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萌新无所畏惧
“再不起来,待会就没有早饭吃了,汝想饿肚子吗?今天可是少有的,饱餐一顿的大好时机。”
“是,母亲大人。”
我用手撑住右边像是摇篮一般、其实就是棺木的所谓‘床沿’,坐了起来。
“唉——如果汝的姐姐有汝一半听话,余也不至于如此操劳。”
这份回忆大概是艾妮瑞拉成为血族女王之后,那段在血堡中生活的时光。
姐姐克萝诺丝和母亲艾妮瑞拉的关系在初期并不是非常和谐,甚至不愿意称呼艾妮瑞拉为母亲,要说那种喂血的手段虽说过于粗暴,但克萝诺丝只能被动接受着,不然就得体验难以忍受的‘血之冲动’。
明明连母亲的脸都没见到过几次,却突然又要称呼一个陌生的萝莉为母亲,吃着人类本能上选择拒绝的食物,昼伏夜出,生活颠倒。
我看向自己的双手——
瘦小、白的可怕,没有任何血色,摸摸嘴唇,还能感受到尖尖的獠牙。
窗外是漆黑的世界,也是暗夜一族出没觅食之际。
“总有一天,汝和汝的姐姐得学会独自觅食,不然别说是真祖,连底层的血族都无法适任,这个时代对血族来说是最糟糕的时代,可没有空余的资源去养好吃懒做的闲人。”
艾妮瑞拉把摇摇晃晃的我扶起。
“是。”
“汝知道怎么使用翅膀吧,克莉丝汀?”
“嗯,我有好好练习。”
“那出发吧,这次余准备前往比较大的城镇,人类的数量越多,容易狩猎的目标更多,可以给汝好好示范一次如何觅食。”
“那边,那边不是很危险吗?有很多士兵,魔法师什么的。”
“所以余已经说了,今天是一个特殊的节日,特别适合我们这样体型的血族觅食。”
“.…..?”
“呼呼呼——”
搞不懂状况的我,只能跟在母亲艾妮瑞拉的身后飞行。
对于路痴的我而言,并不知道她前往了哪个国家的哪个城镇,只知道那边似乎特别热闹,整个城镇十分明亮,人们牵着他们的孩子,在大街小巷游走。
“那个,母亲大人……为什么他们还在外头……”
把枪头对准吸血鬼的人类,中部几个小王国在那段时间的蜜月期可谓是歌舞升平,可这个时间一般都是属于宵禁,不可能有多少人在大街上游荡。
“中部地域人类为了纪念在战争中死去的孩童,最近特别设立的特殊节日,听说这个节日,孩子们会收到各种各样的礼物,还有其他成年人的祝福……哼,话说回来克莉丝汀,如果汝的身体没有变成血族,或许还有资格参加吧,怎么样,要不要体验一次呢?”
“嗯……”
说是体验,然而对身体吸血鬼化的我,根本只有精神上的吸引力,不过哪怕是那样,抱着好奇心,我和母亲走在了那个王国的街上。
因为是小孩的体型,混入人群很是方便,也不会有人特别来骚扰。
“.…..”
好多吃的——商店里有着琳琅满目的面包,街边烤着“香喷喷”的烤肉,蔬菜沙拉,扎在稻草上的红色甜浆葫芦串,这些都是我在山中采野菜时无法吃到的美味,但此时这些昔日奢求的东西对我来说,却只有色彩方面的冲击。
最终,我的目光落在了以糖浆制糖的手艺者摊头。
手艺者戴着白色的西域帽子,留两撇小胡子,与路人相比很是时髦,在摊头林立的世界中特别显眼,生意自然不错。
看着他把鎏金色的蜂蜜糖浆倒在铁板上,使其变成各个动物的形状,然后递给每一位买糖的孩子手里,收取流通的货币,那一套熟练而标准的商业交易,祈求他的施舍绝对是妄想。
我知道,艾妮瑞拉母亲是不会给我买的,那东西对吸血鬼来说毫无意义。
但是,即便是这样……我也好想吃,哪怕味道肯定是恶心而又刺鼻。
“你发现目标了吗,克莉丝汀?”
面对突然驻足的我,艾妮瑞拉不解地问道。
顺着我的目光看去,她叹了一口气。
“经过那么多事,不用余再教育汝了吧,我们可没有这样的余裕,去获取一些跟生活无关的食物。”
说完,她拉起我的手。
“是……”
我只能听从母亲的命令,匆匆离开他的摊头——
“等等,两位孩子。”
没想到,这位大叔喊住了我们。
“.…..”
母亲露出瞬间的敌意,血红的曈眸打量起卖糖的艺术家。
在对方怀疑其身份的那刻,大概会毫不犹豫地使用吸血鬼之瞳进行催眠,消除记忆。
“你们俩真是幸运啊,我刚刚准备收摊了,临时决定赠送最后经过摊子的两位孩子,每人一份糖浆。”
“不必了,余对糖浆没有兴趣。”
“喔!哈哈哈,真是成熟的发言呢,那这位小姑娘,要糖吗?免费不收钱,就当做是节日最后的狂欢吧。”
“咕……是、是!”
“好嘞,要什么形状的呢?”
他取出装有蜂蜜、带有喷孔的瓶子。
“呃……蝴蝶……嗯,就要蝴蝶吧!”
“蝴蝶吗,嗯,我也挺喜欢蝴蝶的,化茧为蝶,那或许就是一飞冲天的人生呢,大叔我就这样祝福你吧?”
用瓶子所剩的最后的糖浆,制糖手艺者为我刻画了一只厚厚的糖浆蝴蝶。
我从他的手里接过这只艺术品,久久说不出话。
“好,感谢惠顾~收摊收摊,加油哟,小姑娘。”
拉起车,他消失在夜里。
“哈啊……得到了一个无用的东西,找个地方丢掉吧,克莉丝汀。”
“哈姆。”
“等、等等,不能吃啊!”
“没事的,母亲大人……我觉得,很甜。”
“……”
“哼,随便汝吧,闹肚子了可别怪余没有提前通知汝。”
母亲居然第一次,没有因为食用异物而呵斥我。
“嗯。”
这大概就是克莉丝汀度过的,第一个大陆的‘儿童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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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无所有,宛如空壳,既不明白是为谁而活,又不知道自己将为谁而死。
暴风雨交加的夏夜,名为“菲雅·爱尔登”的小女孩,日后为人所熟知的“创造神后裔”出现在大陆南帝国某个无名村庄不远处的森林里。
她的养父伊森·爱尔登是村庄里的猎户,而养母伊莲艾娜·爱尔登则是在家里织布补贴家用,日子过得十分贫苦,然而在战乱纷飞的大陆中,能够获得温饱着实不易,由于南帝国不断征兵讨伐其他王国,剿灭突然出现的复数恶魔,死亡率高到每月都得强行征兵,伊森和村里的男人一样,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
由于伊莲娜无法生育,两人膝下没有子女,伊森认定菲雅是弃婴,于是决定带回家抚养,不知是命运该当如此,伊森为小女孩取名叫做“菲雅”。
家里又多了一张嗷嗷待哺的嘴,必须再额外支付不少牛奶钱。
“伊莲艾娜,我准备明天再去揽一份活,南边的湖水处不是没人吗,在那边开垦一块田地,收获额外的蔬菜水果到集市上换金币,给菲雅买点牛奶喝。”
“小心别累着了,实在不行,麻烦一下隔壁的大嫂……”
“不行,他们家也不好过,给菲雅喂奶,我怕营养会跟不上。”
“.…..”
“你的梦想是有个孩子,为了这个梦想,我再苦再累点也没什么。”
“伊森,谢谢……明明不用勉强的……”
“你忙了一天,还是早点休息吧,晚安。”
“嗯,晚安。”
伊莲艾娜吻了吻丈夫的脸,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半夜,谁都不曾发现有位满身彩虹之光的萝莉造访,她走到昔日伊森夫妇准备的摇篮旁边,将某颗石头径直塞入了菲雅的心脏。
没有痛苦,没有知觉,将她变成了来日拯救大陆的残酷工具。
——第二天,当伊森夫妇醒来时,发现菲雅已经站在摇篮床上,学会了在被褥上面步行,稀疏的金色头发稍显茂密。
“菲雅,这么早就醒来了啊……伊森,一般的孩子会在早上醒来吗?”
“可能是饿了,昨天只喝了点稀粥的缘故吧。”
两人都没抚养孩子的经验,不过,菲雅的举动确实算不上正常,不哭不闹,
“那我马上去弄点面包糊糊!”
伊莲艾娜急忙从毯子上爬起,走到灶台旁,往袋子里拿出小麦。
他们有制作一个小型烤炉,能够在这里烘烤出面包。
然而以这种方式做出的面包十分坚硬,想要给菲雅喂食,必须把面包泡进开水中搅匀。
“伊莲艾娜,我出门了。”
把妻子烤制的半块面包作为一天的口粮,伊森拿起挂在墙壁上的弓箭和箭袋,准备出门打猎。
收成好的猎户晚上能喝上野兔或者鹿肉汤,剩下的可以剥皮换取银币金币购买小麦、燕麦、黑麦。
“注意安全。”
“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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