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味咖啡
“你能别提这茬么！”玄空和尚恼羞不已。
“我的……”白泷诚恳道歉，再加了一张：“五百两，够你去上等院落了。”
“你吗的。”玄空和尚正要发怒，但看到这五百两银票，他选择了忍气吞声。
为了盘缠和恰饭钱，忍了，反正真要动手，打也打不过，只能挨打。
贫僧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是慈悲为怀！什么叫做退一步海阔天空！什么叫做我佛慈悲！
堂堂人榜高手的金刚境和尚，就这么双手一抱，扭过脑袋，发出一声不高兴的……
“哼！”
态度居然还有点傲娇的娇嗔内味。
白泷当场把茶喷了出来……你这幅傲娇金毛败犬的姿势是跟谁学的？
“拿了钱快滚，你快成肌肉金轮了。”白泷递钱的手都在颤抖。
“你还没说要我干嘛。”和尚警惕：“不说清楚我不拿钱，免得你指定让我去一趟红梦乡，我玄空也是堂堂佛门金刚，我不要面子的吗？”
“给你吓的，我都忘了说。”白泷敲着桌子：“你知道这几天的传开的最盛的消息是什么？”
“神魔莫问打穿了独孤城？”
“不是这条。”
“独孤城上空天地异象，群山崩裂，疑似天王境交锋？”玄空继续说：“我记得不少江湖人远道而来就为了感受一下天王境交手的余味。”
“余威？”
“不，就是余味儿。”玄空眯起眼睛：“残留着天王高手气息的石头，现在已经有人拉出来售卖了。”
“艹，还是低估了江湖人的下限。”白泷以手扶额，其实这就好比当初他在打宗师头衔战入围赛阶段劈出来的痕迹引来无数围观差不多，这次的规模比上次还要庞大，残留的石龙仍然牢不可破的盘踞在一座山峰上，被天魔真力强化后的天王异象的残留的气息久久散不去，可能会成为新的景观吧。
“除此之外的事，我还真是没听说过多少。”玄空摸着下巴。
白泷示意他去听下方的说书人在说什么。
只听到那下方说书人一拍惊堂木：“今日，咱们不说独孤城之事啊，且说最近发生的另一件江湖轶闻，同样是人榜高手，次序之争！”
“人榜高手烈饮奔赴凤梧城，单刀赴会，与那人榜第二的凤九歌在凤凰台上一战，引来无数高手围观，这烈饮也着实是深藏不漏，凤九歌竟不能抵达其锋芒，双方酣战百招一过，那烈饮……”
白泷没等说完这可能足够水个几千字的夸张描述，直接给出结论：“烈饮赢了。”
“你这是可耻的剧透！”玄空和尚刚刚才入戏，很快反应过来：“凤九歌居然输了？打假赛了？演的？”
“假赛不至于，凤梧城可是他的地盘，堂堂少城主丢不起这个人，而且没有给烈饮白嫖名声的必要。”白泷手指转动着茶杯：“凤九歌的实力我过去有所了解，但这些年进步了多少却不知道，据柳子翎和沈茂才所说，他在半年前就已经冲击万象境，而烈饮能在一百多招内击败他，想必实力不止万象境……当然，也不排除凤九歌这些年有进无退的可能性，凤梧城这些年被挤兑的不太好过吧，才子遇到了党锢，可是难受极了。”
玄空和尚不明所以：“什么党锢？”
“你不知道南唐的朝堂局势么？太后把持朝政，皇帝年幼，这明摆着是宋朝，太后拿的刘娥剧本，皇帝就是宋仁宗了……可这太后没刘娥的本事，更没有孝庄文皇后的能耐，一方面得堤防雍王夺嫡；另一方面又因为很多臣子反对她垂帘听政，令她十分忌惮和不喜这群政治党派，指责他们结党营私，发起了党锢。”
白泷缓缓道：“过去还不明显，可随着皇帝长大，很多党人都想让皇帝执政，令这个权力欲望太大的太后不乐意了，更加忌惮，自然凤梧城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难过。”
玄空和尚瞪眼：“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基本的情报分析一下就差不多了，有参照对象，历史上大多都是如此，朝堂上说到底就是党派、皇权、利益之间的斗争罢了。”白泷说：“也是挺无聊的，总之凤九歌的日子不好过，这次还被烈饮杀了威风，一定很是头疼，据说他一直在想办法宽松党锢，没心思练武或者退步了也算是正常，毕竟凤梧城本来就不兴武道。”
玄空又感受到了认知的差距，他心说天下人谁能和他一样，身在千里之外还看的这么清楚，还只是听了些说法就分析的这么到位，他为什么这么熟练？
和尚问：“那他想出办法了吗？”
“最好的办法就是去做驸马爷。”白泷托着腮帮：“娶个公主进门，就是自家人了，这位太后只信得过‘自家人’，他成了驸马爷，有这道信用背书，立刻就能解决很多麻烦，虽然党锢暂时去不掉，但至少能缓解一部分压力，不至于让这群才子只能整日在家里郁郁寡欢。”
“好家伙，出卖色相。”玄空哈哈大笑，乐不可支：“你说这个我就爱听了。”
“他是少城主，家中美眷可不少，连胭脂榜点评的美人也给心甘情愿的给他做添香侍女，如果他去做了驸马爷，以南唐亲江湖的朝堂传统绝对足够资格，甚至能让几位公主内讧起来，发展一波塑料姐妹情，但问题也在这儿，他选谁都不合适，除非这位公主允许他纳妾。”白泷说：“他必然会头疼不已。”
“懂了。”玄空促狭道：“你这是要赶去嘲笑他？”
“我有这么恶劣？”
“当然不。”和尚认真道：“你比这恶劣多了。”
“啧，居然被你看透了。”白泷摊手：“消息是几天前传来的，趁着现在给凤九歌送一份礼想必来得及，而且烈饮也在，可谓无巧不成书。”
“你直说吧。”玄空和尚拍着胸口：“到底要送什么礼？”
“我要你去一趟凤梧城，把我的话传达给凤九歌。”白泷停下动作，一字一顿道：“你告诉他——神魔莫问将于下月十五的圆月之夜，与烈饮一战胜负。”
“你这太恶劣了，戳他伤口？不是挑战他，还非得去凤梧城的凤凰台上打？”玄空咧嘴。
“我其实更想把舞台放在紫禁之巅，可惜南唐太后不会允许吧。”
“你确定烈饮会来？”
“当然，他可是烈圣的重孙，丢不起这个人，而且整个江湖都知道我在找他……的那只手！”白泷淡淡道：“烈饮挑战凤九歌，大抵是为了试试如今实力如何，他赢了凤九歌，暂时找不到更合适的对手，我发出了挑战，他肯定会接受，或许也想试试我的实力如何吧。”
“你不怕翻车么？”
“换成他的太姥爷还差不多。”白泷说：“我只是给他二十几天和自己的小右说再见的时间。”
“狂。”玄空竖起大拇指：“不狂也不是你了……可和尚我还是不太懂，这和凤九歌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没去过凤梧城，想去那里看看桃花。”白泷抬起眼：“如果凤九歌够聪明就知道我想做什么，如果打好配合，对他有利无害……行了，话就先说到这儿吧，你尽快出发去凤梧城。”
白衣起身离开茶楼。
等白泷离开后，玄空还在想着怎么回事，就见到一袭紫衣入座了。
秦慕白不偏不倚的坐在残留着余温的凳子上，指尖捧着还残留着余温的杯子。
“我听见了。”她打断了玄空和尚的话：“我也知道你想问什么。”
“您说……”玄空很上道的给她倒了杯凉茶，没换杯子。
“公子要去京城只有两条路，一条是经商要道，另一条便是士子赴京的路，一条通往白帝城，一条通往凤梧城。”秦慕白抿了口茶水，轻叹道：“公子不想回白帝城，那里对他是个伤心地，因为烟栖霞的缘故……”
“是这样。”玄空惋惜道：“烟姑娘，贫僧并不讨厌她那样的人，只是为复仇而活，注定为复仇而死啊。”
“当然，去凤梧城还有另一个理由。”秦慕白继续说：“公子提到了桃花。”
“凤梧城的桃花林的确有名。”
“桃花节日就在下个月，而这在南唐是和乞巧节同类性质的节日。”秦慕白说：“凤九歌被架在火上烤，不得不去做这个驸马，必须考虑好选哪一位公主，而这个节日是他的最后期限……所以凤九歌肯定会利用人榜之争的机会，让消息迅速扩散出去……这对他是好事，让公子替他吸引注意力，争取更多的转圜时间，我想他大概也不会乐意去做这个驸马，除非这几位公主真的有人能让人倾心。”
“而公子故意择选这个节日去凤梧城，对烈饮发起挑战，目标可谓是一箭双雕，他本就是冲着烈饮而去，大张旗鼓不是他的风格，所以需要凤九歌卖力吆喝，让烈饮不得不前来接战，这会使得大量江湖人和看客涌入凤梧城，又能为后续去京城打通道路，凤梧城后去京城的路上便是一路畅通无阻。”
玄空和尚听着分析，一阵头皮发麻，止不住挠了好几次：“我明白了！但……没有完全明白……所以这个那个的算计来算计去的，结果我还是要跑一趟呗。”
“嗯。”秦慕白点头，唇角微扬。
“你看上去很开心啊，是想到什么高兴的事了？”玄空奇怪的问。
“当然开心，当然高兴，因为是桃花节啊……女子对心仪男子表露心迹的日子，我也终于可以和他见面了。”她静静浅笑：“不知是不是公子也终于开了窍呢？”
第八百一十五章 霄灯（上）
送走了和尚，白泷继续逛该。
时间来到傍晚，此时街道上已经了许多盏灯笼，古代的大多节日都会提着灯笼出门，因为古代的照明成本不低，这个时代的蜡烛、火光的取材相对比较简单，直接某些饲养生物上进行提取燃油，难度不高，因而一旦到了节日夜晚便是灯火通明。
不论古今，天黑后的节日才更有氛围。
或许在人类还是猿猴的时代，就有了围着火光载歌载舞的传统了，传统艺能刻入dna里，传承至今。
白泷也在街边买了一盏霄灯，提着一路登上高处，此处有许多人正在放飞霄灯。
人群间，他见到了一位白衣少女，对方也是手里捧着霄灯，在人群里行走着，仿佛一只游鱼。
明明是五百多的老妖怪了，但还是粉嫩嫩的如同少女，这包养水平，跟三大八里的哪位学来的？
白泷一阵腹议，没想理会，可一侧过身就见灵善上人停在了他跟前，双手抱着，抖着腿，眯着眼，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和她的两个徒弟比起来，这位观音宗主全然没有什么仙人气息，既然是仙人，总该是脚步离地漂浮，身上丝带飘飘，整个电影造型出来，学学方舟里的夕啊。
“你还说？”灵善上人不满：“就没见过你这么放肆的后辈。”
“我说什么了？”白泷懵圈。
“你心里说话了。”
“你听得见我的心里话？”
“观音宗的真法妙用无穷，他心通不过尔尔。”灵善上人说：“哪怕你不开口，我也能知道你想什么。”
“我想想还犯法了么？而且心里话能是真心话吗？”白泷摇头：“不过还有这种读心术的神通？”
“你想做什么？”灵善上人警惕道。
白泷不说话，立刻抱着胸，开始全力追忆一本叫做《变身》的禁毒教育意义的漫画。
灵善上人手里的灯笼啪嗒一下掉在地上，目瞪口呆，许久说不出话来：“你你你……”
一阵白雾气息从她身上逸散开，却没有其他人注意到此地的云烟缭绕。
“好家伙，你这都能看见？”白泷惊讶：“你这不是读心术，而是传真机吧？”
“你这后生……”灵善上人捂着额头，神色阴晴不定：“失算了，失算了，你这脑袋里装些什么东西，被你这么一捣乱，直接毁了五十年的心境修为，你要怎么陪我？”
“哟？恶人先告状？”白泷神色平静：“你如果神通这么厉害，能了解所有人心，想必只需要红尘走一遍就能看透世界了，这神通大抵只能用在特殊的人身上。”
“你说的不错。”灵善上人挥袖收拢散去的云气，心疼不已：“可这跟你阴我有什么关系？”
“如果你没什么想法，也不至于被我阴了。”白泷好气又好笑：“你是想从我这儿知道些什么？探究我的秘密，还是解读我？不论是什么，窥探我的想法终归都是一件不告自取的偷窃，我送给你一句话——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你的脑子里塞了一个深渊么？”灵善上人揉着眉心，将刚刚看到的东西封存起来。
“大多现代人脑子里都是黑洞，藏着一个奇点，随时可能爆炸，不过我只想让你开开眼，没想到一个漫画就把你吓成这样，至于？”白泷不解：“你这几百年修为不怎么样啊，怕是去某粉红app逛一圈，或者看看耽改剧，一下午修为就得直接清空归零了。”
“你不是练气士，当然不懂。”灵善上人摇头：“观音宗的修行体系脱胎于道家练气士，有相似之处，却也有不同的地方，我们不是附龙派，修行不易，各种资源紧缺，但也因为缺少了尘世干扰，反而最符合天道无为的理念，故而我才走到了如今的天人境界。”
“天人？是几品？”
“四品金丹，三品上人，二品真人，一品天人。”
“那你到底是上人，还是天人？”
“这很重要吗？”
“很重要啊，不然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故意夸大宣传，境界多少就是多少，别夸大宣传……整那么多花里胡哨的，又不是电商打广告，离谱的很。”
“上三品统称为天人境，我是……”灵善移开目光：“上人。”
“三品蛤。”白泷表情不变，内心——噗噗个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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