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胖橘喵
凡尔赛宫一纸文书号令天下，四海宾服、万国来朝，法兰西的影响力延伸到欧洲大陆的每一个国度、每一个城市、每一个村庄，这是罗马帝国都不曾做到的，千年积淀的教廷也望尘莫及。
让娜·达尔克从法兰西大革命中提取出的意识形态是有用的，并且在南征北战中形成了感召力，这份软实力的强大已经散播开来，润物细无声。
有画家用大气磅礴的笔触描绘塞纳河的源远流长、有音乐家用激昂的乐曲表达法兰西军团的骁勇善战、有文学家赞扬法兰西的先进与开放、有科学家渴望巴黎科学院的智慧殿堂想要为她添砖加瓦……如此种种，才是法兰西的可怕之处。
人们联想到那个伟大的国度在思考着同呼吸、共命运，法兰西的统治根基就在这信仰之中。
如今的法兰西早已超越了太阳王路易十四当年，陈兵百万，所向披靡，整个欧洲大陆的兵锋铁骑事实上在法兰西直接或间接的统合中。圣女贞德只要愿意就能调动一支欧洲联军，这份军事保障才是号召力的基石。
早坂爱贯彻“收天下兵戈”的路线，所以她的意志能让各个君主顺从。
仔细想想，从巴黎保卫战到现在似乎除了东欧没有一个欧洲国度没有被教训过，就算不明着入侵也会用炮舰比划两下，很明显法兰西自从圣女贞德上台以来就把周围的小伙伴都收拾了一顿。
打服了，一切都好说。
法兰西第一执政的高峰会谈邀请，没有不去的道理，他们只有抱着觐见的姿态前往巴黎，内心复杂。
两天后，迪昂出使的路途到达一半时，巴黎风云汇聚。
凡尔赛宫中进行着琳琅满目的沙龙派对，这座由路易十四为贵族专门准备的奢靡宫殿果然是派对的最佳场所。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但是东道主暂时未到场，派对的气氛还没有活跃起来，在那位第一执政到场前，大家只是彼此随便寒暄。
不必一开始就讨论严肃的政治话题，这场国宴的接待本身也是礼仪的一部分。
庇护七世端着高脚杯向着面前两个中年人打招呼“是威廉三世陛下和弗兰茨一世陛下吗？我记得上次见面还是教堂加冕。”
两人同样热情的迎上来“教皇阁下，我们已经卸去国王的职权作为大公不算‘陛下’了。”
“那你们也不用叫我教皇，我现在是红衣主教。”庇护七世撇撇嘴。
三人一阵尴尬的沉默。
“哈哈哈，这不是巧了嘛！”
“咳，真巧真巧。”
前教皇庇护七世、前普鲁士国王威廉三世、前奥地利国王弗里茨一世，此刻他们心中有着一样的想法：
这怎么莫名其妙就变成了贞德的手下败将的见面会，敢情大家都被教训过呀，某种意义上也算有共同话题了。
第402章小弟多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不提普鲁士、奥地利两位大公和红衣主教庇护七世那令人不忍直视的尬聊，三人背后所代表的力量确实实打实的。两大强国加上教会的影响力，事实上的版图从莱茵河畔一直到亚平宁半岛，他们能齐聚一堂本身就代表了东道主的号召力。
谁叫他们都是贞德的手下败将，至今那股余威还缭绕心头挥之不去，凡尔赛宫一纸文书就是那位的的意志，怎么敢不来！
看着三人的表现，西班牙、希腊、瑞典这些边缘盟友心里也有了数：
不列颠隔着英吉利海峡，还是陆地上的伙伴来的安心。
只要让娜·达尔克的意思不是让大家一起勒紧裤腰带过日子，那就算稍微牺牲一些利益满足她也可以，毕竟这座巴黎已经拥有了欧洲的“大势”而大势不可违。
当派对渐入佳境时，中厅的大门缓缓推开，第一执政贞德和元帅丝提西亚并肩走出。
早坂爱穿着一件朴素的偏军服设计感的黑色西装，既有少女的伶俐美感也有成熟稳重的氛围。亚丝娜则是一袭白裙，头上点缀一片薄纱，她的纤纤素手还稍微伸出握住身旁的早坂爱的臂弯，两人齐头并进。
这幅场景和当初的霍亨索伦城堡有异曲同工之妙，早坂爱耍了个小伎俩普、奥两国看，这是释放信号。
威廉三世和弗里茨一世脸色动容，但还是举起酒杯点头。
庇护七世也连忙示意，他可是在圣彼得教堂亲眼见证两人是这么发糖的。
早坂爱走上前“有一阵没见了，别来无恙。”
“一切都好。”
就算是最上流的社交场合也免不了诸如“你吃了吗”的问候，早坂爱稍微寒暄两句便进入正题：
“我这里准备了一些好酒，有没有兴趣一起喝一杯？”
“荣幸之至。”
“这位女仆小姐会把你们带过去的，我很快就到。”她唤来一个侍者。
早坂爱这是挑明了要单独对话，两位老国王和教皇都不是傻子，他们能听懂早坂爱口中的暗示之意，想来接下来就是一场决定世界格局的密室会谈了，那是历史背后不足为外人道的部分。
也许未来会有记者的情报、传记作家的杜撰、历史学家的考证，但一定都无法还原会谈的原貌，更无从得知个中博弈。
“丝提西亚，其他人就交给你了，只要维持住他们的立场就行。”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你只要代表法兰西的高层意志在场就行，剩下的细节有外交官陪他们合纵连横。”
“放心，大不了我就用气势吓唬一下他们！”亚丝娜跃跃欲试，她从小就憧憬叔父斯宾塞描绘的外交工作，如今自己能亲身体验一把好像还不错。
“悠着点别把人吓傻了。”早坂爱嘱咐。
她没有太在意就走开了，亚丝娜在现实中的身份也一点不低，作为新世纪公司高管有合格的应酬能力。
亚丝娜在的最大用处是自己不在这大厅中的时候镇场子，早坂爱信得过的人中她是不但有勇有谋还是能在这个场合有所建功的人。就凭亚丝娜在招标会上油盐不进的喝退一众大公司代表，那这些外国大使也别想从她身上讨便宜。
早坂爱放心的走到大厅一角，推门而入就是一间侧室，作为安静的会谈场所再好不过。
果不其然，威廉三世、弗里茨一世和庇护七世已经等候多时。再加上法兰西第一执政的入座，如今这小小房间足以代表欧洲大陆的权力中枢。
如今这座凡尔赛宫能调动的力量，不亚于海对岸的白金汉宫。
小弟多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不列颠的制裁虎视眈眈，我认为欧洲应该团结为更进一步的合作，统一货币、统一关税、统一市场标准，我认为这些都可以提升日程了。只有我们拧成一股绳，才能将不列颠的威胁拒之门外。”早坂爱开门见山。
她抓准时机趁着法兰西如日中天推行计划，更何况外边还有不列颠的威胁推波助澜，内因和外因相结合就不怕欧洲不联合。早坂爱心想。
如果你们再不识抬举，就让你们看看法兰西的拳头有多大。
“自从罗马帝国以来欧洲民众渴望统一已久，战火让所有人疲惫，我想我们这一代人应该肩负历史责任创造和平。”
早坂爱冠冕堂皇的说“法兰西继承了拜占庭帝国的遗志、有教廷的荣光、有人类的命运，我们义不容辞。”
三人不置可否，乖巧的点点头。
市场统一是利大于弊的，德意志地区数次王朝战争企图兼并小邦国就是为了形成一个共同体，打仗当然是有利可图的！如今法兰西牵头这份宏伟的计划，他们乐得看见。
只是还有顾虑……
“阁下，有些事情得先谈好。”威廉三世小心翼翼的开口“经济领域我们没意见，那文字、教材、法律怎么办？要一并统合吗？”
他心中很是不安，如果第一执政狮子大开口那普鲁士将毫无反抗之力，威廉三世就成了亡国的末代皇帝。
“不必，虽然法兰西同盟的合作没有上限，但我们现在可以先从经济上开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尊重贵方的特殊情况，我们求同存异，大家能一起赚钱发财就是好的，分歧可以暂时搁置。”
早坂爱很是坦诚。
庇护七世笑呵呵道“圣女大人，您能理解我们这些老骨头真是感激不尽，想必您以后和我们的继任者都有年轻人的话题。”
不愧是老教皇，这话说的滴水不漏！
他没几年可活了，但贞德不过二十岁肯定还要君临欧洲很久，那时她推行天下大同教皇也看不到了，有一些意想不到的祸患那得算现任头上。
俺们仨死后，哪管洪水滔天？
早坂爱冲着三人使了个眼色“那这事情就算成了？”
“没意见。”
“再谈一谈华沙的事情，我想拟定联合公报重提当年的波兰划分，不要介意我只是以此对沙皇施压。”
“好说好说。”
三人小鸡啄米般点头。
刚才谈论自家的事情他们还会多过问一下，现在说到拉帮结派欺压外人连眼睛都不眨，一群当年把波兰瓜分至亡国的老帝国主义流氓才不在乎，让他们一起打嘴炮都是小看人了。
第403章不说人话，群起攻之
“阁下，您不会是打算向沙皇俄国用兵？”威廉三世敏锐的问道。
早坂爱心说我当然不能明说我要把北极熊揍一顿。
于是她咳嗽一声“法兰西民众用自己的双手赢得了自由与平等，他们一直心系世界和平，尤其是邻近的华沙。作为第一执政，我有义务听取民众的呼声，凡尔赛宫方面对华沙的皿煮状况表示热烈关切。对那里受到沙皇俄国迫害的波兰人深表同情，必要的时候我们会匡扶正义。”
说完，她还不忘叹了一口气，少女脸上那悲天悯人的表情还真让人以为早坂爱在同情波兰人。
威廉三世、弗里茨一世和庇护七世也是一脸深明大义的点点头。
“普鲁士自古以来就是波兰的友好邻邦，一直关心那里的波兰人的人杈状况，我们同是自由阵营的一员一定要彼此扶持。我代表普鲁士官方，对沙皇俄国统治下的波兰疆域表达高度关注。”
“奥地利十分钦佩波兰民众的斗争意志，我们认为波兰人生来就有捍卫自己的领土的权利，沙皇俄国在当地施行的统治是恐怖的、不平等的，是自由阵营的敌人。”
“梵蒂冈有义务监督东正教教区的活动，那里的民众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这是不符合我教教义的，更是非人道的行为。梵蒂冈对沙皇俄国在波兰的非法活动表示谴责，呼吁当地民众拿起武器捍卫自由。”
三人齐声叹气，吐尽了对波兰人未来的忧愁，搞得好像他们当面没有参与华沙瓜分一样。
这一番标准的打官腔当然不是白费口舌，内阁秘书忠实的记录下这一切，之后就是公开发表的素材底稿了。
汉弗莱的春秋笔法会保证四位最高首脑的忧国忧民之心，这种规格的高峰会谈一定要谨慎处理。
“多谢各位的声援了。”
至此，早坂爱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
说白了这还真是一个打嘴炮的事情，起码现阶段只是口水仗，无非是让处于外交前线的迪昂容易通过那一则签订就是用来撕毁的“互不侵犯条约”。
“阁下，我有一言……”普鲁士国王说道“对于波兰的瓜分我国当年也有一份，所以这份公道我们有义务去维护。”
早坂爱点点头，她笑着摊了摊手，一副老朋友的作态。
“当然，如果有必要我会发起联军的，希望您能助我一臂之力。”
“荣幸之至。”
记录这一幕内阁秘书撇撇嘴，心说这帮人的虚伪已经成了社交方式。
一个个都不说“人话”简直滴水不漏，单凭这小小的会谈插曲就能知道在场的四个人是什么水平，法兰西第一执政、普鲁士国王、奥地利国王以及教皇没有一个省油的灯。汉弗莱心想。
如果换做路易十六，他恐怕会一口一个“对沙皇俄国以战争威胁”根本想不到外交施压这种高端操作。
让娜·达尔克能君临这座凡尔赛宫并把它打造成为欧洲大陆权力中枢是有真本事的，这一点上路易家族百年基业输得不冤，谁让太阳王的后代不争气！
难道真以为自己三代家业就不会被一朝推平！
“对了，贞德阁下，我这次从维也纳来还带了礼物”奥地利国王谄媚的提议“在柏林的时候就看您喜欢腓特烈大帝的雕像，为此我聘请了一位享誉欧洲大艺术家，不如为您定制一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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