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万水星
“无衣，昨天千目前辈是不是跟咱们有约啊？”
听她这么一说，无衣好奇地看向这个对麻花辫有着独特喜好的人类少女，眨眨眼睛。
好像还真有这么一回事，昨天自己来附院做前两场手术的时候刚出电梯就遇到了千目，跟他交谈一番后双方交换了一些共识，然后他就约了要在人民南路的红客酒店再见一面。
应该是有什么话没说完吧？或者是有什么单独谈的要事，所以才会约在那里见面？
“是啊，人民南路的红客酒店。”
无衣出声说道。
“不过约好的是晚饭时间，我们现在去未免有些太早了。”
“嗯……说的也对……”艾琳挠挠头，颔首回答。
千目是她的大前辈，也是曾为英雄时的导师，艾琳非常期待跟这位大前辈的会面。但一想到自己正跟密瑟尔这血魔真祖和红烨这赤鬼在一起，又想到千目是英雄协会的S级英雄，艾琳便感觉心情沉重。
要怎么跟千目前辈解释呢，说自己被密瑟尔绑架？说自己被无衣和密瑟尔救了一命？说自己现在已经治好了灵能脉络紊乱可以自由顺畅地发动入微魔眼？
想着想着，开门声打破了办公室里的气氛。
三只萝莉同时扭头看向大门，跟推门走进的柳木对视一眼。
“……哦，你们都在啊。”
看见无衣四人，柳木稍微睁大眼睛，朝四人说道。
反正他找的是无衣，其他三个在不在都不是问题。
“手术很成功，多亏了你。”
“什么叫多亏我，明明你才是主刀好伐。”无衣笑了笑，朝柳木摆摆手，看起来并不在意。
可柳木的表情却异常凝重，只见他走到无衣身边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看向面前这个戴着帽子掩饰鬼角的鬼人萝莉。
“……无衣，你应该知道我想问什么。”柳木直截了当地说道，神色严肃，“你还记得灵能外科手术最讲究什么吗？”
无衣歪歪头，回答道：“当然记得。”
“稳，准，快，好。以及尽量复现。”
说完，无衣注视着柳木，微微一笑，“我可是做到了80%，足够了吧。”
柳木无话可说，只能瞪着无衣，但又拿无衣毫无办法。
试想你在干活的时候被队友叫去接杯水，接完水回来队友已经把活做完了打算回家，跟变魔术一样，你在惊愕之余还能有什么心情？
除了冲上去问你到底怎么做到的之外已经无话可说了。
可无衣偏偏又跟自已一样是终高医，更何况这次还是四个终高医一台手术，本应是分工明确协助合作互相弥补短板，结果就成了无衣一个人扫荡灵能脉络其他三个站在旁边划水等着下一步手术，这算什么？这也太奇怪了。
“明后两天还有手术，然后周末休息一天对吧。”
听完无衣的问题，柳木无奈地叹了口气，点点头。
他已经不想再继续折腾这个问题了……等无衣把所有八人的手术都帮忙做完后，自己再想办法把手术记录总结出来跟他好好聊聊吧。
这么多手术记录堆在一起，再加上无衣匪夷所思的手术动作和前所未有的术式，柳木感觉自己似乎会面临相当糟糕的补病历的日子。
“今晚千目是不是约你见面了。”
“嗯？他跟你说过？”
“屁话，近段时间忙我才没去开会，前段时间天天见。”
柳木怼了无衣一句，然后看了一眼红烨与密瑟尔。
虽说柳木是个医生，但他毕竟也在英雄协会里就职，对赫赫有名的赤鬼还是有所了解的，而密瑟尔的身份更是用脚都猜得出来。
“都说终高医是怪物，我看你是怪物中的怪物。”柳木朝无衣说道，忽然压低了声音。
“千目会约你见面肯定有他自己的考量，他的眼界也比我宽，能看到我所看不到的东西。”
“他选择亲自动身，这就意味着他在收网，这网一层包着一层，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埋了多久。”
神神秘秘地说完，柳木看向无衣。
“我要说的都说完了，你明天记得按时过来，不然我不给你发飞刀工钱。”
“不要说着说着突然转变话题啊你这混蛋！”
萝莉暴跳如雷。
三十九、交谈
下午五点半。
穗城人民南路，红客酒店。
这家红客酒店开在治安相对混乱的人民南路，算是这附近混得最好的一家酒店饭馆了。
因为有东大街这一贫民窟和魔族聚居地的存在，经常会有魔族来红客酒店订包间吃饭，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那种吃霸王餐的魔族来这里闹事。
因为红客酒店的老板……是一名退休的A+级英雄。
一名退役A+级英雄为协会做出过极大的贡献，协会自然不会亏待他们，红客酒店便是他用协会给出的丰厚退休金来修建的。
无衣自然也听说过红客酒店的名头，但他自从开了黑诊所后就没出门聚过餐，这里的环境对无衣来说相当陌生。
可千目为什么要选在这地方会面？这里距离英雄协会远得不是一点半点，他的本体还没什么太强的战斗力，要是出点什么事的话连呼叫流星瞬间移动前来支援的时间都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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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没想到，失踪了半年的【摩伊拉】居然会在那种地方开黑诊所。”
千目坐在包间里，朝餐桌对面正在刨饭的无衣说道。
无衣瞪了千目一眼。
“开黑诊所怎么了，我一没偷二没抢，难不成还碍你事了？”
“我只是觉得有点大材小用，当然，这也是你的自由。”千目笑着摆摆手，无衣哼了一声，继续吃起自己碗里的饭。
这顿饭是千目请的，连带着还给密瑟尔准备了丰盛的血宴，加上红烨艾琳这包间里一共坐着五人，大家都各有各的吃，千目想得很周到。
“你约我们过来到底想说什么？”咽下嘴里的饭菜，无衣看向千目，“总不能光是请吃饭吧，总有点事情要谈呗。”
——没错，吃一顿千目的饭是其次，跟他谈正事才是真。
千目是什么身份？S级英雄，在【吉普赛】死后他就是整个穗城英雄协会的头脑和眼睛，能用支离破碎的情报拼凑出无衣诊所的位置，甚至还在协会附院跟自己堵了个照面，如果知道自己这么多情报的千目存心想要收拾掉自己，他完全可以组织钢铁与流星前来刺杀，还有另外镇守的S级英雄【电磁】，就算无法解决密瑟尔这血魔真祖，这样一支队伍把自己的人类状态给击杀甚至绑架也是完全足够的。
可千目却偏偏没有动手，反而是跟自己和密瑟尔友好交谈，表现出了强烈的和平欲望，难道他真的是和平主义者？
但一个和平主义者又为什么会联合其他S级英雄发动对密瑟尔的第一次讨伐呢……真是迷惑啊。
“当然不只是吃饭而已，但我们现在的重点不就是吃饭吗。”
千目笑着回答道，自己往嘴里剥了两粒花生米，一边嘎嘣嘎嘣的咀嚼着，一边朝无衣说道。
还有在他身边享用血宴的密瑟尔。
“密瑟尔小姐，这顿血宴如何？”
听到千目这么说，密瑟尔看了他一眼。本来密瑟尔想连连点头称赞，可转念一想，便故作高冷地坐直身子干咳两声，优雅地拂去嘴角的血迹。
“咳咳……对于一介人类来说居然能安排出如此美味的血宴实属难得，就给你一个好评吧。”
“你就不能正经点给别人评价一下吗……”无衣吐槽道。
红烨看了几人一眼，闷声刨饭，餐桌上的气氛还算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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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好了，多谢款待。”
吃饱喝足后，密瑟尔坐直身子扯过一张纸巾擦嘴，抬头看向在桌对面嗑瓜子的男人。
“那么现在可以谈谈正事了吗，千目。”
千目看了看密瑟尔，点点头，神色淡定。
“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密瑟尔小姐……或者说，真祖【弥赛亚】，”千目说道，将目光放到密瑟尔身上，变得骤然锐利，“你的身份是个迷，无论我动用何种手段对你的过去进行调查，我只能从探子和间谍那得到‘空白’二字。你的过去是一张白纸，是从血魔族群中被抹去的白纸。”
两三句话，千目便说出了一个令人相当在意的情报。
虽然无衣对密瑟尔相当信任，只觉得密瑟尔是个有点大小姐脾气但心地还算善良的萝莉吸血鬼，可从千目这里得知密瑟尔的过去无法得知……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很在意吧。
可密瑟尔却满不在乎地歪歪头，表情淡漠。
千目接着说道：
“因为一起事故，背景一片空白的你从魔界西部寂静城逃离，途中经过旧谢菲尔德与旧约克郡，而后穿过血魔与半兽人领地边界，再沿着扎卡山脉的沿途城镇一路前进，一直到与龙骨荒野接壤的魔列车站台方才失去踪影。”
“按照魔界的公开通缉令，你在这途中击杀了超过七名魔族英雄，其中有六名S级的血魔三代种，还有一名不知名的S+级旁系二代种，而后在徒步穿越龙骨荒原的过程中攀上A878车次的魔列车抵达西国边境城普罗旺斯。”
“可你的情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了西国血猎组织的通告里，显然是有魔族向他们通报了你的动向，接着才发生了我们都知道的事情。”
非常详实的情报，听得无衣这医疗人员一愣一愣的。
“因为事发突然，我和吉普赛没法详细调查情报来源，所以仓促间组织了一次针对你的讨伐，才造成了现今英雄协会的重创局面。”
千目接着说道，与密瑟尔对视一眼，鹰般锐利的眼中露出洞察的光，“虽然我刚开始也很震惊，但我回过头来想了一下却发现这之中有极大的漏洞，甚至是致命性的漏洞。”
“如果我没猜错，你的心灵异能应该与时间有关，没错吧？”
密瑟尔与无衣愣了一下，就连红烨与艾琳也为之一愣，四人一齐看向表情淡定的千目，好像他说出来的只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艾琳和红烨虽然依稀感觉到了密瑟尔心灵异能的蹊跷，可直到千目点名她俩才明白这之中的真相。
“不要惊讶，这件事只有我和已死的吉普赛知道，”千目出声说道，“但你就不觉得奇怪吗，密瑟尔，持有时间能力的你为什么还会暴露行踪给血猎组织？而且还偏偏遇到了我们的讨伐？”
“就像之前说的那样，我们都被算计了。”
密瑟尔沉默地挪开视线，表情微妙。
四十、基本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