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味咖啡
青蛇不想主动说出来，也是源自它想要化龙的愿望。
她需要这片龙鳞中蕴藏的龙脉力量，让她得以更进一步。
化龙，然后化作人形。
她恳切的学习着文字，学习着言语，有机会就缠着白泷说话，就像是想要弥补错失的过往时光。
也许青蛇所想的是那么一种可能性。
在某个平行世界，某个平行时空，她早早的化作蛟龙，早早的化作人形，早早的和青年相识，成了他的青梅竹马，陪着他上学、放学、嬉闹，度过每一个平凡的不平凡的日常……
多么美好。
可这些美好看似触手可及，却恍若隔世。
曾经的它只能藏在西湖下，隔着清澈如洗的湖水看向岸边。
一看便是十年。
第六百八十一章 跟踪者
晚餐后，人群散去，天黑了，休息日也迎来了结束。
夜晚的道路上，顾青衣和秦瑶一起走着，同样是回去武道协会，倒也是顺路一起。
她们虽不是第一次见面，但以往却也谈不上熟悉。
反而是今日围绕着泳池嬉戏打闹了，也算是有过肌肤之亲了，自然是变得熟悉了不少。
秦瑶也不清楚该拿出什么态度来对待这个年龄段的女孩，顾青衣虽然相较于外表更加成熟一些，但她也仍然是个十八岁的孩子，人生阅历还是太浅薄了。
能和她交谈的话题并不多，顾青衣对大部分的话题也都不感兴趣。
她对于声名财富没有什么追求，够用即可，过去能在大冬天洗冷水澡的姑娘显然不会在意生活质量的高低。
因为对物质生活的需求不高，对于当前的工作自然也没有任何不满，也没有要求更高的待遇。
她很好哄，甚至很容易被哄骗，一根筋的性子，对于绝大部分的事都不抱有太大戒心。
秦瑶倒是问过她有什么想做的事，她的回答也只是变强。
变强的目的是什么？她的回答是不清楚，但除此之外就无事可做了。
……果然也还是个女孩。
秦瑶心想。
她很会阅读空气，也有在外国进修过关于微表情的研究，仅仅是呆了一天时间，也差不多能捋清楚关于天魔的混乱的情感状况。
排除掉局外人的崔明欢不谈，天魔的异性缘也是好的出奇。
过去从资料上得来的结果大抵是准确的，但是并不够详细，实际亲眼见证后会发现，他往往是处于被动局面。
一般而言，脚踩多条船，那肯定是男方的问题。
放在这边来看，不能说白泷完全无辜，但他也不该全责。
至少在秦瑶的角度来看，白泷的大部分心神是并不在谈情说爱上，他显然很顾忌着什么，资料上提到过天魔和神祗的关系绝佳，在她眼中，也不尽然如此，羽生怜掌握主动权，却又不敢逼迫的太紧，反而白泷和端木槿之间存在不小的猫腻。
她同时也很意外，因为资料中，端木槿和白泷相识很久，但双方的接触并不多，况且端木槿放在众多异性之中，绝对不算是最优秀的，她除了脸蛋的确好看之外，其他方面全然不占有任何优势，全属性都被羽生怜单方面的碾压着，怎么看都是银不了的典型。
如果说是因为行动不便带来的同情心加分，那也太扯淡了……白泷全然不将她当做行动不便者来看待，甚至也毫不忌讳的调侃她能平胸碎鼻梁。
可明明是个平胸，他却乐意伸手，反而对一旁有着傲人身材的其他女性不敢靠的太近。
就很离谱……
或许正是因为早早的老夫老妻的生活状态，因而可以更加肆无忌惮的接触彼此？
那这么一说，为什么羽生怜也是同样的待遇呢？
雨宫荧顾青衣就不说了，羽生怜作为女主人忙里忙外，权重反而不高？
秦瑶认为这个三角形的人格模型很值得研究。
然后她看向心情颇为不错的顾青衣，神情微妙，显然这姑娘肯定没有意识到，那三人之间的关系，连雨宫荧都没办法介入，更别说顾青衣了。
可是转念一想，秦瑶又忍不住笑出来：“他能这般焦头烂额，是我不曾想到的情况……”
顾青衣问：“什么？”
“端木槿、羽生怜之间的事，或者说，包括其他人在内的情感纠葛。”秦瑶说：“我不禁开始思索，这真的是很重要的问题么？”
顾青衣不解：“当然是，为什么不是？”
“的确是，但同时……也不是。”秦瑶说：“看和谁对比。”
“在古时，大丈夫三妻四妾着实太正常不过了，哪怕到了现代，构成事实婚姻的三妻四妾也同样存在，一名正妻多位情人，可谓屡见不鲜，构成这一事实的基础条件，无非是当事人拥有很多的钱，或者拥有很大的权……”
“不说国内，单论国外，我在外交场所见过太多的外国人，也知晓很多外国官员的作风，某些石油出产国的酋长酋首，会给自己建造一个皇宫般的建筑，里面都是年轻貌美的女子，数量过百，夜夜笙歌……”
顾青衣瞪大眼睛：“还有这种的么？”
“其实反过来也一样……有钱的富婆，也会建造逆后宫，找一群美貌的少年……”
“我的家系常年活动于外交活动，自祖父祖母一代开始，看过的各式各样的奇葩要求太多了……非正式场合中，你永远想不到你会面对什么样的穷奢极欲……”
“和这些人比较，天魔远比这些人更有资格享受超然的待遇，别说是区区重婚罪了，如果他去了其他国家，哪怕要求一天一名处子，对方都乐得答应。”秦瑶瞥了眼满脸猫猫头震惊的顾青衣：“这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他值得起这份价值，你应该清楚为什么。”
顾青衣不笨：“因为‘武道’。”
“是啊，天魔手里掌握着令人升华的武道，我们不清楚他到底掌握了多少，但管中窥豹，雨宫荧和你都同样接受了他赋予的传承，实力一日千里的提升，这意味着他掌握了完整的体系，甚至比他自身的力量更重要。”秦瑶神情肃然：“这是无价之宝，涉及国本，百年大计。”
“但是，这和感情有什么关系？”
“因为情感和这相比较，太脆弱，也太过于微不足道。”秦瑶说：“为了得到这无价之宝，有太多的原则都可以被打破，世上女子千万，性格温顺、样貌出众、敬天魔如神、出身高贵、家财万贯者或许稀少，但绝不缺乏，她们不争宠不吵闹，百依百顺……只要开放报名，自愿的来者绝对趋之若鹜。”
顾青衣歪着脑袋：“听着好像很有道理。”
“事实也是如此，外国的权贵上位者都是这么做的，除非是失了势被清算，否则他们不会后宫失火。”秦瑶说：“天魔从来都有的选择，因此我偶尔会觉得……他大可以不必要这么做，因为总要照顾其他所有人的心情，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他只要表现的不高兴，大家都会主动收敛的。”
顾青衣想了想，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可他没有。”秦瑶背着手：“瀛洲是承情的一方，羽生怜说过，她的命都是被他救下的，实在没什么可以回报，只能以身相许了；端木槿也是一样，她也是被救助的一方……面对这双方，他大可以强势起来，他完全不欠她们什么呀，完全态度可以摆的更加强硬，谁要是不耐烦，最坏结果就是一拍两散，但是伤心的会是谁呢？”
“可你也看见了，他夹在人群中间只能做个烧烤师傅的狼狈样子，摆出一副大事不妙的模样，绞尽脑汁的降低自己存在感，生怕让现场情况变得尴尬，甚至偷偷回避，跑到大厅里，又是不是出来找人说两句话，态度高冷说话直白，却在照顾其他人的感受，看着我就觉得非常的疲惫……何必呢？”
秦瑶重复了一遍：“何必呢？”
顾青衣也若有所思，跟着复读了一遍：“何必呢？”
秦瑶翻了个白眼：“你真的听懂了？”
“大概听懂了，但也有一部分听不懂。”顾青衣双手背后：“我只是觉得，秦姐姐对师傅的了解还是不够深刻，你和我们还是不太一样的。”
“不一样？”
“因为秦姐姐迄今为止都没遇到过太大危险吧，如果你也被师傅救过一次的话，你就会懂了。”顾青衣轻声说：“你会觉得自己遇不上更好的人了，又或者会觉得，无以回报只能以身相许了……”
“你们以身相许还要挂号排队么？”秦瑶吐槽。
“如果这样也不错啊，可师傅不乐意，他最大的特点，就是不贪心。”顾青衣轻声说：“因为他不贪心，所以觉得爱情一份就够了，爱人一个就够了，两个已经太多，多的他已经承受不住了。”
“他一定是将自己当做普通人来看，可我们不会这么想，我也从未将师傅当做一般人……其实秦姐姐刚刚所说的话也是我的心里想法，试问，我们中的谁又是个正常的女子？”
“羽生怜是么？她的思维早就不受到普通观念的束缚了，只有他还是坚守着普通人应有的道德模板……所以我非常赞同可以名正言顺的多娶几个老婆的事，如果官方开个先例就好了。”
“你这是听哪去了？”秦瑶哭笑不得：“还先例，这是违反法律的事，除非修改法律，难道修改了，你就会直接嫁过去？”
“嗯呢~”顾青衣点头：“只要师傅点头，嫁呗，女孩子总要嫁人的，我爹说的。”
“果然不太正常了。”秦瑶说：“不过，什么才是正常呢？历史上的正常，从来都是个变量。”
对天魔、神祗而言，这些观念或许也都是毫无意义的。
在这群绝非常人的女子之间，有着完整且健全的道德法律观念的白泷本人，才显得不对劲。
也不知道他压枪了一天是图个啥……想踩两条船，踩就是了！还能把你切了不成？就算切了也能长回来呢！
顾青衣和秦瑶的对话是一路笑声不断，在调侃白泷这个话题时达成了共识。
半个小时后，两人才各自分开。
顾青衣独自来到僻静的公园里，她对着空无一人处说：“跟踪了这么久，出来吧。”
第六百八十二章 强夺
顾青衣早在十几分钟前就注意到了跟踪者，对方没有可以隐藏自己的存在感。
秦瑶察觉不到，但顾青衣不会，武者的灵觉告诉了她有人在暗中窥探。
该说是一种气息上的相互感应，明明没有敌意，她还是有所察觉。
顾青衣侧身回看，随着她的呼喊声落下，空旷的公园灌木丛里走出一道人影。
黑色的卫衣，五官被遮掩。
“你……”
顾青衣没来及问出什么，她听见了呼啸的龙吟。
赤红色的罡风逼近，少女架起双臂，承受了这一记鞭腿，身形往后倒退，鞋子在草地上摩擦滑行。
……很重。
沉重的冲击感令她的手腕有些发麻，甩了甩臂膀，顾青衣皱起眉头：“血红色的龙气？”
她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颜色的龙气，过去她所知晓的龙气的性质最多两种，一种是她自己所具有的玄黄之气；另一种是银色的龙脉之气，现在却出现了第三种。
她运转龙气，摆出起手势，看向对方衣帽之下，既然要动手，也没什么可说的。
足尖点地，发力如炮，顶肘，冲膝，铁山靠。
三段贴身短打却被拦截住，对方预读了她的攻击路线，以手肘膝盖的方式抵消了气力。
顾青衣感到自身爆发的力量被压制住了，玄黄龙气无法流转成型，硬生生被血色龙气压住了一头。
力量比拼不占优势，她得意的压制打法也自然无法取得效果，反而是被对方反手压制住了。
小腹吃了一脚，抛飞三米高，顾青衣撞上了路边的灯柱，灯柱当即扭曲。
她握住折断的灯柱，右臂发力，折断了钢铁，电火花闪烁，小半截的灯柱被当做兵器砸入地面，青砖起伏，泥土飞溅，扩散的冲击力量卷起草屑无数。
她换手扣住灯柱，横扫千军，闪烁的电火花飚射，洒在了黑衣人的卫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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