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味咖啡
他可是大万象境,南唐、大秦加起来都只有不到七人的大万象,和天王同等罕见,身经百战的武夫极致。
大万象境的武夫往往不信任兵器,也很少会有兵器,因为天下万物在他们看来都是武器,并且都不如拳脚。
曹忠也好,刘老鬼也好,都属于其中的代表,而什锦郎踏入大万象不到一年时间,境界尚未完全稳固,却也能通过观看水中月色指摘万种意向,初悟其玄妙,令他生出了自己未必不能以大万象杀天王的念头,倒也没有太过于高看眼前这位声名鹊起的白衣风流。
然而实际一碰才知晓,压根不是这么回事。
他怎么体魄这般强悍!他的修为怎么这么高!他的经验怎么这么丰富!
又高,又硬,又熟练!
凭什么!
嫉妒之火灼烧内心,什锦郎不敢多言语,天机屏蔽还能维持多久不知道,或许此时都已经失效,他必须赶紧撤离,风紧扯呼方为上策,但是……走得了吗?
他眼神四处看望,找寻着脱身的机会,左右看去,他打定主意,不说什么废话,只是冷笑一声:“今天我就算留在这儿,释一乘你也活不成!”
嘴上这么说,动作倒是毫不含糊,他抖了抖袖子,气机一宣如开闸,左右屈指而弹,弹指十七次,其中七道对准白泷,只是用于阻拦,其余十道对准释一乘身体各处要害,而他自己已经做好了动身准备,已经往后掠去,打算借着大火烧楼阁,只一掌击碎后方承重柱,让藏经楼倒塌,大火、尘埃扬尘蔽日,趁机可掩人耳目的遁走。
呵,男人……口嫌体正直。
可他还是想的岔了,白泷身形如同虚幻的影子般穿过七道气劲,天魔幻身,他自阴影中走出,截断了什锦郎的退路,根本没有去管余下十道足以要了释一乘性命的弹指神通。
天魔眼神流露少许失望,紧接着化作冷冽,天魔真力运化于掌心,白衣袖顷刻染上一层浓郁墨色,衣袖之下,五根手指一根根握紧,如同子弹一枚枚上膛,招式收拢,化作一拳升龙,大巧不工,墨色浸染的一拳如同开山分海,大万象境的护身罡气直接崩裂,这一拳正中胸膛中央。
什锦郎回头惊骇,来不及多说什么,十七道弹指皆是蜂尾刺的绝杀,他没有多少气力,只能一口换气,一气游沧海,可刚刚游了不到半秒,气机尚未回转,护身罡气应声而破,直接被中断了回气,一口逆血涌上喉咙,紧接着又被一拳轰在胸膛中央,硬生生的咽回肚里。
升龙拳令魔头芜湖起飞,飞上藏经阁六楼。
锦袍老者口中没有流血,但眼里已渗出血丝,身上的锦袍仿佛开了个彩帛铺,红的、黑的、紫的都绽将出来。
他本就不已气机雄浑见长,练武多年,他从来不打持久战,靠的就是瞬间气机跌宕产生的爆发力,所以一旦气机运转被截断,一气游不了沧海,二气上不了昆仑,修为就已经废掉了大半……他想要反抗,但已经进入了强制连击之中,根本做不出什么防御,只能成了人肉靶子。
白泷一气登五层,以天魔幻拉出残影数十过百,他挥出第二拳,仿佛佛陀开眼,菩萨千手轻轻一拂。
罗汉千手拆空了藏经楼阁的地板一层,连人带着地板一路打到天上,数以百计的连击均匀的如同雨打芭蕉,到最后燃烧的焦黑地板已经被拆的支离破碎,只留下残破的锦袍还在继续起飞,已经突破十层高度,要就地举霞飞升,和太阳肩并肩。
什锦郎七窍流血,眼棱缝裂,乌珠迸出,似开了个油酱铺,咸的、酸的、辣的一发都滚出来。
半空中,魔头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似的四处飘摇。
白泷站在顶楼上,等着他落下。
魔头坠落,他已经看到对方已经准备补上最后一拳,止不住牵动了一下嘴角,那是苦笑。
他想说的是……大意了。
他不该想着跑的,如果摆正心态殊死一搏,怎么可能把真气耗光没有时间换气而落得无力可用的下场,怎么会被三拳打死,古往今来被三拳就打死的大万象境就他一人了,连死都如此的没有排面。
他闭上了眼,认命了,不挣扎了,毁灭吧,赶紧的……
魔头落地,白泷以拈花为第三式,将他就地超度。
什锦郎走的并不安详。
该逃的时候不逃,不该逃的时候想着逃,丧失了胆气,所以活该被秒。
白泷很失望,大万象境的武者本可以成为绝好的试金石,也不是非杀不可,可什锦郎只想着逃走,未战先怯,丧失了胆气,注定打不痛快,还容易滋生变数,他只能带着遗憾,含泪三招秒了对手。
藏经楼阁轰然倒塌,白泷站在楼阁顶层,如同闲庭信步般踩着一截燃烧的枕木为一次性楼梯从废墟上走下。
小观音跑到白泷跟前抱住了他,女孩摘下头罩,一双漂亮的眼睛熠熠生光。
此消彼长,释一乘去了左眼,她的眼瞳已然恢复,而恢复的不仅仅只是左眼,还有她丢失了许久的嗅觉。
第七百八十八章 恩怨已了
茶楼里,宋书敬一脚踢翻了桌子,神色阴暗的怒骂:“这个蠢材,废物!”
他的脸色难看至极,发泄的将桌子踢翻,将手边的东西都打碎。
什锦郎死也就死了,可他死了,注定连累着宋书敬一起遭罪。
这魔头的实力不弱,又是被收编的下属,属于雍王心腹,现在死了,司天监立刻就能知晓,消息是瞒不住的,而作为共通行事的他必然会面临问责……这也就罢了。
司天监名义上不拥护任何一方,不干涉王权。
他宋书敬想要再进一步,就不得不借用雍王的气数和皇室权利,拥护雍王,后者必然不会责罚他太狠。
只不过办事办不利索,话语权就会被削弱,皇室血脉又是世界上最薄凉的一群人,自己的能力会被质疑。
发火了片刻,炼气士按着眉心,吐出一口气。
“冷静,往好处去想吧,虽然什锦郎死了,但好在布局也成功了一半,怎么收拾残局之后再考虑,我得离开这儿,立刻离开……我是炼气士,被对方逮住了必死无疑!”
宋书敬一挥衣袖,拾起行囊出了茶楼,直接出城,绝尘而走。
离城前,他回望了一眼天龙古刹,眯起眼睛。
“这个神魔莫问真是邪门,屏蔽天机对他有效,却不是完全有效。”
“他一人消了佛门气数,自己却不折损?”
“还有我屏蔽天机用的气数都去了哪里?”
炼气士想不明白,越深思越觉得一头雾水,甚至有些胸口郁结,气机翻滚,不再多想,快马加鞭的跑远了。
……
“结束了。”秦慕白屈指轻弹剑鞘,却有剑吟声回响。
“楼都塌了诶。”孟初雪目瞪口呆。
“这已是克制了。”秦姑娘笑:“他没怎么动真格,不然这座古寺都要被拆了。”
“秦姐姐,你怎么听上去像是很期待似的……”
“是有些期待。”秦慕白说:“难道你们不想看看阿罗汉出手吗?”
洪老爷子本来在打着盹,听到这句话,顿时一个激灵:“使不得,使不得!这可不兴看呐!”
秦姑娘一笑,起身提剑,说了一声告辞:“我要走了。”
孟初雪问:“这么快吗?”
“该办的事都办了。”她微微抬起眼睛,抬手遮住有些刺眼的午后阳光:“我们之后大概还会再见的,孟姑娘,希望那时候你也能不改初心。”
孟初雪似懂非懂,目送着紫衣飘出了山门。
山门道间,秦慕白道:“就送到这儿吧。”
接待几人一路的僧人合掌:“施主慢走。”
“嗯,小师傅也慢走。”秦慕白微笑。
她转身,利剑划鞘而出,漆黑的古剑发出剑吟,宝剑出鞘,杀心自起,寒光飞旋着斩向僧人脖颈。
僧人惊讶的表情凝固,下一刻不复慈眉善目之色,骤然抬起手掌,僧袍下方亮起一把明晃晃的莽刀。
古剑碰莽刀,清脆钢铁声没有听到,反而是顷刻间,莽刀断裂,如同被切下的一块豆腐,古剑继续旋转,僧人立刻弃刀后跳,肩头多出一抹血痕。
秦慕白葱白指尖拿捏住古剑剑柄,见剑身漆黑,布满古朴纹路,两字古篆印刻在剑身中端,剑名莫邪(moye)
“说了声慢走,只是客气,不是让你真的慢走。”
秦慕白提剑站在山道间,如夏日中的一只紫蝶,她不拔剑时已是天下前三甲的绝色,拔剑后,更是美的惊心动魄,阳光洒在白皙肌肤上,恰到好处的光影点缀勾勒出绝佳的光影交叠,她表情一半藏在暗影里。
她轻声说:“公子说,斩首而死,痛苦只有七次呼吸,长痛不如短痛,你觉得呢?”
“你为何要杀我!”僧人无暇顾及这女子惊人绽放的美。
“好好的观星人不做,跑去给某些人做狗,值当吗?”
秦慕白手中莫邪离开指尖,如同燕子绕梁,剑吟如灵剑开口说话,杀机似麦芒尖锐。
“你敢在古刹里杀人!”僧人狐假虎威。
秦姑娘微微扬起下巴,看着十步外的门槛,笑着说:“这里可不是古刹之内。”
僧人大吼一声,使了个千斤坠,将足下青石踩出凹陷,双手扣住石头边缘,掀起两百斤方块大石。
僧人头也不回,直奔古刹山门。
秦慕白手指一点,莫邪一剑穿过山石,剑气截断大石,二等分的石头擦过身体两侧,沿着阶梯滚落。
僧人被一剑贯胸而过,倒在门槛之前,临死前还朝着门槛伸出手,最终却没能碰到,血染佛前青阶。
从尸体上招回莫邪,莫邪在半空转了一圈,挥去血液血脂,归入剑鞘。
秦慕白望着夕阳血色,轻声叹息,言语苦涩。
“终究是连杀人都没什么感触了,真像个嗜杀的女魔头。”
“这样的我怎么敢去见你呢?”
她呢喃低语,提剑下了山,却在离开之前,忍不住回了头。
“我就远远的看一眼。”
“再看一眼就走。”
……
“我可能不是个和尚,但你是真的不当人啊。”
玄空和尚盯着白泷,试图用正义の凝视让白某人内心产生愧疚感。
白泷则是一摊手,摆出一副‘爷不在乎’的态度。
“我能救他一命已经是仁至义尽,你还要嫌弃我营救不够到位?”
“不就是身上开了几个窟窿么?就当是多给他开开眼呗。”
玄空和尚嘴角抽搐,他跟吃了十几斤的麻婆豆腐似的,整个人都麻了。
他回头看了眼重创的释一乘,只能念叨着阿弥陀佛,继续掏出几个瓶子的丹药往他嘴里塞。
“别,别来了。”释一乘虚弱的反抗:“吃不下了,太撑了……”
“他金刚体魄已经破了,身上开了这么多眼,你这些丹药都喂下去,他得被你补死。”白泷善意的提醒:“建议别给他喝药,直接盖上棺材板吧。”
“你闭嘴!”玄空和尚怒道:“你就这么想吃席!”
“嗯!”白泷毫不犹豫的点头。
“你自个吃屁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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