
陆仁道:“你觉得呢?”
龙哥说:“我觉得你看上去不怎么好。”
陆仁道:“我也知道自己看上去不怎么好,我好端端睡觉呢,你扇我干什么??
龙哥蹲着,宝石红色浮着一层薄光的眼睛垂了垂,抿着嘴唇,怎么都能看出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道:“我怕你着凉。”
陆仁道:“我现在一点都不凉了,感谢你的大嘴巴子。”
龙哥急忙道:
“不是的,我在屋子里玩游戏,发现你在客厅里说梦话,于是赶紧出来偷听……这时候发现你的毯子掉了,于是赶紧想要叫醒你,才扇你巴掌的……我,我真不是故意的啊,真的。”
这句话的槽点太多,竟一时间有种无从说起的感觉。陆仁低下头,毯子果然掉了在地上,在昏暗的地板上铺着,宛若一张劣质的地毯,抄手捡起,铺在自己身上,他又躺了下去。
龙哥在沙发旁边蹲着没动,温润的宝石红眸子怯怯的,一时间居然不敢看向陆仁,像是鼓起勇气一般,直视陆仁,道:“老,老陆……”
陆仁枕着自己的两只胳膊:“怎么,你手心又痒痒?”
仿佛彻底鼓起勇气一般,飘忽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龙哥直视陆仁,声音软糯悦耳:
“熊哥是谁?”
陆仁咳嗽两声,虚弱地翻了个身。
龙哥问:“你不敢告诉我?”
陆仁盯着沙发的靠背,感受着身下的弹簧坚定的顶着腰眼,问:“你以为是谁?”
龙哥垂着眼睛,轻轻抿了抿薄薄的嘴唇:“是女人吗?”
陆仁道:“是公的。”
龙哥瞪大了眼睛:“公的?”
陆仁道:“是。”
龙哥颤巍巍的起身,一时仿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踉跄后退了两步,伸手指着陆仁:“你,你……”
陆仁没做声,反而闭上了眼睛。让这**自己犯傻去吧。
龙哥颤声道:“他是谁?”
陆仁道:“一头北极熊。”
龙哥愣了:“北极熊?”
陆仁道:“是。”
龙哥道:“你别在这儿跟我学古龙,我问你,你梦里叫的那个名字,那个人到底是谁?”
陆仁想睡觉了,打了个哈欠,深深叹了一口气。
龙哥犯病也不是一回两回。
还没来得及敷衍了事,玄关阴影处有个人轻轻咳嗽了两声。
龙哥循声望去,明海穿着一身黑色短背心,抱着膀子,靠在墙上,眼里看不出什么波澜,只不过可能是错觉,她眼底却有一种不知名的神色,仿佛平静海面下波涛汹涌。
明海问:“谁是熊哥?”
陆仁简直不受其扰,简直无语,坐起身来,道:“谁是熊哥有什么关系吗?那只不过是我梦到的,梦到的!再说了,我叫他熊哥,那就是个公的,公的又怎么样,难不成怕我搞不正当关系?”
明海在不在乎陆仁搞不正当关系不知道,总之龙哥闻言,神色微微发紧。
明海靠着墙,在黑暗中沉默了些许,道:
“龙哥是个女人,可你还是叫她龙哥的。”
这个人,光是举一反三这件事上,可以堪称鬼才。
这世界上有很多鬼才,我斑愿称你为最强。
第二百七十七章:
龙哥一副欲有所言的样子,又止住不说,显得很犹豫,捏着睡衣的衣摆,怯怯不做声,倒是显得有几分可爱。其实龙哥是一个很可爱的人,只要不随便扇别人的耳光,没有那一身太白星下凡似的怪力,她怎么看都是一个身轻体柔的小萝莉。
只不过,这个小萝莉从未被推倒过。
试图推倒她的人,都被一个180°极限过肩摔摔得头朝水泥地,发出一声清脆声响,从此再也没了声息。
小萝莉最美好的时候,就是被骚扰时轻柔的反抗,还有若有若无的抗拒,像是欲拒还迎。
可从来没有人遇见过龙哥美好的时刻。
只因为,试图与这一幕相遇的人,都死了。
如今身材娇小的龙哥心口轻蹙,皱着眉头,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陆仁被几巴掌扇醒后也睡不着了,长叹一口气,琢磨过会儿下楼抽根烟,再不济去网吧包个夜,这沙发实在太冷,冷的会让人冻醒,即便没有冻醒,也会梦见北极熊。北极熊是肉食动物,肉食动物就是猛兽,梦见猛兽就是噩梦,总之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陆仁不喜欢不愉快。
他问:“你先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要扇我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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