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味咖啡
越问,她就越发心慌。
到了最后,几乎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思考不由自主的开始偏转。
人的认知存在限度,所以一旦认定了某种答案后,会将所有发生的一切都认作指引这个答案的证据。
她想的越多,越是认为自己的猜想是对的。
白泷是来摊牌的,是来告诉她,某个她不愿接受的事实。
而这个事实极有可能是他已经……
这没什么不可能的。
白泷穿的的是古装,可以考虑是文明程度不太高的另一世界,完全可以认作是武侠世界。
武侠世界中,男儿三妻四妾也很正常。
……两种香气,对应两个人。
或许,还有更多。
白泷是此世的天魔,已经是传奇人物,多少人想见他一面却不得,难道他在那边就会泯然众人么?
不可能的……
再往深点去思考,端木槿看见这身古装,会不由自主的拿自己和留下香气的两名女子进行比较。
她大概……很难赢得下来,因为古代女子和现代女性,几乎可以看作两个截然不同的种群了,很多现代人的道德价值观放在古代是错乱且离谱的。
单说一个词汇‘举案齐眉’,这个词汇在成语词典中的意思是夫妻间的相互敬爱,和相敬如宾是近义词。
然而并不是,这个成语本意指的是将盛有饭菜的托盘举到眉毛的高度,代表妻子对丈夫的绝对恭敬和服从,是古代提倡的三从四德,是一种不平等的家庭关系,在后世中这个成语被故意的错误解读和词意弱化了。
现代女性做不到举案齐眉,但古代人可以,思想观念上存在巨大的差别。
站在男性角度,娶妻当选后者,更可以择选家境优渥接受过教育的才女。
如果真的能去古代娶老婆,大概现代的离婚率和生育率就不会这么低了。
这对社会整体来说是一种时代的倒退;可对个人而言、家庭而言,反而促进了稳定……想想也觉得讽刺。
恰恰是现代人都追求个性自由,所以一定程度的遏制了家庭的构成,都不乐意搭伙过日子了,都不愿忍让和迁就,谁还不是个宝宝呢?
想到这里的时候,端木槿的思考已经彻底乱了,她吓住了她自己,心态再也稳不住,字字句句都开始颤抖。
端木槿名字里的端庄的‘端’字已经荡然无存,只留下了一朵柔弱的木槿,明明被风吹的七零八落,却还要装作不在意的倔强,可谁都看得出她的动摇之色。
她就差直接劈头盖脸的指着鼻子问了。
——你是不是在外面沾花惹草了?
——你是不是在外面搞大别人姑娘肚子了?
——你是不是已经被迫要去结亲当赘婿了?
端木槿不想问的那么干脆,搞得她好像要输了似的。
开什么玩笑,老娘怎么可能会输呢?
输给怜我好歹能忍,输给雨宫荧,算她臀翘腰细胸挺。
输给其他人,甚至面都没见过的女人,怎么可能忍得了!
端木槿红着眼睛,柔弱了一瞬间,旋即变得凶恶起来。
“回话!”
白泷被从懵逼状态被喝到回神。
天魔挠了挠头,露出了无辜的表情,他摊了摊手。
“我不知道你到底脑补了什么,但是,你肯定想错了。”
“想错了?”端木槿脸色苍白:“难道更过分?”
“???”
“是奉子成婚?”
“不是。”
“这也不是?”端木槿震惊:“难道你是和男人。”
“怎么可能!我老色批了!”
“那难道连男人都不是吗?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也不是人?”
“离谱了啊你!”白泷坐不住了,上前给了她一个暴栗:“再给我扯犊子,轮椅现在就给你拆了!”
端木仰头倒在轮椅上,她捂着额头,小声问:“真不是?”
“都不是。”白泷双手抱胸,抖着腿:“我到底在你眼里是个什么形象?就身上沾点香味,你就思维发散到了这个程度?我是泰迪么?”
“那你在那边,没有相好?”端木槿又问。
“……”白泷说:“跳过。”
“果然还是有!”端木槿伸出手:“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不然……”
“好了,你的回合结束了,到我的回合了,别闹听我说!”
白泷压住端木槿的肩膀和大腿,低下头,额头几乎要撞在她的额头上,两人之间的距离非常接近,额前的头发碰在一块,白泷弯下腰,低着面容,端木槿靠在椅子上,微微低下头,她的视线在躲闪着,就连一马平川的胸膛也随着稍显急促的呼吸而起起伏伏,冰雕美人不是那么容易脸红的体质,但她的耳朵尖已经开始泛红。
如果过去有谁敢这么对她,早就被她一脚踢在两腿之间。
可现在她柔弱的像个被猛兽堵到死角里的可怜小鹿,也只有在心甘情愿的时候,才会变成最柔弱的生物。
一句任君采撷都说不完此时的旖旎氛围,她确实很好看,虽是残缺的,但也不乏所有女孩子应有的美好。
“你想知道,我会慢慢跟你解释。”白泷说:“但不是现在。”
“……”端木槿没能回话,她冷静不下来,头脑在灼烧着。
“听着,我来找你,穿着这身来见你,是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跟你说。”白泷开始切入正题。
“你说。”端木槿细声。
“我想带你去治病。”白泷平静的说。
端木槿赫然抬起闪躲的视线,她错愕道:“治病……去那边?”
“对,去那边。”白泷肯定的回答。
端木槿抿着嘴唇,她没想到会是这样,没想到他要说的是这件事。
治病吗?
她早已经放弃了,这个时代没有能治疗她基因缺陷的技术。
这种病症是家族的病症,所以发现的时候,她就已经被当做缺陷儿抛弃了,固然得到了一笔庞大的资产,一辈子衣食无忧,也注定她会在孤苦之中死去。
这既毁掉了她的人生,又成就了她的如今。
事到如今,端木槿和这种病症已经分不开了,谈不上恨,连恨意都寡淡了。
所以她才会觉得错愕,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过去每当有人对她这么说的时候,端木槿的反应只是平静的拒绝。
哪怕是羽生怜,她也只是微笑着摇头。
她清楚,那是治不好的,连巫女都这么说,自己治不好她。
唯一的办法,便是让她经历生死轮回,重走一遍人生,然后唤醒她的记忆。
可那时候的端木槿,还是端木槿么?
无人知晓。
在过去相处过的那些日子之中,白泷从未在言语上关心过她的病症,没有问过她身体检查的结果,更也从未主动提及过治病之类的事,他甚至不知道这种病的学术名称是什么。
或许是因为他不将这件事当做一回事,才在相处的过程之中,令端木槿感到放松,让她觉得自己像是个正常人,只是双腿不太灵便。
她不是那种矫情的性子,嘴上说着不需要你关心,实际上内心恨不得你来嘘寒问暖。
矫情的人,活不成她的这幅模样。
所以端木槿根本不会往这方面去想。
当白泷开口的瞬间,端木槿的心跳慢了一整个节拍。
她几次想要开口都忍住了,生怕自己一开口,声音就变形变调。
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回应,是用生硬的笑容,还是用微笑的表情。
她不清楚,自己高兴更多,还是错愕更多。
被关心,是一件好事。
特别是这种关心是源自自己喜欢的那个人。
心脏被重重的敲击了一次,至此之后,连喜悲都很难感受到更多。
并不是不开心,也不是不感动。
而是情感的溢出超过了她的感性所能承受的界限,于是外在表现反而是一种冷静和错愕。
当你把一整个集装箱的糖果,送给一个从未尝过糖果是什么的孩子时,他也会感到无所适从。
因为没有奢求过这些,所以当它降临的那一刻,会感到仿佛天使在亲吻自己额头,赐予了奇迹。
太过于美好,所以开始质疑,这是不是梦境。
这很夸张,但对她而言,再如何夸张都不是修辞手法,而是事实。
她怀抱何等卑微的爱,才会在泥土里生根发芽,只渴求一滴水分,而不是一场雨。
端木槿迟钝的很,她理解到,自己像是在做梦。
昏沉的大脑拒绝思考,只是沉溺在这份幸福里。
可她还是想问一个问题。
丢下所有的智商,问一句为什么。
白泷待她从来没有待羽生怜那么温柔过,好听点是好哥们,难听点就是粗暴。
但凡他平日里多一些对待女孩的耐心,她都不会感到如此的无所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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