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役少爷不想要破灭结局 第57章

“我，不知道哪边是对的，虽然爷爷让我见证，但我思考了这么久还是不知道……”

“我明白……因为很多事并没有对错，只有你处在什么位置，支持哪一边而已。”

罗亚的话让诺艾尔眼神稍微清明了一些，她转过头望向指挥军队的王女，表情渐渐的坚定了起来。

目睹诺艾尔改变的罗亚并不惊讶，他的脸上浮现出无奈的笑意，诺艾尔似乎因为他的话明白自己的内心了，但是实际上罗亚却还在摇摆不定。

见证者倒计时只有十几个小时了，罗亚知道自己作为见证者的这次旅行已经到了最终时刻，在这最后的时间里能不能让评价更进一步，从而得到最大的收获全凭他最后的选择与行动。

少年与少女都在思考着，而下方的战场却发生了惊人的变化，激烈的交战中王女殿下侧头看向身边的男人点了点头，庞特立即心领神会的停止咒术轰炸，转而再次拿出彩虹色的宝石。

“老师！”

“我明白！”

不错，庞特又开始玩迷宫了，而这也是实力较弱，现在已经趋于劣势的王女军敢于与维德正面冲突的原因。

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陷阱，庞特解除迷宫这么久其实就是为了引对方上钩，说到底拥有着主场优势的王女军不利用这点根本就不可能。

自黎明开始积攒了半天的咒力开始发挥作用，维德军的后阵开始在短时间内迅速的喷涌迷雾，费尔德见此面色大变，立即下令全军突击，然而王女军却展开了全军反冲锋。

于是两军如同海浪般对撞，从坡道上往下冲的骑士团骑枪前指，在第一次接触中大占上风，维德军的士兵很多被串成了葫芦，后阵却还在不停的往前压。

维德此时身披红光，数不尽的雷电轰鸣逼退后的迷雾，然而却仍然难敌大势，在雾气中反叛军的后阵被不断的分割转移，双方的人数开始持平，甚至最后变成了王女军占多数。

“那些人只是转移了，只要给他们时间说不定还会找回来，我们必须尽快分胜负！”

一番操作之后强行催动咒物的庞特面色苍白，但是仍然坚持着大声提醒自己的学生，他将彩虹色的宝石随意的收进怀中，伸手摸向了腰间的短刃。

那是一把对于罗亚来说相当熟悉的短剑，其在教国的历史上出现的次数也不算多，正是圣者的短刃，不过与罗亚相比不同的是，举起短剑庞特便已经是筋疲力尽，关键时刻还是维多利亚从旁伸出的手稳住了剑刃。

在战场的中心，这对师生交换着眼神，彼此眼中都是孤注一掷的决心，他们交叠的双手握着短剑举剑指向远方身缠雷霆的维德，下一刻银白的光芒跨越千米，照亮了所有交战中士兵的脸庞。

歼灭技能【天使之歌】发动，毁灭的光芒照亮了战场。

第九十二章 雷霆为他加冕

圣者的短刃之所以被认为是圣器，其中一个原因便是人们认为这件武器是能够理解人心的，它诞生的技能往往符合所有者的所思所想，类似于满足人们的愿望。

罗亚作为一个实力还不够强的超凡者，圣者的短刃回应了他的愿望给予了【不可掌控】这项能够保住性命的技能，而对于庞特来说，圣者短刃则补充了他的攻击能力。

咒言学派，虽然咒术发动极快且拥有很多异常潇洒的转移、干扰技能，但是就像布洛尼亚众多学派一样，它同样有着自己的缺陷，那就是杀伤性不足，在战斗中很难一锤定音。

对于这一点有着很深了解的庞特内心深处渴求着攻击性，而圣者的短刃也确实回应了他，孕育出的便是这个【天使之歌】，那正可谓是能够击决定胜负的超强攻击，是将使用者所有魔素都化为冲击的光之洪流。

在罗亚的眼中，那就是一个圣白色的超级光炮，它出现的那一刻所有目击到的人耳边似乎都响起了神圣的歌咏，仿佛天使在传唱光明，可是对于作为目标的维德来说，这却是死亡之音。

“殿下！”

费尔德埃里克最先反应了过来，他毫不畏惧的迎着那致命的攻击冲上前，心中的忠诚让他在这一刻如舍身赴死的义士，迎着这攻击就冲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的罗亚目瞪口呆，他从来没想过费尔德，或者说那个似乎永远冷静如坚冰一样的布莱恩居然会做出这种行为，在这一刻他就仿佛传说中的骑士，愿意为了自己发誓效忠的主君坦然牺牲。

金发的骑士一边前冲身体一边爆发出庞大的咒力波动，血气开始与光芒碰撞，然而面对汇集庞特与维多利亚两人之力的【天使之歌】费尔德却是力有未逮。

他的身体爆发出层层的血雾，怒吼声中也多出了一层压抑的痛处，然而就在他即将抵挡不住的时刻，一只手将他推出了攻击的范围，取而代之正面迎向了那势不可挡的光芒。

那是维德。

维德救下了费尔德，代价是【天使之歌】成功击中了他，满身鲜血的骑士倒在旁嘶声呼喊，在场的敌我将士耸然动容。

骑士为君主挡下攻击是职责，可君主不舍骑士的牺牲廷身而出者，天下之大却没有几人。

只是这一次挺身而出，对于维德来说代价却是惨重的。

圣白色的光芒哪怕经过费尔德的削弱也不是维德能够挡住的，赤红的电光在白光中消解，烧灼的焦糊与血肉飞溅而出，剧烈的爆炸之后光芒缓缓消失，视野恢复的土兵们停下攻击同望向后方，在那里的是浓烟之中浑身鲜血的王子。

“死，死了？”

“我们胜利了？”

“殿下！”

维多利亚军的士兵们远望着维德的样子，有些不敢置信的互相确认着情况，维德军则是大吼出声希望他们的君主能够应答，费尔德泪流满面，他顾不得伤势爬起身确认维德的情况，战争就在这一击之下似乎陷入了停滞。

维德·希兹克里特失去了感觉。

在推开以身挡住攻击的费尔德的那一刻，维德其实并没有考虑太多，他推开费尔德，只是因为再这样下去费尔德会死而已。

死亡，自己好友的死亡，自己亲人的死亡，这些是维德经历过的，后样是他不想再经历的，他为此拿起了剑，发誓不会重蹈覆辙，那是他的初心。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即使是经过费尔德消减，维多利亚等人的攻击似乎仍然有着杀死他的力量。

刺目的光芒中，维德的身体千疮百孔，天使的歌谣在他的耳边传唱，似乎是在挥手要将他迎入天上，他对外界的感知完全屏蔽，意识也逐渐模糊，他的身体开始变轻，似乎灵魂即将离开这繁杂的世间。

在那生死的迷离之际，维德似乎回到了那都王宫内小时候的卧室，在那熟悉的床上，棕发的女人将他拥入怀中，轻声将对孩子未来的期望说出。

“维德，你生来便肩负着责任，你是圣梅斯特未来的王者，希雅的使徒，天使之子，你将主持正义，维护公平，从冰雪交加的北海领到南方的密林，所有人都将传唱你的功与名……”

带着爱意的期盼之语在耳边回响，维德将离开凡间的灵魂随之僵住，青年这一刻回忆着自己的母亲，空白的大脑中突然出现一个疑问。

我做到了吗？

我做到母亲曾经的期盼了吗？

维德思考着，他迷茫的双眼逐渐清明，无波动白面容渐渐改变转而被怒火填满，他的眼前闪过一个又一个身影浮现又消失，贵族们的嘲讽，主教们的歧视，拥抱着自己的那个人离开那天的笑，她说等着自己登基为王，那时候便是团聚。

那是没有完成的约定，也是最后的回忆，它就如定格般的永远地留在了维德的记忆里，似乎是在无声的告知他问题的答案。

不，我还没有做到啊。

维德这一刻眼中恢复了清明，天使们的歌声无法再传入他的耳中，身体的痛楚也重新归来，体内的魔素开始超越常识的增加，名为【暴怒】的源质在这质问与回答中光芒重现，熠熠生辉。

信仰能决定一个人的高低贵贱吗？

只是因为宗教的不同就能够给人断罪吗？

是什么时候开始，人不以品质区分普恶，而是以源质划归正邪？

满身鲜血焦灼的男人睁开双眼，再次望向这充斥着荒诞与不公的世间，他的身体已是残破不堪，可这一刻他的存在感却在整个战场前所未有的强烈。

“母亲啊……见证我的荣耀吧。”

他低声诉说，眼前似乎出现了那个倩丽的人影，她向着他露出微笑，似乎在鼓励着他再次前行。

于是天空中的雷霆开始翻腾，乌云之中元色的闪电也开始怒吼，维德的身躯在这突然变化的天象之下光芒大放，赤红的魔索就像火焰般熊银燃烧冲天而起，仿佛红宝石铸成的冠冕出现在他的头顶，同时也让维多利亚等人面色大变。

“怎么可能？”

“维德，那是……”

不错，在这万众瞩目之下，维德突破了，他对不公的怒火在这一刻跨越了生死，真正的将【暴怒】 源质收归己用晋升为源级2，这一刻，他庞大的咒力震动圣城，无辜的枉死者似乎发出无声的呐喊，这一个国家虽大，但已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拦他的脚步。

重伤的王子向着天空举起长剑，似乎在对已经离去之人起誓，而同一时间，星火般的咒力碎片飘动着打在维德军的身上化为红光将他们包裹，所有的士兵在这一刻放声怒吼，他们身体的属性被全面拔高，疲乏的身体重新有力，胸腔之内，似乎有火焰在他们的心中燃烧。

“勇士们，为了公正的未来，跟随我吧！”

维德的话语就如同进攻的号角，回应他的是土兵们的山呼海啸，本来已经人数劣势节节败退的维德军开始全面反击，红光缠身的战士们举剑高呼势不可挡，王女军逼不得已开始收缩防御。

维多利亚望着重伤却仿佛重获新生般的维德面色苍白，在他突破的那一刻，维多利亚就明白事情出现变数了。

源级2，那已经不是她与庞特能够抗衡的了，整个圣梅斯特教国除了在外的圣座外，实力上已经无人能够压制维德，然而即使如此，她与庞特却也并不是没有胜算。

维德伤得太重了，即使是晋升也无法掩盖那致命的重伤，同样重伤的还有费尔德，两人都已是强弩之末，那强化整支军队的大咒术虽然强力，但是这样的技能必定是有时间限制的，而且之后一定会有副作用。

也就是说，只要顶住这波攻势，王女军就有胜算，反之则是维德的胜利。

这是最后的战斗，也是最后的疯狂。

“坚持住！他们的咒术维持不了多久！”

“守住防线！”

此起彼伏的大喊声在维多利亚军阵地中响起，庞特亲自在前方坐镇组织防御，而在他们的对面，费尔德侯爵在红光之中带头冲锋犹如鬼神。

“杀！杀！杀！”

金发的骑士知道现在已是最重要的时刻，他舍弃了盾牌，将所有力量灌注到了手中的长剑，而在他的身后，重伤的维德带着雷与火杀到，这一队主从皆是在生死的边缘，然而这却又是他们最强的时刻。

在带队的费尔德悍不畏死的突击之下，维多利亚军一个照面便被冲出了一个口子，维德军长驱直入，完全不管两翼的猛攻，直取敌阵中心的维多利亚与庞特。

战场之上，熟悉的四人再次相遇，然而这一次形势却大不相同，维德的雷霆已经不是庞特低一级的咒言能够驱散的了，维多利亚的能力更偏向辅助，更是没法造成什么威胁，片翼短剑的技能处于冷却，两人再也无法锤定音。

激烈的战斗中四人交战区域沙石飞溅一片狼藉，爆炸就如鼓点般持续不断，一直带队冲锋的费尔德被维多利亚的大范围圣光攻击击中，身体最先撑不住倒地不起，但是魔素已经不多的庞特与维多利亚却也被维德的雷电先后击伤，黑发的男人口吐鲜血，金发的王女背后的光翼也逐渐消散。

维多利亚与庞特，这对师生最终互相依偎着倒在了地上，雷电的轰呜声再次响起，两人的命运似乎也要画上休止符，然而就在这最后的时刻，圣洁的光芒却随着一个人影护住了两人。

那是诺艾尔，光翼伸展冲来的少女在两人惊讶的目光中启动了护身的咒物，硬是挡住了维德的一次进攻，然而这不过是杯水车薪，被挡住攻击的维德稍一惊讶便再无反应，他盯着诺艾尔，只是一眼便从她不屈的眼神中看出了选择。

“这样啊，宁愿陪他们一起死去吗？好吧。”

他喃喃自语，正准备举起剑做最后的了断，可是背后出现的一股违和感却化为莫名的心悸让他的身体突然一僵。

感知到庞大危机感的维德这一刻断然转身，完全不再理会背后的三个人，他的目光穿越混乱的战场，最后定在了一个走来的身影上。

那是一个他曾经见过的，黑发的少年。

第九十三章 为你献上答案

诺艾尔冲出去的那一刻，罗亚没有阻止，一个原因是罗亚觉得阻止不了，另一个原因是他也同样需要做些什么了。

在这几个小时的战斗过程中，罗亚已经经过了充分的思考，他出现在战场的这一刻，就代表着他已经做出了选择，并且有方法将自己的意志贯彻。

【技能“古兰达尔的约定”启动】

【倒计时30……29……28……】

第三次的技能启动，没有了力量与魔素的爆发，反而像是一场传送，罗亚的眼前不再是混乱的战场，血腥味在鼻端逐渐消散，夕阳下的巨人再次出现。

“你终于要带给我答案了吗？”

赤色的平原，古兰达尔饶有兴趣的俯视着黑发的少年，缓缓的重新问道：“那么回答我吧，死者如何传递自己的力量？”

“……”

罗亚听着巨人的问题沉默了片刻，他回忆着至今为止与古兰达尔交流的所有细节，开口缓缓的道：“我有两个答案，一个是这个问题的，一个是你的问题的，你想要听哪个？”

“两个？呵呵，有趣，都说来听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