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杯半可乐
月无央气得胸都开始疼了。
俄顷。
月无央神念伴身,灵力飞涌,海水自然辟易,露出一条深邃的大道。
她毅然闯进大道之中。
这海底的景致与其他地方大有不同。
她看见的不是珊瑚海藻,而是耸立的断壁残垣。
当先一块由特殊材料打造的石碑上还刻着苍劲有力的字。
【夜阑泽】
山川千里,如诗如画。
只是这所有的盛况都随着那场少有记载的大战而逝去,最后留给世人缅怀的只剩一点边角料了。
不过现在月无央没有心情去感慨东神洲的历史。
她往前走。
她看见路边忽然亮起了幽绿色的身影。
“鹿!”
她惊呼一声。
不。
不只是鹿,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动物,它们如同雨后春笋般从地里纷纷“长”了出来。
月无央心生异样。
以她的修为当然能看出这一切都是虚幻。
可若不用神识去探查,这场景未免也太真实了。
她仿佛并不是在海底,而是在不知多少年前的夜阑泽上泛舟。
湖上有游客同游,高谈阔论不休。
湖面有鲤鱼溅跃,引得欢声笑语不断。
到最后单凭肉眼月无央已经无法虚幻与现实了。
她很想停下来,可一看见白怜严肃的面孔,她就只能暗暗叹气。
有人在后面推屁股呢,她想不动都不行。
上次有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呢?
月无央一心二用,思绪却是有些飘远了。
那是七千余年的事了。
哪怕她现在已高居天仙之位。
哪怕她享有“绝海神女”之名。
哪怕她脚趾头轻轻一动便能使亿万人跪伏。
她仍然不能忘记自己幼年时经历过的任何一个画面。
因为那太累了,累至骨髓,累至神魂深处,累到那份疲惫已经成了她活着的一部分意义。
和仙界中的大多数人不一样,她只是降生于小千世界中的一个私生女。
她和她那没名分的母亲在凡人所居的城镇里过着烂泥一样的生活。
在那个光芒照不到的破窗下,她从不知道吃饱是什么感觉。
她只是如尸体一般颓坐着。
看形形se色的男人在那个破家里进进出出,又在她母亲身上进进出出。
运气好时她能拿到一些吃的,运气不好就要被人踢上几脚。
倒没有人真的想打死她,也没有人针对她的脸。
这不是因为那些人心中还存着一点善意。
那些人说话时从不遮掩,所以月无央知道那些人只是盼着她长到可以女承母业的那一天。
这会儿要是把脸打花,将来的乐趣岂不是会少了九成。
悲哀吗?
大概有点。
她很小时就懂事了,知道那种事意味着什么。
但更让她觉得麻木的是她母亲也在做类似的梦。
“吃吃吃,一天到晚尽知道吃,又不长身子,你现在要是有我x子这么高,就能出去挣钱了,我也不用在这陪那群猪猡笑了,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母亲最大的梦想就是将她卖个好价。
后来她的愿望成真了。
在七岁那年,她被卖给了一个杂耍班。
月无央偷偷地跑出去看过戏。
她看见穿着红妆在台上表演的舞娘,舞娘光着脚在木地板上翩翩起舞,引得满堂彩。
她很羡慕。
觉得那样的生活很不错。
被卖到杂耍班去的她以后也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吧?
临行前那一晚月无央做了个好梦。
梦里再没有人打骂她。
那个凶巴巴的母亲苦着求她原谅,她想了很久还是选择了原谅。
只是她终究猜错了。
普通的杂耍班又怎会原因花大钱买一个穷孩子呢?
那是名为杂耍班,实为训练女奴的牲畜房。
所谓舞娘,白天在舞台上起舞,晚上也免不了和母亲相同的经历。
唯一不同的地方在于她们四处漂泊,见过的人总是生面孔。
那几年月无央忘记了天空的真实模样。
她被锁在小笼子里。
她每天的日常就是和其他人一起练舞,一起像野狗一样抢食,一起被骂,一起受体罚,最后连互相舔舐伤口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塞回笼子里去。
她的名字就是那时候取的。
【听着像个亡国的公主,哈哈!】
因为这样一句话,她又开始学习各种礼仪,学习读书识字。
她人生最大的期待只剩十五岁生日。
那一天她会被卖出去。
运气好兴许能碰到一个不喜欢体罚女奴的主人。
那样她还能多活几年,以后有了孩子指不定还能获得自由。
一切变化始于她十四岁生日前夕。
小千世界被打破了。
仙元大帝以无敌之姿降临,将铸造了那个世界的宗门彻底毁灭。
她运气极佳的被仙元大帝收为弟子。
过去种种皆成浮云,从此她一飞冲天。
她不是公主,但她比无数个公主更加尊贵!
她是仙帝的亲传弟子,世间又有几人敢胁迫她呢?
现在也就白怜敢了吧。
月无央恨恨的回过头,只是转过去时那怨气又化作了笑容。
白怜,就算你不是不朽天尊,我也定不会给你好果子吃!
你等着吧。
有机会我一定要把你摁住,让你趴在地上,屁股朝天,像小狗一样丑态毕露!
在心底放完狠话,月无央又转了回去。
望着离自己仅有十里远的幽绿光柱,她的瞳孔猛地一缩。
等等!
刚才她的情绪波动怎么会那么大?!
是……
月无央不敢贸然下结论。
但她很怀疑自己受到了光柱的影响。
她的神魂之力受到东神洲压制,但本质上依旧是天仙之魂。
那幽绿光柱能影响她这么深,岂不是说那光柱有大帝之威?
什么时候大帝这么不值钱了!
月无央久久不能言。
事实上受到影响的不止她一人。
玄龟和余缨的表现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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