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猫耳铃铛
安德鲁的一生属于大器晚成,对于这一点罗亚并不意外,俗话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安德鲁可以说就是这句话的标准实践者,那些整天窝在实验室的天才们也许做到了前一项,但是没有后面真正的实践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作为一个天赋靠命抢,血脉靠打拼的实践者,罗亚可以说与安德鲁是一个路子,对这位老人倍感亲切,而安德鲁作为布鲁斯的幕僚,从小看着夏洛特长大,两个人感情如同祖孙,爱屋及乌之下安德鲁对罗亚的印象也很好。
医患关系良好,这是一个优势,但是可惜的是,这一次这个优势却没有能转换成健康。
“孩子,你的情况有点不太对劲。”
当花白胡子的老大爷用了三天时间把罗亚里里外外研究了一遍,说出了这个潜台词仿佛“你没救了”一样的结论时,罗亚是有些傻眼的,同时着急了的还有夏洛特,不过还没等两个人追问,安德鲁就已经解释了起来。
按照安德鲁老爷子的说法,罗亚的生命衰竭这个问题,其实是个古代病。
就如过去的很多不治之症在现在这个时代已经找到了特效药与治疗手段,变得不再具有威胁一样,很多古代的疾病治疗情况在现代发生了改变,只不过这种改变有好也有坏,而很不幸,罗亚的就是坏的那一种。
生命衰竭,这项疾病的治疗手段有没有?
有,还很多,比如生命之树的甘露就是一种记录在案的特效药,堪称药到病除,可问题是……树在哪?
自人类第三纪元西迁之后,生命之树的踪迹早就消失了,目前能够找到的药物与手段只能减缓罗亚的病情,并不能彻底治愈,甚至连罗亚这种透支生命换取咒力的技巧都已经是古董了。
“这种透支技能最早的起源其实是血腥的献祭,邪神们会吸干祭品的生命以获得强大的超凡力量,在生命之树尚存的年代人们还敢使用这项技巧用于筋疲力尽后最后的搏杀,但是自第二纪元之后这种牺牲生命的咒术就随着生命之树的失踪退出历史舞台了。”
安德鲁翻着一本大部头向呆着木鸡的罗亚科普着现在的情况,老花眼中带首迷惑与疑问,正常来说这种氪命,玩血条换蓝条的咒术早就失传了,阿卡特家虽然历史悠久,但是应该也不至于追溯到第二纪元之前吧?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安德鲁很疑惑,罗亚却很蛋疼,他自然知道佩特拉不是安德鲁说的什么邪神,当初透支生命是他自己同意的,可问题是现在时过境迁,地母神都跟现实世界断线了不知多少岁月了,本来在佩特拉眼里的小毛病现在成了不治之症,这谁能想得到?
“老爷子,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吗?除了生命之树难道就在没有其他手段?”
“有是有,但是希望更加渺茫。”
面对不死心的罗亚,安德鲁沉吟片刻语气艰难的道:“这个世界其实不只是远古的异化植物有老大量的生命力,人同样也有,甚至更强,一些远古的、极其特别的血脉在一些特定条件下几乎有着无限的生命力,只要有他们的帮助一切都可以解决,可是这种人存在的几率……”
安德鲁说到这里就没说了,可罗亚听到这里却是一呆。
嗯?特定条件?无限生命力
怎么有点耳熟?
黑发的少年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月光下银发少女的面容,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时远方的罗塞城广处,两支重重护卫下的车队也缓缓的抵达了目的地。
“兄长大人,我来接你了。”
车厢内,爱丽莎·阿卡特望着城门,承诺般的如此说。
第一百九十六章 最后警告
“晚上好,夏洛特小姐,自阿卡特公馆一别多日,真是好久不见了,不知您与兄长大人的交易还顺利吗?”
“爱丽莎小姐才是,好久不见,您的气色看起来不错,如此看来哪怕没有罗亚的陪伴也能够安慰睡眠呢。”
装饰奢华的宴会厅内,棕红发色身着蔷薇色礼服的少女与银发红瞳白色礼裙的少女四目相对,彼此脸上挂着“和善”的微笑,态度亲和的互相问候,而在周围,悦耳、鼓点清晰却不显轻佻的音乐声中,身着华服的男男女女觥筹交错,舞池中的宾客翩翩起舞,景象正是一片其乐融融。
今天对于罗塞来说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百年之前的这一天,奥斯丁帝国迫于压力,在教国阿卡特领代表的旁观下与罗塞商业联合国签署了停战协议,正式承认其为外交对等的国家。
毫无疑问,这是载入史册的一次里程碑式胜利,是罗塞人民长达百年抗争的结果,这一天被称为解放日,是罗塞地区除了宣布建国的国庆日外最大的纪念性节日,而在今天这喜庆的日子里,贵客的突然到访让整个罗塞城的人民欢庆了起来。
圣梅斯特教国阿卡特领领主卡帝亚·阿卡特携子嗣前来拜访,与罗塞共度节日,并带来了一个退伍军官团,全员都是参加过罗塞建国战争的百岁老人,是打过仗流过血的铁友军。
这消息一出,可以说是震动了整个罗塞,从中午进城的时候开始,城门口就是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潮,民众们者想看一看自己家门口这个曾经为建国出过大力,但是百年来一直很低调的邻家主人长什么样子。
没办法,阿卡特家太神秘了,在罗亚出马之前,阿卡特家本家与罗塞的关系除了地还连着,其他基本什么联系都没有了。
千年的贵族家系与超凡家族就像是一块金字招牌,不断地吸引着他人的注意,但是阿卡特家历来低调,所以围观的群众们本来也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来的,可是没行到的是,这一趟还真的看到了东西!
那是一个如同满月之夜独悬于天空的银月般美好的少女,她的银发仿佛发光般柔顺细腻,她的肌肤如同艺术品般毫无瑕疵,她的双眼哪怕是最昂贵哲拉红石也难以媲美,当她出现在人们眼中的那一刻,天空中的太阳仿佛失去了颜色,人们心中只留下静谧与惊心动魄。
爱丽莎·阿卡特,这个名字是今天罗塞城的主题,哪怕是地位更高、英俊潇洒的罗亚老爹卡帝亚也要排在少女之后,她的出现突然而惊艳就像一杆旗帜,让这一天所有在场的人都记住了阿卡特这个姓氏。
当然,这是对于民众与那些一见钟情的贵族少年们,而对于其他人,他们关注的点各有不同。
政客们关注的是阿卡特领的突然到访是否代表与教国关系的一段新进步,军方则更加关注节日本身与卡帝亚带来的老兵团,心中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的布鲁斯关注的是对方家长卡帝亚的想法,而夏洛特则理所当然的与爱丽莎较上了劲。
棕红发色的少女望着附近一片和乐的气氛,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不得不说,阿卡特家这一次在解放日拜访很高明,如果是平时如此强势的大规模出动前来要人,第一个问题就是不好掩饰,毕竟罗亚被人带走这种事是不能声张的,第二个问题就是即使两家再如何关系良好也容易产生反弹。
但是现在是解放日,是有着历史关系加护的日子,阿卡特家大规模拜访在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而在这个日子带来了曾经为这片土地流过血的老兵团,阿卡特家几乎就是立于不败之地了。wDXc在这之后,无论阿卡特家是强势要人还是和解谈判,罗塞都要承情,即使布鲁所再怎么想帮助自家女儿,也没法再强硬起来了。
必须要靠自己了。
夏洛特如此想着握紧了拳头,在宴会开始之后立即去拜见了卡帝亚,确实得到了回应。
“阿卡特领领主卡帝亚·阿卡特,你是布鲁斯先生的女儿吧,很高兴见到你,夏洛特小姐。”
这就是卡帝亚面对夏洛特时的自我介绍,用词很正式,态度也很亲切,但是当听到卡帝亚如此说的时候少女却立即心中一沉。
外人不知道也就算了,卡帝亚可是清楚的知道夏洛特与罗亚是有着百年婚约的,严格来说现在的夏洛特身份上是卡帝亚的准儿媳,可是这次在见面的时候侯爵大人居然是用对待外人的态度与她谈话,对婚约的事更是只字未提。
老实说,这是夏洛特预估的情况中最坏的一种,这代表的不是拒绝,而是压根就不承认有关系。
心中苦涩的夏洛特强撑着与卡帝亚等人客套了几句便离开了,她知道事情才刚刚开始,远远还没到决定结果的地步,但是来自罗亚家长的巨大压力却让她如芒在背,而就在这时,银发的少女与她狭路相逢。
自开头的问候开始两个人便夹枪带棒,而随着聊天的深入,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两位少女逐渐的开始刺刀见红。
“夏洛特小姐,您游玩的范围似乎很广啊,不愧是索罗菲亚家的大小姐,看风景都要回国呢。”
“只是罗亚想要见识一下异国风光罢了,他的到来是索罗菲亚的荣幸。”
“呵呵,你说的见识是指被某些人用卑鄙的手段绑架吗?这难道是罗塞独特的民俗?”
“爱丽莎小姐,还请你不要误解,而且要我说,某些人趁人不备蓄意破坏未婚夫妻关系的手段才是卑鄙吧?”
夏洛特翡翠色的眼瞳锐利了起来,爱丽莎闻言赤红的瞳孔也跟着一缩,两人彼此对视,耳边的欢声笑语似乎离她们越来越远,沉默了良久之后,银发的少女终于再次开口。
“夏洛特,你以为你可以为所欲为?你以为我在你面前不堪一击?你有机会,只不过是因为在你来之前我从没有主动进攻过罢了。”
“这是我最后的警告,立即把兄长大人还给我!”
第一百九十七章 加上我呢?
罗塞议政厅,这是一个只有百年历史的新晋奇观建筑,整个议事厅的建造花费达到数百万金币,堪称各国之最,而最出名的有两点。
其一,占地广大,甚至拥有跑马场,其二,宴会场可以观星。
索罗菲亚家在占卜与预言方面有着独特的优势,而这两项都与星象或多或少有些联系,也因此在罗塞地区看星星是一件高雅的事,也是情侣间的一项普遍活动,颇有点告白前一步的意思,夏洛特当初带罗亚看星星某种程度上就是有着这层涵义。
只不过今夜,黑发的少年却是没有与大小姐看星星,而是一个人在百鸟馆的阳台上吹着夜风。
远望着城市中心那高大巍峨的建筑,耳边听着远处街市上狂欢人群的嘈杂声,罗亚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拿起身边桌上的小酒壶抿了一口。
嗯,挺甜。
品味着阿卡特领带回来的特产帕每拉酒,罗亚的心情稍微平稳了一些,今夜他独自一人自然不是被夏洛特冷落或者虐待,事实上大小姐是想要和他一起出席宴会的,但是思虑再三之后,罗亚还是拒绝了。
原因无他,只因罗亚的出现容易激化矛盾。
如果这次接他回家的只有爱丽莎一人,那么罗亚作为代理领主是丝毫不担心的,还能够镇住场子,但是这一次带队前来的是罗亚的老爹卡帝亚,这罗亚就有点不行了。
在关系上来讲,卡帝亚是罗亚的父亲,是他必须尊重的对象,也是他未成年时家庭内的一把手,在地位上看,卡帝亚也是正牌的侯爵,比罗亚这个代理至少在职位上要强到不知哪里去了。
如果现在罗亚露面,卡帝亚让他马上回家,罗亚怎么办?抛下夏洛特立即走?还是违抗父命坚持留?
很明显,哪个都不好,所以罗亚干脆躲了,正如那句话,逃避虽然可耻,但却有用。
罗亚在这边祈祷着风调雨顺天下太平,然而他却不知道在另一边,两名少女之间的气氛已经黑云压城风雨欲来。
议政大厅内,夏洛特与爱丽莎四目相对,对外礼仪完美的两名少女脸上的微笑都没有卸下,举杯相对的样子就如同最好的亲友,那完美的外貌与“美丽”的友谊引起了附近人群一片骚动与窃窃私语。
部分橘里橘气的贵族小姐们开始兴奋了起来,青年才俊们也忍不住担心的偷眼望去,毕竟在他们看来两位少女都是完美的追求对象,这要是内部消化了那真是能让半个罗塞城的同龄人失恋。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机会,两位少女也绝非表面上的情意绵绵,而是笑容之下暗藏杀机。
“夏洛特,你以为你把兄长大人带离阿卡特领就能够得到他了吗?呵,垂死挣扎,不过是让自己变得更难堪罢了。”
“是垂死挣扎还是起死回生,这些还没有定数呢,不过爱丽莎小姐,无论我与罗亚如何,我们都是有着婚约的未婚夫妻,可你似乎不太--样吧?”
棕红发色的少女微笑着摇晃着酒杯,抬起头注视着爱丽莎眯起的眼睛问道:“不过是罗亚没有血缘关系的义妹,你管的实在是太宽了吧?”
“我与兄长大人的爱是永恒的,没有血缘有什么关系?不如说正好不是吗?”
“果然,你的目标也不只是兄妹那么简单……不过可惜,在我眼里你毫无威胁啊。”
棕红发色的少女了然的点了点头,在皱起眉头的爱丽莎面前云淡风轻的道:“你与罗亚的感情确实深厚,那是长年以来的积累,我确多比不过,但是很遗憾,你不懂爱情,你的路子走错了。”
夏洛特怜悯般的看了银发少女一眼,眺望百鸟园的方向眼带温柔。
“他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但是却又是一个不太敏锐的人,在感情这方面其实没有那么细腻,你的好意与爱意也许在别人看来很明显,但是在从小一起长大的罗亚眼中这些统统都可以被归结为亲情,你以为你胜券在握,其实你从一开始就输了啊。”
“……”
面对夏洛特毫无保留的解析,银发的少女不知不觉的低下了头,她垂下的手微微握紧,毫无疑问,夏洛特的话说到了她的痛处,但是在一番详细的思考之后,爱丽莎的面色又恢复如常。
“我说过的吧,我还从没进攻过。”
“不,所以说现在你做什么都没意义……”
“有意义。”
对于夏洛特的断言,爱丽莎平静而斩钉截铁的予以否人,她抬头望向天空中的银月,双目之中绽放出光彩。
“三次。”
“什么?”
“兄长大人在被你带走的日子至少思念过我三次,而且他至少忍不住说出来过一次。”
“!”
少女的话-一出口,夏洛特脑海中立即想起沃伦山脉那一晚少年的抱怨,脸色控制不住的变了变,而望着大小姐脸上难以掩饰的惊讶,爱丽莎的嘴角渐渐的勾了起来。
“……看来我猜对了呢。”
“呵,那又有什么?不过是离家太久想念亲人,这种事很正常!”
“很正常吗?也许确实如此,正如你所说,亲情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了兄长大人对我的挡箭牌,但是有些事,是只能够通过时间培养的,比如……依赖感。”
爱丽莎如此说着,伸手抚摸着透明的高脚杯,她注视着那淡黄色的酒液,似乎回忆着这几年来在公馆内朝夕相处的日子。
“在你们以为我什么都没做的时候,兄长大人早就已经变得离不开我了,最重要的是,他无法拒绝我。”
历时多年将自己的兄长诱导为妹控的银发少女露出微笑,让第一次听到这种操作的夏洛特目瞪口呆,随之立即升起了浓重的危机感。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依仗吗?这确实是我没想到的,不过很可惜,我不会让你继续下去了,而且至少现在,你还威胁不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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