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知桃君
故作镇定的语气，好像要拾起自己的个性起来，但是说话都显得有些口齿不清了。
“搞不懂你今晚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难道就是因为今天是你们毕业么？”
洛阳唯一能想到的，今晚林染简直跟变了个人似的原因大概只有这么一个。
而林染没有直接回答，靠着他的肩，微微缩了缩，像是疲惫的，困倦的猫咪。
酒气很浓郁，和她的香味混杂在一起。
她微微闭起了眼睛。
像是做梦似的，梦呓着。
“觉得……稍微也有点可惜呢，洛阳。”
“可惜在哪呢？”
顺着此时有些软弱的林染说着话，洛阳没有动，没有伸手，没有自作多情的想要给她安慰，也没有因为这样的接触**上脑想要占什么便宜。
“我是不觉得、不觉得有必要拥有什么太多的朋友，和、和一群同学的……”
“朋友太多不是好事，大部分同学也只能陪你走过一段旅途。你想的很多是没错的。”
“但是今天啊……我、我走出来考试教室的时候，我发现，我是有点舍不得的……我是有点分不清自己、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怎样度过了三年的……我知道未来我要做什么，未来我想做什么，但是我竟然不知道……高中我得到了什么……”
洛阳深吸一口气。
“很多人……其实都是想不明白的。”
“曾经以为会美好的恋情，以为会理解我的恋人最终证明了，我这样的人会失去很多，没有几个人能忍受我。曾经以为坦率自己的性情不会招致很多猜疑和流言蜚语，最后我还是成了最让人讨厌的那个众矢之的。”
看着肩膀旁边的林染的脸蹭着自己的胳膊，好像在开了空调的包厢里贪图什么温暖似的。
她现在感觉的是寒冷，还是孤单，还是后悔，还是遗憾呢？
原来……毕业会给人这样的感觉么？
洛阳的眼神从她微微敞开的领子里透露出来的白腻风光和深深沟壑中转移出来，来到了她烟灰色却顺从的长发上。
“没有那么糟糕的……你不是说你最不在乎了么？”
“嘿嘿……”
少女有些娇憨的发出了腻人的笑声。
“对啊，我、我才不在乎这些……只是……我突然想试试，变得好说话一些变得亲和一些，会不会有其他想不到的效果呢？”
“那你现在什么感觉呢？”
女孩子的手抓住了洛阳的胸膛上的衣襟，有些紧，有些微微的发抖。
“不得不承认……这种虚伪的交谈，我竟然会觉得有些感动……他们……他们明明都很讨厌我的。”
正当洛阳对此时脆弱软弱娇弱的林染说些什么的时候。
秦芝端着酒杯来到了两人面前。
洛阳不得不认真的看着秦芝。
“那个……林染喝多了，实在是……”
没想到这个表现今晚有些失常的少年摇了摇头，看着自己。
“不，洛阳，我要和你喝一杯。”
……
第079章 层林尽染（九）
这句话在洛阳听来是摸不着头脑的。
喝了这些酒还不至于让洛阳昏了头脑无法思考，只是秦芝这杯敬自己的酒，让洛阳看起来有些莫名其妙。
没有轻易的受此时的气氛影响，喝过几杯酒就开始称兄道弟的情况大概率不会在洛阳的身上出现。
于是少年接过了酒杯，却没有立即喝下去，略带疑惑的看着面前的秦芝。
“敬我么？”
秦芝笑着点点头，眼眸里却深藏着一丝无奈。
“恩，林染能这么信赖你，所以敬你一杯。”
或许是因为这个男生想的简单，或许是因为对方不想说出内心深藏的话，洛阳隐隐感觉到了对方这句话其中的深意。
将其联系在一起很容易得出一个暧昧的结论。
但是好像不关自己的事情，说起来，今晚虽然和林染同行，但是不关自己的事情，有点太多了，果然，这种热心肠的角色不太适合自己。
于是在秦芝莫名的眼神之中，洛阳和秦芝碰了碰杯。
喝下了这杯酒。
喝完的洛阳看着面前的秦芝，像是发泄什么，将这一杯酒几乎是灌下了喉咙。
眼睛好像都被啤酒中的二氧化碳冲的有些红。
他晃了晃脑袋，勇敢的看着靠在洛阳的肩头，像是缱绻的猫咪一般的林染。
“林染，这杯酒就不和你喝了，但是有些话还是想和你说，有些事情我还是想做给你看，我知道结果会如何，但是……希望你不要生气。”
喝完了一杯酒，胆量却上了一个度数的秦芝说出来的这句话洛阳已经彻底听明白了，也证实了开始的猜测。
没有轻易的插嘴，只是微微转头看着身边的林染。
靠在自己肩头的少女，没有耍酒疯，轻轻的靠着，眼睛似睁非睁，却明显是看着这边的，脸色酡红，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听完这句话之后，洛阳感觉现在的林染是足够平静的。
这样一来，好像显得就没有了什么机会，也不存在什么可能性。
林染看着此时站起身来的秦芝，最终一句话都没有说，看着对方转过身去，走去了巨大的荧屏前。
“没有什么想说的吗？别人都说的这么明显了。”
洛阳轻声说着，叹了口气。
而还在少年肩头的少女笑了一下，不再是那种揶揄促狭的笑声，更显的有些无奈。
“我能说什么呢？答应他还是拒绝他？大家都不是傻子，没有这种可能性，你看啊，秦芝他自己也知道，或许他根本就不是喜欢我。他想要的……只不过是将这些话说出来的一段感受。或许就是一种……唔，也想体验一下表白的感觉？”
洛阳顿时哭笑不得。
“你猜测别人成这样有点过分吧？”
林染不满的皱了皱鼻子，用脑袋顶了一下洛阳的肩膀，动作有些娇憨。
洛阳身子都有些僵，感觉这样的林染有种说不出的魅力，而林染好像自己没有感觉到，顶撞了一下之后，又舒舒服服的靠在了少年的肩膀上，轻声道。
“你想啊，在班里，虽然我们是同学，但是我们都没有说过几句话，更没有什么接触，哪里有这么纯粹的暗恋？因为我的外貌？不是有句话么，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也就大概这样了。很多时候的冲动不过就是为了获取一个过程的体验么？
或许啊……他想的，希望的东西，是在恋爱更前的阶段，他只是想要找个人来表白而已，找个……特别的人，比如说我这样的，众矢之的。”
这番话符合林染显得有些极端的性格，即算如此，洛阳却无法针对这番话做出任何反驳。
并且想到。
当时的自己，难道是因为这样的冲动才会有那样的表白？
是那些人的闲言碎语，都在猜测自己和慕夭之间的关系，另自己也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等到有了明显的疏远和隔阂之后，却又因为自己的占有欲，所以迫切的想要拉近这段关系，所以才有了接下来的故事。
是这样么？
所以……谁不会经历这样的过程呢？
看着秦芝走到荧屏前，笑着和点歌台那边的同学说了些什么之后，接过了话筒。
切歌了。
当熟悉的前奏响起。
洛阳一下就听出了这首歌。
看着站在台上的秦芝，在部分人的关注下，深深吸了口气。
拿起话筒。
“你知道他要做什么吧？”
洛阳预感到了什么，轻声问道。
林染点点头。
“我知道。”
“不去阻止么。”
林染叹了口气。
“你扶我起来。”
洛阳小心的将醉态尽显的林染从沙发上扶起来。
站起来的同时能感受到女孩子搂住了自己的手臂，却没有迈步，而是搂着自己的手臂，看着荧屏前的秦芝。
没有说话，没有动作，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看着。
看着秦芝握住话筒，声音出来了。
“我的天空多么的清新，透明的承诺是过去的空气，牵着我的手是你。但你的笑容，却看不清。 ”
“唯一呢。”
林染笑着说。
洛阳点点头，看着微微闭起眼睛的秦芝。
他的歌喉说不上多么动听，但是在灯光下，他的样子，足够的深情。
就像是……感动了自己，却无法感动那唯一的一个人的最好模板。
只觉得，像是自己。
“是否一颗星星变了心，从前的愿望，也全都被抛弃。最近我无法呼吸，连自己的影子，都想逃避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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