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万水星
朱丽叶冷不丁冒出来一句，无衣还在张望爱丁堡宫殿的花园和建筑，听到身边朱丽叶叫出自己的名字，浑身一抖，差点原地蹦起来，“哎！对、对的，我叫无衣。”
“呵呵呵……很可爱哦。”
少女轻笑，然后说出完全不相干的话。
“可爱……？”无衣嘀咕道，“是在说我么……我没有那个意思……而且还不是很懂你们血魔的礼仪……”
“如果你们两夫妻都不在意礼仪的话，相处起来一定很和睦吧。真可爱啊。”
被看穿了吗？！观察力真敏锐。
见密瑟尔强撑着故作镇定，无衣有些害羞地低头，朱丽叶掩嘴轻笑，接着说道：
“我可以直接叫你无衣么，无衣小姐？”
“当然了！”
“刚才在车上的时候，无衣你似乎在盯着我呢，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地方吗。”
……怎么又提这茬。
无衣结结巴巴地回答：
“那、那个啊……因为在车上，找不到事做又不敢出声，所……所以就……”
没办法，自己理亏啊！
偷看别人被发现，这本来就是很害羞的事，再加上无衣在鬼人状态以本体现身脸皮薄得要死，哪有人类状态下那么多骚话，只好试图搪塞过去。
可朱丽叶却笑着打开手里画板提包的拉链，从里面取出她那只轻巧的画板，同样的，无衣没认出这画板是什么材质，难道也是她用心灵异能自己制作的？这【摹纸成真】也太强了。
但还没来得及思考这个问题，朱丽叶把画板正面展示给无衣，上面夹着一张素描纸，用铅笔勾勒出一个人形，虽然没有上色，但从精致的面部描绘与阴影透视，无衣一眼就认出画上那个坐在马车座位上凝望车窗外的人是谁，原来她刚才在给自己画速写素描？怪不得老觉得她在用余光扫视自己。
“这、这不是我吗？！”无衣惊恐地叫道。
“画得真好。”密瑟尔赞赏地评价。
少女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多谢夸奖。虽然有点潦草，但因为无衣实在是太可爱了，所以就忍不住偷偷画了一张。抱歉哦。”
“潦草……可是这画得也太棒了……”
从惊愕中恢复，无衣张大嘴巴，接过画板与密瑟尔一起啧啧称奇。
不愧是专业的画家，自己不过是往窗外看了那么一两秒，朱丽叶便能捕捉下那个瞬间的动态并速写一幅素描。
沉默了几秒，少女说道：
“父亲他还在寂静城那边办事，两位不到我家里去坐坐么？”
朱丽叶笑着朝二人做出邀请的动作，无衣突然注意到朱丽叶笑起来很漂亮。
……还是密瑟尔可爱一点！
五十一、我家还蛮大的
走进铁栅栏门内，无衣没来由地感觉紧张。
从外面看还没察觉到，有种横看成岭侧成峰的感觉，可进入内部后无衣方才有了实感——
“这里修得真大。”
紧跟在朱丽叶身边，无衣密瑟尔行走在大殿走廊上，出声感慨。
密瑟尔不吭声，倒是走在旁边的朱丽叶转头看了看无衣与密瑟尔，轻笑着说道：
“毕竟这里很久以前是精灵的城市嘛，我记得密瑟尔第一次到这里来的时候还迷过路，是多少年前来着……？”
“你一百岁生日的那年。”密瑟尔面无表情地提醒。
听见她俩互相用三位数级别的年份称呼彼此，无衣觉得血魔们的记性真好，隔了这么久都还能回忆起来，不知道初代种们还记不记得几千年前发生的事。
可要是让一个从来没在这生活过的人在这宫殿里穿梭行走，那还真有可能在这大殿里迷路，这里的走廊曲曲折折弯来拐去，无衣走了半天也不知道要往什么地方去，“跟紧我，这里面很容易迷路。”
听到朱丽叶的声音，无衣抬头与她相视一眼，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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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殿走廊上没遇到多少仆从与侍女，偶尔走过一两个，看到朱丽叶的时候都会恭敬地行礼，她也会礼貌地做出回应。
当然，也有人注意到密瑟尔与无衣，但大多仆从都不认识遮掩面容的密瑟尔，无衣这陌生人就更甚，权当是自家大小姐从哪带回来的客人。
无衣注意到这样一个细节，仆从们有些称呼朱丽叶为“大小姐”，有些直呼“殿下”，怎么会出现两种截然不同的称呼？
心里有疑问，无衣嘴上却没说出来，与密瑟尔跟紧这少女的背影。
从一楼走到三楼，拐过两个拐角，穿过一条空中走廊，在一扇双开大门前驻足。
“吱呀——”
朱丽叶伸手，推开这并未上锁的双开大门。
房间的窗户被窗帘遮挡得严严实实，屋子里黑漆漆的，无衣不由得睁大眼睛辨认房间内的布置，直到朱丽叶随手将窗帘挥去变成几张图画，这才让屋外的阳光照进房间，看见眼前的景象，无衣变得更加惊讶。
“……抱歉，我的房间很乱吧。”朱丽叶苦笑着解开自己用来遮挡尘埃的披肩，挂在衣架上，朝还站在门口无处落脚的无衣与密瑟尔说道。
无衣不知道该作何评价，他真没见过这场面——
偌大的屋子里摆满了轻巧的画架，到处都是调色盘与水粉水彩，在被撤去窗帘的窗户边甚至还摆着整整两排画架，木架上固定着无数画纸，有些已经上完色在等待风干，有些甚至只有一个模糊的草图，但这么多画全部积攒到一起倒是颇具视觉震撼力。
“还、还好吧，”无衣回答道，“你很喜欢画画吗？这么多画都是你一个人画的么？”
“那当然，我从小就开始学画，画到现在……有七百多年了吧。”
朱丽叶微笑着回答，从一摞画纸中抽出一张，指尖在画上轻触，灵能闪烁，原本空旷的屋子里忽然多出两张沙发与一只茶几，SS+级心灵异能，【摹纸成真】
真正亲眼看见这个超乎想象的心灵异能，无衣心中惊异，密瑟尔倒是像个没事人一样走到沙发前坐下，把无衣也伸手捞了过去。
沙发很软和，密瑟尔正在寻找一个舒服的姿势，无衣倒是坐直身子没什么反应，沙发嘛，怎么坐都是一个样，反正坐着就对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礼仪要求——密瑟尔也不喜欢复杂麻烦的礼仪，就任她吧。
朱丽叶没到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她换上拖鞋扎起头发，小心翼翼地从画架中留出的一条路走到冰柜前，回头望向正坐在沙发上的两口子，笑着问道：
“想喝点什么吗，我这里有些甜红酒，也有干红，无衣喜欢喝酒么？”
“喜欢！”无衣即答，毫不犹豫。
屋子里一片寂静，朱丽叶对无衣这回答的速度很惊讶，密瑟尔也像是回忆起了某些不可言说的事，有些害羞地挪开视线。
“啊……那我就准备一点吧，甜红酒行么，我很喜欢这个，密瑟尔以前也很爱喝这个吧。”
萝莉血魔翘着二郎腿，昂首几度，从画架的遮挡后面望向站在冰柜前挑选红酒的朱丽叶，做出回应，“黄金酒港的甜红么？那个不够甜，我比较喜欢大洋酒港的甜红，或者精灵的苹果酒——”
“怎么都是甜酒。”
无衣小声嘀咕道，被密瑟尔瞪了两眼缩成一团。
没办法，天晓得密瑟尔这吸血鬼怎么会喜欢吃甜食，无衣从认识她开始诊所里一个月时间买了不下两斤砂糖，非常怪，只能勉强认为她的饮食习惯就是如此。
喜欢甜食也没什么大碍，无衣也觉得甜味比苦味要好，但这更多的也是基于医学知识先入为主，苦味一般代表着毒，据说原始鬼血也有一股淡淡的苦味，但无衣并没有尝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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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等朱丽叶把食物和饮料端过来，无衣一边留意起面前这只茶几，他不由得凑上前去仔细观察，认真审视了半天，依然是没看出这茶几的材质。
这是【摹纸成真】所具现的画中物，细节塑造得也十分到位，就是不知道朱丽叶有没有在画中呈现出这么细致的细节，如果是真的，那她的画工也必然非常优秀，而如果并非如此……那【摹纸成真】也就可以容许一定程度的误差，甚至是可以提高画中物的精度，那它就会显得十分危险。
“咚！”
密瑟尔伸手，在无衣后背轻敲一下，挤到无衣身边紧紧挨着，好奇地循着无衣的视线望去，“无衣你看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我就想知道这茶几到底是怎么造出来的，到底能实现多少精度，这个很重要！”
无衣认真地回答。
只见她试着伸出手指在茶几上摩挲滑动，却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就好像是在触摸稀松平常的木质茶几，上面还铺设了一层玻璃板，手指从玻璃上滑过时非常柔和光滑。
“……”
心中产生一个奇妙的想法，无衣试着启动自己的心灵异能，想要从玻璃板上深入其中，虽然无衣的【裁剪纺织】只是个B+级，但它就算是金属都可以一并抽取成丝线，只不过要多消耗一些灵能，鬼人姿态下的无衣没有亲妈在附近供给灵能根本撑不住这种规格的消耗，就比如现在，无衣也只能勉强做到灵能探查。
趁朱丽叶不在这，无衣抓紧时间尝试将灵能深入这画中造物，却在接触到表面时被阻隔在外，就像是遇到了镜面反射一般，根本没办法进入。
“奇怪……”喃喃自语着，无衣有些不信邪，再次尝试。
可这第二次也同样碰壁，灵能就像是被某种力量给阻挡在茶几表面，又像是内部根本就没有东西可以探查，灵能只能沿着表面扩散开来——
密瑟尔在旁边饶有兴趣地看着无衣不断变化的小表情，撑着侧脸，脸上挂起笑容。
认真的无衣也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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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在观察表面，另一边朱丽叶已经推着一只小车过来，车上用冰桶放着一支葡萄酒，还有三只酒杯与两袋血，笑眯眯地走过来，笑得阳关灿烂。
就像邀请朋友到家里作客一样，作为主人的朱丽叶开心地将冰桶里的红酒取出，密瑟尔帮着擦干瓶壁上残留着的水珠，再将瓶口结实的软木塞给拔除，“嘣！”
轻微的声响，本来需要用工具拔除的软木塞被她一只手给拆掉，就像用拇指开瓶盖一样轻松写意。
无衣看呆了，密瑟尔却满不在乎地坐回沙发里，让朱丽叶给自己斟上一杯酒，再掺入鲜血，最后用灵能震成一杯美妙的澄澈血酒，便算是血魔的一顿下午茶。
“需要来一点蛋糕之类的点心么。”
朱丽叶品了一口这杯血酒，注意到无衣手里只有一杯酒，便好奇地朝无衣说道，毕竟无衣和密瑟尔不一样，和自己也不一样，血魔对固体食物不消化但鬼人当然可以，宫殿里也有不少其他种族的仆从与侍女，最近还会举行大宴招待其他种族的贵族，点心蛋糕的材料数量尤其地多。
无衣连忙摆手。
“不用啦！我午饭吃得很饱，喝点酒就行啦。”
“呵呵呵……无衣以前经常喝酒吗，我听说鬼人们都是出了名的千杯不倒，无衣的酒量应该也很厉害吧。”
“这个嘛，一般般吧。”无衣微红着脸，坐在身边的密瑟尔却率先吐槽起无衣，也不知道是不是这血饮的口味让她觉得很开心，就像在给无衣揭短，“无衣喝酒可厉害了！一口气能喝好几壶那种梅酒，都不带脸红的！”
“哪有！明明就是你自己喝醉了，我才没有一口气喝那么多。”
“原来鬼人的酒量是真的呢……说不定无衣可以去参加过几天城里的斗酒大会，应该能拿个第一名吧。”朱丽叶轻笑着说道。
算了，酒量也没什么好争的，无衣也不想在这问题上较真，密瑟尔也没有恶意，开心就好。
一边品酒，无衣一边想起朱丽叶说过的话，她进门前邀请自己和密瑟尔的时候，好像说过“父亲在外出差”这件事？
五十二、茶话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