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与鱼
更何况，艾琳很漂亮，两人在一起希雅也不亏，说不定还是赚的那一个。
放置在地上的兽首香炉忽然歪倒，紧接着，希雅和艾琳都感受到地面在颤动。
颤动的幅度并不大，持续时间也很短，十几秒钟就结束了。
希雅皱眉，“是附近发生了雪崩吗？”
艾琳摇头，脸色有些凝重，“这不是雪崩的震感，是大地在震动！”
希雅顿时紧张起来，“是地震吗？我们要不要离开这里，找开阔的地方躲避？”
希雅不觉得这个人为开凿出来的岩石洞窟能抵御地震，更何况这里还是雪原区域，地震有极大概率引发积雪崩塌，造成大规模雪崩，带来更为严重的灾难。
如果艾琳还是全盛状态，有冰结眼傍身，自然无所谓，但艾琳现在就是只病狮子，力量只恢复了不到三成，可能接不下这场天灾。
艾琳没有说话，她蹲伏下来，耳朵贴近黑褐色岩层，仔细聆听，手掌也压在了地面上。
过了十几秒钟，她才说道：“不像是地震，没有感知到地脉能量的变动。”
这时，希雅却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在欣赏冰晶花海时，她曾因好奇，用内视观察过冰晶花，顺着那些冰晶花的生长轨迹朝下追溯，能看到雪原中沉睡着一只参天巨兽，其体型之巨大难以估量，叫人望而生畏。
思绪及此，希雅加大内视的输出力度，看向灰褐色岩层。
但这些岩层的厚度远超希雅的想象，内眼识的极限也无法穿透。
希雅揉了揉眼眶，转身询问艾琳：“雪原里有没有那种和巨大魔兽有关的传说？”
“巨大魔兽？具体是多大才能算巨大？”艾琳问道。
希雅想了想，道：“比极高天雪山还大的那种。”
极高天雪山是雪原上的最高点，下方的山脉延绵数百里，比那座山还巨大的魔兽——
艾琳摇头，“我并未听说过类似的传闻，即便是传说中的蛮神拉瓦，巨大化之后也就近千米的身高，远不如极高天的高度。”
比极高天还高大的魔兽，这个世界真的能孕育那样的存在吗？就算是位阶很高的深渊界，也养不出这样的巨兽。
希雅深吸一口气，道：“我接下来要说到的事情，可能会让你感到惊讶，但确实是我亲眼观察到的。”
希雅整理语言，把在冰晶花海下方看到的画面说了出来。
艾琳道：“原来那次你的眼睛受伤，是因为这种原因？”
希雅翻了个白眼，“你搞错了重点！”
“重点就是希雅的伤——好吧，别生气，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艾琳举手投降，将话题拉回正轨，“以我们这个世界的能量强度，应该无法孕育那种级别的巨兽才对。”
“你知道能量潮汐理论吗？”希雅问道。
“姑且听说过。”
“那有没有可能是这个世界处于能量潮汐的顶点时，诞生了那种巨兽，后来它死掉了，尸骸上方出现雪原。”希雅道。
艾琳道：“不太可能。就算是能量潮汐，每个世界也是存在顶点极限的。我们这个世界并非高位世界，能量潮汐的历史顶点也就是七阶半神，没法供养那种体型的巨兽。”
希雅摆手，正色道：“先不论巨兽是如何出现的，也不用管它的存在是否合理，我怀疑刚才的地动是因为那只巨兽正在苏醒！”
艾琳：“如果真有那么大的巨兽，确实能让雪原地动。”
说话之间，大地又开始震颤，这一次的震感更为明显，持续时间也从十几秒钟变成了半分钟。
希雅没坐稳，身体歪斜时被艾琳顺手搂进怀里，紧紧抱住。
地动结束后，艾琳仍没打算松手，说道：“我们去冰晶花海那边看看吧，如果真是巨兽苏醒，那里应该会有异常事态。”
希雅道：“那还要和露西姐姐他们见面吗？奥玛城那边的战事又怎么处理？”
艾琳道：“奥玛城有库珀老师在，不会有事的，至于露西，如果他们也能感受到地动，我们应该能在半路碰上。”
第六十五章 转变与选择
雪原深处的希雅尝试初体验时，梅亚也从睡梦中惊醒。
虽说她的身体不会同步出现爽感，但意识里的欢愉是能感受到的，一下子就驱散了睡意。
梅亚又不像希雅那样疲惫虚弱，睡意被送走之后，就再难睡着了。
于是她索性爬起来，换了套衣服，从窗户处溜了出去，没有惊动房间外的侍卫。
埃洛瓦的上城区，街道安静无声，士兵往来巡逻，没有搞事的氛围，梅亚用洞察之眼避开沿路的魔法结界，一路飞檐走壁，来到了中城区。
街道上顿时热闹起来，夜行的醉汉，揽客的女人，余兴未尽的赌徒，生机蓬勃而又腐烂不堪。
能在埃洛瓦的中城区生活的人，已经不能算普通平民了，他们或是有钱，或是攀上了关系，或是出卖力气和身体，才能在这座吃人的城市里保有一席之地，享受些许安宁。
如果是前世的江流，或许会喜欢上这座城市，因为和恶徒们嬉戏是不用在意后果的，可以随心所欲。
但在见识过瑟蒙迪和路德维希后，梅亚心底还是更欣赏路德维希那样的生活。
瑟蒙迪也很好，就是底蕴太浅，夜生活也不够热闹，太乖巧了。
在瞥见红色灯笼下衣着暴露的女人时，梅亚心底莫名冒出一个念头。
要不要在这些女人身上试验一下潘多拉魔偶的手法？
但旋即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无论是希雅还是梅亚，身边都不缺漂亮女性，不用在这些人身上浪费时间。
梅亚打算去下城区看看，她在朵丽丝口中听说过下城区的乱象，但还没有亲眼见识过。
一路往东，路过那家名为“火红蔷薇”的酒馆时，梅亚又看到了莱妮雅。
这位女法师穿着及膝的黑红色连衣裙，没有像往常一样露腰露背，但梅亚知道，她这套衣服比先前的那套更有料。
洞察之眼稍微一扫，便能透过薄薄的纱裙，看到莱妮雅苍白色的肌肤。
在这套细看之下微微透视的黑裙下，莱妮雅什么都没穿。
梅亚取消了临时制定的计划，决定跟在莱妮雅身后，看看她想干什么。
莱妮雅一走进酒馆，照例引来客人们的注目，柜台后的老板娘朱尔丝热情地挥手打招呼：“亲爱的拉亚，晚上好，老位置吗？”
莱妮雅双手抱在胸前，脸上的妆容稍显艳丽，她红唇如火，眼睛底下还勾勒着浅紫色眼影。
“老位置。”
身姿摇曳的女人慢步走上楼梯，下方的醉汉们跟着她的步伐扭头，靠近楼梯的那人还想抬头窥视裙底，却被朱尔丝丢了个空酒杯，砸在了脑袋上。
“老娘警告过你们，拉亚是你们招惹不起的贵客，别想着玩这些小花招，不然性命不保！”
被砸脑袋的醉客只是嘿嘿怪笑，反手招呼伙计过来续杯。
整个酒馆的一楼，只有朱尔丝的实力勉强过得去，是个四阶职业者，其余人在梅亚眼中连杂兵都算不上。
她轻飘飘掠上二楼，看着莱妮雅走进靠窗的单间包厢。
一位年轻的侍者端着托盘走了进去，莱妮雅背靠软椅，双手叠在小腹前方，见到来人不是修德，她也没有什么反应，淡淡道：“来一杯融雪。”
侍者没有和莱妮雅过多交流，不多时，修德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托盘上的酒水整体颜色从深蓝到浅蓝，再到雪白，杯口浮冰上撒着几粒粗盐，宛如即将融入冰层的雪花。
“拉亚，你要的酒。”
修德把酒水放在莱妮雅身前的桌子上，同时低声问道：“拉亚，你现在的处境如何，需要帮助吗？”
莱妮雅半闭着眼，单手拿起酒杯，小啜一口，歪着头，将长发抚弄到一边。
她的动作里带着成熟女性特有的韵味，性感魅惑，口中说道：“侍者小哥儿，你是在跟我说话？”
修德潜伏多年，经验丰富，立刻反应过来，连忙道：“拉亚小姐是我们店里的常客，我看您好像很不开心，就多嘴问了一句，实在抱歉！”
莱妮雅表情不变，看着修德表演。
侍应生得罪客人时的诚惶诚恐的表情，还有略带颤抖的语气，修德都表演的极佳。
看到最后，莱妮雅嘴角微勾，轻轻笑出了声。
修德表情一僵，“你是故意吓唬我？”
莱妮雅摇了摇头，道：“今天过后，世界上就不存在拉亚这个人了，我也不会再光顾这家酒馆。”
修德的脸色沉了下来，低声道：“拉亚，你这句话是认真的吗？”
“你应该称呼我为莱妮雅。”莱妮雅道。
修德眼帘低垂，“我们都是被组织抚养长大的，如果你觉得自己已经报完了抚养之恩，想要退出组织，去过自己的生活，我不会拦着你。但是，如果你离开隐者会，是为了加入帝国，为了保住你现在的荣华富贵，我，朱尔丝大姐，还有其他人，都会成为你的敌人！”
“无所谓了。”莱妮雅手肘撑着桌子，喝了一大口带着碎冰块的酒液，“这么多年了，一直在说抚养之恩，我已经听够了。”
“当年饥荒爆发时，他们给了几口饼吃，救活了我。就为了回报这几口饼，十几年来我一直如履薄冰，整日提心吊胆，诚惶诚恐，这真的合理吗？”
修德握着拳，“那我们之间的感情呢？也要到此结束吗？”
莱妮雅仰着头，眼影的末端微微上挑，让她脸上的笑容带上了些许轻蔑。
“感情？两个落难的人，抱在一起相互取暖，互相享受彼此带来的肉体慰藉，这是感情吗？不要说这种可笑的话了，你原本打算直接离开帝都吧？可是组织给你下达的潜伏任务还没有完成，所以你才不舍得离开这家酒馆，因为只有在这里，你才能拿到最有用的情报，才能立下功劳，才能晋升高管，才能一路向上爬！”
“我在你眼中是恋人吗？如果刚才第一次走进房间的人是你，我或许会考虑一下这个问题，但现在嘛，哼哼！”
莱妮雅举起酒杯扬了扬，喝下一大口，含糊道：“这是最后一次享受你的调酒手艺，再见了！”
她松开手，杯子摔在桌板上，又弹落到地面，碎成几块，残余的酒液和碎冰末流了出来，弄湿了地上的毛毯。
莱妮雅弹出两枚金币，“不用找了”，潇洒走出包厢。
她脸色酡红，融雪本就是烈酒调制，她喝的又急又快，已经有些醉意，扶着楼梯栏杆才顺利下楼。
她脚步散乱地走到柜台前方，对朱尔丝招了招手。
风韵犹在的朱尔丝皱着眉，在柜台下方的暗格里摸了一下，握住莱妮雅的手。
“朱尔丝大姐，我要走了。”莱妮雅道。
朱尔丝道：“今晚散场的比平时要快，是有什么事情吗？”
莱妮雅脸上挂着醉酒的笑，“有一件必须由我自己完成的事情，无论成败，我都不会再来火红蔷薇了，朱尔丝大姐，你要保重。”
朱尔丝点了点头，偷偷将手心里的小纸包递给莱妮雅，道：“祝你好运，拉亚。”
莱妮雅将纸包攥在手心里，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以后该叫莱妮雅了，那才是我的名字。”
说完这句话，她踉踉跄跄地离开了酒馆。
在她身后，柜台里的中年女人低垂着眼帘，感叹道：“逃离樊笼的勇气，实属不易，祝你好运，拉，莱妮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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