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糯米滋海豹
“我们在关都地区破获了一起虐待精灵牟利的案件！”
“我们……应该算是朋友。”灰石的话有着一丝不自信。
“也没错，我们合作的一直很愉快，不然我也不会在你希望接手这次案件时候轻松转交给你。但是这不代表我能否认你同事说的话。”
悟松接着说：“于私，我认为国际刑警的新鲜血液能力不错，灰石你这个年纪应该放下一些东西，去享受晚年。于公……这些年，你办的案件，毁誉参半，让人很难评述。”
灰石眼神里逐渐浮现出明显的怒意，他压低声音说：“你觉得我做错了？”
“请恕我看到一具尸体，十余人受伤入院，数十精灵受伤的报告后，无法认同你做的是正确的事情。”
“他们……死有余辜！”灰石压低的声音夹杂着一丝癫狂，像是猛兽的嘶吼。
听了灰石的话，悟松的眼神里透着一丝冷意，声音也变得阴沉：“所以你闯进精灵暴动过后的工厂地下，关闭电闸，放出剩余在牢笼里的精灵，纵容，引导精灵肆意攻击，破坏。造成火灾后，不管不顾，导致地下工厂连锁爆炸！坐视不管逃逸出来的精灵继续袭击工厂逃亡出来的人员，造成大量伤亡！”
“你见过工厂内部的情况就不会说这种愚蠢的话！”
“我和路德一直保持着联系，梦妖魔梦境的场景我也听他描述过。”
“比路德说的还要不可饶恕，他们的实验，简直天理不容！”灰石咆哮着。
悟松沉默了，他看过灰石事后提交的事件报告，天理不容，甚至是一个轻描淡写的形容，他甚至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想出这种人神共愤的实验内容。
他能理解灰石的情感，悟松知道灰石那份无法提及的过去，但是他也没法说服自己认同灰石的做法。
“他们罪大恶极，十恶不赦，但我们没有审判的权利，如果私人审判成风，那么联盟法案的制订有什么意义？”
“以往你处理恶性案件，把罪犯打成重伤，只要不缺胳膊少腿，国际刑警都睁一只闭一只眼，大家都可以解释，那是他们罪有应得。但是这次你实打实利用精灵暴动伤人致死。你想让我们怎么做？神奥联盟因为这事小心压制，把消息控制不扩散，就是为了给国际刑警一个面子。”
“你触犯了底线。”悟松锐利的目光直指灰石。
灰石冰冷地目光和悟松的目光交汇，良久，他长叹一声。
“神奥，要怎么处理我……”
“国际刑警虽然说了随我们处理，但是私下仍旧帮你圆成了‘正当防卫’。暂时扣押在这里一个月，然后国际刑警会有人和你接洽。退休这个话题，你避不过去的。”
“这是他们给我的体面？”灰石笑了，“如果我就是不退休呢？”
“没人能逼你，只不过，你以后可能领不到什么大任务，最多混在里面继续度日。国际刑警里的年轻人可以接过你的衣钵的。”
“他们不行。我承认加入国际刑警的他们很优秀，但只是优秀还远远不够……他们成为国际刑警，有的为了正义感，有的为了一腔热血，有的单纯嫉恶如仇，但是……”
灰石按住了自己的胸口，拍了拍：“正义感是易损品，热血容易冷却，嫉恶如仇容易被自我满足，只有仇恨才是最好的驱动力。”
第37章 恶心希罗娜的小幼苗
推动人不断前进的驱动力有很多，灰石的驱动力非常纯粹，就是仇恨。
仇恨的力量很惊人，他可以让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保持克制自律，保持高强度的锻炼日日不缀，可以为了这个目标数十年如一日东奔西跑。
灰石的仇恨就像是有毒植物的种子，落到泥土里，不会随着时间流逝别的枯萎，反而因为经历和时间的滋养变得茁壮。
悟松第一次见到灰石是在橘子诸岛打击一个精灵盗猎团伙，那是一个下着磅礴大雨的深夜。
灰石和自己兵分两路，身为四天王的悟松负责解救被抓捕的精灵，灰石则去追击逃散的盗猎团伙。
随后灰石追击过深，他突然受到盗猎团伙反扑。等到悟松驰援灰石时，灰石坐在风雨刮不到的，一块满是青苔的石头上，血流满面，用颤抖的手抓着一根烟，一口一口吸着。
悟松淋着雨，看着无尽黑夜里随着烟头明灭，那张隐约被照亮的苍老脸庞。
那一刻他觉得灰石黑洞洞的双眼里藏着一头怪物，真正意义上的怪物……只要自己再来晚一步，这头怪物就会冲破灰石内心的牢笼，直接吞噬倒在地上的盗猎团伙。
雨大，风急，把盗猎团伙捆好的悟松和灰石就这样站在风雨里，等待天明。
任务过后，悟松询问了国际刑警里的熟人，终于知道了灰石的故事，一个让人心酸，甚至不忍提起的故事。
路德和悟松在私人聊天中谈到了这次事件，路德的评价和悟松惊人相似，灰石是一个很纯粹的人。
只可惜，路德看到的纯粹，和悟松看到的纯粹并不相同。
灰石的人缘不好，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和时代逐渐脱节，不服老，完成任务总是闹出不大不小的麻烦，国际刑警一直以来都想让灰石退休。
不是因为灰石的年龄，而是因为灰石的内心有一团火，不仅烧向那些罪犯，也经常烧向自己人。
悟松叹了口气，幽幽地开口：“太偏颇了。”
他不想和灰石就这个话题争辩，单纯依靠仇恨维持的信念是危险的，没有其他正面积极的力量辅佐，这股恨意很容易反噬自身。
但是悟松不能说出口，这是一个已经逐渐走向坟墓的老人，他的想法已经保持了数十年，风吹雨打，毫不动摇。就像一列超速撞向终点站的列车……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阻止他了。
“我听路德说，你帮他饲养着一只黑鲁加？你没有让黑鲁加参与到这次事情里吧。”
“没有，饲养归饲养，遇到这样的事情我只会让自己的精灵去负责。”灰石回答，“你对路德看起来很上心？”
“算是吧。”悟松漫不经心地说。
“原因呢？”
悟松楞了一下，回想了一下自己和路德在精灵中心的会面，若有所思地说：“我想给希罗娜添堵。”
“希罗娜？冠军希罗娜？”灰石有点震惊，“据我所见，他只是一个刚刚起步不久的训练家，你这么看好他？”
“查了查他的资料，我认为他有和希罗娜掰手腕的天赋，是能恶心希罗娜的幼苗，所以我打算重点关注一下。看看他能不能让希罗娜吃瘪。”
可怜的路德估计没有想到，不仅希罗娜在默默关注着自己，四天王悟松也在暗中关注着他，实在是……受宠若惊。
灰石思考了一下，说：“你是不是不看好自己能击败希罗娜？”
悟松噗嗤一下，笑了。
“我今天冠军赛刚和希罗娜比过，知道结果吗？她用我当年调侃的战术，狠狠地碾压我之后，又用自己擅长的正面对决击败了我。切换对战风格只在一念之间，和精灵的配合亲密无间。”
“我不是不看好自己能击败希罗娜，凡事要做，要去努力才知道结果。但是可能性告诉我，战胜希罗娜的机会很渺茫。”
“你这样……像是希罗娜吹啊。”很难想象灰石这样和时代脱节的人竟然还知道希罗娜吹这种新潮说法。
悟松不以为意：“灰石，任何一个正面面对希罗娜的人都会被她战斗时候的魄力折服，我不是希罗娜吹，我只是从战斗中看到了一个很难战胜的影子。生在这个时代的训练师是不幸的，他们很可能被希罗娜的阴影一直笼罩。”
悟松起身，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轻轻拍在灰石面前的桌子上。
“要走了？”灰石问。
悟松点点头，要问的都问了，要传达的也传达了，也陪着孤寡的灰石闲聊了不久，剩下，就该是国际刑警自己的内部事务了。
灰石叫住了推开房门要离开的悟松，语气严肃：“小心，这件事，背后的组织并不简单。”
“我可是神奥的四天王。”悟松轻轻挥了挥手，算是拜别了。
走到精灵中心前台，一个黑色西服着装的女孩子靠了过来，把手中的文件袋交付给了悟松。
悟松拿出文件，才看了两行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除了死者，剩下伤者都是工厂地面上正常工作的员工？”
“对，已经分开询问过受伤的人员，他们都是工厂招募过来生产精灵布玩偶的，全然不知自己脚下有一个地下工厂存在。”
悟松这下算是清楚了，地面上的工厂用不相关人员进行伪装，地下工厂进行精灵研究和实验。灰石这个被仇恨迷住眼睛的人一头闯进地下，肆意攻击，反倒让地下工厂的人员随着爆炸和混乱逃脱了。
“工厂废墟挖掘进度呢？”
“君沙小姐和其他警员正在连夜挖掘碎石，具我估计……”
悟松瞥了身旁的女孩一眼：“有话直说。”
前来协助的女孩压低声音说：“废墟下可能还有伤亡。”
悟松闭上了眼睛，无奈地叹息：“这句话忘了吧，我们神奥联盟不帮国际刑警背锅了，让国际刑警，自己处理吧。让百代市里其他联盟成员全力运转起来，根据废墟发掘情况，给我查，我要知道到底是什么人藏在阴影里做这种人神共愤的事！”
女孩犹豫着，没有离开。
“还有事？”
“悟松先生，我们的报告，是否应该给希罗娜小姐传一份。按照联盟会议的安排，她在协助你。”
悟松揉了揉眉间，听到这句话，撇撇嘴：“不用发送了，如果她问你要，你再给她吧。”
“合……合适吗？”
“人家本来就是以协助我的名义推脱掉联盟其他乱七八糟的安排和联络，跑来百代市游玩的。”
希罗娜打了个喷嚏，卡露乃把手里的挎包放在希罗娜家的沙发上后，关心地看了过来。
希罗娜揉揉鼻子，摆摆手：“突然鼻子一痒，没事。”
希罗娜家的客厅很干净，但是希罗娜的房间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卡露乃推开希罗娜房间大门，首先看到的是散落在地面的各式内衣，然后是希罗娜常穿的衣服，丢在地上不整理的书籍，漫画，玩到一半没有收起来的游戏盒子……
床头柜子上放着拆开的零食，几个精灵玩偶横七竖八陈在床上，游戏机和电脑的屏幕亮着，显然希罗娜出门之前就没有关闭……
唯一值得卡露乃欣慰的就是，垃圾的确是正常丢到垃圾桶里，而不是像上次那样堆积在房间一角。
希罗娜的生活作风很懒散，客厅之所以干净是因为她很少在客厅活动。自从被卡露乃安利了各种游戏和书籍漫画之后，希罗娜懒散作风就发挥到了极致。
不敢想希罗娜的粉丝看到希罗娜的房间后会有一种什么样的反应……至少卡露乃初见希罗娜房间时候，有一种幻灭感。
人前保持良好形象，人后放纵自己倒也没什么错，可卡露乃觉得自己压力比希罗娜大多了，也没堕落成希罗娜样……只能归结于，希罗娜的确很有个性，或者说，的确生活作风以懒为主。
希罗娜把外套脱掉，小心翼翼地躲开地上的各式障碍物，盘坐在游戏机前，抓起一个手柄塞到了卡露乃手里。
“有个奖杯我拿不到，帮我一把。”
卡露乃和希罗娜是好友，这不是什么大新闻。
卡露乃每次来到神奥地区都会找希罗娜一起玩，吃住都在希罗娜家解决，这也是媒体都知道的事情。
但是对于卡露乃和希罗娜之间相处都会聊一些什么话题，这就非常引人遐想了。
有人认为两个冠军在一起，无可避免的会在私下里切磋一二。
有人认为卡露乃和希罗娜会聊饲养精灵，培育精灵的心得。
也有人认为两个人在一起会考虑一些神奥和卡洛斯联盟之间的大事。
当然，应该没有人想到，卡露乃在希罗娜家的日子基本是陪着希罗娜一起打游戏……
第38章 冠军夜话
希罗娜在回来路上闲聊时候知道了卡露乃通关新游戏的事情，果断寻求了卡露乃的外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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