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与鱼
不是希雅自吹，她要是站在前前世的自己面前，别说让江流去喝洗澡水，就是让他跪下来舔希雅的脚趾，江流都不会拒绝。
“嗯……”露西拄着下巴，看向主仆二人的眼神有些奇怪，“在你们眼中，我是那种会让别人直接去喝小希雅洗澡水的怪人吗？”
瑞拉：“难道不是吗？”
露西委屈地嘟了嘟嘴，“我之前就研究过小希雅的药浴，最后是有得出结论的，只不过没跟你们细说。”
“小希雅进行药浴时，洗澡水之所以能成为品质合格的药剂，与你的体质有关。”
露西随手在空气中一划，竖起一张白纸，在纸上写写画画，“魔药的炼制过程是有严格操作要求的，因为各类素材只有在既定环境里，才能激发出我们需要的效果，而且有些高级魔药需要用到复合反应，这就更考验魔药师的经验和操作了。”
“虽然不清楚具体原因，但小希雅你的身体在和那些药材接触时，起到了万用催化剂的效果，可以比较完美地激发素材的药物特性，由此一来，药物用来反应的比重需求就降低了，可以省下许多紧缺的药材。”
“另外一点，由于你从小就接触过许多珍稀药材，你的身体某种意义上也能算作是效果极佳的绝品药材，可以用来替代某些素材的效果。”
“在旅馆里那次之所以没能成功熬出魔药，应该是和反应疲劳有关，简而言之，就是让你参与魔药反应，也有冷却时间……”
露西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大通，希雅不太了解魔药学，听的有些迷糊，歪了歪头，“所以我该怎么做？要把我投进炼药炉里煅烧反应吗？”
露西楞了一下，继而哈哈大笑，搂住希雅搓了搓她的脸，“小希雅，你这反应也太有趣了！我怎么舍得把你丢进炼药炉呢？”
“你要做的事情，和先前药浴时差不多，待在浴桶里舒舒服服泡个澡就完事了，后续的炼药环节，我会亲自搞定的！”
瑞拉低声嘟囔：“这不还是要用到殿下的洗澡水……”
“哎呀，不要纠结这一点嘛。”露西道，“又不是让那些人直接喝小希雅的洗澡水，只是用药浴后的产物来制作药品，这是有区别的。”
瑞拉道：“有什么区别？”
露西点了点嘴唇，笑道：“药浴后的洗澡水不是成品药剂，只是制药素材，病患们喝到嘴里的时候，已经品尝不到小希雅的味道了！”
希雅打了个寒颤，莫名觉得露西这句话意外地很瑟琴。
瑞拉道：“但是殿下今天刚泡完澡，不宜再继续泡下去，还是等明天再说吧。”
“这件事情可拖不得！”露西煞有介事地说道，“只过了一个白天，病患数量就从百来人发展到了不下万人，明天说不定就是十万人了！到时候药剂缺口只会更大！”
瑞拉沉声道：“在我这里，殿下的身体健康高于一切。”
“我愿意帮忙。”希雅忽然开口，打断了瑞拉，“只是泡个澡而已，我能做到的！”
“好孩子~”露西对希雅竖起大拇指，“放心吧，我会控制好药浴的素材成分，也会注意及时补水，实时关注并调理小希雅的身体状况的，我可是专业的治疗师，不会让小希雅出事的！”
然后，在瑞拉不怎么情愿的目光中，露西亲手布置了新的浴桶，把刚穿好衣服的希雅重新扒光，又塞了进去。
和第一次药浴时的经历差不多，希雅感觉浴桶里的状况像是在煮汤，她是那个核心的肉菜，铺在桶底的是熬汤用的底料，洒在她身体周围水面上的是香菜和调味料……
上好的食材往往只需要简单的料理方法，厨师在一旁控制着香料的浓郁程度，也时刻关注汤锅里的温度，还会加减水量……
希雅泡的有些迷糊时，依稀听到了露西和瑞拉在小声耳语。
瑞拉：“殿下有些犯迷糊了，还是尽快把她捞出来吧。”
露西：“这批药材很快就能熬好，小希雅还坚持的住，泡完之后，我会亲自帮她调理身体的。”
瑞拉：“露西小姐，以前的你，不会这样勉强殿下。”
露西：“不是勉强希雅，而是我意识到了一件事。”
瑞拉：“嗯？”
露西：“这孩子其实一直渴望着展现自己的价值，她很坚强，也很温柔，即便自己的处境那么糟糕，却总在为身边的人着想。我提出一个假设，如果明天看到军营里那些患病士兵的惨状，你觉得小希雅会怎么做？”
瑞拉：“殿下会化身为天使，尽可能地去拯救那些病患。”
露西：“没错，这就是希雅的性格，如果事情发展到那种局面，我们也不可能拦下她。肆意使用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只会让她的身体状况变得更加糟糕……”
瑞拉：“……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露西：“我和你一样，看着这孩子慢慢成长，我是不会伤害她的。”
瑞拉：“露西小姐，是我错怪你了，非常抱歉。”
露西：“不用道歉，我们都是在关心希雅。”
声音停顿了一会儿，露西再度开口：“瑞拉，你那边的宁神药剂，快要用完了吧？”
瑞拉：“这瓶还剩五分之一的剂量，露西小姐，您手里还有存货吗？”
露西：“其实我不建议你继续使用这类药剂。它虽然能遏止一时的欲望，但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我给你透个底吧，朵丽丝手里的宁神药剂已经更新到第四代了，耐药性产生的速度越来越快，同类药剂迟早会完全无效。”
“听我一句劝，你们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心病还须心药医，要直面自己的内心，那才是唯一的解药。”
希雅没能听到瑞拉是如何回应的，她泡晕过去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喝了变成光
希雅醒来时，天色还没亮，窗户缝隙外的天空仍然是黑色的。
她脑袋还有些发晕，但情况并不严重，额头上似乎盖着一条毛巾。
伸手取下时，希雅嗅到了淡淡的药香味。
也不知道是毛巾上的味道，还是她自己身上的体味。
跟那些药材混在一起泡久了，入味了也不奇怪。
就是不知道用她的身体熬出来的那一桶“希雅汤”，是不是真的能起到效果。
虽然睡醒了，但希雅没有动，只是睁着眼睛，脑海里转动些无关紧要的思绪。
瑞拉就睡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她要是有什么动作，会惊醒这位贴身女仆，打扰瑞拉本就不好的睡眠。
梅亚那边正和艾琳一起赶路，星夜兼程，以最快速度赶回诺玛防线。
托雷斯和玛瑞亚夫妇被她们俩暂时抛弃，虽然卸任了联军主帅，但托雷斯在北方军里仍有一定威名，他留在北方暗中运作，比跟随艾琳南下更能发挥作用。
明天正午的神罚灭城，艾琳肯定是看不到了。
在神罚之后，天使们就会通知希雅，圣光冕下要如何处理那个暗神眷属。
希雅猜测，诛除暗神眷属的任务，有极大概率落在梅亚身上，毕竟问题是梅亚发现的，而且在与暗神的战斗中，梅亚能更好地应对暗神的精神污染。
虽然说出来不好听，但梅亚这个分身，在生命层级的判定上，比希雅这个本体更高级。
就算希雅真的晋升成了天使，也才和梅亚一个水平，要到她成为六翼天使，才能略微高过梅亚一头。
神罚灭城的现场，会有许多圣职者前来瞻仰神迹，希雅打算消耗一次变身机会，引导圣职者们的信仰之力，好好收割一波韭菜。
还得小心影魔策士忒莉莎，那家伙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而且柏德文迟迟不露面，也不知道在酝酿什么阴谋。
思绪转动间，希雅不自觉地绞起双腿。
煮希雅汤的时候，为了防止身体过度丧失水分，她喝了很多水。
没经过纾解，她就躺在床上了。
女孩子在憋尿这方面的能力还是比不过男孩，特别是希雅这样的小女孩，尿意上涌的时候，根本没法抑制。
希雅歪着脑袋调整视角，看了看窗外的天色。
这种漆黑程度，大概是凌晨四时左右，离天亮最少还有两个小时。
她也没法子，只好轻手轻脚地从床上坐起来，去解决一下迫在眉睫的个人问题。
果不其然，她刚坐起来，还没掀开被子，不远处的瑞拉就醒了。
希雅抿嘴，脑子里仿佛听到提示音。
“你惊醒了女仆！”
瑞拉穿着睡裙，手里举着照明用的光珠，来到希雅床边，柔声道：“殿下，是要去洗浴间吗？”
希雅脸色微红，点了点头。
“拖鞋在这里，我扶您下床。”瑞拉的服侍还是那么贴切，搀着希雅走到洗浴间门口，打开了里面的灯。
希雅道：“接下来的我自己能行，你就在门口等我吧。”
她的眼睛真看不见的那段时间，连排泄废液这种事情，都是瑞拉手把手服侍的，真要论看光希雅身体的第一人，还得是瑞拉。
按理说，希雅发话之后，瑞拉就应该停下来的。
但女仆今天的表现有些反常，她没有听从希雅的安排，柔声道：“殿下，洗浴间里的地面不是很平整，我扶着你走吧。”
这句话当然是谎言，给希雅安排的住处怎么会不注意这种细节呢？就算原本的地面真不平整，瑞拉也早就铲平了。
希雅察觉到女仆的异常，动作微顿，重复道：“瑞拉，我能行的。”
女仆再度忽视警告，语锋一转，“殿下是在害羞吗？不用担心，我扶您过去就会离开，等会儿再来接您。”
她这么说，希雅也没法拒绝，只能在瑞拉的搀扶下，来到了便器旁边。
好在女仆没有再违背希雅的意愿，转身离开了，要不然希雅还真不确定，在女仆的目光注视下，她能否尿的出来。
时代变了，心态自然也跟着发生变化，内眼识愈发纯熟的希雅，已经不像刚穿越过来时那样依赖瑞拉了。
起夜只是场小风波，希雅回到睡床上，换成侧卧的姿势，不多久又睡了过去。
再度醒来时，已经到了早上八时。
在瑞拉的服侍下完成洗漱，吃过早餐，走出房门时，正好看到露西脚步匆匆地走了过来。
露西披着熟悉的白色外袍，腰带系的不是很紧，松开的衣服间隙里能看到淡青色的纱裙，她眼眶底下的黑色很是显眼，昨晚估计压根就没睡。
看到希雅时，露西脸上露出有些疲惫的笑容，快步走到希雅身边，把她抱起来转了个圈圈，又埋在小公主颈边狠狠吸了几口气。
“忙碌完的时候能见到小希雅，真是太幸福了！”
希雅无奈，够着手拍了拍露西的肩膀，“露西姐姐昨晚没休息吧？要不去我房间睡一会儿？”
“不了。”露西摇头，“等会儿还有事情要做，下午再睡好了。”
希雅道：“昨天做出来的魔药，效果如何？”
“很不错，基本上可以说是药到病除！”露西松开希雅，竖了个大拇指，“而且可萝尔祭司她们找到了疾病源头，接下来应该不会有新的感染者了。”
希雅有些好奇，“敌人是通过什么渠道对我们下手的？”
“河流。”露西指了指营地外侧的河道，“他们在水里下了毒，才导致士兵们大规模染病。”
西陆联军深入帝国境地后，对食物和饮水的来源都格外注意，每支军队还都配备了圣职者部队，就是怕被魔王之力污染。
这次之所以中招，不是己方疏于防范，而是那位影魔策士的手段更高明。
根据可萝尔的推测，那只影魔应该是附身在游鱼体内，将毒剂带进了中转营地，那时候营地里的高级职业者们都在准备天使降临的事情，反倒给了忒莉莎下手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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