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味咖啡
“……你这么说，我倒也不是不能理解。”白泷感叹：“以前我初中打乒乓球，教练都说我有天赋，让我报名参加比赛，我一路从县里打入市级，在市级拿了前十，有资格继续报名参加省级比赛……自信膨胀的很，就去报名参与了，甚至想着自己是不是能成为国家级运动员，然后嘛……结果直接扑了百名之外，连续三局，连一半的球都拿不到，到了最后一场，直接被零封，可怜我当时球拍都拿不稳，而赢我的人也仅仅只是个六十四强……天赋这东西，确实不讲道理，一旦产生了攀比竞争心理，总容易让人被打的当场自闭。”
玄空不由得诧异，这是白泷少有的谈起自己的过去……不过乒乓球是什么球？
“没想到你也有不擅长的事。”
“我当然有……”白泷说：“我原本就不算是天才，也从不将自己当做天才来看，所以对于失败的容忍度很高，从小到大，我经历的失败早就数不胜数，早经历了无数次毒打，所以你说心境残缺什么的……我明白，但不能完全明白，人生道路这么长，执着于一时胜负本就是执迷不悟。”
他望着不远处的藏经楼：“这个释一乘也是同样，如果惧怕自己丢了无漏身便证不了罗汉果位，这果位还有什么含金量？”
玄空和尚停下步子，心头一阵舒坦，神魔莫问还是过去的那个青年，他果真不是来与人交恶。
和尚喜笑颜开：“没想到你是这么想的，居然也是有心帮他摒除心魔？”
白泷淡淡道：“如果他乐意把自己眼珠子抠出来的话，我能再给他灌几斤的心灵鸡汤。”
玄空：“……”
藏经阁的第三关近在眼前，一名扫地老僧站在门外，手里扫着落叶，不动声色，不露山不露水。
白泷当即脸色凝重起来：“这就是第三关么？怕不是个神级高手……”
玄空望着老友，知道他又会错了意：“这位老僧是杂役，不懂武功，第三关在里面。”
白泷不信：“你胡扯，藏经阁前面的僧人，怎么可能不能打？打扫的时候偷偷看几眼不是很合理么！”
玄空面无表情：“那不是扫地僧，而是藏经阁管理员……这个职位一直都是方丈和主持担任的。”
白泷还是不信：“你确定？”
玄空直白道：“他不识字。”
白泷：“那没事了。”
就在白泷正要走过去时，却见到扫地老僧突然停下动作，他手里握着的扫地扫帚顷刻间变换，化作一把质地古朴却金光熠熠的禅杖。
老僧手持禅杖，对着地面轻轻一敲，白泷已经缩短了体感时间，却没办法避开，他发觉到自己的身体动弹不得，顷刻间就被禅杖的发出的声响和金光吞没其中。
扫地老僧站在中央，禅杖漂浮着离地半尺，开始滴溜溜的旋转起来，而白泷也瞬间失去了踪影。
玄空对着老僧双手合掌行礼。
老僧也合掌回礼，然后继续接着扫地，就当无事发生。
小观音目瞪口呆，望着一旁浓眉大眼的和尚，手指颤抖：“你，你……你耍诈！”
“菩萨在上，贫僧没有说谎。”玄空说：“扫地僧真的不会武功，但他手里握着佛宝。”
老僧也呵呵一笑：“老僧我作为扫地和守门人，总不能让人白白进去，便请出了佛宝一用。”
玄空说：“这也是第三道考验，普度可引人去往小须弥山，他若是能回来，自然算是过关。”
观音问：“若是回不来呢？”
玄空道：“我会请主持带他回来，届时他也会知难而退。”
小菩萨知道没有生命危险，便松了口气，不再言语。
玄空见她不再发问也不再刁难，奇怪道：“你不在意他能不能过关么？”
观音只是看着禅杖，摇着头，也不想多说什么。
玄空和尚觉得有必要确认下她的想法，不仅是为了她，也是为了白泷。
他正要开口，可观音抢先一步说：“我不会劝他。”
玄空和尚一怔：“为什么？”
观音静静的说：“我也想活的更久一些，而不是成为别人的养分。”
玄空默然，他合掌闭目，喧佛号：“阿弥陀佛，是贫僧孟浪了……”
……
白泷骂骂咧咧的被带到了小须弥山。
“我就知道扫地的老僧肯定有问题！”
“这个光头浓眉大眼的居然也跟着忽悠我！”
“有内鬼，来骗，来偷袭，我大意了，居然没有闪！”
他碎碎念着发泄心头不爽，同时也意识到这是第三道考验，倒是比之前讲究了一些，有点佛门神通的意味。
但这儿到底是什么地方？
他的眼前是一条山道，只能前进不能后退，每走过一个台阶，背后的台阶就会消失不见，每次都行走在悬崖边缘的位置，可谓是，差一步就跌落深渊无法生还。
无奈继续登山，走了半刻钟时间，白泷开始思索这是不是故意拖读条进度的垃圾时间……很快前方豁然开朗，来到一处平地，半山腰的位置上乱石嶙峋之间有数量庞多的石像。
石像均是佛雕，而有钢铁凿石的声音不断的回荡开来，寻声往前，在乱石之间，坐着一位佛雕师，雕刻石头的佛雕师披着灰色的僧袍，手臂枯瘦，但手持的凿子却很有力。
……这就是第三关的守关人？
白泷竟无法看出对方实力深浅如何，他主动开口：“敢问此地是何处？”
灰袍老僧动作不停，继续雕刻着佛像，回道：“这里是小须弥山……”
“怎么出去？”白泷又问。
“如何进来就如何出去。”佛雕师回道。
“懂了。”白泷说了声谢谢，倒退着往回走，然后一脚踩空。
——罗伯特——！
呼啦啦的坠入云霄深处。
本以为自己会摔个半死的白泷，却发现云雾散去后，他再度出现杂了佛雕石像之间。
白泷不爽道：“你怎么骗人？这里并不能倒车出库。”
佛雕师淡淡道：“施主，我没有说谎，而且你这样是出不去的。”
白泷面无表情：“我想也是……看来是死档了，得找管理员修复一下我这个bug。”
第七百八十二章 爽到
白泷和佛雕师聊了起来。
地图已经被锁死了，雾墙升了起来，分明今天只能有一人出去的意思，看来第三关的考验就在这里。
白泷光是了解情况就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
这个雕刻佛像的灰袍老僧是个有问必答的人，知道就会回答，但有时候会答非所问。
关于小须弥山的来历，佛雕师的解释很直白——外景，加点修饰即佛门独有的外景。
外景即小世界，大宗门均有，佛门有一座小须弥山也并不让人意外，但小须弥山的性质不同于其他地方，它是内部自成一体的外景世界，和外界甚至没有物理意义上的道路连通。
这里经过常年各种佛门神通的改造，早已不是宜居之地，几乎等同于儒家的书山圣地，既是圣地，也是禁地，寻常佛门弟子不得入内，便是阿罗汉也不会长居于此。
白泷甚至考虑要不要把佛雕师干掉，也许杀完就能出去了。
可佛雕师看出他的意思，摇头说：“阁下杀了贫僧也出不去。”
“不逝世怎么知道？”白泷说。
“小须弥山是没有活人的。”
“……你再骂？”
“贫僧也不是活人。”佛雕师落下一锤子，在石头上留下刻痕，刻痕仿佛是给佛像留下一道伤疤：“贫僧只是一道残留于小须弥山的执念罢了……你毁不了执念，也破不了虚妄，除非你能打破整个小须弥山的神通禁制，否则没有退路可走，也没有前路可去。”
“你是执念？”白泷问。
“不错。”
“那你的本体呢？”
“不知。”
“嚯，是个渣男呢。”白泷说：“斩了就跑，好一个拔刀无情的大猪蹄子，佛门都是这样么？”
“施主不必替我感到不公，我不过只是一丝执念，不是人。”
“我只是在趁乱抬杠，没帮你说话的意思。”白泷斜躺：“反正我暂时也出不去，就陪你唠嗑个五块钱的。”
“施主不动杀念了？”佛雕师微微侧过脸。
“慈悲为怀，不谈什么打打杀杀的，没意思……”
白泷面无表情，他心想你当我傻，斩出执念至少也是有罗汉金身了，搞不好就是菩萨和佛陀，你说自己是一品菩萨的执念或者超品佛陀的报身，我还动什么手？给你一个理由物理超度我么？
佛雕师淡淡道：“可施主不也是为了打打杀杀而来？”
白泷一怔：“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吾观一瓢水，四万八千虫。”佛雕老僧低眉顺目：“小须弥山可看下界之景。”
“靠，这里是安装了天眼系统吗？我也要看，让我康康！”白泷顿时来劲儿了。
“可以，施主是要看……”老僧挥衣袖，云雾中浮现出虚幻影像。
“那必须是红袖青楼里的场景啊！肯定有人不关窗户的！”白泷激动道：“我一直想去没机会呢，快快快，搞快点，发点动态涩图！”
佛雕师合掌，收回手掌，让白雾重新聚合：“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施主，这些可不兴看呐。”
“emmmm……这个都不能看，人生还有什么意思？”白泷面无表情的走到悬崖边上：“重来得了。”
他摆出一副再无眷恋的表情，站在悬崖边上纵身一跃。
然后三秒后又回来了。
“好了，我重来过了，已经洗心革面。”白泷盘膝坐下，乖巧的眨眼：“这次能让我看了吗？”
灰袍老僧哭笑不得：“施主还真是性格活泼……”
“我才二十多，何必活成老者模样。”白泷斜躺着挠了挠肚皮：“都是人生呐。”
佛雕师低头：“施主所言不错，可你还是没回答贫僧的问题。”
“我回答你的问题，能出去吗？”
佛雕师摇头。
“那我为什么要回答？”白泷翻身：“没好处的事，我不做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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