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与鱼
朵丽丝那家伙，竟然真的不是每天晚上都来偷窥。
希雅觉得有些意外，心情却稍微放松了一些。
她闭上眼睛，默默数着羊，过了许久，困意才慢慢涌上来。
正当希雅快要睡着时，极其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向着她的睡床靠近。
希雅顿时惊醒，夜袭？朵丽丝那家伙胆子这么大吗？！
这次她一定喊醒瑞拉，让瑞拉狠狠教训教训这个不守规矩的女仆！
希雅打开内眼识，视线里看到的夜袭者，却是意料之外的人。
穿着淡蓝色睡裙的瑞拉赤脚走到了她的床边，静静地看着她，眼角带着些许水痕。
瑞拉感知不到希雅内眼识的开启，在她眼中，小公主现在仍是沉睡状态。
“希雅……”
黑发女仆嘴里轻声呼唤着希雅的名字，她走到希雅床边蹲下来，视线和希雅的脸颊齐平，眸子里带着热切的爱意。
没错，热切的爱意，希雅不会认错这个眼神。每一个被潘多拉魔偶蛊惑的人，看向人偶的时候，都是这种眼神。
希雅心中提起些许警惕，瑞拉不会也像那些潘多拉魔偶的主人一样，因为对她的独占欲而向她下手吧？
不会的，希雅在心中安慰自己，她又没有“被爱”，没有魔法的蛊惑，瑞拉应该不会走到那一步。
瑞拉是她的贴身女仆，平时的表现沉稳安静，又很温柔，应该不至于做出朵丽丝那样的痴女行为。
脑子里转动着这样的念头，希雅决定还是先装睡，看看瑞拉接下来会怎么做。
就算瑞拉等会儿失控，能调动心剑和内力的希雅也有办法让瑞拉快速清醒过来。
“希雅……”
瑞拉又轻轻呼唤了一声希雅的名字，似乎是在确认希雅有没有睡着。
听到希雅有节奏的清浅呼吸声，瑞拉伏低身体，耳朵贴在了床铺上。
希雅的心跳比寻常人略慢，体温也比寻常人低一点。
听着小公主那缓缓律动的心跳，瑞拉脸上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
她没有触碰希雅，也没有上前偷偷亲吻，而是抬起头，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小公主，眸子里柔情无限。
被这种目光看着，老实说，希雅有点慌，但看瑞拉没有离开的意思，她决定“醒”过来，和瑞拉聊一聊，劝她回去睡觉。
正当希雅准备有所动作时，瑞拉却先一步行动起来，她伸出了手，似乎是想触摸希雅的脸颊。
希雅被窝下的手掌握紧，如果瑞拉真的想摸她，她就立刻醒过来。
唔，得控制好语气，伪装那种睡梦迷糊状态的声音还是挺难的。
女仆的手掌在希雅被窝上方划过，没有落在希雅身上，而是落在了她自己的脸上。
瑞拉捧着自己的脸颊，眼神逐渐变得迷离起来，手掌也在缓缓下移。
脸颊，脖颈，锁骨，前胸，腰肢……
然后，她撩起了自己的裙摆。
噫！！！
希雅受到了极大震撼，连呼吸都乱了节拍。
可是，陷入特殊状态的瑞拉却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件事，她跪在地上，弓着身子，身体前屈，裙摆下方的手掌似乎正在进行某种有节奏的运动，白皙的脸庞上也涌起樱花般的绯色红晕。
震撼——
希雅感觉自己的脑子要呆掉了！
这还是那个冷静温和的瑞拉吗？大半夜的，她在自己床前做什么啊？！
“希雅……希雅殿下……”
伴随着女仆的动作，她的嘴里还在念叨着希雅的名字，声音被刻意压抑，宛如呢喃，落在希雅耳中却像是雷震。
现在这场景，她似乎不能醒过来啊，不然的话，她的贴身女仆就要社会性死亡了！
冷静！希雅！冷静下来！不要胡思乱想！瑞拉只是在挠痒痒而已，没错，只是在挠痒痒！你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见！今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小公主的脑子里转动着这样的鸵鸟想法，却不忍心关闭内眼识，脸上的温度也急剧上升，小小的身体逐渐缩成一团。
“不可以……不可以这么做……”
瑞拉的声音再次响起，声调比刚才略高，她忽然抽出手掌，猛然站起身来，身体踉跄，差点摔倒，扶住床沿才稳住身体。
夜色并不能阻止内眼识的视线，希雅注意到，瑞拉脸上被浓浓的自责和羞愧占据，她用左手摁着右手的手腕，眼神数度变化，视线反复在希雅身上飘过。
过了好一会儿，僵在原地的瑞拉长叹一口气，她再次俯身看向希雅，那些复杂的情绪全部褪去，只剩下怜惜。
帮小公主整理了一下被子，瑞拉转身离去。
希雅终于松了口气，她又闭着眼睛装了一会儿睡，瑞拉没有再回她的床边。
沉重的疲惫感占据希雅的身心，在听到瑞拉有节奏的呼吸声后，她才安定下来，又一次睡了过去。
第九章 前兆
第二天早上，希雅软绵绵地从被窝里淌出来的时候，眼睛都不怎么睁的开。
对于她这样身体虚弱且嗜睡的小孩子来说，昨晚看到那么刺激的事情，根本不可能睡好。
第二次入睡之后，希雅还做了一个很不妙的梦。
在那个梦里，瑞拉、朵丽丝、迪莉娅甚至是奥尔瑟雅和爱丽丝，大家都带着奇怪的笑容围在她身边，眼神都像是要把她吃掉一般。
吃当然是那种意义上的吃。
小公主双手抱膝瑟瑟发抖，心中虽然意识到这是噩梦，却还是一动不敢动。
直到醒来，希雅心底的担忧都没有散去。
白嫩的小脚滑进拖鞋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软的像面条一样，浑身上下都没什么力气，也不想动弹。
女仆看着软乎乎的希雅，眉头轻皱，“殿下，您昨晚没有休息好？”
希雅的身体抖了一下，差点把拖鞋颠掉，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小声道：“没什么，就是没睡饱。”
瑞拉轻轻抚摸希雅的脸颊，柔声道：“今天没什么安排，也没有很重要的客人要来，殿下可以再休息一会儿。”
“露西姐姐她们还是会过来吧？”希雅在瑞拉的搀扶下站直身体，仰着头问道。
“嗯，露西小姐她们会在早餐后过来。”瑞拉道，“她们会体谅您的。”
“还是起床吧。”希雅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下午再补觉。”
走进洗浴间的时候，希雅的身体又抖了抖。
不太对劲。
以前她可以毫无顾虑地在瑞拉面前袒露身体，因为这位贴身女仆的目光不会像朵丽丝那样咸湿刺眼，而是那种温和的长辈式的注视。
但是想起昨天晚上看到的画面，希雅心里有些后怕。
她忽然意识到，惦记她这块嫩肉的，似乎不只有朵丽丝。
心态变化，再次和瑞拉独处，希雅的小心脏提了起来，没法不紧张。
“殿下，您的精神状态似乎不怎么好，真的不需要再睡一会儿吗？”瑞拉看出了小公主的不安，温柔地问道。
希雅咬了咬嘴唇，小声道：“瑞拉，我想试着自己完成梳洗。”
“殿下，您、您是嫌弃我了吗？”瑞拉的声音变得低落起来，虽然没打开内眼识，希雅还是能想象她落寞的模样。
“不是的！绝对不是！”小公主不忍女仆伤心，连忙解释道，“我现在能开启洞察之眼了，随着修行，会逐渐和大家一样，正常地看到这个世界。所以，我想现在就锻炼一下独自生活的能力。”
“殿下，您有这个想法是好事。但是您应该等身体状况好一点再这么做。”瑞拉道，“现在还是让我来服侍您吧。”
希雅词穷，找不到拒绝瑞拉的理由，只得乖乖接受了女仆的服侍。
好在瑞拉的表现一切正常，并没有表露出昨晚那样的痴态，目光也如往日一般温柔。
希雅提心吊胆地完成洗漱，又褪去睡衣，在瑞拉的服侍下换了身衣裙。
女仆的工作流程很正常，只是呼吸稍微急促了一些，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动作。
希雅暂时性地松了口气，她大概明白瑞拉现在的状态。
瑞拉对她有想法——这是肯定的，不然也不会大半夜趴在她床边，看着她的睡颜做那种事情。但是和朵丽丝的情况不同，瑞拉暂时还是被理智约束着，并不会实质性地对她出手，而是在努力抑制欲望，不让她发现端倪。
希雅意识到，自己现在所享受的这种日常虚幻而危险，随时有可能被颠覆。
毕竟理智这种东西，谁也说不准哪一天就会崩坏。
希雅默默地穿好衣服，今天的着装是过膝裙，颜色未知，中短袖，及踝短袜，发型是清爽干脆的单马尾。因为不需要离开别院，也不需要和有身份的客人见面，所以并不用弄很复杂的发型。
离开房间时，朵丽丝和爱丽丝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吃过早餐，露西和迪莉娅就来到了别院。又过了没多久，好几天没露面的阿薰也来了。
花园凉亭里摆上红茶，佐以精美的小甜点，上午的气温还不高，偶有凉风吹拂，更是惬意舒适。
“前几天来找你们，要么不在，要么忙的跳脚，今天可算是有时间聚一聚了。”阿薰嘟囔着嘴巴，语气里带着些许抱怨。
“薰妹啊，你是不是已经从野玫瑰脱离了？”露西注意到阿薰肩膀上没有佩戴佣兵徽章，开口问道。
“嗯，我已经退出野玫瑰了。”阿薰双手捧着红茶杯，“团长姐姐这几年挺照顾我的，我走的突然，有些事务要跟她交割清楚。”
野玫瑰是大型佣兵团，在瑟蒙迪城内，规模能排进前五。副团长这个身份其实挺好用的，但为了跟迪莉娅她们在一起，阿薰很干脆地放弃了副团长身份，重新成为了自由佣兵。
“薰妹啊，其实你没必要勉强自己的。”露西叹道，“野玫瑰对你来说，也算是个很不错的归宿。”
“我还是更喜欢和你们在一起。”阿薰摇晃着脑袋说道，“大型佣兵团的人际关系太复杂了，我玩不来~对了，克洛斯那家伙有没有去注册佣兵队伍啊？我们小队有八个人，有资格成立一个小佣兵团了吧？驻地可以定在别院，或者东街那边的房子，”
“克洛斯还没去注册，他最近在忙别的事情。”迪莉娅道。
“什么事？”
“讨伐飓风秃鹫。”露西道，“我们还把莫多的联系方式告诉他了，看看他有没有能力请莫多出山。”
阿薰表情微微一怔，如果莫多真的愿意出山，而且愿意加入克洛斯的小队，那她们以前的队伍，不就借着勇者小队的名义，重新复活了吗？
“克洛斯先生是勇者，勇者有创造奇迹的力量。”希雅像是小学生那样举手发言，“我感觉，克洛斯先生应该能成功邀请到莫多大叔。”
“哼！”阿薰扭过脸颊，故作淡漠地说道，“那家伙愿不愿意出山根本不重要，我只要阿娅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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