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猫耳铃铛
望着那逐一显现的人影，男人轻笑着站起了身迈步向前，而在他的身后，空间则无声的开始坍塌。
旧的世界迅速的逝去，而新的时代，即将到来。
第四百三十七章 自己躺下，还是我帮你？
宽阔的大道上，黑发的少年望着面前威严的建筑群微微叹息，此时正是傍晚时分，夕阳西下的光景一如离开之时一样，微风吹拂打在脸上带着暖意，面对这熟悉的场景，罗亚没有再多看，而是轻车熟路的前进。
阿尔塔西娅的王城，这是罗亚来过数次的地方了，因此也没有什么迷路的可能，不过令少年无语的是，对于总是喜欢以响指代替各种移动方式的魔女之王来说，似乎只有前去与她见面的路是不能省的，就像是某种仪式感般的东西。
对于来到了这片土地还要花大量的时间如同朝圣一样的走路这点，少年属实不理解，不过对此阿尔塔西娅似乎并不打算让步。
“虽然效率也很重要，我也很喜欢，但是英雄大人，总有一些东西是不能省略的吧，就如相爱的情侣也需要合适的场合才能表白，一切都要循序渐进才好。”
望着王座之上竖起手指，开心的回答自己问题的阿尔塔西娅，黑发的少年不由得挑了挑眉。
“意思我倒是明白，不过你的例子还真是不合适。”
“相似啦，不如说我觉得我们的关系才更加亲密不是吗？毕竟契约无法撕毁，我们的联系某种程度更有确定性，也更加强大。”
“……”
听到白发的魔女带着些愉悦的话语，罗亚思考了片刻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事实上正如阿尔塔西娅所说，罗亚与古神们的联系几乎是不分彼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称为家人，特别是现在这种情况。
“所以，你特意把我叫到你的王城，就是因为开心？”
“当然，这是英雄大人最艰难而危险的一次胜利吧，向我的契约者献上胜利的祝福之后，你成功回应了我的期待，那么在一切结束之后给予赞赏与奖励也是必须的吧。”
阿尔塔西娅如此说着，少见的露出了罗亚也能看得出来十分开心的笑容，茜色的眼睛也轻轻眯起。
“而且最重要的是，让那个敢于侮辱我的家伙彻底的消失了，彻底毁灭天使之王的神性，哪怕是在远古也是几乎没人能够做到的。”
“你说的这些是诺艾尔的功绩吧，和我没什么关系啊，那个咒物最后并没有派上用场。”
“真是的，英雄大人不会以为单凭那个女孩就能够做到这种事吧？是你改变了她的命运，就如你自己找寻的力量根基一般，你确实做到了，也满足了我的乐趣。”
“这算是赞赏吗？”
“是的，英雄大人还真是从不让我失望呢。”
一雪前耻的魔女手抚着脸颊微笑，而得到魔女称赞的少年则无奈的耸了耸肩，他望着有些兴奋的魔女，开口继续问道：“不过，你把我叫来，不只是因为这些吧？”
“……确实呢，毕竟，回来之后英雄大人身上多了一些不好的味道呢。”
白发的魔女在听到罗亚的问题后动作一顿，脸上的笑容稍微收敛，而在王座下方，黑发的少年也露出不出所料的表情。
在天使之力被诺艾尔收回之后，罗亚与阿尔塔西娅以及佩特拉的联系恢复，这自然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但是老实说佩特拉将罗亚拉到自己的世界中关心一番也就算了，魔女做这些却有着一股违和感，毕竟两个人对罗亚的感情不一样。
母爱泛滥的地母神关心战斗之后的孩子，这是符合感情可以理解的行为，但是魔女与少年的关系却很混乱，阿尔塔西娅这么急着见到罗亚，必定是有不得不提醒他的事，而这件事是什么，罗亚某种程度上也清楚。
“再怎么说，身上堕落的腐臭也过于浓郁了呢，英雄大人你到底碰到了什么？”
轻嗅着罗亚身上浓郁的不详气息，阿尔塔西娅目光逐渐锐利的开口发问，黑发的少年则回忆着之前的战斗，思考了片刻予以总结。
“敌人，一个能够封印住我的血脉与源质，进入名为圣堂的空间的敌人。”
“什么？”
在听到罗亚话语的那一刻，原本坐在王座上的魔女之王表情骤然一变，猛地站起了身，而看到反应阿尔塔西娅如此大的反应，罗亚的目光则忍不住一缩。
从见到这位魔女之王到现在，阿尔塔西娅还是第一次在他面前流露出如此惊讶的表情，过去哪怕是生死危机的时刻，这令人捉摸不定的女人都没有过紧张，可是这一次罗亚的话语却似乎对她造成了冲击，而原因们恐怕就是在最后的那一句。
“阿尔塔西娅，看来你知道圣堂是什么呢。”
望着重新落座之后面容凝重了许多的魔女，罗亚几乎是确信的如此说，而闻言的白发女人也没有反驳，毕竟作为远古的神祇，阿尔塔西娅具备大量的知识，更是对选王一族这古老的血脉做过很深的研究，圣堂的含义，魔女确实有所耳闻。
与黑发的少年对视了片刻之后，阿尔塔西娅目光闪烁，思索了一会后轻声道：“圣堂，那是传说中选王一族的圣地，也是开始与终结之地，不过传说能够进入那片区域的只有拥有资格之人。”
“拥有资格？”
“嗯，具体的情况我并不知晓，也许是某种独特的秘术，也许是某些血脉上的联系，总而言之，绝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入的地方。”
“……”
阿尔塔西娅的话语有些沉重，而闻言的罗亚更是目光闪动着沉默不语起来，根据布莱恩的遗言，那个黑暗中窥伺他的敌人似乎已经监视阿卡特一族多年了，他是在这个过程中找到了进入圣堂的方法，还是……他一开始就能像罗亚一样自由出入？
如此的疑问在心中产生，不可避免的让少年有了一些不好的想象，不过就如魔女对罗亚的话语有所震惊一样，罗亚也敏锐地注意到了阿尔塔西娅与平时的不同。
堕落者的出现，似乎让历来不怎么关心外部事物的魔女很是重视，甚至连这已经离开的敌人都难得的过问，如此明显的警戒与敌意实在是不同寻常。
“阿尔塔西娅，你似乎对堕落者的存在很敏感？”
“敏感吗？与其说是敏感不如说是条件反射般的本能吧，毕竟无论是对于我们还是对于选王一族，他们都是绝对的敌人呢。”
“绝对的敌人？”
“不错，英雄大人难道不觉得奇怪吗？你们一族在漫长的历史中经常是处于灰色的地带，隐藏于黑暗中的时间甚至更长，但是为什么与那群充满恶心臭味的堕落者却能结下如此的仇怨？”
听到白发的魔女如此的问题，罗亚不由得微微一愣，回想着迄今为止收集到的资料道：“因为我们与救世主是敌对关系，并干扰了祂的复活吧。”
“确实如此，但是这却只是果，而不是因，事实上真正的理由是我们两族在远古时期特殊的地位，无论是选王一族还是担任惩戒的魔女，都可以算是希雅的遗臣吧，防范与警戒我们是自然的，在救世主疯狂之后，清除我们更是他们本能般的存在。”
阿尔塔西娅双手放在膝盖上声音冰冷的讲解，话语中的杀意几乎无法掩饰，而罗亚则因突如其来的消息而表情严肃起来，回想起晋升源级3时看到的原初女神的幻象。
远古时期的选王一族，恐怕真的和希雅有着很深的联系吧，只是漫长的岁月之后，原初的女神不复存在，这古老一族的传承也已经断绝，如果不是有阿尔塔西娅这样博闻广识的魔女，恐怕一些事罗亚永远也不会清楚。
“英雄大人，还请小心一些吧，他们的目标绝对是你，特别是那个能够出入圣堂的人。”
“嗯，我明白。”
难得收到魔女关心的罗亚微微点头，心中已经有了一些想法，而在告诫之后，阿尔塔西娅也恢复了常态，嘴角重新带上了笑容。
“不过，虽然不想让你受到伤害，但是平淡的度过每一天却又过于无聊，我的内心还真是矛盾呢。”
“不愧是魔女，还真是反复无常啊。”
“是的，所以唯一的选择只有将那些恶心的虫子杀个片甲不留了呢，呵呵，真是期待。”
手抚着脸颊的魔女愉悦的笑着，眯起的眼睛闪烁着杀戮的欲望，兴奋了许久之后，魔女才终于望着黑发的少年起身行礼。
“那么，这次就暂且到此为止吧，经历了这么艰难的战斗您也累了吧，还请好好休息吧，英雄大人。”
“打扰我休息的就是你啊。”
无奈的叹息着，黑发的少年开口道别，下一刻附近的一切逐渐扭曲，最终化为一片黑暗。
自睡梦中醒来之时，罗亚·阿卡特的身体中涌出一股深深的疲惫，黑发的少年闭着眼睛感受着身体的状态，终于理解了阿尔塔西娅话语中的含义。
在重伤未愈期间进行的战斗，而且还是用上了几乎一切手段的战斗似乎严重地透支了罗亚的身体，特别是最后动摇了布莱恩心神的集团技能【赤雷的怒吼】，对于身体状态不好的罗亚来说负担似乎太大了。
哪怕是在之后晋升到了源级3，黑发少年的身体情况也没有显著的好转，而且似乎是因为诺艾尔成功晋升之后精神松懈放下了心的原因，一直紧绷的弦放松后反而更加劳累。
感受着身体的沉重，罗亚心中带着叹息的睁开双眼，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入目的却是微笑着的熟悉身影。
此时罗亚正身处一个木制的房屋之内，记得是哨所剩余的几间房子中的一个，而在少年床前的椅子上，金发的少女正沐浴着晨光对他露出微笑，那美丽圣洁的样子看得罗亚忍不住一呆。
“诺艾尔？你怎么在这？”
“我说，醒来后看到我居然是这种反应吗？我们之前不是一直在一个房间吗？”
“之前确实是，但是现在不行的吧，汉克斯伯爵他们也在。”
想起虔诚而忠诚的裁判所所长，罗亚不由得有些头大，再怎么说诺艾尔也是公主，在外人面前两人虽然关系亲密，但是罗亚从来都是很守礼节的，现如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是在一方睡着的情况下，这种事传出去对诺艾尔风评影响明显是不好的。
回想着昨晚两个人特意维持的距离，黑发的少年面露不解，没想到金发的少女对此却毫不在意。
“没关系哦，毕竟现在我有着充足的理由在你身边。”
“嗯？充足的理由？”
“……你看看外面的天色如何？”
公主殿下伸手撩起耳边的头发望向窗外，黑发的少年视线也跟随着转移，随即发现了不对。
外面的阳光虽然没什么不对，但是却有些太亮了，罗亚清楚地记得，昨晚做出的计划是天亮后立即出发的，可现在的情况怎么看也不像是黎明。
“现在已经是中午了……你病了啊，傻瓜。”
“哎？”
听到诺艾尔的话，黑发的少年瞪大眼睛满脸惊讶，之后听了少女的叙述才知道了情况。
根据诺艾尔所说，今天早上到了计划好的时间罗亚没有出现，所以汉克斯特意派了人，可是没想到黑发的少年却怎么也叫不醒，检查之后才发现居然是生病了，而听了少女的话后，罗亚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魔女这一次道别时特意说了好好休息。
“抱歉，耽误行程了，现在出发吧，走得快的话晚上说不定能……”
“躺下。”
“嗯？不，其实我……”
“我说躺下，这是命令，还是说你喜欢让我用锁链体面的帮助你一下？”
“……”
望着如此说着脸上挂着微笑，眼中却完全没有笑意的金发少女，罗亚直起的身子老实的躺了回去，但是随即忍不住开口道：“我没关系的，而且高阶超凡者几乎不会生病的吧。”
“确实，高阶超凡者很少生病，但是正因如此，一旦生病就说明身体已经到极限了。”
面对罗亚的狡辩，金发的少女面容严肃的予以反驳，她盯着病床上少年的眼睛，带着些微怒气的开口问道：“昨天你骗我了吧？说什么布莱恩只是叫来了一个帮手，战斗结束的很快，真正的经过不是充满了危险吗？你……”
“……”
金发的少女说到这里握紧了拳头，罗亚则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估计是突然而至的身体不适让诺艾尔起了疑心，他轻描淡写带过的危险时刻估计也已经被汉克斯等人曝光了。
想到了这里的少年有些头疼，不过似乎是因为罗亚尚在生病期间，诺艾尔对此并没有深究，而是转身走出房间，拿了些食物回来，并一言不发的用咒术微微加热，随后默默地举起叉子。
“张嘴。”
“不，这个我自己……”
“……你是在故意惹我生气吗？欺骗我之后还想拒绝我，说到底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了，张嘴。”
“……”
在金发的少女有理有据的话语下，曾经被绑着玩过一遍喂食的少年思考了一下后还是老实的选择了投降，不过让他惊讶的是，与第一次不同，这一次少女的喂食没有任何其他因素掺杂，只有细心与温柔，而这也让罗亚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作为尊贵的公主殿下，诺艾尔的喂食不是出于xp而是为了照顾他人，这种事是前所未有的，而看到这样难得温柔的少女，强烈的反差让罗亚理所当然的内心有所触动。
“话，话说这附近也不是很安全吧，在这里停留一天没关系吗？”
“附近的异种人的话，由于之前血脉的原因已经被我杀光了，而且不只是你，长途跋涉又经历了激战的士兵们也很劳累，休息一天也没什么。”
金发的少女如此说着，不着痕迹的抚平了罗亚的担心，而随着喂食的结束，两个人的情绪也缓缓平复，公主殿下伸出手抚摸着少年的额头，思考着罗亚醒来之前的事面颊逐渐染上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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