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万水星
二十、在雨中漫步
与此同时。
约克城轻轨四号线，纪念碑站。
大雨倾盆而下，敲打在空荡荡的站台边缘路面，飞溅起淅淅沥沥的雨点与水花，整个路面与人行道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暴雨夹杂着雷鸣的闪光给包裹，看不见行人，就连车辆也都纷纷往高处转移——
纪念碑站是约克城地势最低的地方之一，即便约克城有着经过严格设计的排水系统，在如此可怕的暴雨突袭下也很难提供完整的排水能力，当排水量跟不上雨量时，就会出现城市内涝，低洼地带便是首先遭遇内涝袭击的地方，就比如纪念碑站，这里的地面轻轨轨道被内涝给淹没，供电断掉列车无法进站，列车长便协调车上乘客从紧急通道离开，自然包括了密瑟尔与无衣伊丽莎白这三人。
当然了，列车长只负责把人群给带到人行道上，可不会负责在这么大的城市内涝与人行道积水中将乘客们给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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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已经淹没到小腿肚的严重积水中，三个人影正在相对比较高的边缘人行道冒着瓢泼大雨一步步前进，领头的是个扎白色长发皮肤苍白的萝莉血魔，她身边是小心翼翼提着裙摆与鞋袜赤脚前进的混血白鬼，在萝莉血魔背上，一名同样脱掉鞋袜的赤足白鬼正用四肢攀附着，像一只八爪鱼，双手紧紧攥住盛装鞋袜的塑料袋，还有一柄用鲜血凝固制成的轻巧雨伞，勉强遮挡住密瑟尔与她身边的伊丽莎白。
可是，即便这把伞很轻巧也很大，要想在这么大的雨中完全挡住三人也是不现实的，无衣密瑟尔与伊丽莎白身上的衣服都给打湿了一大片，湿掉的衣服很容易就与身体黏在一起，虽然都是娇小的萝莉身材，可还是能看出些应有的曲线。
……好像有点色，无衣决定忽视这些容易让人害羞的细节，朝脸边的密瑟尔小声说道：
“密瑟尔你慢一点啦，水都溅到我脚底板了。”
“这是不可抗力，回去后泡个脚呗。”
密瑟尔随口回应无衣的要求，余光瞟了一眼无衣的脚，这双柔嫩中带点肉感的脚，加上虽然绝对值短但是比例匀称适中的小腿，以及手上传来的无衣大腿的触感，让密瑟尔觉得这场大雨来得相当美妙，……咳，绝对不是足控哦，这是艺术，艺术，白鬼萝莉的全身都如艺术般美妙，她们本身就是一具艺术品，更别提本就引人注目的小腿与双脚了。
想到这，密瑟尔把无衣往上送了送，免得水珠再溅到无衣的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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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不仅让列车停摆，还让整个纪念碑站人行道都被暴雨带来的内涝给笼罩，不仅如此，这内涝还颇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从刚才恰好没过密瑟尔脚踝的部位上涨到了小腿肚，如今已经在往膝盖进发，如果三人依旧停留在刚才人行道雨棚里避雨的话会很危险，而密瑟尔之所以要背着无衣走，很大原因是因为担心无衣赤脚行走时一脚踩空摔进水里，那还不如让无衣当个背部挂件，安心打伞划水，反正背一个无衣也不会消耗密瑟尔太多体力。
“咱们还有多久才能走回去啊。”
密瑟尔抬头看了一眼前方已经化作城市内海的街道，看了一眼同样在涉水前进的行人，朝把脑袋倚靠在自己肩膀上的无衣说道。
无衣摇摇头，鬓发在密瑟尔脸侧嚯嚯好几下，有点痒，但也让密瑟尔鼻腔里充满了无衣头发上的香气。
“不知道啊，我刚才不是给密瑟尔你报了地图吗，沿着这条路走到底然后右拐左拐进从左往右数第三个路口然后再——”
“停，别念了，无衣你待会儿记得给我们指路。”
密瑟尔听得头大，连忙阻止无衣把这一串难记的导航给拍到自己脸上来。
伊丽莎白看起来还蛮开心的，在城市里涉水前行对她来说算是很新鲜的体验，她的脚底板也用灵能保护着，不会因为小石子而硌疼，就差欢快地跳起来踩水了。
大小姐般的混血白鬼黏到密瑟尔身边，三人有一句无一句地聊天。
“说起来，不是说今天晚上才会有风暴来袭吗，怎么现在就开始下雨了。”
想起了这件事，密瑟尔朝脸边正耷拉着脑袋观察积水的无衣看去，说道。
无衣眨眨眼睛。
“确实是今天晚上啊，但风暴外围的雨水会相当丰富，就像今天这样，外围暴雨已经大到连排水系统都跟不上的地步了。”
“这还只是外围暴雨的话，那等到晚上会有多大的雨？”
密瑟尔轻叹，“早知道会下大雨的话就让流星把我们送回去，现在我们谁都联系不上，麻烦死了。”
“虽然踩水很有趣，但要从这里一路走回去也确实很困难。”伊丽莎白附和道。
无衣无可奈何。
没办法，上车的时候还是大晴天，谁会想到半路突然下这么大的雨呢，若不是密瑟尔能用控血能力来制作轻巧的雨伞，恐怕这时候三人浑身都已经湿透了吧。
但这暴雨来的时间未免也太过不凑巧了点，无衣在列车停电宕机时上网查证过纪念碑站是个低洼地带，可以前很少发生轨道交通被淹没停电的事情，今天突然来这么一出，很难让人相信这里面没有阴谋。
……可也毕竟是暴雨啊，什么阴谋家能控制天气？
目前尚未发现有控制天气与产生风暴的心灵异能，没有任何相关记载，灵能在天气与自然方面就像是被造物的神明给上了一道锁，根本无法做到大规模的控制，“哗啦啦——哗啦啦——”
密瑟尔与伊丽莎白继续涉水前进，越往高处走水深就越浅，但一直维持在脚踝的位置，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中，密瑟尔肆无忌惮地用后背感受着无衣的柔软，伊丽莎白愉快地体验在现代城市里的踩水，无衣安心地当个打伞的背部挂件，就像世界上只剩下在水中前进的这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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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在这啊，我还以为你们傻乎乎地蹲在站台里呢。”
忽然，在暴雨中似乎传来一个有点耳熟的女声，与雨点水声映在一起，很难第一时间辨认出来，无衣三人抬头望去，看见一名穿戴防水筒靴的赤鬼萝莉，还有在她身边撑起一把透明雨伞的金发少女，“怎么是你们？”无衣瞪大眼睛，惊讶地说道。
【单晶硅】阿卡莱昂·克拉拉，还有她的妹妹阿卡莱昂·丹妮尔。
二十一、电闪雷鸣
“哎哟～累死我了！～”
无衣收起密瑟尔用血制成的雨伞，血流重新汇入密瑟尔体内，赤足的白鬼踮着脚一屁股坐到最近的椅子上，仔细察看那双被雨水打湿的脚。
密瑟尔没好气地瞪了无衣一眼，“无衣你怎么会累，我不是全程背着你走的吗。”
“可是要举伞和提鞋嘛。”无衣萌混过关，密瑟尔也不愿深究。
反正无衣在鬼人状态下也很轻，在魔界时还稍微重了那么两斤，也才八十斤左右，对限界真祖密瑟尔来说就像拿起最初的餐巾那样简单。
伊丽莎白从无衣手里接过纸巾开始擦拭沾满泥沙的脚，密瑟尔也开始打理涉水过后脏兮兮的脚板，顺带观察这家还没关门的店，这里是距离纪念碑站最近的一家开封菜餐厅，因为这片街区都停了电，无法供应任何热食，只能卖些薯条或是可乐，连甜筒圣代都没得做，又因为现在还只是上午，开封菜餐厅里除了无聊的店员以外就只剩下无衣与克拉拉这一共五人，其中有三只萝莉和一名猛男，还有丹妮尔这唯一占据身高与身材优势的监护人。
“……”
克拉拉脱下筒靴，让穿着棉袜的双脚伸出来透透气，歪头与密瑟尔对视一眼，血魔萝莉与赤鬼萝莉对视了半天，等密瑟尔把脚上的泥沙和雨水给清理干净后，克拉拉才朝她递出手边那杯盛装可乐的纸杯，“要喝可乐吗。”
“不用了，”对可乐有种恐惧感的密瑟尔直接回绝，愣了一秒，觉得自己好像稍微有点不太礼貌，这才补充了一句：
“……谢谢。”
“唔，我以前遇到过喜欢喝可乐的血魔，看来白发血魔都是比较守旧的那种？”
“不是，只是单纯觉得这东西比较辣舌头。”密瑟尔闷闷地回答。
白发血魔代表着初代种往上的血统，但凡是个正经学过的人都知道，克拉拉和无衣这种一辈子都是萝莉的鬼人更是不能以貌取人，密瑟尔很清楚，所以她从来没把鬼人给真的当成小孩子。
悄悄看了一眼无衣可爱的脚丫，密瑟尔想起了在大江山神社里的第三天，但那是只有两人独处时才能提及的禁忌事件，现在还是放轻松一点比较好，比如想想接下来该去哪，是不是应该尽快跟丈母娘取得联系让她觉得自己没把无衣给拐跑，还是等窗外雨停了再——
白光一闪，“咔嚓！！！”
“轰轰轰轰！！！！”
电闪雷鸣，这道闪电近在咫尺，带来的爆震让窗户都哗哗作响，震落不少尚未滴落的雨滴，连雨幕似乎都寂静了半秒，然后才在余波中重新滴落。
“好大的雷。”
无衣淡定地说道。
密瑟尔其实刚才被雷给吓得浑身一抖，没料到无衣居然跟没事人一样淡定无比，开始重新审视自己老公（老婆）的应激能力到底有多强。
“刚才的雷还挺大的嘛。”
丹妮尔端着餐盘走到这张众人围坐的桌前，与克拉拉并排坐下，推过来餐盘里的可乐与薯条，还有为密瑟尔特别准备的血饮，“这家店只有这些可以供应了。”丹妮尔说道。
密瑟尔相当惊讶地拿起那杯虽然质量不是很好但勉强能填肚子的血饮，没料到在人类世界西国居然能如此轻易地买到这种血魔特供的食物，即便只是速食也很夸张。
“这里买这种东西不需要身份证明吗？”
作为队伍里唯一还保持血魔饮食的真祖，密瑟尔嘬了一口血饮，朝丹妮尔晃晃手中的纸杯。
金发少女耸耸肩，闲聊一般做出介绍：
“在东国需要很严格的证明，但在这里用不着，付钱就行，而且多亏了现代的食品工艺，像你喝的这种速食血很便宜，两刀就能买到一大杯。”
“这么便宜啊，怪不得亚马逊上那么实惠。”无衣应答道。
喝可乐的喝可乐，喝血的喝血，众人用饮料缓过刚才涉水行走这么远的劲，这才开始重新审视窗外那瀑布般泼下的特大暴雨。
无衣缓缓地往嘴里吸进可乐。
就自己在人类世界生活这么多年的经验来说，这么大的雨实属罕见，就算考虑到风暴外围的密集降雨区也不至于这么夸张，“……丹妮尔，”无衣轻声唤道，“你们姐妹俩有调查过这场大雨吗？我总觉得怪怪的。”
金发少女微微颔首，“当然了，我们昨天就用家里的终端机分析过这场暴雨的成因和具体分布，但得出的数据杂乱无章，根本无法预料这场约克城风暴的走向。”
“无法预测啊……”
无衣呢喃自语。
克拉拉是S级英雄【单晶硅】，丹妮尔的身份也不一般，她应该在信息处理能力方面能力爆棚，不然也不会说出用家用终端机来做大型气象模型分析这种话。
“但是，无法预测并不代表我们不能对其进行分析，”
话锋一转，丹妮尔的眼神无比自信，“目前约克城已经处于风暴外围的强降雨区带，符合我和姐姐一起做的近期模型，所以今晚八点是风暴来袭的预期时间，这点不会变。”
“你们呢？你们打算怎么办？”丹妮尔将话题甩给无衣。
“我们……还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呢……”无衣略有点尴尬，脸颊泛红，挠挠脑袋，“我们打算先回家，在这里稍微休息一下等雨小一点了就换条路走。”
“那你们可能要一直等到明天了，等暴风眼过境后才有可能短暂停雨。”
克拉拉随口答道。
无衣彻底失去了方向与目标。
自己来约克城是为了给伊丽莎白诊断治疗，同时促进婆媳关系，还有就是把密瑟尔与伊丽莎白的母女感情给调动起来，免得以后气氛尴尬僵硬，谁能想到会遇上这种事呢？先是机器受到干扰，然后又是这么恐怖的特大暴雨，再加上道路积水内涝交通停摆供电中断，似乎整个约克城都被这风暴给打成了完全瘫痪。
“太不妙了，这几件事之间有着千丝万缕到底联系，规整得可疑，但又挑不出刺来。”
“到底是哪里有问题……是什么东西在背后作怪……”
无衣喃喃几句，生性多疑加上曾经历过的暗杀与逃命生活，让无衣拥有怀疑一切的本能，遇到什么事都会考虑一下到底是不是原因所在，白光一闪，又是一道闪电劈过，但在这道闪电从窗外映入的影子里，无衣忽然瞟见一个人形身影，他就站在自己背后的餐厅玻璃幕墙外，在大雨的衬托下，这道闪电映出的黑影让无衣的心跳骤然加快。
二十二、狂风骤雨
无衣感觉自己的心脏正在剧烈搏动，刚才那道闪电映出的人影就在餐厅玻璃墙外，从影子的清晰度来看站得相当近，几乎就贴着幕墙，可当无衣猛然回头时，窗外却只有无尽的雨幕，还有偶尔闪过的白光与雷鸣，并没有刚才被闪电映出的人影。
“……雨还大着呢，无衣你就想走了吗。”
感觉无衣似乎有离开座位的趋势，密瑟尔歪头朝身边的白鬼萝莉说道。
密瑟尔没看到刚才的影子？不应该吧，就连自己都清楚地看到有黑影，密瑟尔为什么没看见呢……？
腹诽几句，无衣担忧地反复张望好几遍，确认玻璃幕墙外真的没人后才稍微安心下来，也许是自己眼花了呢，毕竟闪电也就一瞬间而已，刚才或许只是有点像人形的雨点影子而已？
看见无衣又回头张望，密瑟尔微微眯眼，感觉有些不大对劲，是窗外有什么东西吗？不然无衣没理由在气氛沉默时反复回头看，可自己也没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刚才故意布散到周围的血液丝线也都没有传来扰动，说明并没有闯入这里的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