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知桃君
“我以前真的觉得你智商……能及格的。现在怎么感觉，你还要欠点呢？”
“洛阳，我觉得智商低的人是你。”
“此话怎讲？”
“因为啊，你不知道吗？如果地上会有震动，床上杯子也会倒下来的！”
洛阳看了看厚实的地面，看了看四条腿高立的大床。
“一般来说，要引起这样的震动，大概是直江市发生了地震。”
“咦？要到这种程度吗？是不是太激烈了？”
“……”
少年没有了回应，显得没有了话语来回应。
“嗡嗡嗡……”
桌子上传来了手机的震动。
少年拿了起来，点亮屏幕，看了看。
眼瞳一瞬间的收缩，然后手指飞快的在屏幕上点击起来。林染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的少年这一系列的动作。
简直就像是打桩机一样，手指的速度异常的迅捷，伴随着他脸上不自然的，紧张的动作。
好像经历着什么惊悚片似的。
直到洛阳双手无力的垂下来。
仰着脑袋靠在椅子上，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
甚至还从嘴中吐出了一口浊气。
欣赏着对方表情的林染只看到洛阳对她露出了惨淡的笑容。
“姑娘可否行个方便？让在下借宿一宿？”
林染立马笑了起来。
“怎么了？回心转意了？”
对面的少年叹了口气，带着十足的幽怨。
“拜姑娘所赐，现在是无家可归了。”
林染挑了挑眉，眯了眯眼，转了语气。
“可是公子，奴家可是良家，你一个大男子，怎么好意思问奴家借宿呢？”
洛阳咬了咬牙
“给钱行了吧？！”
“那可不是成了嫖吗？”
“合着还能免费？！”
“洛阳！”
第082章 层林尽染（十二）
“今晚真的是个好机会，不试试看吗？”
“试试被你痛扁一顿的感觉嘛？”
来自关了灯，面对面，隔着距离睡在一起的两人。
仿佛彻夜的谈话还未结束似的，其实大概两个人都有或多或少缓解尴尬的意思在里头。
前半夜表面一直在诱惑少年的林染躺在了床上之后，衣服裹的比谁都严实。
夏日的晚上，开了空调，穿着衣服，盖着被子睡觉。
洛阳都觉得这不是宾馆，这简直就是精神病医院的病床。
“喂，前面一直在说我的事情，要不要换你说说看？”
突然，少女如此说道。
眼中的促狭不加掩饰。
洛阳当然清楚林染想听的，属于自己的故事是什么。
毫无疑问是关于慕夭的那一部分。
换在以前，这样的事情肯定是洛阳极力避免的，甚至是听到就会不自然的程度。
但是到了这一步，洛阳竟然觉得没有什么关系。
甚至觉得那些曾经痛彻心扉的经历都演变成了别的东西，像是一种领悟，一种涩味的纪念。
是和那个女孩子像是尽释前嫌了的缘故么？还是说，自己此时做到了既往不咎对往事的宽容？亦或者是……麻木？
洛阳笑着摇摇头。
“我哪有什么故事，如你所见，很简单的一个人，简单到你可以猜到我任何举动。”
“为什么这么说。”
林染伸出光洁的手臂，抚了抚自己垂下来的发丝，烟灰色的，顺从着的。
显得饶有兴趣。
“这难道不是你放心和我睡在一张床上的原因么？”
少年如此确信着，面露苦笑。
林染脸上的表情却陡然的一滞，这么不自然的变化，一下就被面对面的洛阳尽收眼底。
然后。
变得沉默。
空气中仿佛都飘散着旖旎暧昧的味道。
“当然。”
少女眨了眨眼，只是在表情片刻的失常之后，便如此回复道。
洛阳张了张嘴，竟然觉得这一刻自己的敏锐和多想，简直就是一种糟践，一种可耻的幻想。
于是抿了抿唇的洛阳轻声道。
“其实就和那些言情之中的狗血剧情差不太多，我和慕夭是认识很久的朋友，从小学就开始了，两边的父亲是同事，很久很久的同事。”
“那么岂不是成了传说中的青梅竹马？”
“差不多吧。”
“慕夭小时候就和现在一样漂亮吗？”
“你这个问题傻不傻？哪有小时候和现在一样的？不过……那时候的慕夭挺可爱的，我只记得她辫子长长的，眼睛大大的，说话声音很秀气，有点奶声奶气，不过很害羞，和她说话啊，你都会觉得她就要哭了。”
“是记忆力不错呢，还是说对某个特定的人，会有牢固的记忆呢？”
“……还要不要听了？”
“请继续。”
“在小学的时候吧，慕夭就是班里成绩最好的孩子。”
“那你呢？”
“当然是第二好的，就排在她的后面，每次少那么几分。没办法，那姑娘作文写的特好，每个老师都喜欢，从小学到高中一直是这样的。”
“女孩子天生多愁善感又早熟呗，哪像你们男生，萌芽的都是糟糕的黄色的……”
“放你的屁。”
“咱们两在一个被窝里，说这个有些不太好喔。”
“……咳咳。”
少年窥探了一下被子里实际什么都看不到的风景，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一下，引起了对方银铃般的笑声。
“然后到了初中。因为小学的沉默寡言，我没有什么朋友，即使小学的同学到了初中还是一样的陌生。不过到了初中，就开始有别的孩子仗着长的快了一些，高了一些，壮了一些，开始找存在感，装社会欺负人。”
“然后欺负到你的头上了？”
“不是，是年级有个壮壮的男生，据说是在学校外面还和流氓有来往，那一片的地头蛇吧。他有一天堵在了班级门口，就是为了让慕夭做他女朋友。”
“那时候你们才多大？就玩这套？”
“旁人的恭维让他膨胀呗，当然也可能是看了不少不干净的东西。反正他就是堵着门了。那时候的慕夭远没有现在应付这些人的道行，当时憋的脸都红了。我就抱着一颗见义勇为的……”
“其实是占有欲吧？”
洛阳看着林染仿佛看透了一切的眼神。
叹了口气。
“大概如此。总之就是这样。我当时直接拦在了慕夭的面前，直面那个壮壮的男孩子。”
“然后暴揍了他一顿？”
“看起来结果是这样的，其实过程有点跌宕起伏。我上去就被那个男孩子推了一把，直接推到了地上摔了一个跟头，我就看到了慕夭哭了起来。你知道吗？那是第一次慕夭因为我哭，不是因为我惹怒了她，不是我因为我和她抢玩具，欺负她，而是因为别人推了我一把。”
洛阳顿了顿。
“说句有些羞耻的形容。当时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跟自己说，怎么能让她为自己哭？看到这个女孩子哭起来，我当时就火冒三丈。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抄起椅子，就追着那个男生打。我记得啊，那天我追着他，跑过了三层楼梯，跑出了学校，甚至跑到马路上，把椅子都摔坏了，所有看到的人都以为我才是那个学校里的恶霸。”
“你打架没有章法，全靠着狠劲，这一点我倒是看出来了。”
“后来那个男孩子找人围着堵了我一次，把我揍了一顿。第二天我从家里带了水果刀过来，跟了他一路，把他逼到了巷子里，用刀指着他，他吓得都尿裤子了，全身发抖。之后，整个学校都没有人惹我了。”
“那……你让慕夭知道了么？”
“呵呵……她不喜欢看见我打架，所以在她面前，整个初中我大概一直在被挨打。除了有一次……”
“哪一次？”
“我妹妹……算了，不说那个。”
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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