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味咖啡
四击,绣玉异象发动之前就被止住,太阴真气封锁不住,狂风骤雨的攻势在一根手指下就被点破。
五击,夏侯眉心生退意,却被黑水封锁退路,浪潮拍打,她被扼住咽喉,靠着天女幻身脱离,差点被直接拧断脖子,碾碎元魂。
“不堪一击。”大周帝冷漠的挥了挥手:“千年后的武道,竟是如此孱弱。”
顶级的武者,力为先,以力证道。
大周帝靠着力量证道先天,踏入天王境,冲击大限境。
他的天王异象即力,一力破万法,所以靠着一身蛮力就能摧毁天王异象。
这条路是极其古老的一条路,在儒释道之前,武道便是以力证道,只是过于艰难,而后来思想变化,不同的体系存在一定糅合,武道功法日益增多,以力证道的路子逐渐被其他先天道所取代。
但以力证道者,的确很强,能走到大限境,更是万中无一的天才,大周帝是一代开国皇帝,有资质,有气运,也有资源,所以能登顶大限境,虽迟迟无缘地仙,但足以在地仙下自称不败。
“你们的血和修为,会成为我踏入地仙的一份基石。”
大周帝看向五名天王境的武者,如同俯瞰着蚂蚁。
“吃了尔等,再吞下整个帝都,我便可再归巅峰境界。”
“等待千年,这次……我定要摘得长生!”
他更像是对着天地这么宣告着,而不是对着他们。
皇帝的敌人永远是天道,是命运,是天意,而不是臣民。
北落师门咳出一口血,他垂下动弹不了的右臂,左手反手握刀:“北某还能再撑三招。”
他说完,无人应答,其他人大多没了战意,只是垂死挣扎,没想着怎么赢。
只有绣玉说:“我能封锁他一会儿,梵月谷有一招名为天地冰封的招式……”
当初望舒仙人使出这一招后从地仙跌至大限境,终生未恢复,她若要用这一招,便是出招即死。
“北某会死在殿下之前。”北落师门道。
“大柱国先请。”绣玉轻声回道。
做了十多年兵部尚书的北落师门闻言,忽然笑了起来,笑的畅快万分。
他堂堂圣元境武者,战功赫赫,注定名列千秋,可偶尔又小气的很,为了一个称谓一个名头一块封地而百般计较、与虎谋皮,这得多不值?可也只有北落师门自己明白,为什么这么执着这个名头,他想要魂归故里,拿到了封地,就能死在故乡,他不想成个回不了家的孤魂野鬼,也不希望让尸骨留在冷冰冰的名将台下。
北落师门心说,这该是今生的最后一刀了。
绣玉回望城楼,一眼看深情,精致容颜一缕苦涩。
她本该战死在葬王窟里,不顾颜面的逃回来,也只是想要能见那人最后一面,可世事不随人愿。
看不到,望不见,只能再看一眼城楼,让自己死心。
然后她看见了。
风雪里,有一袭白衣。
他撑着一把黑伞。
像是踏入一场葬礼般庄重。
第五百二十八章 打吧
白泷得承认,他是一路闲逛过来的。
因为心情很乱,心思也很乱,所以走的很慢。
他不想待在端木槿身边,因为多多少少觉得不习惯。
端木槿是端木槿,烟栖霞是烟栖霞,这两人怎么能是一个人呢?
他被那句‘公子’给吓到了,从黑化状态退出来,倒不是因为他真的信了,而是被吓醒了。
最初觉得是有种被救赎的感觉,仿佛烟栖霞还活着,可随后越想越不对劲。
端木槿固然不会骗人,但她肯定还是端木槿,不是烟栖霞。
哪怕是轮回转生,前世今生也注定不是同一个人了。
十岁的他,和二十岁的他,根本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时间会改变一个人,更别说轮回转生。
甚至于,因为是轮回转生,所以带来了更多的疑惑。
疑惑太多了,一时间想不明白,只能暂且放下思索,再说吧……
有时候,结果不代表是真相。
有时候,有的人只是需要一个交代而已,一个能够令他们暂且安心的交代。
就好比葬礼一样,死者是不会介意自己被如何对待,因为什么都感受不到。
可生者不同,他们需要一场葬礼来安抚自己,这样才能接受死者逝去的事实。
白泷也需要这样一个缓冲。
混乱的事实冲散了烟栖霞逝去带来的哀伤,压制住了脑髓里翻滚的疯狂因子。
青年抓起一团雪,拍在自己的脑壳上,很快雪就融化成了水,顺着脸颊流下来,打湿了衣襟。
头脑还是很滚烫,混乱的思绪还没有远去,随着漫步行走而逐渐冷静了下来。
他撑着黑伞,走过桥梁,踏过骸骨。
禁城里打的惊天动地,仿佛也跟他没多少关系,在走入城墙之前,他一直都在自顾自的走神,而在走入城墙的那一刻,他的视线重新汇聚成一点。
看向北落师门,看见他右臂松松垮垮的耷拉着。
看向琴骨高柔,看见她抱着自己破碎的古琴,满脸心疼。
看向苦菩大师,这和尚谁啊,根本不认识……
看向合欢圣女,夏侯眉神色难看,她焦躁不安的咬住指甲,真不卫生。
最后,青年看向女子,她伤痕累累,满脸错愕,神情激动,仿佛是在劫后余生的灾难废墟中看见了幸存的亲人般,眼神里波光粼粼,几乎要落下泪来。
心底最后一丝不平也散去了。
他最初还想着绣玉到底去了什么地方,为什么不出现,现在一眼看去就知道了,她内心的不安和难过。
镇国公主有责任在,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否则她不会丢下禁城不管。
好在她没有那么任性,没有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走远然后消失,连再见的机会都不给。
绣玉,一直是个听话的好姑娘啊。
白泷揉了揉脸,让自己露出尽可能柔和的笑容。
“没事就好。”他说。
绣玉咬住嘴唇,那是她想说的话,又被抢了台词。
她的心情那么的复杂,既开心又难过。
开心是因为她能够见他最后一面,知道他平安无事,难过是因为偏偏是在现在,偏偏是在这种场合下。
她该出声让他离开,走的越远越好,却又止不住欣喜,因为她知道自己开口了,他也还是会走近。
护道人和镇国公主总是同生共死,未曾有过例外。
她想说什么,可实在是没必要再开口了。
他和她之间已经默契到一个眼神就能读懂彼此想说的是什么。
……这个时候,只要微笑着接纳就好了。
绣玉低下头,她哪能笑出来。
夏侯眉看了一眼这两人,无意去打扰,却还是开口:“看来他已经正常了……但又有什么用?一个万象境,在这种时候根本排不上用场,特意跑来送死么?”
“多一人之力,总好过没有,能一念成魔,也能一念成佛。”白衣僧人低声说着,他心疼着破碎的念珠。
“是不该来的……”高柔也轻声说。
“以你的资质,活着,未来可期……”北落师门也认同道:“护道人,不该死在这儿。”
“谈什么未来可期,这在我的故乡是个骂人的话。”青年撑着黑伞走近:“再者,死未必是最可怕的事。”
他又看向绣玉,伸出手摸了摸绣玉的头发:“如果这时候不来,我可能还会继续后悔一辈子吧。”
他再也不想有过去的那种感受了。
哪怕是像个男儿般战死也好过只能在事后哀悼。
现在我至少有选择自己死地的权利……可我能选择自己参加谁的葬礼么?
他看向绣玉,责备道:“下次……别一个人担着了。”
绣玉低下头,像个犯错的孩子。
她伸出手,用力的拥抱了他一下,随后又松开。
镇国公主的眼瞳清澈,再无迷茫和惧色。
这着实不是其他人能介入的空间,就连大周帝也如同看连戏剧似的掉线在场外,只是汲取着庞大的血气,像是坐在最前排的电影院,对着肥宅快乐水敦敦敦个不停。
大周帝既是一名看客,又沦为他人眼中的大熊猫。
白泷转过头,眺望黑水翻滚的浪潮中的人影,像是脚底装了两个抽水泵,咕噜咕噜的黑水翻滚个不停,看上去和吸血鬼似的,不知道是不是阿尔卡特的近亲。
眼神有过一瞬间的交汇。
白泷的左瞳里燃起血火,天魔真气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似的,变得意外高扬。
“于是……他就是boss?”
“博思是什么?”
“是刺猬猫的饲养者,可爱而温驯的大型恐怖直立猿中的一员。”
“?”
“所以,他是谁?”白泷问:“看上去很厉害的样子,你们打不过么?”
“大限境,你觉得呢?”夏侯眉淡淡道。
“难怪你们五打一都打不过。”白泷略微惊讶,但迅速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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