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萌新无所畏惧
只是,这个神圣之光为何如此刺眼,不像是温柔神圣的慈母爱抚呢?
那是当然的——因为这东西根本不是因为契约散发的神圣之光,而是我用几千个低阶闪光魔法加上结界壁垒堆叠塑形创造的光柱罢了。
趁着世界被光染成雪白,我解除了尼娅身上的《隐身》,然后停止释放闪光魔法,再度回归隐身状态的黑暗。
这样一来,便可以制造光精灵由契约魔法所召唤出来的假象,剩下的就要靠爱妮和尼娅的发挥了,而我作为“芙妮娅”,只需要回到准备室等候即将到来的挑战。
————
闪光逐渐消散,身着精灵界为其新缝制的精灵礼服,现身于梅尔加利露天舞台的尼娅,头戴精灵之冠,双脚浮空,浑身散发神圣的光辉,大量的光粒子如萤火虫在其周身围绕,组成一个个不断旋转、呈现阶梯状分布的光环。
银发翩翩,目光冷峻,从里到外透出一股神圣肃穆的气息。
一时间,所有人蹲伏下身,跪拜于地。
“怎么回事?这和画像里的拉拉娜大人出入太大了吧……”
“嘘,小声点,别让宫廷魔法师听见了。”
尼娅那泛光着装和王冠佩戴,怎么看都像是精灵女王。
但是,人们的交头接耳是不可避免的,因为史书明确记载光精灵拉拉娜·卡丽坦是一名成熟的少妇,而不是没有多少料的少女。
是返老还童了?还是说精灵界出了变故?
大家开始对尼娅的身份和圣剑的真假产生了怀疑,直到——
尼娅开口说话。
“——。”
晦涩难懂的音调,并不是大陆的通用语,很明显是属于精灵的特殊语言,因为没有足够的记录而无法进行翻译,导致大部分人不知该如何反应,只好维持原样,低头不起。
“爱妮阁下,我等资质鲁钝,不知光精灵女王大人所言何意,听说精灵语与妖精语本是同宗,还望请您翻译一下。”
跪于国王侧的斯登公爵打破这份寂静,说出了所有人心中所想。
“是……斯登公爵,光精灵大人刚刚所言为‘起来吧。’”
有了爱妮的‘翻译’后,两方似乎终于能‘正常’交流了。
在场跪倒的人都站了起来。
“————————。”
“人类啊,感谢汝等找回了圣剑,使吾可以重要消息告知于汝等,前女王拉拉娜·卡丽坦已逝,现今由吾执掌精灵女王之座,吾名为尼娅·卡丽坦。”
“————!?”
此言一出,立刻引燃全场。
众人都不相信爱妮会在这只光精灵面前胡说八道。
“什么......拉拉娜大人!拉拉娜大人已经逝世了?!!怎么可能......高等精灵的寿命不可能只有一千年吧!?”
“难道说是被魔族杀害了吗......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大陆末日即将来临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哈,哈哈......完了,全都完了......魔族如果在这个时候进犯......我们所有人岂不是都得成为他们的家畜......”
本来排布有序的观众席,顿时乱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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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安静——!!”
随着斯登公爵的怒吼,整个舞台又陷入一片沉寂。
观众们忍住心中随时可能再度迸发的恐惧与不安,聆听这位奥托国王身边近臣的看法。
是和他们一样把恐惧深深藏于心底,强装镇定——还是,指出人类未来与其他异族抗衡的方向。
如果连斯登公爵都疯狂了,那么斯特里普帝国的毁灭,人类的灭绝只是旦夕。
“万物轮回,四季更替,世间美好之事物并非常青不凋,永远保持。尼娅·卡丽坦女王大人,我对上代女王拉拉娜·卡丽坦的逝去感到无尽的悲痛,但斯者已逝,生者尚且,还请女王大人您能不辞辛劳,继续履行精灵与人类的盟约,关照我们这些无知愚昧的平凡之躯。”
说完,斯登·法布尔再度双膝跪地,把头深深埋向地面。
不愧是国王器重的人,一下子就稳定了崩溃的局势,其语气中无不透露斯登的圆滑,这是一层和暴君相处的保护膜,使其随时都能察言观色而行事。
“光精灵大人——请您一定、一定不要抛弃我们!”
会场上发出像是要哭出来的恳求声。
“——,————。”
尼娅始终用精灵语和人类对话,防止她那吞吞吐吐的大陆语口癖被部分碧昂罗斯学院的学生察觉。
“自然,虽说拉拉娜大人已逝,但盟约仍在,作为新继承人,吾当继承拉拉娜大人的遗愿,继续帮助尘世迷途者。”
听到爱妮翻译下的承诺,所有人悬着的心终于坠地。
“————,———,—?”
趁着尼娅转头,爱妮快速地进行暗示,而尼娅遵循爱妮的话,连忙同步添加了疑问的语气。
“莉姆尔·凡因赛尔,你就是新的,光之剑圣么?”
“是的,光精灵大人。”
“—,————。”
“好,把剑给我。”
“咯啷。”
尼娅接过圣剑,装模作样地往上面施加了一个闪光的附魔魔法,权且作为对新剑圣的祝福。然后根据事先演练的动作,将光之圣剑以衣袖一挥,使其袖口之下散出点点星光,让圣剑裹挟着这旋转的螺旋星光悬空飞行,停在莉姆尔的面前。
“————,——,————,———,————。”
“祝福完毕,莉姆尔,现在汝就是吾认同的光之剑圣了,作为新的剑圣自当勤勉,千万不可懈怠。”
“是,光精灵大人。”
“————。”
“还有一事,吾得告知于汝。”
“请说!光精灵大人……”
“———,———,———,————,————。”
“这把圣剑的契约者本是拉拉娜而并非吾,现在拉拉娜大人逝世,契约已然失效,等待契约之刻消除的日子里,汝无法使用契约召唤再度呼唤吾,听明白了吗?”
“嗯,无法再度召唤您来帮忙吗?”
“——,————。”
“正是,所以还请不要太依赖吾。”
“我知道了,谢谢光精灵大人,能够成为光之剑圣,我已经感到非常满足,既然契约无法短时间内再度确立,我会好好地等候到那一天。”
“———。”
“好孩子。”
尼娅的身形逐渐消散——这是由光幻影制作出来的假象,本人使用了两枚储存有魔法的A级魔晶戒指,一枚是《光幻影》,另外一枚是《隐身》。
星光于舞台处向上飘散、隐匿。
“恭送光精灵大人——!!”
眼见光精灵的授剑仪式结束消失,奥托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
由于契约时效的关系,莉姆尔无法召唤光精灵助阵,现在的她只是个第五阶梯的魔法剑士,仿佛三岁小儿拿着锋利无比的长剑,实力极其畸形。
是时候给她套上枷锁,让她成为下一个尤利——即便无法成为尤利,也可以使其成为架空的花瓶,为奥托进行战争提供基础的人民信仰。
“授予仪式圆满结束,现在——莉姆尔·凡因赛尔,你将在斯特里普都城获得最好的教育资源,本王会给你配备专门的教导者,赐予你独立的城居别墅,等你成年,无需免许便可以进入本王的宫廷发展,助你的实力登上人类的巅峰,成为大陆的传奇。”
奥托并没有询问莉姆尔的意见,而是把这件事作为了默认选项。
这是作为光之剑圣所应有的一切,也是在同龄人之间夸耀的资本,谁人不希望自家的孩子出人头地呢?凡因赛尔家族是个小家族,莉姆尔的父亲只不过是断腿的没落贵族,想来,莉姆尔本人没有理由拒绝这样的厚待,乖乖地被奥托牵着鼻子走。
“不用了,陛下。”
然而,莉姆尔的回答和当时的尤利如出一辙。
“为什么要拒绝呢,莉姆尔?难道说,你不满意斯特里普帝国提供的资源么?”
奥托的脸抽搐了一下,可想到还有解决方法,皱纹随即慢慢平复。
“并非如此,陛下,只是——我想在碧昂罗斯学院毕业,跟在爱妮大人身边修习,和我的好友一起训练,所以,感谢陛下为我提供的各种便利,恕我无法接受。”
“是吗……确实和好友和师长分离令人感到不快,可是啊,莉姆尔·凡因赛尔,现在的你已经是光之剑圣了,你知道剑圣得背负多大的职责,今后要和什么东西战斗吗?”
“我知道。”
“啧!斯登,你来说,本王有些累了。”
说完,他把纸张狠狠塞回怀中。
莉姆尔的顶嘴让奥托感到不快,但对方是光之剑圣,总不可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叫人把她给宰了。
“是……陛下,咳咳,莉姆尔卿,成为剑圣的职责就是保护这个大陆,没有足够的实力是无法去实行的,爱妮大人虽然精通魔法,但毕竟拥有神圣妖精的天赋,作为人类,早已输在了起跑线上,何况你还未能达到极限人类的水平,现在没有必要去请教神位魔法师,多打搅爱妮大人,再者,爱妮大人并不擅长剑技,还是说,莉姆尔卿,现在的你有信心能在剑技、魔法的领域战胜我们宫廷的魔法师们么?”
“......是。”
莉姆尔犹豫不到半秒,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
“说、说出来了,真是年少不懂事啊。”
“唉......”
不少人都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了——尤利的事件即将重演。
不管是道听途说也好,国王一时兴起也罢,两者已经发生了对立面的摩擦,战斗将不可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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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莉姆尔卿,原来你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年轻人自信是件好事,但是!这可不是在学院的小打小闹, 与魔物之间的战斗极其凶险,光在嘴巴上逞口舌之快并不能改变你弱小、实战经验不足的事实,到了真正刀兵相见的战斗,又有多少胜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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