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C之炮灰记实录 第17章

这时候，爱德华拎着坦克头盔走了过来。拍了拍叶知秋的肩膀。

“嘿，艾利克斯。很精彩的指挥，尤其是刚开始那段。幸亏你才没让阵线崩溃。”

叶知秋从口袋里掏出来烟递给爱德华，然后也自己叼起来一根。爱德华帮他点上烟，两个人抽了口烟。叶知秋烦恼的再次叹了口气。

“指挥的再好，也只能看着兄弟们一个个的死去。该死的战争。”

爱德华耸了耸肩宽慰他

“毕竟你还是保全了很多人的性命，如果今天晚上让吉翁冲过来，整个阵线都会崩溃。那将是一场大屠杀。”

“你说的对，是我自己钻牛角尖了。但是我总是想起那个没撤下来的哨兵。”

“不要去想了，这就是战争。朋友。不要给自己压力太大，会疯掉了。像我一样的没心没肺多好。”

爱德华试图转移话题，来分散他的悲伤。

“那你对爱丽丝也是没心没肺的玩玩？当心黛西护士长砍死你。”

叶知秋强压下内心的悲伤开始顺着爱德华的话开起了玩笑。爱德华听见黛西护士长的名字，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我对爱丽丝那当然是真心的。至于黛西护士长，我们还是来讨论点别的吧。比如今天早上吃什么。”

叶知秋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们居然已经战斗了一整夜，天已经亮了起来。自己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点东西都没有吃。直到爱德华说，才觉得自己肚子开始饿了。

“还能吃什么？啃MRE吧。”

没好气的回答了爱德华，叶知秋让人拿了两包MRE，两人像阵地上的其他人一样。趁着战斗的间隙抓紧时间狼吞虎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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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夜的战斗，阵地上横七竖八的躺倒着肾上腺素分泌过度后的联邦士兵。有的人手里还握着咬了一口带牙印的MRE，就这样吃着吃着睡着了。

叶知秋独自走在阵地上，看着睡着的士兵们，他并没有去试图将士兵们紧握在手里的东西取下来或者说给他们盖上毛毯。别看大家现在都睡着了，但是经历了一夜鏖战之后，肾上腺素分泌过度。这时候你要试图拿士兵手里的东西，好点的一脚给你踹翻在地，更激动的直接一枪蹦你脑门上。

所以很多军人刚刚退伍的时候会出现说梦话，不适应人多的地方，听见响声立即卧倒等奇怪的举动，这都是完全下意识的身体机械反应。参加战争的军人经历了残酷的战斗，形成了一种肌肉反应。在普通人看来很正常的事情，他们则会小心翼翼的应对，当发现只是自己的神经过敏的时候周围的普通人早就用诧异和歧视的眼光看着自己了。

视察了一圈阵地，战斗虽然结束了。但是叶知秋却没有那个好命躺下就睡，他还需要总结战斗经过，写成报告递交给上级。然后这份报告会一层层的上报，修改。最后到了最高指挥官手里，他的这份报告在总篇上只会用阵亡XXX人，守住阵地。这不到一句话概括。

毕竟自己只是数量庞大的军队中的最基础单位之一，就像玩P社游戏。你会关注一个非英雄单位的小兵如何经历战斗的么？除了剧情需要，大部分人都不会。都是鼠标一点，全体上去，死掉了只会懊恼自己浪费了资源，需要重新再造兵。

但是在这里，即使是个游戏。很大可能性自己身边的人都是一串数字编码，但是叶知秋仍旧认认真真的想要减少伤亡。人毕竟是感情动物，相处的久了哪怕是一件死物都会有感情，更何况还是身边经常和自己一起聊天，一起吃饭，一起战斗的人？

认真的写完了报告，伸了一个懒腰。这时候去旅部后勤申请补给的亨利回来了。他带着两个人进了连指挥部。

“上尉，我们回来了。你的主意真棒，你真该看看在罗纳德嘴皮子说的老约翰心脏病都要犯了。哈哈哈哈。”

约翰.施特劳斯少校。是第44旅后勤官，统管旅部所有物资发放。在旅里面人称铁公鸡，往往自己需要申请的补给，他会当着你的面计算然后通过计算把你绕晕之后再发给你补给，等你带着补给回来发现，往往只有你需要的一半或者三分之二。但是这个数量刚好卡在你实际需要的数量上，一点不多一点也不会少。

时间久了大家对老约翰是又爱又恨，因为他总能在补给不足的时候通过平时想方设法省下来的物资尽量补足缺口。但是同样的下面连队在使用物资的时候也必须做到不浪费才能保证自己物资不会短缺。

这次亨利带着罗纳德去找老约翰要补给。罗纳德和老约翰两个人唇枪舌剑的纠缠了快1个小时，最终长江后浪推前浪，年轻的罗纳德说的老约翰脸都绿了。最后E连第一次成功拿到了自己申请的全部数额的补给，看的正在排队等待领物资的其他连队十分羡慕。但是当他们领完补给走的时候，远远的听见帐篷那边传来老约翰中气十足的怒吼，看来他把没理论过罗纳德的气全撒在了其他连队身上。

为了不成为众矢之的，俩人连忙开车要走。但是被中校的副官叫住了，原来有记者要做实地采访。出于安全考虑，中校安排他们去E连的阵地。那里既有素材而且还相对安全，他可不想记者采访的时候被河对岸的吉翁狙击手打死，那乐子可就大了。

正巧亨利来领补给，于是副官就把两名记者扔给亨利。亨利带着两名记者回到连部，叶知秋听完亨利的喋喋不休的嘴皮子说完事情经过。也挠了挠头，看向两名记者。其中一人拿着摄像机和相机应该是负责拍照录像的，另一名女记者则拿着记录本应该是负责文字方面的。

“艾利克斯上尉，你好。我是联邦日报的记者。克丽丝，这是我的助手约翰。”

名叫克丽丝的女记者向叶知秋主动伸手表示礼貌，叶知秋也只能硬着头皮握了握她的手，如临大敌一样的。这年头，联邦的记者可是要多尖锐有多尖锐。自己只有照本宣科了，就是希望他们别把自己部队写成饭桶组成的就行。

“你好，克丽丝女士。有什么我能帮助你的么？当然先说好，我们昨天晚上经历了一场恶仗，所以你指望我现在把所有人叫起来给你站成方队拍照是不可能的了。”

“果然您和亨利军士长说的一样爱兵如子，要是别的部队这会已经把所有人都集合起来像阅兵一样了。”

克丽丝笑着说道，亨利则在一旁站的笔挺，一言不发的。叶知秋斜眼看了他一眼，心里暗骂亨利这大嘴巴子看见美女就一泻千里了。

“那，有什么我能提供的帮助？”

“我需要拍一些照片，您不介意吧？”

男记者扬了扬手中的设备问道。叶知秋点点头，示意亨利。

“亨利，你带约翰去拍几张照片，一定要保证他的安全，给他一顶头盔。天知道河对岸是不是还隐藏着吉翁的狙击手。”

“是！上尉。约翰，跟我来吧。”

两人掀开帐篷走了出去，克丽丝等他们出去之后说道。

“来的路上，亨利军士长跟我聊了很多。所以我想对您做一个专访。”

“我？我有什么好采访的。”

“您拒绝了家里可以安排到安全后方，指挥敖德萨殿后作战，带领一群残兵找到自己旅部。这些事迹您觉得很普通吗？”

“啊，哦，好吧，既然亨利都跟你说了。我觉得没必要采访我了吧。”

叶知秋试图婉拒这份要求，但是克丽丝却摇了摇头。亨利军士长说的有一部分我觉得有夸张成分，比如您用手枪击毁了扎古。叶知秋头一次有把亨利挂在导弹上打向扎古的冲动，不过按照他的嘴皮子，能把扎古机师说的自尽也说不定……

“上尉，上尉？”

克丽丝发现叶知秋走神了，于是出声提醒到。

“好吧，既然你要求了，请问吧。不如让我们出去边走边说，我也需要视察一下阵地了。”

“可以。”

叶知秋递给克丽丝一顶头盔，自己也带好头盔走出帐篷。

“上尉，您为什么拒绝家里的安排志愿上前线？”

克丽丝开始打开小本子记录起来。

“既然身为军人，总不能都缩在安全的后方。那还要军人干什么？”

“上尉你这话可是要很得罪人的哦。”

克丽丝停下笔玩味的看着叶知秋。叶知秋也发句自己说的这句话，放在现在太得罪人。毕竟不是自己穿越前的大秦帝国。

“呃。那换一种说法吧。我之所以拒绝家人，是因为联邦现在正面对敌人的入侵。但凡有血性的都会为了抵抗外敌而战斗。其实不论前方后方，大家都是为了抵抗外敌入侵。”

“很有趣的说法，不管前方后方都是为了抗敌。”

“前方我们在打仗，但是后方也为支援前方努力工作生产。总不能大家都上前线，然后用棍棒和石头打仗吧？”

“上尉，看不出您还是个很会说话的人。很适合当政治家，所以您有没有从政的打算。”

叶知秋，摇了摇头

“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再说了我对政治没有任何兴趣。耍嘴皮子并不是我的特长。”

“那上尉，你觉得这场战争会以谁胜利结束？”

“自然是联邦，30倍国力的差距。吉翁在太空里缺乏资源，缺乏人口。”

“但是现在吉翁军在步步紧逼，就连地球也被吉翁军攻击。联邦军也在节节败退，民众只看到吉翁军一天天的在扩大占领区，联邦军丢盔弃甲的狼狈撤退，甚至联邦政府的首都也被占领了。您所说的胜利能从那里看出来？”

克丽丝抛出来一个很尖锐的问题，叶知秋停下了脚步，转过身面对着克丽丝。

“克丽丝女士，你说的没错，吉翁军现在是步步紧逼，甚至联邦的首都都丢了。但是至于你说的联邦军只会狼狈的撤退。我不认同。”

叶知秋从腰上的杂物包里掏出来那一串带着发黑血迹的兵牌展示给克丽丝看。

“这就是你口中只会撤退的联邦军，我的连队在敖德萨战斗中，一共阵亡101人。但是我只收集到了这不到50枚兵牌。其他的都随着本人一起被炸成了碎片找不到了。你见过扎古吗？你知道一栋6层楼像你走来的时候，你的内心会不由自主的产生多么大的恐惧？我不敢说所有人，但是大部分的士兵都在努力克服这种恐惧，向着扎古射击。哪怕明知道是徒劳的。就算是自己阵地要失守了，直接呼叫炮火覆盖自己的阵地！”

叶知秋深吸了一口气，平缓了一下激动的心情。

看着那一串染血已经发黑的兵牌和神情激动的叶知秋，克丽丝内心对这名一看就是高官子弟的上尉有了一定的改观。本来自己只认为，这么年轻的上尉，无非就是家中有人。一路官运亨通，至于说在军队里，估计也本来只是混资历但是没想到爆发了战争。打起来也只是躲在安全的后方罢了。但是，看他的神态和举止，似乎与自己想的不太一样。

于是克丽丝决定继续深入挖掘一下。

“我承认说的有些失言，但是艾利克斯上尉。联邦军一直在失败，并不能因为你们努力战斗过就可以随意的丢失自己的领土。”

“是的，我承认我们一直在失败。但是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我们在用血肉之躯对抗吉翁的钢铁巨人，我不敢说我们已经做到最好，但是我们确实尽力了。我们也迫切的需要扎古那样的兵器，单纯依靠步兵和坦克并不足以对抗吉翁的钢铁巨人。”

“那，艾利克斯上尉。你为什么觉得这种情况下，吉翁会失败？”

爱丽丝不再这个问题上纠缠，开始转换问题。

“雷比尔将军被营救回来之后发表的，吉翁已无可战之兵演说你看过没有？”

“看过，但是现在事实与雷比尔将军说的似乎不太一样。”

叶知秋在帐篷外找了个桌子坐了下来，并且示意爱丽丝也坐下。等她坐下后，他指着大桥的残骸说道。

“昨天，我们遭遇了吉翁军的主力攻击，他们派出了5架扎古猛攻我们的阵地。就在桥上为了重新接上被炸断的起爆器，有2名工兵和我的2名部下牺牲了。桥上最后一个活着的士兵告诉我，他很害怕。但是为了胜利他还是请求我不要管他，炸掉大桥。”

“上尉，桥上还有人你们就炸掉了大桥？你们这是谋杀！”

“不，克丽丝女士。这是一道单选题。炸桥牺牲一人。不炸，吉翁就要突破桥梁，然后整条战线就要崩溃。到时候死亡的可就不是一个人而是成千上万人！面对这种单选题你会如何选择？”

叶知秋将问题抛给了克丽丝，克丽丝想了想，自己也做不出任何选项。为100人牺牲1人？为1人牺牲100人？西方式的思维注定了他们会在这个问题上陷入思维僵局。

“好吧，我承认，上尉你说服了我。但是你还是没有说明为什么吉翁会输。”

“很简单，吉翁军输不起，虽然联邦一直在输，一直在撤退。但是我们有30倍于吉翁的国力和人口。如果吉翁是一条毒蛇，那么联邦就是一头衰老的大象。即使大象再衰老，也不是毒蛇能一口吞下的。而吉翁现在做的就是企图一口吞下联邦这头大象。所以吉翁注定失败。”

“但是这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克丽丝问道。叶知秋沉默了一下。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但是即使代价再大。难道就这样投降？？要知道吉翁的手段可是十分的狠毒。向地球投掷殖民地卫星一心想要吧地球毁灭掉。这样的统治者谁会相信他夺取地球后能善待我们？把希望放在侵略者仁慈上无异于遭遇猛兽的时候希望这猛兽不吃肉。所以我们要战斗，哪怕死也要站着死！”

不自觉的，叶知秋把自己前世接受的大秦帝国教育说了出来。东西方文化的差异，使得他说的对于克丽丝来说十分的新颖而且让人眼前一亮。于是她看着叶知秋的眼神灼热了起来，她感觉，这个上尉，不简单。

叶知秋被她看的浑身不自在，上辈子自己就是一个钢铁直男外加宅。这样被妹子看还是没经历过的事情。

“呃，克丽丝女士。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很好奇艾利克斯上尉为什么会这样想。”

对于这个接近直击球的叶知秋更不知道如何回应了。看着叶知秋手足无措的样子，克丽丝笑了。

“谢谢你，上尉，你给我提供了很好的素材。”

克丽丝站起来，再次伸出手。叶知秋急忙也站起来跟她握手，

“还有上尉，你可以叫我克丽丝，不需要加敬语。你方便交换一下通讯号码么？”

“呃，好的”

身为两辈子处男的叶知秋，如同一个处男一样的羞涩。这时候回来的亨利和约翰给他解了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