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与鱼
第三十九章 送上门来
大概是忌惮艾琳的威势，爱丽丝有意压制了被爱的效果，没打算作妖，就连阿娜都没有受其影响，依旧坚定地站在希雅这边。
希雅的日子就这么悠闲地过了下去，宅子里多了一个潘多拉魔偶，也没有给她的日常生活带来什么改变。
吃饭，睡觉，在房间里散步，修行內识，锤炼灵魂力量，学习神术和魔法，实在闲得无聊，就把意识重心转移到梅亚那边，跟着某人形寻宝罗盘到处找宝物。
超凡桎梏打破之后，职业者们的修行速度明显变快，梅亚也不例外，她的能量储备也顺利突破到五阶。
梅亚的五阶可比一般职业者的五阶强多了，深渊魔力和圣光能量都是超越斗气和魔法的力量，带来的战斗力加成也更为明显。
现在的梅亚，虽不能硬撼之前的死亡之女萝拉，但起码有了逃走的能力，不用麻烦丽兹妈妈救命。
遗憾的是，艾琳每晚还是会钻进希雅的被窝，抱着她一起睡。希雅尴尬之余，也有些担心这个女人会不会哪天兽性大发，将她就地正法。
抱着这样的担忧，她的睡眠质量都变差了，每晚都要醒来一两次。
好在艾琳还保有做人的基础底线，没有真的对她下手，不然希雅都不知道该怎么做。
反抗大概是反抗不了的，躺平了享受的话，她又不甘心。
所以希雅还是期望着露西他们能赶紧找过来，把她救出去。
又是一个晴天，希雅吃过早餐后，难得决定踏出房门，在院子遛遛弯。
阿娜带着猫和狐狸过来了，两人一边撸着毛茸茸，一边聊着天。
“坚冰要塞的讨伐部队快要来了。”阿娜道，“根据前方传来的线报，他们昨夜已经抵达距离奥玛城一百多里外的旧营地，这几天无风无雪，是开战的好天气，他们大概要动手了。”
希雅挑眉，“这么快？不是说要差不多一个月才会打过来吗？”
距离她和艾琳离开坚冰要塞，也就过了半个月的时间，那位白狼将军的效率居然这么高？
阿娜道：“这次负责领军的是帝国名将托雷斯，他可是个传奇人物，在征战东部荒原和北部沙地时留下过许多传说，帝国军的士兵私下里都叫他小军神。”
等托雷斯啥时候摆脱将军的称号，当上帝国军元帅时，他就能摆脱“小”字，成为真正的军神。
希雅眉头微皱，北部沙地，朵丽丝所在的劫掠者部族就生活在那片土地上，后来也是被帝国军讨伐消灭的。
这位白狼将军，搞不好还是朵丽丝的仇人。
“从坚冰要塞行军抵达奥玛城，差不多需要十天时间。”阿娜道，“前方线报说，他是十六天之前才抵达要塞的，而且入城时已经是下午。”
希雅道：“也就是说，他只用了五天时间，就集结了这次的讨伐军？”
“算上必要的应酬，和处理杂务的时间，大概只用了三天。”阿娜纠正道，“大姐评价过托雷斯，说他是不可多得的良才，也是很重要的对手。”
希雅没问托雷斯的部队有多少人，也没问奥玛城的守备军力，她也不懂得打仗，只是问了句：“艾琳能应付吗？”
“当然没问题！白狼托雷斯虽然厉害，但是大姐更强好不好？！”阿娜鼓脸看着希雅，“托雷斯再厉害也就是个将军，大姐可是要成为皇帝的女人！”
希雅耸了耸肩，断句老梗她就不吐槽了，没有那个必要。
两人正聊着天，院门外来了个人。
一身淡青色衣裙的爱丽丝站在大门外，看着里面的两人，遥遥问道：“希雅小姐，我可以进来吗？”
希雅瞥了她一眼，这个潘多拉魔偶还是把要风度不要温度的穿衣方法贯彻到底，裙摆在膝盖上方数寸，袖子也只到手肘部分。
她依然穿着黑色连身袜，但大腿部位的金箔纹路与初见时不同，换了个款式。
听到爱丽丝的声音，阿娜凑在希雅耳边，小声嘀咕道：“这个小三又来找存在感了，也不知道大姐为什么要留她住在家里！”
希雅倒是知道原因，爱丽丝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混进了隐者会，成为了隐者会和艾琳之间的联络员。
隐者会那边打探到的情报，会先交由爱丽丝，再由爱丽丝转交给艾琳。
知道这一点后，希雅很想笑。
这个所谓的隐者会，收留了潘多拉魔偶当情报联络员，又跟魔王合作密谋扳倒帝国，某种意义上来说，真的是很厉害了。
“请进。”希雅回应了爱丽丝的请求。
少女脸上现出笑容，走进院子，来到两人身边。
看到地上的冰凌雪狐和白猫时，她双眸微亮，半蹲下来，对白猫招了招手，手指握成猫爪状态，轻轻喵了一声。
白猫趴在希雅脚边，看到爱丽丝的动作，懒洋洋地晃了晃脑袋，不予理会。
希雅看到这一幕，想到了她的小女仆。小爱丽丝也有一只猫咪宠物，不过是只黑猫。
潘多拉魔偶是不是都对猫咪感兴趣？还是说，人类都无法拒绝可爱猫咪的诱惑？
“爱丽丝小姐，阿雪是我的宠物，不禁主人同意的话，是不能随意逗弄的哦。”阿娜眯着眼睛，语气不善地说道。
爱丽丝连忙站起身，脸上带着歉意，“不好意思，我很喜欢猫，一时激动，做出不当行为，还请阿娜小姐不要介意。”
阿娜别过脸，轻轻哼了一声，顺手rua了一下雪狐的尾巴。
雪狐也被希雅的懒惰病传染，扭头瞥了阿娜一眼，没有别的动作。
“爱丽丝小姐，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希雅直接问道。
魔偶少女笑了笑，道：“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想来看一看希雅小姐，想和你成为朋友。”
希雅眉头微挑，似笑非笑，“朋友？”
“是的。”爱丽丝道，“希雅小姐也知道，艾琳阁下与我们的合作是长期性的，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都会是艾琳阁下的专属联络员。”
希雅依旧没有给出准确回答。
爱丽丝继续道：“初次见面时，我对希雅小姐的态度不是很友好，那是因为我将你错认为一位故人，我为当时的态度和言语向你道歉。”
说罢，爱丽丝深鞠一躬，看起来态度十分诚恳。
希雅道：“爱丽丝小姐所谓的故人，是有仇的那种？”
“也不算仇怨，只是因为某种原因，我和她之间只能留下一个。”爱丽丝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我不愿与她敌对，她也不可能放过我。”
希雅叹了口气，道：“那还真是没办法。”
爱丽丝点了点头，认真道：“我想和希雅小姐好好谈一谈，可以吗？”
希雅看了看周围，对阿娜道：“阿娜，你先离开一下，把这两个小家伙也带走。”
阿娜面色犹豫，“希雅，你一个人没问题吧？要不我还是留下来陪你？”
“不要紧，我相信爱丽丝小姐的诚意，她不会伤害我的。”希雅道。
阿娜抱起白猫，轻轻碰了一下雪狐，示意它跟上，然后给了爱丽丝一个凶巴巴的眼神，压低声音道：“你要是敢欺负希雅，我会告诉艾琳大姐，让大姐来惩罚你！”
爱丽丝面色淡然，表情不变。
阿娜带着两个毛茸茸离开院子，空旷的环境里只剩下两个人。
希雅率先开口：“爱丽丝小姐要谈的，是你那位同名的妹妹吧？她就是你所说的那位不得共存的故人？”
爱丽丝轻叹一声，“希雅小姐果然知道我们的身份，没错，我和那位许久不见的妹妹，都是潘多拉魔偶。”
“我们进行着只能有一位胜者的人偶战争，嗯，或许不能算胜者，而是用幸存者来形容更为恰当。”
希雅平静地看着爱丽丝，静待下文。
在看到希雅的表情之后，爱丽丝眉头轻轻皱起，“看来这些事情，希雅小姐已经都知道了，那么我斗胆问一句，你在人偶战争中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是旁观之人，还是我那位妹妹的协助者？”
希雅道：“很不幸，是后者。”
爱丽丝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声音微颤：“希雅小姐，姑且再问一句，你应该知道人偶战争的真实含义吧？八位潘多拉魔偶，历经三次战斗，决出最后一位胜者，拿到所有的灵魂碎片，合成真正的灵魂，成为唯一的爱丽丝，也是第一个并非由神明创造出来的人类——这件事情的意义，你是否知晓？”
希雅点头，“我都知道。”
“那就很遗憾了。”爱丽丝眼眸里的深红愈加深邃，“我们似乎不能成为朋友了。”
“别急着动手。”希雅道，“你别忘了这是在哪儿，你如果伤害到我，艾琳是不会放过你的。你应该知道，艾琳有能力杀死你，那样的话，你就不战自败了。”
少女爱丽丝如果在这里死去，西大陆那边的萝莉爱丽丝就能接收到她的全部灵魂碎片，自动继承她的力量，激活弗格罗留下的术式，升华成唯一的爱丽丝。
爱丽丝怔住了，她忽然反应过来，“你不是她的协助者！就算是协助者，也不可能了解人偶战争的内幕，更不可能知道我们姐妹间的联系！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希雅饶有兴趣地看着爱丽丝，她露出左手背，回忆了一下灵魂契约上记载的操作，轻点肌肤，手背上出现了玫瑰状图案。
这是签订灵魂契约时留下的刻印，灵魂仆从的印记一般在腹部，主人的则可以刻录在任何地方，还能隐去不作显示。
在看到希雅手背上的图案后，爱丽丝愣了一下，但在她看清图案所代表的的意义后，她的嘴角扯了扯，下意识想笑，但细思之下又陷入巨大的惊讶。
“她成为了你的灵魂仆从？一个潘多拉魔偶，成为了你的灵魂仆从？这太荒谬了——”
少女的眸子彻底被猩红掩盖，她的蓝色头发无风自动，挑染的那几缕深红看起来更为显眼。
希雅的眼中，观测到了她扭曲膨胀的灵魂。
外形姣好，甚至可以用绝世美人来形容的爱丽丝，其灵魂的形状却无比丑恶，连基础的人类形态都没有，是一个时刻在变化，宛如淤泥般的怪物。
而在这扭曲吊诡的灵魂中，隐藏着常人根本无法想象的深邃之暗。
那是成千上万次死亡留下的绝望，是无数次被爱溺死的无助和心酸，在潘多拉魔偶融合之后，这些绝望和黑暗又以倍数增长，成为了绝难想象的奇异存在。
这样的灵魂，别说契约，就是多看几眼，也会精神崩溃，变成理智尽失的疯子。
契约潘多拉魔偶的灵魂？开什么玩笑？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成功？
以你的病弱之躯——
爱丽丝又怔住了。
面对如此恐怖的灵魂，希雅非但没有被吓到，反而露出了明快的笑容。
爱丽丝缓缓抬起头，看向头顶上空。
一把完全由灵魂之力构筑的巨剑，不知何时已经悬浮在她的头顶，剑尖朝下，离她不过数尺距离。
剑锋之上，厉芒闪烁，透着刺痛灵魂的寒意。
爱丽丝懂了，她知道那个许久未见的妹妹为什么会屈服。
这么纯粹而强大的灵魂力量，即便是在她们诞生的那个年代都极为少见。
希雅歪了歪头，脸上依旧是似笑非笑的模样，她的嘴唇轻轻开合，语调拉长，“真的很荒谬吗？”
爱丽丝的身体颤了颤，灵魂虚影像是气球放气那样，快速缩回身体之中。
希雅弹了弹手指，灵魂之剑随之隐没，她的手指间则散发出浅淡的亮光，“考虑一下，像你妹妹那样，成为我的灵魂仆从，如何？”
被那双没有什么神采的眼睛盯着，爱丽丝只觉得浑身战栗。
她也是最近才复苏的，力量尚未恢复到巅峰时期，压根就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居然拥有这么强大的灵魂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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