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知桃君
李谦看着对方突然眯起来的眼睛，心里咯噔一下。
正准备说些什么来转移话题，却已经晚了。
对方已经开口，并且一字一顿的说出了自己最不想听到的那句话。
“难道……你没考过他？”
你没考过他？
没考过他？
没考过？
考过？
他？！
说起来，这是李谦事先根本就没有想到的结果，当接到成绩的那刻，有些东西，他根本不敢置信。
本来他自己的成绩接到的时候是还算满意的，竟然接近了年纪前五十的节奏，算是超常发挥，不枉费期末考试那前几个月自己加班加点的复习和做题。
连去酒吧的次数都相当的控制。
但是当他费尽心思得到了那个少年的成绩之时。
李谦来来回回的，将自己成绩的信息看了上百遍，在当晚，新年夜的酒吧中，连自己准备泡的那个妞，手都没有兴趣去摸一下，反倒是手机摸了个不停。
没让他像赌神那样搓出一个完美的数字来。
他甚至当晚就打了电话给看成绩的班主任，而班主任的回答是：没错啊，你就这个成绩啊，要不是看你字体漂亮，作文还能扣几分来。
李谦发誓，当晚的酒局，他喝的酒，比谁都多。
李谦看着自己同桌怀疑的目光，毫不夸张的说，汗都差点流了出来。
比起在焦灼的篮球场上，对方出手三分的那一刻，显得还要紧张。
“这、这话说的……怎么可能……呵呵呵，他可是吊车尾啊……”
“是吊车尾吗？上次期中考试，他不是考的挺好的吗？”
“他……他那次是运气好！猜题目碰中的！”
男生点了点头。
“喔，是这样吗？我就说嘛，他怎么可能考得过你呢，李谦，是不是你穿的太多了啊？你汗都流出来了呢。”
李谦慌张的伸出手来抚了抚自己额头，却发现……什么都没有，疑惑道。
“我流汗了吗？”
男生笑呵呵的看着李谦，露出抱歉的表情。
“不好意思啊……我看错了。”
“……”
正当李谦哑口无言，心中的恼怒不知道如何发泄的时候。
“叮铃铃！”
第一节课下课的铃声响起了。
在课堂上窃窃私语开小差的两人，也停止了说话。
而似乎同桌这一刻也失去了继续追问的兴趣，李谦也得到了一丝调整自己心情赶紧想对策的空余时间。
但是这样安稳的时间并没有给李谦太久，甚至都没来得及扛过十分钟的下课时间。
“李谦，在吗！”
这一声吼，差点没让正处在沉思状态中的李谦从座位上滚下来。
“你吼什么吼……”
正当李谦稳定下来心绪带着满满的怒气，准备朝门口回吼过去的时候，看到对方面容的一瞬间，脸色陡然又凝固了。
谁又按下了这个少年青春里的暂停键？
李谦就看着那个笑起来就觉得不怀好意，尽管露出了一口白牙，但是眼神中的戏谑和傲然，彰显了对方的态度。
也定下了这场即将到来的交锋的基调。
李谦失去了往日对待这个少年所有针锋相对的勇气，什么运筹帷幄的自信更是消失一空。
他只能看着，这个特意用响亮的声音吸引了所有学生的视线的少年，迈着脚步，缓缓来到了自己的近前。
他看着他。
咬了咬牙，甚至喉结还紧张的滑动了一下。
当他双手撑在自己的桌子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自己的场面出现之时。
李谦感觉自己周遭的空气，都好像陡然的凝固起来。
没错……是快到窒息的程度。
“哟，在这呢，我叫你咋不回话呢？是不是我声音太小了？”
他如此说道，带着笑容，看起来相当的亲和……亲和NMLGB！
在咬牙切齿苦苦坚持的李谦看着对方，几乎从喉咙里挤出了回答。
“我……一直都在这里……有什么事情？”
对方笑了笑，又露出了一口白牙。
带着潇洒，带着游刃有余。
“这么正经呐？心态真不错，那么开场白大家都礼貌一点吧。”
他顿了顿。
就在李谦紧张的眼神中，在四班所有学生几乎聚焦的视线中。
声线清晰的开口。
“李谦同学你好，我叫洛阳，是你的爷爷。”
……
第016章 愿赌服输
李谦是一直抱着幻想的。
虽然说好像抱幻想是最无能为力的举动和行为，但是保持幻想也是在这样的绝境之下，最基本的反应。
他想过，要是这个少年根本忘了这回事呢？要是对方打算放自己一马没有在学校里和自己撕破脸皮的勇气呢？
但是能产生这些想法，只能证明李谦是忘了这个少年不是别人。
不是那些会顾忌学生之间的关系，做什么事情都要保留余地的男生。
也不是那些什么即使暗地里恨都恨瞎了心，但是表面还要称兄道弟的塑料兄弟。
他是洛阳。
他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有仇必报，以牙还牙的洛阳。
至今为止，所有的教训都告诉李谦，还没人能在他的身上讨到一点便宜。
当他双手撑在自己桌子上，居高临下，俯视着自己说出这句“我是你爷爷”的时候，李谦才反应过来。
这个比可是洛阳，是直江一中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都头疼到无以复加的混世魔王，是这个学校里的究极大反派。
他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可以讽刺自己，甚至将自己踩在脚底的机会？
四班所有的学生都反应过来了。
都因为洛阳的话而想起了什么。
在主席台上，甚至不用话筒，声嘶力竭吼出了那个赌注的少年，此时根本是来上门讨债的。
洛阳的笑容，胜券在握的表情，看起来如此的讨厌，简直就像是动漫和所有电视剧里的反派那样的标准。
而李谦对此无可奈何，他下意识的环顾四周，企图寻找能暂时解决自己面前困境，帮自己争取一下拖延时间的人选。
他看到了班级里和自己平日里称兄道弟的几个男生。
但是他们此时显得有些踌躇，欲言又止，脚步更是迟迟挪不开。
他再次看下来一个个皆是如此。
这个时候，他甚至想到了一个人选，四班的班长，不管怎么样总要维护这个班级风貌的女生。
她此时正在一旁，目光正好也看向了这边。
李谦不想那么直接的呼救，显得没有了一点男子气概，比起叫一声爷爷，差不多的丢人。
于是他强行镇定着自己的心神，努力的和现在表现起来优势尽显的洛阳对视起来。
甚至开口。
“洛阳……你别太过分！这里是四班，你想干什么私下底不能说？！”
虽然李谦的语气听起来有那么点铿锵有力的意思，但是这句话……怎么听起来怎么像是示弱。
当然，在学校里的年轻人最受不了的就是被人鼓动。
洛阳还没说出话来回应李谦这算不上抵抗的反抗之时。
几个男生，相互对视一眼，走近了暂时只有两个人的战场之中。
几个人站在一起，拉好了战线，对视着现在笑起来看起来特别好说话的洛阳。
“是啊，洛阳，有什么话私下底说，没有这么大的仇吧？”
“都在一个学校里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这样大家都不好见面。”
“对啊就算打赌，也没必要弄成这个样子吧？”
这几个男生的话，在洛阳的耳朵里，听起来跟苍蝇一样聒噪，别看现在少年正在亲和的笑，其实他的心里都是风声和凛冽。
听到这些话的洛阳，抬起头来，看着几个为李谦说话的男生。
毫不掩饰眼中的尖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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