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万水星
四十一、邀约
“开什么玩笑！这灵魂为什么是那混蛋的模样？！”
密瑟尔惊叫道，几乎立刻朝伊丽莎白与温蒂小姐提出疑问。
“哎？！我、我不知道……这是……这究竟……”
这两个布置法术的人也没弄懂为什么，伊丽莎白更是结结巴巴不知所措，好像是把密瑟尔的质疑给认成了责备，无衣看她似乎都快有哭出来的趋势了。
用手肘捅了捅密瑟尔的肩膀，无衣用眼神做出暗示，跟密瑟尔一起安抚伊丽莎白的情绪。
最淡定的人反倒是发动法术的温蒂小姐。
曾经是文森特的她拥有无衣难以想象的魔法知识，在化身混血青鬼后她的施法能力得到进一步增强，对五阶法的施放也有如翻手覆掌般轻松，不应该出现“灵魂成型错误”这种只有无衣这类初学者才会犯的错误。
见到水晶所呈现出的灵魂造型不对，温蒂小姐连忙撤除法术收敛灵魂，伸手将飘浮的水晶捞到手里，仔细观察。
“……我研究一下。”
温蒂小姐自言自语般说道，眼中放出智慧的光，这大概要花上很长一段时间。
.
.
在化身混血白鬼后，流淌的鬼血赋予伊丽莎白以心灵异能【鲸落】，让她可以控制“生命”，甚至是改变生命的进程，比如将蚕蛹变成破茧的飞蛾。
理论上，伊丽莎白可以把老人给变成具有完整意识的婴儿，可以把老女人给变成可爱的萝莉，也可以让树木迅速生长开花并枯萎，甚至是扭转其生长进程，让一棵巨木迅速变成一粒小小的种子。
这是超越任何已知心灵异能的能力，【绝命】在被鬼血强化后的终极姿态。
可以想象，如果密瑟尔当时承受住了鬼血并完成鬼人转化，她对时间的控制也就不仅局限于“暂停”，可以实现在物理学上被认为不可能的“回溯”。
这想想就行，要想再现伊丽莎白这个奇迹是不可能的。
无衣从书桌前回头，放下手中正在键入的电子档论文，回头看向正在努力捣腾水晶想要把它给修好的密瑟尔三人。
“你们怎么样了，那水晶有没有什么问题？”
“……没有，水晶完好无损，水晶里的灵魂也确实是鹿首精的。”
温蒂小姐抬头看了无衣一眼，说道。
身边仔细检查水晶的密瑟尔与伊丽莎白也同时做出回应，“检查过了，水晶没有受损的迹象，灵能也完美地作用到了灵魂上，没有任何理由出现错误。”
“但是很奇怪，既然水晶没有受损，那灵魂为什么还会呈现出红桃Q的模样？”
说到红桃Q这个名字，密瑟尔就不由得皱紧眉头，非常不悦。
琼道尔，红桃Q，这两个人在初代种中的城府极深，二人都很难以寻常人的思维去理解，可红桃Q的身影为什么会出现在鹿首精的灵魂记忆内，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
屋子里沉默了很久，直到无衣说出第一句话：
“如果没有受损，这灵魂也可以被你们的魔法给响应的话……要不要试试跟它沟通？”
“与红桃Q沟通的话，我可不觉得能得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密瑟尔说道，“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她只为自己着想。”
“但这是我们唯一能得到详细情报的机会。”
说话的是温蒂小姐，她正在重新构建结界，试图将水晶中的灵魂给再次唤醒，她接着说道，“你说的没错，茱蒂丝和琼道尔都是混蛋，她的【红心女王】的真正能力至今仍然是个秘密，谁也保不准她到底在想什么。”
“可要是因为畏惧，就连一个孤立的灵魂也不敢去调查去询问，我们还有什么理由跟真正的茱蒂丝对抗？”
“…………”
密瑟尔没吭声，撇撇嘴，不得不承认温蒂小姐的话有那么些道理。
因为担心红桃Q会在暗地里使手段就连灵魂都不敢去窥视？这跟直接承认自己比不过红桃Q有什么区别？
产生了这种想法，密瑟尔不再纠结，任由温蒂小姐重新唤起鹿首精的灵魂。
.
灵魂的模样依旧是红桃Q。
无衣注视着这虚无缥缈以魔力所呈现出的灵魂，朝它轻声说道：
“你究竟是谁，你明明是鹿首精，可为什么灵魂是红桃Q的模样。”
无衣做出第一次质询，灵魂飘摇了很久，逐渐平息，轻声说道——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源无衣。”
“我是茱蒂丝，也是你们口中的红桃Q。”
“……！”
无衣的瞳孔缩紧了些，密瑟尔也稍稍昂起下巴，眉头微皱，接过无衣的话茬，“你说你是红桃Q？开什么玩笑，我们搜集的是鹿首精的灵魂，你凭什么用鹿首精的灵魂来跟我们交谈？”
“因为我的心灵异能，【红心女王】，”孤立的灵魂依然呈现红桃Q的状态，说道，“你们也许不能理解我心灵异能的真谛，但这不重要，你们只需要知道这灵魂被我赋予了应该说的话就够了。”
“哼，无聊又恶心。”
密瑟尔冷哼一声，她对红桃Q充满了敌意，就算是孤立的灵魂体也不想跟她多说。
无衣从惊愕中恢复状态，沉默两秒，接着发问，“……照你这么说，你是控制了这个灵魂？还是你正在以本体与我们对话？”
“当然是以灵魂体，魔法并不能实现这样的对话，我只是将必要的知识赋予了这个灵魂而已。你们问，我来答，就这么简单。”
“你为什么要侵占这灵魂，他在死前给出的情报是正确的吗？”无衣追问。
“我只是借用了灵魂，我没有影响他的意识，他所给出的一切信息都是真实可靠的。”
“我们怎么相信你，你能给出什么理由？”
“——理由就是，我并不会占卜，也不会他那样流畅的古精灵语。”
灵魂体没有表情与情感，平静地说道，“要让你们相信我的话很难，但我希望你们能听我说完，这件事很重要，无论对你们还是对我，都很重要。”
“明天傍晚五点半，我希望能与你见面，源无衣——”
“你放屁！想都别想！我绝对不可能再让你看见无衣！”
话音未落，密瑟尔打断了灵体的话，火冒三丈地试图将魔法给中止，却被无衣给慌忙拦住。
“别急，密瑟尔你冷静一点，这只是个灵魂体，别那么激动！”
无衣用身体阻拦劝诫密瑟尔，密瑟尔也不敢强行动手，怕把无衣给伤到，只好愤愤地收手，但看向灵魂体的眼神却依旧愤怒。
“……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跟我见面？”
“具体的事，到了那里我自然会告诉你，”
红桃Q的灵体轻声说道，“明天傍晚五点半，申城百达广场，玫瑰酒吧。”
“不见不散。”
四十二、该做与不该做
晚餐时间。
“不可能！”
“想都别想！”
“我绝对不同意你一个人去！”
无衣刚说完，还没往嘴里刨两口饭，就听见餐桌上铃与密瑟尔还有红烨一齐朝自己这样齐声说道。
餐桌上的气氛有点僵硬。
“哎呀……不、不至于嘛……”无衣尴尬地苦笑，咽下嘴里的饭菜，说道，“我也就稍微提一提，我还没那么自信呢……”
“我怕你真自己一个人跑去，绝对不行，连想法都不能有。”
密瑟尔面露担忧，看到无衣怂怂的样子她也没法硬气起来，语气放缓许多。
也许是因为知道无衣只是在开个玩笑随口说说？只有他俩自己知道。
“抱歉抱歉，让你们担心了，我真的只是说说而已！”
“没事的啦，谁叫你突然就说出这种危险的话，下次不准再说了。”
“嗯嗯嗯。”
无衣连连点头，密瑟尔这才松了口气，刚想往嘴里送一口血酒，便忽然看见桌对面四人那诡异的目光。
单身的铃，单身的红烨，单身的温蒂小姐，除了被渣男欺骗离婚的单身妈妈伊丽莎白露出老母亲欣慰的眼神以外，其他三个摆着臭脸，对无衣与密瑟尔这随时随地抛狗粮的家伙很不满意。
.
在刚才，无衣提出了一个让密瑟尔特别困惑甚至感到生气的话题：
自己一个人去城里跟红桃Q见面，期间密瑟尔他们几个在外围等候，等问到了想要的答案再离开，然后就被骂的狗血淋头。
无衣想辩解说只是在开玩笑而已，但还是被接着骂了一顿。
“我真的只是随口一说嘛。”
“我知道无衣你没真的想去，但大家都担心你会不会真的脑子抽筋溜进城，你也不是头一次干这种傻事。”
“才没干过好吗！”无衣不满地叫道，“我什么时候一个人偷偷跑出去过？！”
“红烨说你刚开诊所的时候经常偷摸溜到黑拳场里去卖红药水，有一次还被人给勒索，要不是她手下的人认识你的话你早就被抢得连裤衩都没了。”
密瑟尔悠悠地说出无衣的黑历史。
无衣抚额叹息。
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自己确实干过这种蠢事，但后来就一直有跟红烨联系，没得到批准绝对不会跑去卖药。
“总之，不许再说自己一个人去的话了，明白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
无衣不想再继续解释，越解释可能越会引起密瑟尔不必要的警觉，吃饱了饭还是想点其他的吧。
坐在沙发上，无衣却满脑子都是红桃Q灵体刚才的那个邀约。
“密瑟尔，”无衣说道，“你说，红桃Q为什么会约我去申城城区见面，这样有什么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