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味咖啡
睚眦笑而不语，双手一摊……问我做什么？
“没关系。”绣玉以气传音：“不论他是不是护道人，我都是不会放手的……”
流光溢彩的灯笼印照着女孩明媚的浅笑，惹人怜爱的面容竟有几分妖娆的魔性。
第四百六十三章 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南唐崇佛，而大秦禁佛。
儒释道中的释值得便是释者，也代指佛教。
佛教在历史上扮演的角色不可谓不深远，南唐几乎处处都是礼佛之人。
并非说佛哪里不好，而是说，它并不为大秦人所喜好，也不为超脱者所喜好。
佛教为了传教，入土中原，多年来始终在尝试各式各样的方式，最终三百年仍然是没能突破大秦的严防死守，唯一留下来的与佛门相关的便是少林寺。
可少林寺是武学圣地，武学圣地和你佛门有什么关系？
况且少林寺求的是人人成佛的大乘佛教，而南唐的天龙古刹诸多佛教脉络求的是小乘佛教，教义不同。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佛门多年来的作为并未毫无价值。
虽说大秦民间信佛者寥寥无几，可严防死守也没能挡得住权贵阶层的某些人信佛。
这些人中包括着少数的大秦皇室成员。
大约是五十年前，某位皇室成员去南唐带回一颗菩提树的种子，在帝都之外的某山间种下，于是菩提树落子长成，经过五十年，已经逐渐枝繁叶茂，而如今这座山中也是悄悄的建起了一座寺庙，名为‘白马寺’。
这里没有庞大的善男信女，也难得清净，没有烟雾缭绕，更没有扛着几个盘龙大香的游客，反而更像是佛门清净之地该有的样子。
不过，偶尔会来这里参拜者皆是钟鸣鼎食之家。
赵厚登上台阶，脚步丈量，一百零八阶。
他走到了白马寺门前，已经有小沙弥在等待：“殿下晚好，师傅已经在等你了。”
曹忠皱了皱眉，心说白马寺里的秃驴太傲慢，居然不亲自来。
太子殿下城府不弱，也是露出柔和笑意：“带我去吧，劳烦了。”
“殿下请随我来。”小沙弥不过八岁稚童，懵懂的点了点头，觉得曹忠有些吓人。
太子走入白马寺，随便绕过别苑，便走到了这座寺庙的一侧，这寺庙确实不大，短短几步就能看见那颗五十年的菩提树，树下伫立着一名白衣僧人。
僧人也分为三六九等，有酒肉和尚，有肌肉妖僧，有老态龙钟，也有扫地神僧和大威天龙，而最教人看着喜欢的莫过于白衣妙僧的形象，一袭白衣，干干净净，不披袈裟，不带兜帽，不敲木鱼，手里只一串念珠，脑袋就一颗光头，甚至没有烫出的戒疤。
眼前白马寺中，仅有两位僧人，小的已经见过，而住持即是眼前这位白衣妙僧。
他在菩提树下转过身来，眉目有几分镜花水月的虚幻，微微低头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见过苦菩大师。”太子也有模有样的行佛礼。
曹忠隔着段距离没有靠近，大秦武夫都不喜欢和尚，特别是南唐来的和尚。
他自诩天王不败，可眼前的这位白衣妙僧的境界已不是寻常境界，甚至不是天王境，佛门的先天中三天是金刚境，在往上便是阿罗汉。
天下阿罗汉能有几位？纵使是南唐的佛门如日中天，也仅有五位。
天龙古刹两位，密宗佛门一位，少林主持一位，最后一位便是眼前的苦菩。
苦菩大师，过去从未成名过，几乎不为人所知，所以当此人在三十年前突然登上地榜，并且直接列入第十时，天下震动。
苦菩来自于佛门菩提寺，菩提寺是佛门的分支之一，禅理之道的践行者，寺庙中有一棵千年菩提树，却不知为何在几十年前南唐的菩提寺的菩提树凋零死去，于是寺庙弟子皆认为这是菩提树寿命之尽，菩提寺自然四散，唯有当时只是普通僧人的苦菩没有放弃，他就此踏上了寻访菩提树的旅程，
因为千年来，菩提寺会时不时的送出菩提树的种子回赠香客，虽说这些菩提树大多存活不到百年就会毁去，但苦菩一直没放弃，苦苦寻觅，最终在大秦帝都之外的山间找寻到了这颗菩提树。
他在菩提树下悟道七天七夜，苏醒之时，一跃七重天。
连释者都不是的苦菩，睁开眼时，境界已经阿罗汉七重天。
是否是像极了释迦摩尼开悟？这或许便是菩提寺的不传之谜了。
菩提寺不同于其他佛门，对香火鼎盛不感兴趣，虽不是苦行僧，但也是禅家之一，喜欢清净。
赵厚少年时就来过白马寺，之后便一月一次的来，他从不与苦菩说些什么其他话，只是来问道，求个清净，苦菩也很乐意为他解答疑惑。
曹忠不清楚这是否意味着少年时的赵厚就有意拉拢这位地榜第十的稀世高手，但他不认为会那么容易，因为苦菩并不一定乐意介入世间纷争，他的道就在那棵菩提树下而已。
“苦菩大师，可否为我讲经？”赵厚一如既往道。
白衣妙僧却摇头说：“殿下夜至白马寺，只是想听经？”
“本是不打算听的，现在想想，还是听一听好。”赵厚说：“否则心一时半刻静不下来。”
苦菩道：“可。”
他果真开始说起经文，而赵厚对佛法也的确有不少了解，听着说着，双方盏茶时间过去，等到小沙弥已经彻底撑不住，坐在一旁睡着了时，两人方才停下。
赵厚说起自己此行目的：“我听闻阿罗汉境界有神妙之处，需要大师帮我。”
苦菩道：“可。”
“大师不问问是什么忙？”
“太子殿下聪慧，也有佛子慧根，不可能为难于我。”苦菩淡然道：“大秦朝政如何，我管不了，想来能管的，也只有少许江湖事了。”
“明明大师在白马寺中不愿出山？”
“只是不必出山。”苦菩道：“贫僧一朝开悟，又不是真的成了天上人，距离佛陀境界还差得远，苦海难度，出门显摆的话……”他顿了顿说：“怕被人打死。”
曹忠险些一个踉跄……世上竟有如此不自信的阿罗汉？
赵厚也不勉强，低声道：“还望苦菩大师能帮我看一看，如今这帝都……有几个天王之上。”
苦菩握住手里的念珠，随后看向菩提树，他闭上眼睛，缓缓踱步，顷刻间，天地传来拂过一阵风。
倘若这世界是一面水池，那么此时就像是有一片落叶落在了水面上，泛起层层的涟漪。
涟漪扩散，触碰到那些突破水面露出的礁石棱角，涟漪复连环。
俄顷，阿罗汉果位的白衣妙僧睁开眼睛，沉默莫名。
赵厚急忙问：“大师，如何？”
苦菩不答反问：“太子殿下……现在贫僧搬家还来得及吗？”
……
如同涟漪之扩散，落叶看得见，那么礁石也看得见。
帝都不夜城，一家烧肉铺子里，有个人正在大快朵颐的吃肉喝酒，那人样貌朴素面容平平无奇，是个束发的男子，手边放着一个木匣，匣子里时不时震动一下，仿佛关押着什么凶暴之物。
本是愉快的夜餐时间，他却停顿了一下筷子，烧肉落入酒碗里，清澈的酒水荡起几次荤油。
“吃个饭也不安分……”男子抬起手按住自己的剑匣，敲了敲木匣：“外面有人敲山震虎，你这边还给我闹腾？等我找到了小颜就把那剑给你塞回去……”
男子咬了口羊肉，不去看天上，躁动不安的木匣也暂时安静了。
……
歌舞升平，天香楼阁。
楼阁之上，有名女子眺望着天象风景，手里拨了拨琴弦，指尖几声晦涩。
样貌如待字闺中的少女，眼神却沧桑如老者。
女子呢喃自语：“帝都果真是龙潭虎穴之所，也不知能安稳多久，也不知能不能找到那傻姑娘。”
……
黑暗中，有人影潜行。
披着黑袍的哭脸人突然停下步子，看向天上。
“护法大人？”
“无碍……”哭脸人冷哼：“阿罗汉了不起么？”
三道黑影继续前行，前方便是目的地，身披盔甲的锐士护卫着王府之门。
……
“剑气锐利，太白剑派的剑客，许是太白三剑之一，不太可能是剑道魁首，可能是叶藏剑。”
“气息绵长，音律十足，天香楼阁的琴骨高柔。”
“还有魔道，无极魔门，合欢宗，圣火教，气息混乱难寻根源……”
“我想搬家了，真的。”
“这玩意起了冲突，后果得多严重，帝都地貌都得改写。”苦菩严肃道：“这菩提树好不容易才长成，绝不能让菩提树的上千年传承在我的手里断掉！”
……还是想想怎么把菩提树带走吧，连根挖出来试试？
第四百六十四章 一举两得
华灯初上，夜未央，白泷根据书信上的地址来到了一栋楼下。
雕栏画栋，朱瓦白墙，颇为气派的一栋酒楼，一眼便看得出是VIP收费制。
白泷本以为自己走过去，要面临一番刁难什么的。
按照小说剧情，这不得走个几千字的装逼流程都对不起穿越者的称号。
然而并没有，门房自觉的很，二话不说就给白泷送进去了，都不需要问是哪桌人，看看就知道肯定是打过招呼了，白泷带着说不出的遗憾瞅着店小二，心说你不整两句难听的让爷乐呵乐呵？
店小二只顾着干笑，然后就溜走了。
白泷来到一个单独包厢，酒楼里满是琳琅满目的菜肴，看上去美味可口，摆盘都是普通人吃不起的模样，把整个批站的美食视频制作者全部叫过来，或许能还原眼前这桌菜肴的七成？
白泷却皱了皱眉头。
此时，屏风之后走来一道人影，柔弱无骨的手指搭在白泷的肩膀上，玲珑有致的身体从后方抱住他。
“亲爱的公子……有想我吗？”
刚刚离开烟栖霞就碰到这魔门妖女，白泷不由得几分头疼。
可草原女子爱恨分明，北冥清秋年幼就漂泊在外，学到了大秦的尚武性情，学会了草原人的敢爱敢恨，也学到了南唐的内敛深沉，既矛盾又调和，不可否认，她是个很有魅力的女子，只是过于主动和热情，以至于让羞涩内敛的白某人不知如何应对。
白泷习惯不来这太过于亲昵的举动，往前一步，故意让她落了个空。
他拿出书信，摆出公事公办的态度：“特意找我来，什么事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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