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味咖啡
天空炸响了雷霆,两人撞在了一块,血液飞溅。
雍王将刀子刺进了对方的侧腹里,刺入大约八寸。
风叔剧痛的咬住牙关,挥拳砸向雍王的头部,一拳把他打的往后一个踉跄,刀子拔出来,带出飞溅的血色。
雍王没有跌坐下去,而是披头散发的松开手,直接扑上来,神色狰狞入恶鬼。
他扼住另一个自己的脖子,将他摁入泥水坑里。
地面上留下的坑洞早已积累了大量的泥水。
风叔的五官被浸没在泥水里,喉咙里咳出大量带血的气泡。
“死!”
“给本王死!”
“我要杀了你,然后再去杀了皇宫里的人!”
咆哮声里尽是疯狂,杀人的手法却朴素的很。
忽然间,一道清光垂落,划破了潇潇雨幕。
雍王狰狞的表情定格在了脸上,他低下头,迟缓的垂下视线,看向胸口中央没出的一截刀尖。
鲜红色涌出,染红了他胸口以下的衣着,生命在迅速的流走。
指尖冰冷,手臂僵硬,力气随着红色而流走。
南嘲风挣脱了对方的手,从泥坑里扬起上半身,他的脸上满是泥水,看不到一丁点胜利的喜悦。
刻刀从后方贯穿了雍王,他已经必死无疑,生命被截断。
这本来就是用来杀人的刀,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准备好了,等待的只是一声命令。
等南嘲风松开手的那一刻,这把刀脱手而出,刻印在它上的术式会忠诚的执行写入的指令。
雍王的狰狞的表情定格。
收敛了狰狞后的五官变得静默,近距离看着,似乎真的和南嘲风一般无二。
他没有气急败坏,而是看向下方,看着泥坑里的那个青年低下头,就仿佛看着水潭里倒映出的自己的脸庞。
“不应该会这样的。”
“我准备了这么多年,我怎么会死在这里……”
“我应该能做皇帝的,我应该能替他们报仇的……”
他低下头,蓦然间泪流满面。
野心勃勃的复仇恶鬼泣不成声。
他哽咽的看着自己:“不该是这样的,对吗?”
泥水里的人伸出手,握住雍王的手,用力的紧握住。
安安静静,什么话也不说,什么话也说不出。
雍王凄惨一笑,最后一眼,他看向遥远的皇城,那个染血的刑场。
临死前,他痴痴一笑,仿佛解脱般的低语道。
“孩儿来见您了……”
雍王躯壳侧倒在地,血色染红,野心勃勃的亲王走的很安静,没有想象中的歇斯底里。
南嘲风从泥水坑里爬起来,吐出了几口泥浆,他仰起头,让暴雨冲刷身上的血污和泥水,然后伸出手,吃力的扶起雍王的尸体,可惜体力不支,险些栽倒。
这时,两双手从旁边一并将他扶起。
“打的不错。”影子小声说:“真是难为你了。”
“你们这算夸人么?”风叔苦笑。
“这具尸体怎么办?”默哥问。
“好歹是半个我自己,别让他曝尸大街了,带走吧……反正皇室的人不会好好安葬他。”
“你买得起坟墓吗?”影子问了句:“找个荒山野岭埋了?”
“等雨停了,把他烧了,骨灰带走。”风叔低着头,语气很轻,也很急促:“快走……他死了,其他人不会放过我们的……快点走……”
话音未落,司天监内传来一声愤怒凄厉的尖叫声,令听闻者没由得感到一阵强烈的心悸。
司天监的黑塔剧烈震动,楼阁中传来崩裂之音,厚重的外层黑岩被击碎,二品方士如同一枚流星砸向地面。
他落地之时,发髻已经散落,披头散发,头发遮掩着狰狞开裂的面具,还有那只鲜红的眼瞳,宛若恶鬼。
“死了……”
“这个也死了……”
“全部都死了,都死了……”
他嘴里疯狂的念叨着,宛若魔怔,碎碎念的声音并不重,却令周身的雨水如同被无形的手掌拉扯般,来回扭转,他的气机也仿佛余弦函数般波动不止。
秦不悔从司天监正门踏出,望着气机浮动,时而如飓风,时而如惊涛的二品方士,一时间也拿不准是什么情况,她虽然招招致命,但二品方士哪有这么容易被杀。
她占据上风,靠的无非就是天时地利带来的巧合,对方心有余悸,不知是畏惧着什么,这份畏惧令他畏手畏脚,不敢全力施为,秦不悔也乐意狐假虎威,利用这种办法不断消磨对方气机,逼迫他一退再退,可突然间这个副监正就如同疯魔般撞破了墙壁,气机也开始了疯涨。
秦姑娘看清了雍王气绝的尸体后,心头暗暗明晰了情况。
她却不感到太轻松。
雍王并不是棋盘中最重要的棋子,他只是个导火索,杀他不难,但若是杀了他,就会引爆连锁反应。
秦不悔怎么也算不准,雍王会死在他‘自己’的手里,即便提前知晓,怕也是没有理由去拦截。
她认为局势再如何变化,也是万变不离其宗,最大的威胁被公子拦在了城墙外,余下都是些边角料。
可……
“都死了,啊哈哈哈,都死了……我也完了,所有人都要完了……”
方士的手指扣着自己的脸,或者说,死死的扣住了脸上那副不断裂开的面具。
阴晴变化的表情,漂浮躁动的气息,疯魔癫狂的沛然杀机,都彰显着他变得多么危险。
秦不悔正要出言提醒,突然感到一股强烈的危险。
眼前这方士居然学着武夫,直接撞向了她,雨幕被撕裂,拉出一道水色的残破魅影。
她当即挥剑,同时踢出一块飞砖,砖头穿过水幕残影,剑光洞穿了方士的手掌,刺入对方的肩胛骨。
可夜叉仿佛没有痛觉,血淋淋的握住剑锋,一掌按向她的额头,触碰之前,一股浩然气从衣袖下凭空流转而生,与秦不悔运转周天的气机碰撞。
秦不悔的气机如同被连续猛烈撞击四五次的城门,洞开之际,她嘴角溢出鲜红,一路倒退,撞翻桌椅无数,眉心破碎,莫邪剑鸣不止。
她瞥了眼陷入癫狂却无比冷静的方士,目光满是不解。
“……怎么可能……这是儒家的浩然正气?”
天下体系,何曾见过一人能兼容两种体系的?
只有极少部分人会这么做,而且几乎都是一条路走不通才不得不换另一条路,就譬如磐龙山庄的慕容庄主,因为境界跌落天王伪境,又不愿老死,才走了练气士的路子,试图渡雷劫成就金丹,再活一千载。
方士本就难以进阶,能走到二品进阶,还是借了国运之利;可浩然正气是儒家所独有,需要研习圣人经典,诵读古籍,练文胆,方能出口成章吐剑杀人。
二品方士,还能兼容高品的大儒?这股浩然气,至少也是三品治国境。
来不及多想,说不出是方士还是儒生的来者口吐清气,浩然气化作七尺青锋,斩向了秦不悔,声势浩然。
浩然正气是儒家独有,最大的特点就在于泛用性极强,且高品大儒,只需吐字就能杀人,一言即唇枪舌剑。
更可怕的在于,三品治国境的儒生,可言出法随。
夜叉喷出唇枪舌剑,已是咳血不休。
他眼中满是狂怒杀机,顾不得面具裂痕扩散,再度发出低喝。
“——画地为牢!”
唇枪舌剑在前,画地为牢在后。
秦不悔看着无形监牢形成,退不可退,她悠悠换了一气,莫邪剑上生出云气,飘渺如云的剑意流转。
剑意在酝酿,衣袖猎猎作响,这一招一式甚至细微动作都像极了某人挥剑时的风韵。
一袖云龙!
虽不及天王异象,但也有了几分神似和真意。
唇枪舌剑和云气之龙碰撞,秦不悔偷学来的武学招式威力不俗,风卷残云般将本就破损大半的司天监更是拆了个七零八落,再也支撑不住的地面破裂。
秦不悔受伤,一袭紫意坠入下方。
方士低沉喝道:“杀!”
浩然气剑调转,直追秦不悔而去。
她眼中闪过一丝焦急,对方实力暴涨,她得想个办法冲出去。
可就在这时,下方的黑暗走廊里鼓动一股劲风,血红色的利爪撕裂大气,擦着秦不悔的身体飞过,某种力量击退了浩然之气凝聚的剑。
没有光亮的黑暗走廊里,传来钢铁摩擦着石壁的声响。
“什么人!给我露相!”方士言出法随:“灯火通明!”
火光点亮了走廊,也照亮了黑暗中走来的人影,凶鸟般的黑衣劲夫停下步子。
“铁升。”秦不悔错愕不已:“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铁升哪里去不得?”凶狼王故作轻松表态,他才不想说自己是故意装作三流探子被抓进来的。
旋即那双如同凶鸟一样的眼睛,看向了另一侧的夜叉面具。
他挑起眉毛,开口也是讥讽的话:“你一个胭脂榜第三,又不是人榜第三,好端端的花瓶不做,偏偏学着舞刀弄枪了,也是自讨苦吃。”
秦不悔抬起手指在唇上涂上比胭脂更红的血色,翻了个白眼,口吐芬芳道:“关你屁事?”
美人横目,仍称得上风情万种,漂亮的人骂脏话都是动听的,不然哪来的那么多人求着别人‘你再骂’。
铁升脾气并不好,换个人这么跟他说,最少也是一顿面目全非的毒打。
但作为草原人,他罕见的有些绅士风度,从来不跟女人计较太多,除非是自找死路和着实惹人厌烦的碧池。
他现在也不会跟这个漂亮女人计较。
上一篇:这科学的型月
下一篇:斗罗之我成了千仞雪的贴身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