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都是女孩子 第124章

作者:不想下楼买烟

  锋少的衣服是一件敞领的深蓝色短袖,材质有点糙,后面挂着ZARA的牌子。老沈的衣服不像锋少那样的名牌,有点哈韩,衣服上印着各种颜色,斜着的黑色斜体字母印在衣服上面,很潮流。我看着她们的衣服,不经意间发现,我总是忘了她们曾经是个男人,也想不起来她们曾经还是男人的样子。反正莫名其妙的,就是想不起来,就是忘了。

  那块玉还在我脖子上戴着。龙哥她们变成女人之后,很难说现在的生活过的如何,但她们因为女性身份的原因遭受一些麻烦的时候,我总是不自觉地就把这事儿归咎在自己身上。譬如锋少痛经。有一次她疼的在床上死去活来,我去药店给她买止痛药,然后又给她泡红糖姜水。她喝过之后,觉得好多了,坐在床上,跟我说谢谢。我总觉得我不值得谢谢,我觉得这是我的过错——锋少的痛经是我的锅,我总觉得哪里有点荒诞。

第一百八十九章:

  这是我们露营的最后一天,明天就准备坐车回去了。所以等下午结束之后,龙哥她们在帐篷里收拾东西,譬如那些用过的锅碗瓢盆,都得在溪水旁边洗干净,装上车。而且她们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要干的快一些,否则明天起来就会变潮,我跟老韩一起在车旁边升起了篝火,找了根杆子,插在地上,做成一个简易的衣架,把衣服挂在上面烘干。

  这次露营确实很有趣,比在家打游戏有趣的多。因为在家打游戏的日子总是千篇一律,而露营的时间不常有,所以让人格外开心。一群人都很高兴,而唯一的问题在于我,我这个人在开心的时候,也总会想一些有的没的,导致自己玩也玩不开心。龙哥她们在小溪水旁打水仗的时候,我在想那块玉,想古书上写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我真的买一碗鸡血,在里面泡着,等月圆的时候把玉取出来,摔碎。然后啪的一声,龙哥在溪水里变慢的时间全部碎掉,像是摔的稀碎的玻璃,覆水难收似的,再也拼接不到一起去。

  我在想这些的时候,老韩已经沉默地陪我坐了许久。我俩一齐蹲在篝火旁边,看着明亮的火堆,火光把我们的脸映的通红。这时候我才想起来要抽一支烟,于是从裤兜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烟,在火堆上面点燃,放进嘴里。老韩陪我蹲了一会儿,老沈在帐篷边上高声叫她,好像有什么事情。

  老沈叫她是因为她又带了一背包的啤酒,昨天喝酒的时候忘记拿出来了,今天却发现还有好十几罐,装满了背包,要我们干脆在篝火旁边喝完算了,这样睡得也早一些,第二天起来也比较容易。于是她拎着一背包的啤酒走过来了,坐在我身边,瞥了我一眼。我看向她的时候,她不想跟我对视,好似赌气似的,一扬下巴,然后看向火堆。

  老韩去叫龙哥她们。不多时,龙哥从车里出来,磨磨唧唧地挠着屁股,在我身边坐下了,明海表情沉默,跟在她的身后,也在篝火旁边找了个地方坐下。我记得从晾衣服的时候就没看见她们两个,于是奇怪地问:

  “你俩在车里干嘛呢?半天不出来?”

  龙哥打了个哈欠,砸吧着嘴看着火堆,又见我嘴上叼着烟,于是从我嘴上抢了下来。我急忙从兜里掏烟盒,她已经垂着眼睛抽上了。一缕烟气袅袅地在她白色的头发旁边升起,她理直气壮地说:

  “玩游戏机!”

  我一听愣了愣,我从来不记得龙哥买过游戏机,于是问:

  “你哪儿来的游戏机?”

  一旁的老沈抱着背包没说话。龙哥朝她努嘴,说:“她的嘛。”

  老沈一听这话,顿时炸了,银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你拿我游戏机?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龙哥估计觉得蹲着有点累,一屁股坐在地上,长舒一口气,说:“朋友之间嘛,还说个屁。”

  老沈觉得有点不可理喻,好像又想到了什么,看向一旁的明海。明海这时候垂着脑袋不说话,像是琢磨着什么,老沈问她:

  “你也玩了?她拿我游戏机的话,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龙哥叉着腿,嘿嘿乐了:

  “别问她了,就是她拿的!”

  老沈一听这话,不敢置信地看着明海,似乎处于懵的状态中,眨了眨眼睛,没说话。明海见状,垂着眼睛,时不时偷偷瞥上老沈一眼。

  这时候龙哥想要打圆场,抢过老沈怀里的包,拿出一罐啤酒,笑着说:“来,反正明天都走了,喝!”

  老沈先前已经被抢过一次游戏机,这回连包都被抢了,但她很明显不想跟龙哥计较,于是只翻了个白眼,从龙哥手里的包抢过一瓶啤酒,启开,咕咚咕咚地开始喝。我在一旁看着老沈喝酒的时候,突然想起她史诗般的酒量,无奈道:

  “你别喝太多,我怕你过会儿跳崖自杀。”

  老沈把啤酒放下,轻轻打了个嗝,斜着眼睛看我,说:

  “跳你妈!”

  我见状苦笑。一旁的龙哥把背包放在篝火旁边,从里面拿出一瓶酒递给我,我启开,喝了一口。这时候的星星很好,远离大城市的地方,星星都特别好看,像是笼罩着天际的黑布,上面镶嵌着闪着冷光的碎钻。龙哥把口袋放在篝火旁之后,老韩也拿了罐啤酒,闷声不吭地喝酒。

  明海一直蹲坐在火堆旁边,盯着篝火若有所思,这时候她也拿了罐啤酒。我们这些人里都是能喝酒的人,但酒量参差不齐,锋少喝了一会儿,摇摇晃晃地拎着啤酒站起身来,一屁股坐在我面前。她挡着篝火的光,冲着我傻笑。她冲我傻笑的时候,金色的头发披着一层毛糙的篝火光,她嘿嘿一笑,说:

  “陆哥!喝!”

  我无奈,举起啤酒朝她晃了晃,她也傻笑起来,举起啤酒罐,仰脖要干。我见状一惊,无奈道:“你少喝点,明天不头疼?”

  “没事儿!”她又朝我傻笑,很俊俏的脸上浮着一层红晕,也不知道是篝火的光照射的原因,还是因为喝酒了,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她就这么朝我傻笑了一会儿,说:“有陆哥!”

  我们聚在篝火旁边喝了很长时间,直到老沈装酒的背包都空了,我们才停下。这时候时间很晚很晚了,我抬起手腕看手表,十二点多一点,已经快凌晨了。龙哥喝醉酒之后,她站起身来,扶着车,看着山底下火柴盒似的城市,那火柴盒里只有星星点点的光芒。这里是偏远的地方,如果是城市里,这时候即便有人睡了,城市里也是灯火通明,红灯绿酒。

  我记得龙哥说过,那火柴盒似的小镇上,住着她的老爹。说到龙哥的爹,要追溯到她小时候。龙哥童年丧母,她爹还对她非打即骂,于是就造就了这么一个白海龙,嚣张跋扈,不讲道理,热爱打架。我又想起很久以前的大雨天,小巷斑驳的水泥墙围成很亮的一块铅灰色,雨水从四面八方浇过来,白海龙站在雨水正中央,微微侧过头,那只眼睛鲜血淋漓。

  那只鲜血淋漓的眼睛很难看出什么神情。龙哥扶着车背对着我的时候,借着月光,我看见她右眼那条狭长的刀伤,这时候她不说话,眼里闪着光,像是黑夜里的繁星。

  她扶着车出神地看着山下的时候,这时候少有地安静,我也有点醉了,点燃一支烟,说:“明天让老沈她们先回去吧,咱俩一起去看看你爹,完事儿,咱俩坐火车回去。”

  扶着车的龙哥好像没听见似的,像个安静的雕塑。过了一会儿,她像是没听见地啊了一声,却又说:

  “不用了。”

  我没吱声,扭头看去,发现老沈已经烂醉如泥,坐在一根原木上,像是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她红着眼睛侧头看向我,看了一会儿,又把脑袋垂了下去。剩下的几人都各自坐着,盯着篝火发呆,我看着她们盯着篝火发呆,突然鬼使神差地说:

  “那古书上说,如果把玉泡在鸡血里,找个月圆的时候摔碎,你们全都能变回去了。”

  我说完了这句话,不知怎的感觉心里一阵轻松。这句话说完之后,龙哥依旧拄着车没动,老沈又醉醺醺地侧头看了我一眼,她又重新把头低了下去。这时候没人说话了,只有篝火里没烧透的干柴噼啪响着的声音。

  我说完这句话之后,场面顿时静了下去,她们像是没听到一般。龙哥在车旁边呆的时间久了,觉得很无聊,于是走过来,管我要烟,说:“红金龙还有没?”

  我掏出一盒长白山。龙哥摇头,说:“我就抽红金龙。”

  “那就没了。”我说。

  龙哥一听也不挑了,把我手里那盒长白山抢了过去,一屁股坐在我旁边。她很怅然地把烟伸进火堆里,不多时,烟头便燃烧了起来,她把燃着烟头上的火吹灭,叼在嘴里,说:

  “别聊你那破玩意儿了,什么男不男人的,多扫兴。”

  她这么说的时候,我莫名其妙有点想乐。这是因为我想起了她变成女人来我家那阵,当时她一脸懵比,浑身穿的破破烂烂,跑来投奔我。

  今天的龙哥穿的很漂亮,她穿着白色的短袖,外面披着白色的衬衫,还穿着一条直到脚踝的长裙。现在的龙哥比以前看上去好多了。很难说她变成男人之后,我们之间的关系该如何继续,但我一直拿她当最好的朋友,只要她还是白海龙这个人,她无论是男是女,我肯定都跟她铁一辈子。

  我在想这些的时候,龙哥翘着二郎腿坐在我身边,她盯着燃烧的篝火,显得心不在焉。从我说这句话开始,老韩她们都不做声。其实我觉得这没必要,因为这块玉到底能不能让人变回男人,都是八字没一撇的事情,古书上写的不一定都是真的,也没准这块玉并不是古书里的玉,而是别的东西。我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我没说,明海也没说,她黑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篝火,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明海很想变回男人,这一点我是知道的。她很讨厌如今这种寄人篱下的生活,她本来是个成绩出色的大学生,她还有家产可以继承,可以说前途一片光明,直到这块玉毁了她的一切。如今还有一个锋少,锋少家里的事儿也八字没一撇,她到现在都没回家,如今的生活费全靠信用卡接济。她家里只当她上哪儿玩去了,过几个月就能回家,她的父母是这么以为的。可纸终究包不住火,锋少早晚要回家坦白,很难说她父母会不会相信这是她们的儿子,老沈的父母虽然相信了,但这只是个例,个例并不代表一切。

  还有老韩,老爷子他至死都没有看见他的孙子。很难说他临走前心里是怎么想的,当一个老人即将离去的时候,最希望临终看自己的亲人一眼,可他却没看成。这是为什么?因为这块玉,所以这块玉简直罪大恶极,如果不是古书上还写着一线希望,我早就把这块玉摔个八百来遍。

  篝火还在默默地燃烧着。老沈坐在篝火旁边坐着,摇摇晃晃,看样子醉的不轻,过了一会儿,她站起身来。银色的齐耳短发顺势前倾,挡住了她的脸,她轻声说:

  “时间不早了,睡觉吧。”

第一百九十章:

  我拿着毯子上车的时候,老沈被搀扶着回了帐篷,我隔着车窗看见她被扶进帐篷里,然后叹了口气。我坐在后备车厢,盖着毯子,看着车棚旁边被月光照亮的车窗,那么蓝,像是窗外蔓延着青烟。龙哥这时候躺在我的旁边,她睡着的时候打呼噜,所以我听见轻轻的呼噜声。我看着蓝色的车窗,随着龙哥若有若无地呼噜声,我逐渐睡着了。

  我发现胸口那块玉丢了的时候,是在第二天早晨。等我起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窗外有鸟叫的声音。这时候龙哥还没睡醒,我迷迷糊糊地把毯子拿到一边,准备下车抽根烟再说。等我在倚在车子旁边,准备从兜里拿出烟盒的时候,我鬼使神差地摸了**口,却什么都没摸到。

  这时候我很懵,我把浑身上下摸了个遍,老韩这时候也睡醒了,她撩起帐篷,看见我在车旁边抓耳挠腮地拍裤子摸兜,她显得很迷茫,于是她揉了揉眼睛,问我:

  “你干嘛呢……看见老沈了吗?不在帐篷里,她干嘛去了?”

  我一听这句话,也隐隐明白我那块玉哪儿去了。我把烟头一扔,心里哀叹一声,问老韩:

  “老沈不在帐篷里?什么时候不在的?”

  老韩茫然地看着我,见我样子也不怎么慌,这时候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于是说:“我半夜五点来钟起来上厕所,那时候人就不见了……”

  这乐子可就大了,我长叹一口气,准备去车厢里叫醒龙哥。我跟老韩说:

  “把明海她们都叫上,找人去吧,赶紧去找。”

  我们是在中午找到的老沈。

  在我发现老沈拿了我的项链消失的之后,我叫醒了龙哥,我们全员一起在山里找她。当时我心里比较急,是因为我想起了老沈在公园向我告白那件事。

  这时候想起这件事不合时宜,当时我在山里找她的时候,想起她在向我告白的时候。她既然能向我告白,就已经证明她已经孤注一掷,不想再变回男人了,因为变回去的时候会让她很难做。老沈在感情上还是个比较懦弱的人,所以我从来不知道,当时的她下了多大的决心。

  老沈心里不愿意变回男人,但我觉得,她既然花了这么长的时间熟悉怎么变成男人,也能花一些时间适应回去,虽然很墨迹,但这一切都会过去的。但现在的事态比较复杂,有锋少,有明海,有老韩,其实很多事情的发生都是可以避免的,但就是因为这块玉,一切都不可避免了,这块玉才是关键。

  我们找到老沈的时候,她站在一处很亮的小径上,撑着一棵树,看着远处层层叠叠的大山。这时候阳光从树冠围城的棚顶倾泻下去,照在密林里的灌木上,星星点点,生机勃勃。这时候我累得精疲力竭,我仰起头,看着她站在小径上的身影,这时候我很想说很多话。喘了半天之后,我说:

  “你跑这儿来干嘛来了?全国人民都在找你呢。”

  老沈听了这话,笑了笑,她说:

  “你怎么老是这么爱贫嘴?”

  我觉得我没有贫嘴。老沈失踪的时候,我叫起龙哥,叫起明海,把熟睡中的锋少也叫了起来,简直搞得鸡飞狗跳。而且早上的林子气温很冷,我被冻得像条狗,等我好不容易找到她之后,她说我爱贫嘴。

  找到老沈之后,我心里一块大石落地。林子毕竟很大,如果在这里迷路了,简直是一场灾难。离城市远的森林保不准有什么野物,甚至没准有熊瞎子。它的命可比我金贵,它把我吃了是活该,如果我动了它的话——先不说我能不能动它一根毫毛,如果我真的卡卡罗特附体,拼尽全力动了它一根毫毛,等我出山之后,怕是要在派出所蹲个几十年。

  这时候我觉得浑身没了力气,也不想直接坐在地上,于是拄着膝盖喘了一会儿,说:

  “走吧,跟我回去。”

  可老沈半天没动,她拄着树,侧过脸,静静地看着我。她那齐耳短发剪的真不错,干净,利落,而且生冷。我在地上喘了一会儿,觉得不耐烦,于是走向她,说:

  “别闹了,咱们回去……”

  我走向她的过程中,我停下了。老沈缓缓从兜里拿出那块玉,在眼前晃悠,她笑着说:

  “陆仁,你个无情无义的王八蛋。”

  很难说我到底是不是无情无义的王八蛋,听了这话,我觉得我可以更混一点,我最好早上就不要去找她,把她扔进这大山里,让她自己回家,最好让熊瞎子叼走。可这时候我没有说话,看着她笑吟吟的样子,我心里没来由地发堵,以至于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

  老沈看着我这幅样子,她晃了晃手里的玉,笑着说:

  “韩长风,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怎么跟陆仁表白的?”

  矛头转向了老韩,在今天早上,老沈拿着我的玉跑了,以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所以现在的一切看上去都是蓄谋已久。憋了很久那种蓄谋已久。

  当时老**靠在树干上休息,看着我们两个人讲话,她听了这话,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结果什么都没说。

  老沈笑了,眯起银色的眼睛,她说:

  “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很喜欢陆仁的吗?他要你变回去,你就这么无动于衷?你什么也不干?你觉得既然喜欢的人都要求这么做了,你在身后默默迁就就好?你是小媳妇还是大英雄?你是有多伟大?”

  我听见她这么说,想出口辩解,我道:

  “你先别着急开炮,那古书上的东西就是真的?地摊上十几块钱买的东西你就信?万一是假的呢?”

  老沈听了这话,她露出一个有些忧愁的笑容,问:

  “陆仁,那万一是真的呢?”

  万一是真的,如果古书上记载的是真的。那么今天的露营,曾经的摩天轮,还有很久以前在我家里共同度过的时光,我们一起喝的酒,那些都会一夜间变成泡影。就像她们的人生一夜间天翻地覆一般。

  老沈又笑着问道:

  “还有你,白海龙,你以为天天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你就能骗过所有人?软饭吃得很痛苦?又要凭自己的手赚钱,又不想让人包养?又不想让陆仁担心?你听过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这句话?你想想看,等你变回男人之后,还有这个脸皮天天赖在陆仁家?然后你又要干什么去?去当网吧网管?哈哈。”

  龙哥破天荒没有反驳,她面无表情地蹲在地上,抽着烟,长裙铺散在地面上。

  “明海,你也偷偷喜欢陆仁,对不对?你就跟她住在一个屋子,你现在拼命兼职,赚钱,就是为了能让自己添加一些筹码……现在你不用了啊,你变回男人之后,反正直接回去继承家产,不好吗?”

  老沈说这些话的时候,森林里格外的安静,只有她的说话声。这时候明海也很安静,她没有说话,淡淡地看着老沈,两只手揣在牛仔裤的口袋里。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些到底算什么?莫名其妙地变成女人之后,又莫名其妙地爱上同一个男人,现在,他又要擅自把我们变回去,明海,你最聪明,你告诉我,那我到底算个什么东西?”

  老沈的声音开始颤抖,她看着我的时候,银色的眼睛里蓄满泪水,她说:

  “陆仁,如果我变回去的话,你要我怎么做?我该怎么继续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