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托主教的月光 第91章

　　樱的眼神有点心虚地躲过了奥托那似乎看穿了一切的绿宝石双瞳，她悄悄将长靴足尖点在有点积雪的地面上：“是···是符华女士，我们偶然发现，其实我们好像还挺合得来的···所以，她就想要来神社看一看，因此我就带她过来了。”

　　“师傅···”

　　听到符华的名字，琪亚娜本来应该很高兴，但是现在却感觉到···有点复杂，

　　那一天的庆功会上，她就在门外，听到了师傅对奥托叔叔的告白。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她才确认了师傅对奥托叔叔的暗恋与真心。

　　可是，奥托叔叔没有办法接受师傅的爱···他就是这样专情的人，一旦爱上一个人，就不可能去寻求其他的火焰。

　　我应该高兴的···只是，师傅对我真的很好，在小的时候，师傅就像妈妈一样照顾我，还教了我那么多东西···我真的···没办法把她当做我的情敌。

　　师傅也是这样吧，在这场爱恋中，我们都没办法去讨厌其他任何一个人。

　　师傅说她会退出，可她也和奥托叔叔一样，如同在冬天追寻火焰的旅人，为了寒风中的火焰，就算把自己弄伤，也心甘情愿。

　　我们都是一样的，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真正地退出····

　　看着琪亚娜微微低下头，一言不发地凝视着地面的积雪，奥托也明白了女孩的心意，可是，面对这些，他也只能轻叹一声。

　　“那么，符华现在····在哪里？”

　　奥托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樱看着他那翠绿色的双眼，轻轻开口了：“就在正屋里，她现在，大概正在沉思吧。”

　　“谢谢，樱。”

　　琪亚娜轻轻抬头，看向奥托那绿宝石一样的双眸，微微握住了他的手。

　　“一起去吧，我也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师傅了。”

　　奥托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握住那只温香软玉的小手，慢慢走进了正屋中。

　　在一张圆桌前，席地而坐的符华手捧着一杯热茶，水气化作的白烟轻轻飘上，在赤鸢上仙的眼前摇曳着，从茶水中倒映着的面容中，这间屋子的寒意，似乎也少了一些。

　　琪亚娜轻轻走到了符华的面前，就像自己以前给师傅鞠躬一样，微微弯下了腰。

　　“师傅。”

　　女孩轻柔而温暖的声音让符华中发呆中回过神来，她下意识地将茶杯推到一边，看到自己最爱的徒弟的面容，心里在流过一丝暖意的同时，也看着她身边的奥托，感到了一阵酸涩的冰凉。

　　我果然···还是无法得到你的爱啊。

　　你的爱，永远只会属于琪亚娜。

　　是啊，因为只有那样，你才是我爱着的那个奥托啊。

　　微微露出的笑容中也带着几分的言不由衷与苦涩，符华看着面前的土地，微微坐直了一些：“好久不见，琪亚娜，最近···还好吗？”

　　“嗯，很好，这一次是为了看kiana那孩子才来圣芙蕾雅学院进行教学观摩的，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师傅呢。”

　　琪亚娜轻轻坐了下来，对视着自己的这位【情敌】与师傅，奥托在一边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走进来的樱轻轻将手放在了肩膀上。

　　“让她们自己去解决吧，相信琪亚娜···还有赤鸢上仙吧，她们的纽带，或许比你想象的还要深。”

　　稍稍远离了一点琪亚娜与符华，奥托回过头去看着自己的友人，少见地露出了几分苦恼的神色：“樱，你应该知道，符华对我表白，还被我拒绝的事情吧···符华她对于感情，其实和我一样很执着的，现在看到我和琪亚娜在一起，会不会···会不会让她回忆起自己的爱恋破碎的伤痛。”

　　樱微笑着摇了摇头，大方地拉开了纸扇门，和奥托一起走进了自己的房间，轻轻拍开电灯，走到茶桌前为奥托和自己端上了两杯热可可，打趣似地背靠着柜子：“你放心吧，我的奥托主教，符华可是活了几万年了，我想她现在只是因为太孤独了，所以还对你有点念念不忘，不过，或许和琪亚娜谈一谈就好了。“

　　“···你比以前乐观了很多呢，樱。”

　　奥托轻轻端起了一杯热可可，温暖的饮料将身体上残留的寒意也一并驱散了，樱轻抿了一口热可可的香甜味道，微笑着看着这位友人：“是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开始学会幽默了，或许是活的时间太久了吧，我守在这座神社里，慢慢明白了那个时候的琪亚娜。”

　　“就算崩坏的威胁没有退去，即便所爱之物可能下一秒就荡然无存，也要倍加珍惜那些曾经存在过的时光，那不仅仅是记忆，也是我存在过的证明，想要躲起来，逃避，一走了之都非常容易···只是，像奥托你这样，为了她的心愿，为了她而孤军奋战的人，更加伟大。虽然我没法像你那样完成她的心愿，但我可以牢牢传承下这份从她手中接过来的点点星火。”

　　在热可可的香甜从舌尖绽放开来的时候，奥托也露出了一点微笑。

　　“你说得对，樱，我们就在这里，等琪亚娜和符华吧。”

第142节 Episode 15：所要传达的

　　纸扇门被轻轻拉开，一袭白裙的琪亚娜慢慢地走到了门外，纤细修长的玉葱指尖点在门上，向没有关上的门后中，那位坐在茶桌前的灰发美人轻轻鞠躬，包含着一丝相差无几的感情的双瞳汇聚在一起，继而在一声轻微的触碰声之后，倒映在琪亚娜眼中的，只有霜雪颜色的纸扇门。

　　奥托轻轻走到白发少女的身后，站在她背后，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将手放在了心上人犹如削素的香肩上。

　　“没事的，奥托叔叔···我和师傅···都很好。”

　　声音中的低沉不知道是失落，是同情，还是对师傅的心疼，琪亚娜说出来的话好像都带着一点沙哑。

　　白发的少女轻轻揉了揉有些酸疼的眼睛，一点清新中夹杂着冰冷气息的空气从窗中吹拂而入，这一点点的冰凉与寒冷，让琪亚娜有些干燥的双瞳也仿佛带上了一点冷湿的水汽。

　　“琪亚娜···”

　　奥托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也只能将话停在嘴边。

　　“好了，奥托叔叔，我们去找比安卡和丽塔吧，也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到她们了呢。”

　　金发主教有些冰凉的指尖轻轻挽住爱人那霜雪般的纯白发丝，在那双湛蓝色的双眸中轻轻点了一下头：“嗯，琪亚娜。”

　　琪亚娜走出正屋的步伐比平常快了一些，她紧紧踩在木地板上，似乎在克制着自己不要去看身后的那间房。

　　虽然一开始有些想问琪亚娜和符华说了什么，不过最后，奥托还是没有说出口。

　　就把它当做是这对师徒之间的私事吧。这是琪亚娜与符华之间的事情，不需要我来介入其中。

　　“奥托叔叔，快点啦！”

　　琪亚娜的声音还是和往常一样充斥着活力，只不过奥托也能听出其中一点若有似无的遮掩，似乎是不想要奥托听出心中一点难以言说的复杂情感。

　　“嗯，不用那么着急的，小琪亚娜。”

　　一旁的八重樱看着奥托轻轻走上前的步伐，在他与自己离开一点距离的时候，轻轻叹息了一声。

　　情感······还真是很复杂的东西呢。

　　因为那份情感，奥托等待了琪亚娜五百年，直到他的心已经完全被琪亚娜所占据，再也无法像爱着她一样去爱其他任何一个人。

　　符华也是如此，在漫长的生命中，终于见到了一个能够触动自己心扉的男人，最后却选择了退出。

　　不过，也就是这样纠缠复杂的情感，却伴随着人类走到现在，成为了对抗崩坏的纽带。

　　神社的花园已经堆积了一层浅浅的积雪，小雪漫舞的天空中落下的雪花摇曳着点在树枝与学弟上，一点冰晶正要落下，忽然从石桌边伸出了一只素白纤细的白嫩小手，那点冰晶慢慢落在少女白玉般的小手上，传来一点冰凉的感触。

　　“现在下雪了啊···今天才是冬天的第一天啊。”

　　一袭黑蔷薇色的女仆唇角上展露着好看的微笑，右手轻轻握住面前飘散出缕缕白烟的陶瓷茶杯，握住把手将它慢慢端起，粉嫩软绵的蜜唇贴在杯口，香甜温热的咖啡顺着舌尖流入喉中，苦甜的香味在女孩的味蕾上绽放开来。

　　“是啊，才刚刚入冬就下了小雪，之后的冬天肯定会更加寒冷的。”

　　坐在丽塔对面的比安卡将两块放糖丢进了自己的热咖啡中，利落地举起咖啡杯喝下了一小口温热的咖啡，翡翠色的眼眸中流露出一点不解的眼神：“对了，丽塔，你怎么突然有兴致要来神社这种地方，我以为如果是休假的话，你会更喜欢艺术馆之类的地方呢。”

　　“幽兰黛尔大人说笑了，偶尔，我也喜欢在浪漫的雪中对饮嘛，而且，你不觉得这样很好吗，这座古老的神社，从战国时代一直矗立到现在，它的身后，就是一片白雪皑皑的山峰。”

　　丽塔看着眼前已经压弯了枝头的一片山林，红唇轻启，烫金色发丝的比安卡回过头去，看了那片山林好一会儿，然后诚实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觉得并不是很浪漫啊，那片山林现在都掉光了书页了，森林里的动物都已经冬眠了。”

　　丽塔刚刚倒入唇中的咖啡好像一下子就变得不那么甜了，丽塔看着面前这位认真到有些固执的S级女武神，微微垂下眼睑，好像露出了一点有点女生小性子的表情。

　　真是的，比安卡大人···还是这么不解风情呢。

　　就在丽塔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在丽塔与比安卡的身后响起，站在远处的白发少女轻轻伸出手，在半空中挥舞了几下：“嘿，比安卡，丽塔，好久不见！”

　　“琪亚娜？”

　　看到闺蜜远远地招手，比安卡一下子就从石凳上站了起来，小跑到白发少女的身边，有一段时间没见的好友轻轻拥在一起，然后又慢慢地从对方身上离开，琪亚娜轻轻用指尖扫去沾染在发丝上的一点冰晶，小脸上带着因为见到好友的一点喜悦之情，尤其是在看到优雅地，坐姿略微有点让人心动的黑蔷薇色女仆之后，有点小坏笑似地伸出了手，轻轻点在比安卡的琼鼻上：“比安卡，难得的假期，果然还是选择和丽塔一起出来约会了啊。”

　　“诶，不是的，这并不是约会，约会是情侣之间的相聚，我和丽塔现在还不是情侣哦。”

　　不知道为什么，比安卡下意识地把【现在】说得重了一点，在一旁的奥托露出了会心的笑容，琪亚娜则刮了一下闺蜜的琼鼻：“也就是说，以后就有可能会是情侣了吗？”

　　“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不过现在还不是···啊···”

　　轻轻走到比安卡身后的丽塔面带微笑地将手伸到了自家队长的腰间，稍稍用力扭了一下比安卡腰身上敏感的一点，让比安卡发出了一阵有些疼痛的闷哼。琪亚娜对丽塔伸出了手：“好久不见了，丽塔。”

　　“大概有四周左右没见了。琪亚娜大人，还有奥托主教。“

　　金发主教点了点头：“自从布宜诺斯艾利斯发生的崩坏之后，我们确实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了。”

　　“是啊，现在想起来，要解决两只帝王级崩坏兽还有占领了几乎小半个阿根廷的崩坏兽群，就算是S级女武神也会觉得有点累呢。”

　　琪亚娜的语气里面也多了一份轻松与闲适，八重樱踩在浅浅的积雪上，走到了琪亚娜和比安卡中间的位置：“今天还真是巧呢，天命的三位S级女武神都在神社里面遇到了，虽然今天下了小雪，空气也有些寒冷，不过···看上去也并不是一个糟糕的日子呢。”

　　“在下也是这么认为，尤其是能够和比安卡大人一起在雪中对饮。”

　　奥托轻轻伸出手，将一片掉入在手心中的雪花握紧：“寒冬又已经到来了啊····”

　　“不过，如果没有冬季的严寒，那么形容春夏的温暖与炽热也就无从谈起了。”

　　八重樱若有所思地看着被一层积雪压弯了的枝头，话语中似乎还带着别的一层意思。

　　轻轻将纤若玉臂的双手垂下，八重樱走到石桌前，从下面的置物柜中拿出了一套茶具：”啊，抱歉，刚才不小心就自说自话了，这么冷的天气，各位要来一杯热饮料吗？“

　　“我要热咖啡！”

　　“一杯热可可就好了。”

　　丽塔优雅地提起裙角，微微向八重樱鞠了一躬：“谢谢您，八重小姐，请给我一杯多糖多奶的红茶，谢谢。”

　　奥托轻轻点着自己的太阳穴，似乎思索了一会儿：“给我一杯热橙汁就行了，谢谢，樱。”

　　“没问题，希望这个下午···会足够美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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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要！不要这样，不要···爸爸···还有姐姐···我会听话的，无论什么我都会做的，姐姐，不要···不要···爸爸···姐姐···！”

　　可怕的噩梦让床上的白发麻花辫少女猛地坐了起来，从窗户外吹来的冷风让她感到刺骨的寒凉，也将她带入到了梦醒时分的现实。

　　“哈···呼···呼···只···只是个梦，只是个无聊的梦···太好了，那一切···只是个梦···”

　　轻轻伸手捂住疲累与憔悴的双眼，kiana那还没有平静下来的呼吸不断传入她的耳中，双手紧紧抵住自己的面庞，噩梦中的一幕幕仿佛还在眼前回荡。

　　爸爸离开了我···姐姐也是。

　　我亲手杀死了爸爸····然后又被姐姐杀掉···

　　胸腔中传来的一阵疼痛，就仿佛黑渊白花贯穿了自己的胸膛一样，仿佛还在不断地流出鲜血。

　　“这···这只是做梦，一定是的，去洗一下脸，恢复一下精神就好了···”

　　kiana在心中重复着这句话，跳下了床，匆匆奔进了盥洗室，没来得及看洗手镜就扭开了水龙头，接住一捧冰凉的清水，狠狠地拍打在自己的脸上。

　　冰凉的寒意将残存的困意与噩梦都驱散开来，kiana深呼吸了一口气，想要伸手去拿挂在架子上的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