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杯半可乐
是啊,差了几百岁呢。
黑暗中,白怜的手按在床上。
在芳香的指引下,她的右手缓缓向旁边移去。
越过床单,越过散开的衣袍,又爬到忽而轻颤的大腿上。
在清泉外的空地上,她的小拇指勾住了另一根柔软的小拇指。
霎时间,伴随着啊的轻呼声,长帝姬如受惊的兔子般将手挪开。
可白怜毕竟是有备而来的,而且她的反应速度要快了不止一筹。
长帝姬开逃的那一刹那,白怜就牢牢地握住了她的手。
就像抓住了命运一样越抓越紧,直到长帝姬再也没有逃跑的可能。
这一刻,两人都停止了较劲,她们只是安静地感受着大腿上散发的热度。
“我看得出来,其实你还是很在乎你兄长的。
“嗯。
“因为四师妹,也因为武安侯,我和你兄长的矛盾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程度。
“我知道,我的存在让你感到很为难。
“你也许在想,如果一开始没有来找我,会不会更好?
“你也许还在担心,将来无论是我死了,还是你兄长死了,你都有可能会憎恨那个活着的人。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但是……”
白怜转过身,她抓住长帝姬的另一只手,也将长帝姬掰到和自己面对面。
黑暗里,四目相对。
一半冷如冰。
一半似阳春三月的花。
白怜一字一顿道:“我不许你走。”
就如同春风吹破了寒冬。
凝聚的花香陡然散开。
风吹起了床上挂着的帷幕,吹起了白怜的衣裙,吹起了长帝姬的衣裙。
那明眸皓齿的“少女”上身前倾,不顾一切地将自己的灼热印在了白怜的嘴唇上。
唇舌交缠,暗藏的火热在蓄力,试图冲破最后的堤口。
许久。
长帝姬后撤,她满是不堪地喘息着。
明明是自己率先发起的进攻,最后她却一败涂地。
她想反击,不再关注城墙,只想直捣城门,却被白怜制止了。
“别被冲昏了头脑。”
感受手腕上传来的力道,长帝姬往后缩了缩,缩到床上去。
“对不起。”
白怜也爬到床上,她解衣躺下,长帝姬就学着她的样子躺下,两人依旧牵着手。
目视红帐,长帝姬幽幽道:“我很小时就记事了,从那时候起他从没给过我好脸色。很多时候我都以为我是他的眼中钉,但仔细想来似乎又不是这样,他吼得厉害,但从未真正责罚过我。后来也不知怎么回事他便渐渐地疏远了我,即便擦肩而过,他也不再跟我打招呼。”
白怜静静地听长帝姬讲她和徐磐的故事。
都不是什么好回忆,听着就让人觉得心酸。
她侧过身,用膝盖抵住长帝姬的大腿,问道:“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
长帝姬也侧过身:“什么疑问?”
“你父亲去世已久,但你的年龄……”
河洛国先帝去世百年,但长帝姬才二十二岁。
老实说……
长帝姬瞪了白怜一眼:“我是遗腹子,被封印了很多年才出生。”
诶?
白怜挑眉,这不就和佟师妹一样了吗?
但佟师妹那也就延迟了几年而已,长帝姬这晚了百年也太怪了。
她没有深究,揪人根底只适合在贴贴时做,而不是在交心时做。
她继续听长帝姬唠叨过去。
长帝姬的精神不太好,说着说着就倦了。
“那就睡吧。”
白怜将长帝姬揽进怀里。
夜色愈沉。
长帝姬迷迷糊糊道:“感觉就像躺在母亲怀里一样。”
白怜失笑。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收到这种评价了。
“那你把我当成母亲,不过仅限今晚。”
“嗯。”
“想体验一下哺乳吗?”
“不要,只有今晚不要。”
“那就趁早睡,明天还要早起。”
白怜将长帝姬又往自己身上按了按。
一刻钟后,长帝姬沉沉睡去。
白怜没睡,她看着窗外的星,看了一晚。
在她脑海中闪过的是师父,是颜月,是长帝姬。
卯时,破晓。
一行人从花房而出,终于抵达大芒山。
大芒山,这是一座壁如利刃的陡峭高山。
数千年前,它因为大芒山之战而闻名,今日,它又将因为大芒山之战而闻名。
“恩怨,就留在旧年,不需带入新年了。”
午时,天边出现了一道挺拔的人影。
第十九章 白怜是捅人的枪! 5k
岁月给大芒山以斑驳的痕迹。
天空半是昏沉,半是明亮。
早起下了点雪,厚度约莫有一掌。
此时,如刀剑切削般笔挺的山崖上站着不少人。
大部分人都来自太玄道门,也有极少数人从天意城而来。
还有一些前来看热闹的,但人数不多,由于太玄道门事先布置了法阵,实力稍弱一点的乐子人只能站在外边遗憾地叹气。
“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那个熟悉的配方。”
有人翻阅古籍。
当年,灵宪道主与河洛国开国皇帝交手时便是这幅场景。
灵宪道主明明占尽了上风,但为了防止自己翻车,还是使用了各种手段去打压河洛国开国皇帝。
比如胁迫他提前出战。
比如布置阵法,使天地万物为己用。
几番操作下来,那位开国皇帝实力大为受损。
可见那是一场绝对不公平的战斗。
但因为获胜之人是灵宪道主,而灵宪道主又代表着天下第一的太玄道门,纵然有人心怀不满,也不敢真的去挑衅太玄道门。
人家河洛国都没说什么,你个外人跳出去死了也是白死。
今日这一战看起来似乎是要往事重演了。
迟迟没有飞升的灵宪道主实力大不如前,但徐磐的实力和心气也远不如自己的先祖。
两人若是公平对决,胜负也许犹未可知。
可像现在这样……
“我不看好。”
“亏他还曾是河洛国的皇帝,居然主动往这个火坑里跳。蠢,实在是蠢!”
“徐磐太急了,越是临近事成,越要小心谨慎,越要能控制得住自己内心的欲望。他若能下决心再藏个十年八年,何愁不能超过灵宪道主?如今,唉……”
有人连连摇头。
有人面露讥笑之色。
有人仿佛恨铁不成钢一样慨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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