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天命当圣女 第426章

　　这个平行世界的琪琪是被齐格飞·卡斯兰娜带大的。

　　而原本的世界，芙蕾雅与琪亚娜是奥托带大的，欧若拉是瓦尔特与特斯拉带大的，从某种意义上，她们已经不是‘卡斯兰娜’了。

　　她是阿波卡利斯，欧若拉是沙尼亚特·特斯拉·杨，而琪亚娜的卡斯兰娜不是卡斯兰娜家族的卡斯兰娜，而是凯文·卡斯兰娜的卡斯兰娜——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们一定要战胜崩坏！

　　在芙蕾雅的眼中，琪琪才是卡斯兰娜家族的继承人，她的温柔，坚强与强大，以及可以为拯救别人而行动的行动力，无疑与正义的伙伴这个形容词相符。

　　“琪琪，你真是好孩子，不像‘我们’，我们一个选择为了‘家园’而活，一个选择为了‘复仇’而活，一个选择为了‘家人’而活。”

403.光凭你一个人付出努力，什么也改变不了

　　与这个世界的琪琪一起生活了一个月，芙蕾雅对她也算有所了解。

　　个性十分跳脱，看起来很不正经，真不知道她是受哪个吊儿郎当的家伙影响，虽说鲁莽又天真，但却富有勇气。

　　西琳复活事件后，琪琪承认自己的命运，承担封印西琳的责任，并且利用空之律者的力量去保护那些受难的人，去弥补崩坏给世界造成的伤痛。

　　她认为自己的诞生或许只是一场闹剧，但她可以把它变成一件有意义的事。

　　对此，芙蕾雅的评价是‘琪琪，你真是个好孩子’。

　　在芙蕾雅看来，琪琪的行为受到他人太多的影响。

　　有齐格飞，有德丽莎，有芽衣，也有姬子……以及有符华等人的影响。

　　这其中，姬子的牺牲对她的影响最大。

　　当芙蕾雅从琪琪嘴里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她的内心变得十分不平静。

　　她中意无量塔姬子，不仅是因为姬子与前文明纪元一名叫Himeko外表十分相似，她自身喜好受到前世的喜好影响，另一方面，也与姬子带给她的亲近感有关。

　　“说实话，你为什么认为自己的命运，就是使用空之律者的力量去保护那些受难的人？他们跟你有什么直接关系吗？就算你保护了他们，他们也不会对你表示感谢。”

　　“芙蕾雅姐姐，我这么做可不是为了感谢！”琪琪反驳道。

　　却引起芙蕾雅的一声嗤笑，她又抚摸了琪琪的小脑袋两下，然后悠哉的躺回那张沙滩椅上伸着懒腰。

　　“对，你这么做不是为了感谢，不管是赎罪也好，奉献也罢，在我看来都愚蠢的要死……你是谁？是这个世界的救世主吗？还是这个故事里代表正义的主角？”

　　躺在沙滩椅上的芙蕾雅没有用眼睛看琪琪，虽然她刚刚发出了嘲笑，但她并没有因此厌恶琪琪，只是替在这个世界认的义妹感到不值。

　　“童话故事之所以美好，是因为它们剔除许多过于现实的内容；不管是大公无私的圣人，还是牺牲自己的英雄，只有民众需要的时候，才会被他们挂在嘴边……不需要的时候，圣人也好，英雄也罢，最终成为了妨碍。”

　　“比如原来有两个国家常年战争，其中一个国家的常胜将军，对另一个国家的民众来说就是屠夫，魔鬼，当这场战争结束，两个国家融为一体，几百年后，这个融为一体的国家对这位常胜将军的处理方式是……淡化。”

　　“没错，到了两个国家已经融为一体的时候，这个国家内部依旧有着各自的文化与民俗，因此，当初的常胜将军带来的胜利，被认为是妨碍两个民族融合的障碍，最滑稽的是……两个国家之所以能够融为一体，是因为另一个国家有一个背叛者，加快了这场战争的结束，结果，这个背叛者到如今，被认为是促进两个民族融合的关键人物，不该继续背负背叛者的污名。”

　　“当然，这个故事与实际情况毫无关联，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所做的这一切换不来感谢，换不来理解。你是空之律者，你的命运从来不是为了陌生人付出一切。”

　　在芙蕾雅的眼中，自西琳复活事件之后，琪琪也成为世间大众眼中的人类之敌，可实际上，引发西琳复活事件的元凶却是某个喜欢喝着红酒吃着牛排的混蛋主教。

　　“你明明是受害者，却摆出一副成为加害者的模样……”

　　“芙蕾雅姐姐，你这是在说歪理，虽然努力确实得不到回报，可不代表这样的努力就不应该付出，或许这个世界并不美好，但我们可以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加美好。”

　　琪琪再次进行反驳，芙蕾雅笑着鼓掌道。

　　“说的好，说的太漂亮，那么……我们的‘们’呢？既然‘我们’可以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加美好，为什么在付出努力的却只有你一个？”

　　“芙蕾雅姐姐，除了我，还有很多人为之努力！！”

　　琪琪紧皱眉头，似乎听出了芙蕾雅话中的暗示。

　　“你说天命的女武神吗？不，她们也从来不是为了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加美好而努力，天命的女武神没有选择，她们大多出身从属天命的孤儿院与福利机构，作为崩坏事件的受害者，她们只有两条路可以选，一是成为女武神与崩坏兽作战而死，一是没能成为女武神而直接去死。”

　　“你以为天命的孤儿院与福利机构是什么地方？这些孤儿院与福利机构本身就是天命组织选拔、培育女武神的设施。进入孤儿院与福利院的孩子，不想成为女武神，就可能秘密消失，不管是科研人员成为实验动物，还是被当作奴隶贩卖，她们的下场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悲惨的死去，而成为女武神的下场同样也只有一个，那就是与崩坏兽战斗，然后悲惨的死去。”

　　芙蕾雅对天命组织的鄙视发自内心，虽然奥托采取集权式管理，但是他个人没有那么强烈的权利欲，他成为天命组织的大主教，只是为了把天命组织当作工具使用，并不关心元老院及高层的所作所为。

　　芙蕾雅在自己原来的世界当过天命代理大主教，没多久她就对组织内部进行一次清算，然后挖出深埋其中的无数黑暗。

　　许多残酷的罪行几乎令人发指，权利管辖较远地区的孤儿院与福利机构更是用年幼的孤儿作娼谋利，其丑恶之行，让芙蕾雅动用了奥托留给自己的秘密部队。

　　“天命的女武神根本不是为了让这个世界变得美好而战，你以为她们是这个世界的守护者吗？不，那只是天命的谎言，所谓的女武神不过是天命的军队，不过是可以用来消耗崩坏兽的消耗品。”

　　“琪琪，你眼中的女武神或许很美好，但那只是因为你隶属极东支部，就读于圣芙蕾雅学园……你的顶头上司是德丽莎·阿波卡利斯这个很天真的人。”芙蕾雅说道。

　　这个世界的圣芙蕾雅学园，与原本世界的圣芙蕾雅学园有很大的不同。

　　当然，跟原本世界最初的圣芙蕾雅学园一样，只不过，德丽莎的理念没有坚持太长的时间，那座圣芙蕾雅学园很快就被芙蕾雅和拉格纳篡位，到后面更是成为精英女武神的培训机构。

　　等长空市郊区的学园都市彻底建立以后，各种职业女武神的数量就能增加，圣芙蕾雅学园就能对战斗型与科研型的女武神进行重点培养。

　　而这个世界的圣芙蕾雅学园，延续了德丽莎的理念，变成非常轻松的普通校园，除了是所女校以及存在战斗培训以外，与极东动画里描述的二次元校园没太大区别。

　　德丽莎创造的圣芙蕾雅学园充满了温暖，令就读圣芙蕾雅学园的女武神忘记了烦忧，可是，圣芙蕾雅学园出身的女武神实力确实较弱，还因为和平的校园生活忘记了现实。

　　这个世界到现在可从未和平过，崩坏带来的灾难从未减少。

　　当然，芙蕾雅承认女武神们也确实需要休憩之地，她霸占长空市建立起的国中国，就是为了女武神而存在。

　　但是建设这座新生长空市，女武神同样付出了不少努力，许多掌握倾向建设的异能之力的女武神，在建设新生长空市的过程中表现的异常亮眼。

　　既然女武神可以担任生产者，本身又可以作为战士和科研人员，又注定不被一般人理解，芙蕾雅自然将女武神当作一个新生的种族看待。

　　可以说长空市就是她与女武神们一同建立的‘家园’。

　　芙蕾雅并没有敌视非女武神的存在，毕竟联盟之中还有许多普通人，但这些人可以理解接纳女武神，愿意与女武神共同保护这个‘家园’，自然也在芙蕾雅的庇护之中。

　　“既然连女武神都是这样，就更别提天命了，至于逆熵和世界蛇，他们也都有自己的目的，对抗崩坏从来不是为了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世界蛇的首领是一个可以为了对抗崩坏不惜一切代价的男人，他准备启动的圣痕激活计划一旦启动，这个世界的人类数量将立即减少百分之九十九。”

　　芙蕾雅说到这里，看着越发沮丧的琪琪，突然笑出了声。

　　“你并非没有伙伴，只不过，与你抱有相同理念的人，没有你这样的极端而已，他会守护世界，甚至愿意牺牲自己，但在守护世界前，他会先守护自己最爱的人，或者说他保护这个世界的理由是为了保护那些让他感受到美好的人。”

　　在SU给自己展示的几个世界终末中，就有几个是黑化的瓦尔特选择毁灭世界，而这几个世界线中，瓦尔特黑化的原因，全是因为失去了自己最爱的同伴。

　　连自己最爱的人都保护不了，又何谈保护这个世界。

　　“如果你只是为了自我满足，那么你的行动更加毫无意义；何况，让这个世界变得美好本来就不是一个人的事，光凭你一个人付出努力，什么也改变不了。”

　　或许最开始的自己，会做出与琪琪一样的选择，只是现在，她早已决定将自己的关爱与怜悯留给那座‘家园’。

　　琪琪轻咬嘴唇，显得十分不甘，有一种自己的人生遭受否定的感觉。

　　芙蕾雅小口啜饮渡鸦端上来的冷饮，用温柔的目光望着琪琪。

　　虽然她不断反驳与否定琪琪的话，但她无比喜爱这个鲁莽又天真的19岁少女。

　　自我满足也好，坚持与信念也罢，从齐格飞那里得到琪亚娜·卡斯兰娜这个名字的少女，在贯彻自己选择的道路，哪怕道路的前方空无一物。

　　芙蕾雅对她的怜悯和痛惜都快满溢出来，看着她纠结与郁闷的模样，如同守望孩子成长独立的父母一般。

404.芙蕾雅姐姐，你这让我怎么选啊……

　　琪琪选择的道路并不算错误，这本来是不容其他人指手画脚的事。

　　可芙蕾雅却依旧进行了干涉，说到底，她确实把琪琪当作了自己的妹妹看待，不再是因为琪琪对应着自己的妹妹欧若拉，也因为琪琪那令人怜悯的遭遇。

　　在这个世界奥托的算计下，第二律者西琳复活，并给这个世界带来了灾难。

　　琪琪最后是依靠姬子的牺牲才恢复正常，之后更是在符华的陪伴下，决心改变这个不美好的世界。

　　这样的人，放在故事之中，就注定是以悲剧收场的主人公。

　　如果是其他人，芙蕾雅早就不管了，正是因为她是K423，芙蕾雅向她伸出了援手，更想改变她悲惨的命运。

　　“琪琪，我之所以一直在否定你，就是因为你现在的行为，实际是在伤害你所重视的人。姬子牺牲自己，就是为了让你再找个机会牺牲自己吗？”

　　“比起陌生的人，你难道不应该站在自己最重要的人身边吗？在这里我先做个道歉，对不起，姐姐因为太好奇你的遭遇，除了从你嘴里打听，还稍微用了点手段，从你的记忆中读取到了一些信息。”

　　躺在沙滩椅上的芙蕾雅，突然尴尬的说道。

　　“………………”

　　琪琪的双眼顿时宛若一条死鱼的鱼目般浑浊。

　　“在天穹市，你和这个世界的芽衣相遇的时候，难道，你就没有对自己的选择产生疑惑吗？”

　　“芙蕾雅姐姐……”

　　“就说说我自己吧，我选择只帮助女武神，只保护长空市，不代表我对犯错的人也同样庇护，即便是女武神，只要犯了错，我一样会给予处罚。”

　　芙蕾雅发出叹息。

　　“有些人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句话是对的，但也是错的，因为这句话里，没有提到与责任对应的待遇和特权，如果只因为一个人的能力强大，就让对方承受责任，却不给予相对的待遇和特权……那就只是单纯的道德绑架。”

　　当然，纯粹奉献的人确实有，只不过这一类人，跟女武神的使命和职责没关系。

　　女武神是天命的军队，现在是联盟的军队、科研人员以及子民，她们的能力有多大，在联盟中担任的职务与特权就有多大。

　　之前世间对女武神的迫害，芙蕾雅一直认为与‘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这句话形容最恰当。

　　只是之后她查过，这句话其实有错误的翻译和滥用之处。

　　这句话取自于波兰诗人斯坦尼斯洛的名句，最恰当的翻译是‘雪崩中，没有一片雪花觉得自己有责任。’

　　这句话其实带有极大的误导，无论是本意还是引申意，它巧妙地将雪崩的责任引向了每一片雪花。

　　然而，对于每一片随机飘落的雪花而言，它们附着的位置本来就不是自己能左右的，而一旦处在雪崩的轨迹上，它们便没有丝毫反抗能力，唯一且注定的命运就是被雪崩裹挟，被迫成为其一部分。

　　原本世界里，并不是所有人都在迫害女武神。

　　确实有许多的无辜者。

　　就如这个世界里，有关天穹市毁灭的讨论中，对女武神的批判与赞誉十分极端那般，但还有许多人根本不发表意见，因为他们觉得这件事与他们无关。

　　说到底，原本世界中女武神与普通人之间是对立的，毕竟女武神从某种意义上，已经完全不是人类，而是能够适应崩坏能的新人类。

　　芙蕾雅带来的新抗体和乙式圣痕技术，将女武神的生命形态推向了更高层次，进而彻底割裂与普通人之间的关联。

　　人们在渴望女武神保护的同时，也在畏惧女武神非人般的强大。

　　每一片雪花都是受害者，但同时又是加害者。

　　所以，芙蕾雅放弃如何平衡两者之间的关系，而将自己的心彻底倒向了女武神。

　　即便她有能力保护更多的人，但最终，她选择保护自己麾下的女武神以及相关的附庸群体。

　　非联盟归非联盟，而联盟归联盟。

　　“简单的说，我想保护谁保护谁，我爱保护谁就保护谁，要你们管。”

　　芙蕾雅摊了摊手，以一副无赖的态度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