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托主教的月光 第3章

　　德莉莎的面容从桌面里升起的屏幕上出现，大主教看着满脸是伤的德丽莎，脸上带着关切的表情：“怎么了，德丽莎，穆拉维约夫城的情况怎么样了？你没有事吧？”

　　“爷爷···穆拉维约夫城···出现了一个律者，就在穆拉维约夫的孤儿院里诞生的，她现在击败了我并且重创了帕特里克，我和帕特里克失去了联系，对不起···爷爷，我没能够打败那个律者···”

　　果然是这样啊······在命运觉察到其中的变化之后，即便没有巴比伦实验室，还是会在另一个地方诞生第二律者。

　　“辛苦了，德莉莎，你先下去休息整顿一下吧，齐格飞和莎乐美她们应该马上就会赶到穆拉维约夫城与你汇合，接下来的事情你暂时不用考虑了。”

　　德莉莎的脸色变得有些黯淡，她动了动嘴唇，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没法讲想要说出的话表达出来。

　　奥托看出了她的些许窘迫，不过并没有怎么安慰她，只是淡淡地按在自己的桌子上：“放心，对于人员安排这种事情，我知道该怎么做。”

　　德丽莎没有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屏幕上的图像也就此消失了。

　　奥托迅速按下了桌边的蓝色按钮，视讯频道立刻接通到了戴着橙色护目镜的人工智能副官上：“琥珀，帮我准备好一架穿梭机，我要马上前往西伯利亚。”

　　“西伯利亚？主教大人，可是您应该···”

　　“这边的事情暂时交给你负责，同时立刻宣布天命各支部进入一级战备状态，所有战斗人员无论休假与否立刻召回到战斗岗位准备作战，除了有严重疾病的人员以外都要准备好战斗，此外···暂时不要通知神之键的持有者，S级女武神塞西莉亚·沙尼亚特。”

　　“是，主教大人，我明白了。”

　　奥托站起身来，在屏幕关闭的同时走出了自己的办公桌，在门口扭开了门锁，向着走廊外奔去。

　　在前往西伯利亚之前，他还有一件事情要去做。

　　推开总部办公大厦的门，奥托呼出一口寒气，骑上一辆深黑色的超重型机车，加速到最快冲向了前方的街道。

　　一路上转过几个十字路口，奥托的机车在积雪覆盖的天命空岛总部地面上溅落起一片雪水，速度越来越快的机车越过湿漉漉的地面，在一座古朴的神州风格宅院前停了下来。

　　轻轻摘下头盔，从机车上跳下，奥托快步走向了面前的大门，轻轻按下门铃，一位绿灰色发丝的持剑少女在几秒钟之后轻轻推开了门。

　　奥托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前，礼貌地向面前的少女开口了：“程立雪小姐，请问赤鸢仙人还在吗？我有些事情想要和她商量。”

　　“师傅正在练功，嘱咐我无论任何人来访都不要打扰她，有什么事可以让我代为传达···”

　　程立雪的话音未落，身后传来的声音就打断了她。

　　“立雪，如果是奥托先生的话，就请他进来吧，我也有些事情，想要与他商量。”

第4节 Episode 3：逼近

　　翠绿色的茶水从青花瓷茶壶的壶嘴之中落入到白瓷杯，奥托轻轻接过面前的乌木色发丝的赤鸢仙人递过的绿茶，放在唇边抿了一口其中清香四溢的茶水，而对面的符华则双手微微捧住茶杯，将一点茶水倒入薄唇之中。

　　“茶的味道不错。”

　　奥托慢慢将茶杯放下，看着坐在对面品茗的赤鸢仙人，符华将口中的茶水咽下，轻轻擦去唇角的水滴：“以我对你的了解，能够让你主动来找我的事情，只可能是关于【她】了吧。”

　　没有回答，奥托凝视着茶杯中自己的面容，用手照在茶杯口上让其中的液体微微在杯中晃荡：“第二律者已经在西伯利亚诞生了，在她的命运之中，这是所有悲剧的起源，也是她最黑暗的记忆，最伤痛的往事。”

　　符华将茶杯放在桌子上，发出一点陶瓷碰撞木桌的清脆响声，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感慨于面前这个男人的执著。

　　他等了五百多年，就是为了迎接她的到来，现在当命运可能的拐点出现在面前的时候，面前的天命大主教绝对不会放弃哪怕只有一丝渺茫的希望。

　　“在你的预知之中，有没有完满的结局？”

　　奥托的手指点在自己的太阳穴上，慢慢摇了摇头：“没有，我看到过未来的许多个可能性，可是还没有找到那个完美的结局，又或许，这需要我自己来创造。”

　　符华没有再继续纠结于这个话题：“那么，你希望我做些什么呢？”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还有程立雪去西伯利亚支部，在那里疏散那里的科研人员，并且保护好那里的崩坏能反应炉，如果第二律者在齐格飞和德莉莎的攻击中受了伤，她会需要西伯利亚的崩坏能反应炉来增强自己。”

　　“崩坏能反应炉吗···这的确需要重点保护，我会和立雪马上出发，去西伯利亚支部保护崩坏能反应炉的。”

　　奥托点了点头，双手按住椅子的两边扶手，从上面微微站起：“那么，就拜托你了，老朋友，第二律者的实力不能小觑，这会是一场很艰苦的战斗。”

　　符华轻轻一笑，发出一声悦耳的好听笑声：“老朋友，我们什么时候经历过不艰苦的战斗了？”

　　金发的大主教将手伸在胸前，微微鞠躬向面前身着水墨色长衫的仙人表达着自己的感谢。

　　他走到茶室的门前，扭开了门锁，穿过了温暖的大厅，推开面前的木门，走向了寒风之中

　　从天空之中，自动迅航的穿梭机从天空中一个模糊可见的小黑点变得越来越清晰，从高空慢慢降落下来的穿梭机慢慢打开了舱门，奥托轻轻拍去沾染在深黑色的衣袖上的些许雪花，踩在斜向下靠在雪地中的舱门，走进了穿梭机之中。

　　在驾驶位前坐下，主教按住了操纵杆，将明黄色的按钮稍微用力按下，舱门又闭合起来，在平地升起的穿梭机慢慢奔向寒风呼啸的天空，在逐渐化为天空中遮掩在风雪之中的黑点之后，从引擎口中喷出的蓝焰推动穿梭机，在音爆之中向着银装素裹的遥远彼方飞去。

　　穿梭机驶出了悬浮在天空中的不落堡垒，在空中留下一道长长的白烟，奥托挥手从全息信息屏幕上调出穆拉维约夫城的图像，就像预料中的一样，现在的穆拉维约夫城几乎已经成为白雪之中的火焰之城了

　　手持天火圣裁的齐格飞在画面中扣动下扳机，将一只战车级崩坏兽打碎开来，他踩过面前崩坏兽的残肢断臂，一只手放在膝盖上，似乎在喘着粗气。

　　周围七零八落的崩坏兽尸体表明，被第二律者吸引过来的崩坏兽的数量足以多到连齐格飞这个手持天火圣裁的S级男武神都感到吃力的地步。

　　他身边的莎乐美和尼拉古斯身上也都或多或少挂了彩，莎乐美正在用纱布包扎自己右手臂上的伤口，而尼拉古斯则将手中的武器戳在地面之上，带着有点敌意的目光走到齐格飞的面前，似乎在和齐格飞争吵些什么

　　而这个原因，很快奥托就找到了

　　一个让奥托倍感熟悉的红发身影从面前的雪地中走来，她不停地呼出寒气，在和齐格飞说些什么，看到这个红发少女的时候，奥托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戒备。

　　尼古拉·特斯拉。

　　1955年反叛的天命北美支部的次级实权人物之一，同时也是一位天才的科学家，逆熵的机甲大军就是她的心血之作，那些机甲可是在奥托发动征讨北美支部的时候给他造成了大麻烦。

　　“没想到齐格飞居然会和逆熵一起行动，不过，他们的速度也真够快的，从北美到西伯利亚，恐怕是在我收到消息之后不久就立刻渡过白令海峡了。”

　　画面中的特斯拉还在和齐格飞说着什么，听不到声音的奥托只能大致靠两人的动作推测特斯拉说的事情应该比较严重，以至于齐格飞不像是往常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而是认真地握紧手中的天火圣裁，在听她的话语。

　　在齐格飞和特斯拉谈话的时候，身后燃烧着的穆拉维约夫城最显眼的那栋大厦爆裂开来，倾倒的大厦上半截坠落在了冰冷的雪地之中，在大楼爆炸的火焰之前，一个穿着深棕色衣衫的眼镜男人走到了齐格飞和特斯拉的面前。

　　这个人···似乎从来没有见过

　　是逆熵的新成员吗，还是说······

　　奥托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PDA，用自己的指纹解开身份认真锁之后，奥托翻动着那上面的文件记录，在其中一页上停了下来。

　　“【逆熵的盟主和爸爸结成了盟友】···逆熵的盟主···琪亚娜姐姐的日记里应该不会有错误，她也不至于分不清逆熵的执行官和盟主···那么，根据齐格飞和特斯拉的这个态度···”

　　奥托看向了屏幕上对不知名的男子行礼的特斯拉，和笨拙地敬了一个四不像的军礼的齐格飞，发出了一声轻笑

　　看来，这个家伙就是窃听到的逆熵频道里提及的【瓦尔特盟主】了。

　　瓦尔特应该早在几十年前就被自己重伤死去，可是这几十年来，提到盟主的时候，逆熵的成员都以【瓦尔特】称呼他，根据现在自己看到的这幅景象，应该已经可以确定了。

　　这个瓦尔特，应该是继承了那位第一律者的衣钵，说不定，他身上还有理之律者的核心。

　　“有了理之律者的核心，就能够加深我对影尘之眼的理解，只要能够破解命运和时间的奥秘，那么，让那无数的命运之线中总是会指向的悲剧的琪亚娜的结局，也就可以完全改写。”

　　奥托自言自语地呢喃着，放在操纵台上的五指摊开，触碰在冰凉的金属板上。

　　看起来，这一次自己可能会有很大的收获。

　　根据自己对那位第一律者的了解，他选定的继承人也一定是个和他一样为了保护他人对于自己的生命并不在乎的人，只要在消灭掉第二律者之后，等待消耗太多的这位【瓦尔特】无力反抗，自己就能够夺走理之律者的核心。

　　虽然现在还不是干这件事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干掉第二律者，那位瓦尔特，让他多活一些时间也无妨。

　　屏幕上的齐格飞和那位应该是盟主的男子已经离开了队伍，向着城市西面的方向奔去，奥托抬头看了一眼定位显示器上的位置，轻轻将手放在圆球转向仪上，稍稍向齐格飞和瓦尔特的方向偏转了一下

　　直飞的穿梭机在空中调转了方向，划过在其之下还在燃烧着的穆拉维约夫，向着城市西面的方向飞去

　　而这个方向，刚好就是西伯利亚支部的方向。

　　“第二律者应该是受伤，准备逃到西伯利亚支部吸收崩坏反应炉的力量，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她就应该会依靠审判级崩坏兽作为载具迅速逃跑，按照时间来估算的话，大概会在前方15km的位置被瓦尔特和齐格飞追上，也罢，我就先看看，这两个律者之间的战斗吧。然后等待时机···给予第二律者以致命一击。“

　　在空中盘旋了一圈的穿梭机停在了上空的位置，奥托看着空空如也而披上了一层白银衣衫的大地，按下了向天命总部的通讯按钮。

　　“琥珀，【E.S.O.W.S】系统是否已经能够投入正常使用，能否做到我的要求？”

　　“主教大人，请放心，通过对国际空间站的改进以及对上个纪元的科技的进一步剖析，E.S.O.W.S系统已经可以做到在陨石或者流星靠近地球大气层之前就立刻将其击毁，同时在30年前就开始建设的大型地下避难系统能够做到容纳12亿人，不用担心崩坏可能会引来陨石进攻地球。“

　　奥托点了点头：“那样我就放心了，还有，我定制的那批手办···应该送到了吧。”

　　琥珀在屏幕中向奥托鞠了一躬：“请放心，奥托大人，那批手办已经到了。”

　　“嗯，你先去处理天命的其他事务吧，另外，在对抗第二律者期间，暂停对逆熵的一切敌意行为，直到我重新下令部署为止。”

　　“明白。”

　　通信屏幕再一次关闭，奥托看着穿梭机上摆着的几个卡莲的玩偶，叹了口气，随手将它们全都扫倒在了地上。

　　和那个时间的奥托一样，他订购了大批手办，甚至自己制作了很多有关卡莲的手办，不过，这只不过是一层掩饰。

　　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计划，知道自己想要干些什么，只能用这个办法来给自己披上一层秘密

　　这样，那些稍微了解奥托一些的人，都会以为他怀念的是500年前的那个青梅竹马，而不是从几百年后回到过去的琪亚娜。

　　虽然时间冲淡了一开始的那种压抑的愤怒，连自己所爱之人都不能够纪念的无名怒火早已消退，但是看到这些卡莲的人偶，奥托还是会觉得厌烦。

　　毕竟没有谁在这些原本是充当伪装道具的人偶面前极力表演出欢笑之后，还能对这些手办有什么好感。

　　“接下来····就看齐格飞和瓦尔特的表现了···就现在来说，第二律者应该还没有太强，不过，既然命运已经出现了变化，恐怕也需要我出手了···”

第5节 Episode 4：地面上的激战

　　大概在过了十五分钟之后，雪地上的森林在一声巨响之后燃烧起了熊熊的烈火，漂浮在半空中的紫发少女转过身来，对着追上自己的齐格飞和逆熵盟主发射出了矛枪。

　　奥托看着屏幕上的第二律者与齐格飞和瓦尔特的激战，轻轻咬住冲泡好的橘子汁里的吸管，将其中甘甜的柳橙汁送入口中，画面上的齐格飞在雪原上向前跳去，举起手中的天火圣裁对准第二律者发射出了好几发子弹，但都在半空之中便被扭曲弹射开来，被反弹过去的子弹击穿了针叶林的树枝，让覆满白雪的树枝再也支撑不住，连同坠下的树干一起落在了雪地之上。

　　逆熵盟主手中凝聚出的紫黑色光球让好几道闪电冲向了第二律者，不过那个紫发的少女仅仅是伸开双手，闪电便全部落入了忽然在空气中打开的黑洞之中。

　　“哼···就只有这点本事吗，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有拿出真正的力量？”

　　紫发的第二律者将右手握成了拳头，看着在自己面前的瓦尔特，逆熵的盟主呼出一口寒气，擦去眼镜上的寒霜：“第二律者，我不是你的敌人，如你所见，我也是律者，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没有必要战斗。”

　　“律者···哦，我记起来了，神曾经告诉过我····有一位律者背叛了崩坏！不过，在你的身上我并没有找到那种属于神的使者的感觉，看来你只不过是个接替他的冒牌货罢了！“

　　这一次，第二律者主动发起了进攻，从四周落下的雷电冲向了瓦尔特，屏幕上的瓦尔特二世躲开了向自己聚拢的闪电，将黑红色的光束全部射向了对面的第二律者。

　　“刚才第二律者好像说了什么，让这个瓦尔特的动作突然停了几秒钟，在这种需要高度集中注意力的场合下能够让瓦尔特的继承者停顿下来的，应该是某种很具有冲击力的话语。”

　　看着大地之上的瓦尔特冲到了第二律者的面前，奥托将最后一口柳橙汁送到了舌尖，无数冲过来的长枪想要刺穿瓦尔特，但在黑红色的能量光球影响下，那些矛枪全部擦过了这位【瓦尔特】的身体，瓦尔特的身体在第二律者面前的雪地上降下，随后跳跃起来，一拳击中了第二律者面前的虚数屏障。

　　同样身为律者的瓦尔特击穿了虚数护盾，但没有等到他的拳头抵达到第二律者的胸前，从第二律者的胸前爆发出来的冲击便将他掀翻，随后两只矛枪从背后刺向了瓦尔特。身穿灰棕色衣衫的逆熵盟主在空中奋力向前发射出黑红色的光芒，两只矛枪在即将刺穿瓦尔特的皮肤的时候爆裂开来。所产生的冲击力让瓦尔特不得不在第二律者的身后停下。

　　“是时候了，贝纳勒斯！吞下他！”

　　从第二律者的身后一跃而起的龙形审判级崩坏兽张开了深渊巨口，而就在那一刻，奥托便明白了瓦尔特想要干些什么

　　“轰！”

　　从四面八方出现的战舰和战机对着第二律者发射出了无数的导弹和机炮，奥托轻轻拉动操纵杆，让躲在树林中的穿梭机混入到瓦尔特制造出来的战争机器之中。

　　“不对劲···这个第二律者，似乎并没有受伤，她现在并没有什么太惊慌失措，难道说齐格飞和逆熵并没有伤害到第二律者，她是纯粹想要增强自己的力量才会向西伯利亚支部的方向移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