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司马不砸郭德缸
稍远处,毅然自爆内丹,使出半成品噬月,终归抵不过古装少年的强势攻击的赤豹,长年积累的妖力渐渐从它身上流散,早已不能再维持原形,变回普通的黄狗般模样,身上多处毛发脱落,血肉淋漓,萎靡不振地趴伏在地上,奄奄一息地抽搐着。
罗小妖浑身颤抖得很,一只手紧紧地捂住了嘴巴,翦水般的双瞳红肿,眼帘上挂满了泪珠,泪水顺着她精致秀丽的脸颊流下来。
她本来是自责之极,如果不理这趟混水,赤豹便不会有生命之忧,又暗暗恼怒文离的不理,只顾着奉迎这个所谓的尊者。听到文离的哀求,罗小妖强打精神,转头凝视着柳叶,神色悲哀,眼神迷离。
她实在是难以相信,这野人般的家伙,可以帮助小赤重凝内丹,只是文离的话从来是不会错的,亦隐隐多了几丝希冀。由于文离的突然强行施展召唤法术,画轴中的世界灵气绦乱一片,隐隐有崩塌迹象。银发老人大怒,凝起水镜窥视外界的时候,柳叶有幸,将外面的事情瞧了一清二楚,对罗小妖的容貌亦有了淡淡的印象,而今近距离一看,不禁有些口干舌燥。
李彤的美,如一湾清泉,幽然自怜,清幽可人;而面前这少女,却如朵怒放的牡丹,又如一块精心雕磨成的羊脂美玉,美丽得令人窒息,散发着-股妖异的魅惑。她微昂偏侧着头,双手抱膝,柳眉紧蹙,洁白的小牙紧紧咬着丰润的下唇,黑如绸缎般的长发半掩着脸,漆墨的大眼睛似有水光波纹流转,如泣如诉。
“假若您真能救回小赤,我,我答应您任何要求。
声音清澈,宛若银铃。任何要求?
柳叶嘴巴微微张开,心神有些荡漾,调教,女仆之类的词语不可抑止地浮上心间。
“哼,一个无耻!另一个更加是丢脸。”耳边蓦然响起一声冷哼,令他回过神来,低头咳嗽几下,化解心中的尴尬。
不论柳叶的心智如何成熟,他究归还是迷茫期少年,正处于对异性好奇的年龄,况且他素来是奉行“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并不觉得有什么丟脸的。
林天玉终究忍受不了伤痛,跌坐在草地上,嘲笑道:“我并不是故意打扰你们的郎情妾意,我只求能收殓他的尸首,之后任你剐割。”
有一种被称为“剥皮者”的妖物,喜啖人肉,常身披人皮,混迹人间,只要有人受不住引诱,被吸食殆尽,那妖物便又获得一-副新的皮囊。
林天玉虽也是在家中杂书中看过,据闻此类妖物亦已灭迹,还嗤之以鼻,一笑了之。但他这些天所遇之事实在匪夷所思,根
本由不得他不信。
“老子真的懒得跟你说。”
柳叶翻了翻白眼,很不雅观地摸了摸屁
股,神色一变。
文离已将柳叶当成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见他神色变幻不定,眼中带着紧张与期盼,无论心底如何焦急如焚,如何忐忑不安,它亦不敢开口询问。
在它传承的记忆中,妖族大抵都是性情反复无常,且又极其孤僻。它们的生命漫长而枯燥,充沛着尔虞我诈,为了获得更加广阔的生存空间,必须取得更高的权力一妖族,从来尊奉强者为尊。
而能被称为尊者的,即使站在高高的金字塔顶端,又有哪个不是心狠手辣,踏踩着尸骸爬上去的?
文离拥有足够的阅历和智慧来处理这种处于地位下的隐忧,而且柳叶又没以势压人,所以它依旧恭敬地等待柳叶的答复。
“有个骚包老头儿,叫我带些东西给你。只可惜挂在裤头,扎得不紧,带不出来。”
柳叶咳了一声,耸耸肩,无奈地说道:“这还都怪你。”
这是场面话,其实柳叶是很感激文离卤莽地施展召唤法术的。
由于那群魑魅魍魉强行盗取画轴的灵气,施行大太牢礼祭祀,动摇了画轴内世界的根基,整个洪荒大陆已是四季变幻无常,龙卷风暴肆意摧虐;而文离的再一次盗取行为,更是将这片相对安宁的静土陷进死亡炼狱中。
柳叶本就是一过客,偏安于小茅屋一隅,对这种境像似懂非懂,银发老人本来怒不可遏,然而从水镜中了解到外界的情况,特别是瞧见文离时,他的神态一滞,神经质的硬塞过一包东西给柳叶,便将他从这画轴世界中踢了出去。
柳叶被卷进空中突兀出现的旋涡之前,曾隐隐约约的听到一声叹息,“小孩子,真不懂事。”
很长辈式的嗔怪。
银发老人行事怪僻,野蛮霸道,又好故弄玄虚,然而柳叶了解到他的真实身份后,心中惧意与敬佩日愈剧增,正努力着如何修补之前恶劣的关系,略一琢磨,自然心中有思。
柳叶在这画轴中历炼生死,早就磨了心中的意气,以他有些惫懒的性子,如果不是看在银发老人的份.上。
第148章 治疗
或许是柳叶的解释太过牵强,文离心神一下子沉了下去,暗叹一声,欲言又罢,摇了摇头后有些失魂落魄地朝着罗小妖走去。
一直握在手中把玩的画轴,突然冰冷彻骨,如有生命般激烈地挣扎起来,脱手欲离。
柳叶一看知道坏了,自己的欲擒故纵之计令画轴中那位实力变态至逆天的老混蛋发怒了,嘀咕几句,讪笑道:“其实还是有办法的。”
文离停下来,蓦然转身,强压下心头患得患失的感觉,也不说话,静静地注视着他。
柳叶轻呼了一口气,径直走往罗小妖旁边,在那双如黑曜石般的美眸流转间,羞涩一笑。
“假若这方口口令它可能再也回不来,你愿意吗?”
柳叶弯下腰,凝视着这个楚楚可怜的女人,应当说还是女孩子吧。
天边露出一抹白晕,晨曦渐溢,穿透这有些漫长的黑夜,隐隐透过柳叶的乱发,洒落在罗小妖精致至夺目的小脸庞,泪珠晶莹剔透,宛如翠滴在嫩叶上的晨露,人见犹怜。
柳叶微叹口气,柔声说道:“虽说可能有去无归,但我却能保证它能活下来。”
顿了顿,柳叶觉得自己这个姿态有点居高临下,忽而想起他只简单包缠了一条兽裙,里面可是真空上阵,大窘,双脚合拢半跪下来,低头继续说道:“赌了,可能活下去,活着就好,不是吗?”
他是有感而发,他能活下来,便是与林天玉赌出来的。想到这里,脸色更柔,只要靠近漂亮的女孩子便会习惯性不安的心情渐渐平伏,只是视线仍旧若即若离,不敢与罗小妖对视。
罗小妖本来已经绝望,小赤的重伤,令她再度品尝到亲人撒手人寰的伤心欲绝的感觉。
一百多年前,一个猎户在山上草丛中捡到了她,这小婴儿也不打不闹,大抵身边有一只花猫和小狗陪伴。
罗小妖一直都觉得,自己最开心的时光便是拿着父亲制作的小猎弓,天天跟随着他满山的撒野,然后提着亲手打到的小猎物,在小朋友们羡慕的眼光中躲进母亲的怀里撒娇。
后来父母过世了,只留下自己独自生活。
时光流转,罗小妖惊恐地发现除了自己,村子里认识的人一个一个地老去,死去,坟茔渐渐日增,却没有能容下她的那一掇。
她的容貌依旧年轻。那些小辈们背后的指指点点,她自然是晓得的,所以她只能改变了自己的容颜,倔强地独居在这村子里。
“小妖,你是白虎神赐给我们的女儿,你要守护着我们的村子,守护着我们这些大山的儿女。”
可谁又能来守护我?
罗小妖只觉得一双清亮的眼睛有意无意地注视着自己,耳边传来有些遥远却羞涩的声音,如初升的晨曦,驱散身上的冰冷,温暖,并带着股妖异的安心感。直至多年后,想起这一刻,深刻在罗小妖内心深处的,永远是一头乱蓬蓬的长发,以及那抹温柔却又羞涩的眼神。
罗小妖为了采摘灵药,好歹也是跟着赤豹和文狸闯过凶山险泽,虽是一时悲伤过头,此时关涉生死,也没了一般女孩子的犹豫无措,凝脂般的纤弱细手紧紧地抱了一下赤豹的脖子,抹去脸上的泪痕,望了文离一眼,脆声说道:“只要它能活下去,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鼻端传来若有若无的幽香,沁人心脾,柳叶却再无先前的那丝歪念,心下大窘,毕竟他本意并非想将这女孩的尊严剥夺,只是男人的通病,总想在漂亮的女孩面前好好表现-番。
起身避去几步,柳叶揉了揉有些生痛的左眼,凝神聚意,左眼渐渐变绿,再度形成-道妖异的旋涡。
手中的画轴脱手而去,悬浮在半空,缓缓展开。
没有惊天动地的场面,没有强光笼罩下来,只是白光一闪而过,地上的赤豹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画轴再度闭合,滴溜溜转了几圈,重新归落至柳叶的手上。
紧握着画轴,柳叶深呼口气,脸上浮现温柔的神色,瞥了一眼罗小妖,低头说道:“放心,所谓祸兮福之所伏,小赤定然没事的。
他说的是实话,并非特意令她安心。凭着画轴内那充沛的灵气,以及骚包老头逆天的实力,小赤定当能起死回生,说不定因祸得福。
罗小妖的泪水早已止住,她虽甚少涉足人间,不谙世事,却并不是尊精致而脆弱的花瓶,自然清楚‘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理儿,眼神再无半点迷茫,深深地盯着埋藏在乱发间的微红的脸,靠前轻声说道:“我相信你。
柳叶耳根发热,艰难地挪后几步,咳嗽一声,笑了笑说道:“以后有事,你按这个地址来找我。”
“嗯,或者打这个电话。”柳叶侧头望了-眼眉头紧皱的林天玉,将他的地址报了出去。
罗小妖倒没有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文离眼前一亮,心中洋溢着感激之意。
为了争夺日渐稀少的灵药,它们在这几十年间结下不少的仇家,全凭小赤强悍的实力威慑,现时乍然少了它的保护,恐怕日后的日子相当难过。
正暗暗忧愁之际,柳叶的这番举动,无疑给了它一条后路,一条能保障它和罗小妖的后路。
文离见柳叶眉间忧虑,似乎很重视张家小辈,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的道理它还是懂得的,于是殷勤地说道:“不若我先回去弄些灵药帮他敷治?”
“笑话,凭这几下三脚猫的功夫,就想伤得了我林天玉?”
林天玉趄趔几步,倔强地站起身,因使劲过度,触碰了胸前的伤处,苍白的脸色瞬间潮红一片,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快走,别碍手碍脚的。”
见柳叶微微点了点头,文离也不再勉强,凝神细细低语,草地.上方突兀的迸裂出一道空间裂隙,示意罗小妖带上尚躺在铁杉树下甜睡的几名少女,率先跳进去,如幻象般消失。
....你还欠我一个解释。”
第149章 出现
太阳终于跳出了迷雾,阳光渐渐洒浇在这片狼藉不堪,如地震过后沟壑纵横的山间草地.上,山风掠过,卷起泥屑草末,洋洋洒洒,轻狂飞扬。
林天玉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松松垮垮地站着,神情上的阴冷依旧未褪却。柳叶宁愿听到林天玉的揄揶、讽刺,却不习惯张逸-这种阴冷而无感情的声调,更是讨厌这种至交好友突然反目成仇的情景。
脚尖随意踢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却不料那石声竟如炮弹般疾射,堪堪从林天玉身旁擦过,轰隆一声,将后面的大树撞击出一个大洞。
柳叶吓了一-跳,冷汗潸潸而下,焦急而无奈地苦笑道:“你也瞧见了,老子现在就像是人形野兽,根本控制不了力道,你不相信我,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林天玉丝毫没有一丝烦躁,只是脸色有些铁青,冷眼注视着柳叶。柳叶敏锐的察觉到他插在裤袋的左手蓦然紧了紧,又怕他会使出其它计谋,将从进入画轴之后的事情,仔仔细细地说了--遍。
其实听到柳叶报出他的住址时,林天玉已经信了几分,听了柳叶玄之又玄的遭遇,心中疑虑尽释,“你妹的,如果我是假的,用得着和你磨嘴皮?”
林天玉固然知道,这话说得不假,只是柳叶的反差实在太大,一时难以接受,终使心中喜悦万分,却低哼道:“谁叫你弄得像个野人似的。”
随即提到嗓子眼的心安定下来,脸色如雪融般,嘴角露出几丝笑意,凝重的气氛终于散去。
柳叶微微一愣,接着嘿笑起来,习惯的想拍拍林天玉的肩膀,但想到他此时只怕承受不了这一拍之力,伸在半空的手又缩了回来,随即紧张地问道:“你还扛得住不?要不咱们先找间医院?”
“不急。”
林天玉缓过一口气,苦笑道:“先将我脚下的那铁疙瘩挖出来,轻手点。奶奶的,腿都麻了。”
柳叶扶他走到一边,抹平泥土,触摸出-正方的盒子后,轻轻地掘出来。
“这是什么玩意?”
盒子很简术,浑身银白光滑,镂刻着几个大写字母,摸着有点冰凉。
“别乱搞。”林天玉见他来回地摆弄这盒子,惊出一身冷汗,“这东西可要比七爷给的那些灵石的劲头大多了。”
柳叶差点吐了一口血,眼神极其复杂地凝视着林天玉,半晌低声道:“假若我不是我,那么你会怎么做。
林天玉鄙视地盯了他一-眼,却不搭腔,自顾说道:“累了,我们回家吧。”
“嗯,回家。”
.归去的路,并不平坦。
这并不是指山路太过崎岖,凭着柳叶此时变态的体质,又在洪荒大地里如野兽般生活了两年多,即使背着林天玉,他亦是健步如飞,如履平地。
最可悲的是,林天玉根本没带多余的衣物过来,假如以柳叶这种蓬头垢面、腰上简单地扎着兽裙的模样跑进小镇,实在太过惊世骇俗了。
林天玉苦笑一声,掏出手机自顾说了几句,不消久,碧空上出现了几个飞剑。
柳叶料不到林天玉竟然有如此大的能耐,能弄来这些修士,脸色稍微变了变,却没有诚惶诚恐。
“张家一脉传承已有几百年之久,也在俗世中培养了不少势力。
倒是林天玉开口解说,语气无不嘲弄:“现时又有几人真的会潜心修道?最后不外为了权势而已。
柳叶暗暗点头。这世间太多的欺世盗名之人,打着高人的旗号,或许真有些许能耐,最终尽是沦为只懂奉迎权贵的俗人而已。
飞剑卷起道道旋风,盘旋几番,寻了个平坦的地面降落。跳出的一位中年人,林天玉眉头紧皱,神情有些寂寥而无奈。
‘撒完野了?是不是该跟我回去了?”
中年人的声音并不雄浑,带着淡淡的沙哑声,但那股沛然的.上位者威压之息连柳叶也感觉得到,而且他亦曾听过一正是张逸-糊弄莫愁老头时,手机播出的对话中另一把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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