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精灵之第五天王 第472章

　　哈拉不知道达克莱伊经历过什么样的训练，他看不到那些。

　　他看到的事情只有一件，达克莱伊硬吃了腹鼓强化，克制系Z招式，虽然受伤，却无伤大雅。

　　并且在承受完伤害之后，利用黑洞和梦魇特性打倒了铁掌力士。

　　这个过程，路德没有给达克莱伊传达过一个指令。

　　如果是达克莱伊本身实力强大，因此不需要指挥就能完美击溃铁掌力士，这不会让哈拉感到惊讶。

　　可各种细节都显示，路德的确给达克莱伊传达了指示。

　　“是羁绊引发的心灵感应吗？”哈拉无奈地叹气，“现在的年轻人啊……”

　　希嘉娜在铁掌力士轰然倒地的时候，浑身打了个颤。

　　头皮发麻，身子也发麻，希嘉娜知道自己师父的实力很强，在岛上一群人互相对战，交流时候就感受得到。

　　但是那是交流氛围更浓厚的岛上，认真动手的场景恐怕要到大竞技场修建好才会出现。

　　今天她却现场见识到了师父认真对战的架势。

　　穿着熊，尼多力诺，还有咕妞妞也看呆了，仰望着路德身边的精灵，第一次对这些平日里十分照顾他们的老大哥们有了一个清楚的认知。

　　台下嘻嘻哈哈，和蔼可亲。

　　上了台，那就是另一个样子了。

　　特别是达克莱伊，看到达克莱伊回头，除了穿着熊，剩下两只立刻缩到了希嘉娜身后。

　　“到此为止吧。”哈拉收回了躺在地上的铁掌力士，沉默了一会，说，“你赢了，不用继续了。”

　　还震惊于铁掌力士失利当中的哈乌急了，跑到哈拉身边不解地询问：“爷爷，你还有精灵，比赛还没结束，你不是一直教育我，不到最后不放弃最后一丝希望吗？”

　　哈拉很欣慰哈乌现在还能记清自己的教导，他笑着说道：“我的目的不是为了赢，而是为了对战，既然已经看到，拿到自己想要的，就足够了。”

　　“我相信，路德现在也没有发挥出全部的实力，仍旧有所保留，没错吧？”

　　路德缓缓点头。

　　这场对战对他而言只是校验自己这段时间的考核，在岛上和洋白切磋远比这个激烈得多。

　　抛开气势，精灵的强度，今天的对战，换洋白上来，估计也不会遭遇太大的考验。

　　露莎米奈惊讶地看着路德，她看人很准，路德绝不是有意吹嘘，捧高自己而撒谎说自己没尽全力，他是真的游刃有余。

　　她之前还在想，那个被路德推荐来阿罗拉参与第一届联盟大会的朋友会有多强，看了今天的比赛，她已经在内心不断拔高那个人的实力了。

　　也不知道小智来的时候，会因此得到什么样的参赛体验。

　　“哈拉前辈，我想问你一句，真的值得吗？”

　　路德在之前谈话时候就知道了哈拉的意图。

　　无论这场对战如何进行，哈拉最后都会点到为止。

　　全力对战后，占优势了，打个哈哈提点路德几句，帮古兹马郑重地道歉，就中断比赛。

　　劣势了，就果断认输，承认自己实力不足。

　　现在第二种情况出现了，哈拉已经败了，他可以回去和古兹马说，“连我都对付不了路德，你当然也不行。”

　　拿自己开刀，尝试着去开导有些崩溃的古兹马，哈拉过去可能说不上是个称职的师父，但是现在，他真的为古兹马操碎了心。

　　但是路德真的很烦恼，怎么自己遇到的大多人都这么善良。

　　在他看来古兹马这种人让他烂掉就好了，何必大费周章去拯救他呢？

　　身体力行，以身作则去行善的人无论如何，路德都讨厌不起来，因此他真的忍不住有此一问。

　　听懂了路德话语里含义的哈乌也跟着附和：“又是为了古兹马，他又不像库库伊博士那样，就是个混混，恶霸，有什么资格被你这么对待！”

　　不知何时来到莉莉艾宅邸的库库伊远远地站在一边，无声地叹息。

　　哈拉慈祥地看着希嘉娜，好一会，他把视线移到了路德身上。

　　“如果，有一天你的徒弟做错了事，走错了路，你会怎么做？”

第700章 希嘉娜的幸福

　　路德第一时间就有了答案，然而话到嘴边却没能说出去。

　　“扫地出门，然后亲自清理门户，竭尽全力补偿所有被徒弟做错事伤害的人。”

　　这句话说着简单，但是路德眼前却突然浮现了希嘉娜围在自己跟前，像个鸟儿一样叽叽喳喳，问这问那的样子。

　　她会跟在麻衣身边，抢着帮麻衣做所有的事情，晚上又会赶回奶奶那里，和奶奶聊天，生怕她觉得孤单。

　　栖岛的精灵们围绕着她一起嬉戏的场景是如此美丽……

　　大过年时候悄咪咪舔霜奶仙，被霜奶仙的奶油糊了一脸，像敷面膜的模样……

　　终于知道背叛的刻骨铭心到底是怎么来的了。

　　文学题材里那些被背叛的人不是极度愤怒，生气，崩溃，就是郁郁寡欢，仿佛天塌下来了。

　　看的人总觉得这些人就是矫情，多大点事啊，吃顿好的不就完了了？

　　人和人的感情，经历并不共通，他们的喜与悲，回忆与经历场外人完全不清楚。

　　在某个人背叛你的一瞬间，连带着你过去的回忆一起变得不真实了，仿佛这个人带走了你的人生中一段重要的时间。

　　“小错严惩，身为师父的我自罚，努力补偿受伤害的人。”

　　听到路德的回答，希嘉娜身子颤了一下，她伸出手想要拉住路德的手臂，但是却有些怯生生地缩了回来。

　　“不可饶恕的错误……逐出师门，然后，亲自清理门户。”路德说。

　　哈拉向路德和露莎米奈微微欠身：“我和你的做法不同，我决定再给古兹马一次机会，这一次我亲自教导他，让他重新做人。”

　　“只有这一次机会，如果他无法做到，我保证下一次会是我亲自对付古兹马。”

　　哈拉带着哈乌走了，那个背影像极了朱自清老师描述的老父亲。

　　古兹马真的太幸运了，有多少人能在被伤害后再给一次机会？

　　有多少人害怕这次机会会成为又一道伤口。

　　善良的人总是受伤更多，这句话并不矫情，唯有那些沉默不语，不擅言谈，普通过日子的人才明白其中的辛酸。

　　圣母和圣母婊是两种不同的生物，前者身体力行，努力行善，哪怕被人嘲笑做无用功，她的内心依旧纯粹，洁净，并竭尽全力挽救他人。

　　后者则是号召他人行善，充当圣母，而自己混入其中沾光，摇旗呐喊，享受虚名的渣滓，两者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哈拉的行为算不算圣母，路德不知道，但是他真的没法讨厌起来。

　　“露莎米奈，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请说。”

　　“如果古兹马屡教不改，哈拉下不了手，通知我。”

　　库库伊制止了路德：“谢谢你的好意，让我来吧。”

　　希嘉娜自从哈拉走之后就有些沉默。

　　在哈拉走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心烦意乱的她脱口而出：“我绝对不会做让师父不喜欢的事情！”

　　哈拉没有回答希嘉娜，而是拍了拍路德的肩膀，赞扬他的实力，最后附在路德耳边说了些什么。

　　“做个好师父吧，不要像我这样不称职，以前古兹马是个好孩子，可是后来越走越歪，我时常想这是我的原因，还是他的原因。”

　　“今天我明白了，无论是谁的原因，我是他的师父，收了，就要教。教不了，就是我的错，我得认。”

　　听到这些话，路德感慨万分。

　　从以前就很清楚，人是会变的。

　　不同的环境，不同的年龄，不同的阅历，会让人产生截然不同的转变。

　　初中时的朋友可能和你勾肩搭背，你觉得他豪爽，热情。

　　高中时候你再见他和你勾肩搭背，就会觉得他烦人，搞不清楚距离，亲疏。

　　很难说清到底是谁变了，谁做错了。

　　他不是文学影视素材里的脸谱，大多刻画好之后就没有了变动，而是复杂无比的个体。

　　谁能保证自己收的徒弟不会是下一个古兹马呢？

　　没人。

　　路德一直向往着当一个老师，却总是畏惧着那一天的到来，就是害怕自己教坏了孩子们。

　　教育是个严肃的事，从来马虎不得。

　　这是特殊的一晚，希嘉娜坐在路德跟前，静静地聆听着路德诉说着自己踏上旅程后的所有经历。

　　这些以往只在麻衣和阿渡他们口中得知一鳞半爪的事被路德娓娓道来，希嘉娜感觉自己在看一本长篇的小说，刻画着自己师父短暂却不平凡的数年时光。

　　听到路德得知梦妖魔可能会因为增幅装置失控时，她浑身发抖。

　　当路德与麻衣相遇时，看着他脸上浮现的笑意，希嘉娜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并感慨师母果然很有魅力。

　　奇蓝的疯狂，夹竹桃的悲伤让她握紧了拳头。

　　“师父你杀了人？”希嘉娜的声音有些颤抖。

　　“人因我而死，可以这么说。”

　　路德的声音很平静，他很少提及那个夜晚的血腥，这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最激烈的一次反抗。

　　触及到黑暗并且无力自保的他选择了一条很少有人能理解的路，索性他的朋友们虽不赞同，却能理解，协助了他。

　　这不是能轻松分享出来的事，一直以来路德都深埋心底，把他从自己现在美好的生活中剔除出去。

　　然而今天哈拉的话让自己明白了一些东西。

　　正人先正己。

　　路德不知道怎么做别人的老师，他没学过，只能用最蠢的办法，以自身的经历去教。

　　他是否有行差踏错？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