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拔娜娜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
面对身为前辈的同事们的指责，少女除去低着头咬着嘴唇外，一时间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刻该作出怎样的反驳。
虽然来到公司工作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可是像这样完全不加掩饰的指责与辱骂却并非是第一次了。
原本以为得到这份工作后自己就是可以做着快乐的工作，同时用这份快乐的工作来让更多人获得快乐，以达到双倍快乐的少女此时完全不明白。
明明应该是双倍快乐的事情，可为什么自己的心中却会隐约感到压抑和痛苦了呢。
不应该是这样的呀，不该是这样的才对呀。
百合明明已经那么努力帮助自己了，自己也已经得到了这份梦寐以求的工作……自己不应该是感到不快乐的才对呀。
一定是自己还不够努力，一定是因为自己还没有达到前辈们的期望……前辈们的行为只是为了不断激励自己，是自己现在还做的不够好！
“我……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
“知道就好。还有，直播时长从今晚就开始进行调整，稍后我会拉你进我们的内部工作群，你等下播后记得加进来，之后有什么通知会在群里直接联络你。”
经纪人说罢，便和其他工作人员离开了直播室下班休息，只留下从现在开始便要负责进行深夜直播直到凌晨的少女一个人。
看着空旷的直播室，还有自己有些空落落的肚子……少女即便再如何疲劳和饥饿，也只能按照公司的约定重新打开了直播，尽可能让自己元气满满的和观众们打起招呼，并且按照策划案上所写的方式告诉大家从今天开始，自己将要改变的直播时长。
虽然不少正在观看直播的粉丝们表示了强烈震惊，毕竟一个女孩子要每天直播二十个小时，这倘若不是开玩笑的话恐怕任谁都受不了的吧？
但是面对直播画面中那笑容灿烂声音悦耳动听，怎么看也不像是在勉强自己的“诗雨小鹅”，粉丝们虽然觉得奇怪，但也还是接受了这个远超出常人的设定。
毕竟偶像就是可以做到凡人无法做到的事情的人嘛！
这么想来的话“诗雨小鹅”的形象也一下子就高大了起来！
为了打游戏而废寝忘食的“游戏狂人”设定，在某种程度上确实是十分吸引宅男们的眼球的，再加上拥有这个设定的人是超人气的美少女，可爱加实力并存，不多说了，必须单推！
终于，在时间来到了凌晨四点的时候，今天的直播任务终于结束了。
和粉丝们告别后，少女拖着饥肠辘辘并且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下子便全身瘫软的躺倒在床上，连再次爬起来吃点东西的力气都不剩下了。
而就在少女几乎粘上枕头就要睡着的时候，少女想起来经纪人之前所说的话。
勉强的拿起手机，果不其然少女看到了经纪人邀请她加入“虚拟偶像企划内部员工群”的邀请。
手指轻点，少女加进群内。
虽然已经凌晨四点，前辈们都应该已经睡觉了，但是既然进了群，少女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和大家打个招呼，毕竟若是不打招呼的话，明天前辈们看到她凌晨四点进群还没有睡觉却一直没有说过话的话，这可是不太礼貌的行为。
可就在少女准备打出“前辈们好！”的时候，少女原本有些昏昏沉沉的目光突然一下子变得集中了起来。
不止如此。
少女原本一直以来乐观的心态和虽然疲惫，但始终带着浅浅笑容的脸蛋也一瞬间如同石化了一般，僵硬在了当场。
因为就在少女刚刚加入的群内，少女突然注意到了在自己尚未入群前，群内已经结束的，之前所发出的聊天记录。
“真不知道那个女的到底哪里吸引人，让那些宅男们跟疯了似的趋之若鹜。”
“哈哈，你管那些呢，我们有钱赚不就好了。要知道，因为这个企划的收益，我们这个部门现在的奖金可是所有部门中最高的！”
“你还能有那个女的高？人家坐在那里卖弄**不比我们天天绞尽脑汁想方案要赚得多？”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个女的现在和公司签的是实习合同，根本没有奖金只有固定工资！”
“呵，这还差不多，毕竟就是个配音的，这个企划之所以能火还不是因为我们这些幕后的精英。”
“谁说不是呢，好在她多少还有些自知之明。”
“毕竟她之前就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主播啊，我看过她来公司之前的履历，之前好像是叫什么‘快乐天使’，是个只有一名粉丝的垃圾主播。所以你说说这人是不是走了狗屎运，要不是借着我们的虚拟形象，使用我们的策划案，现在她能是个屁啊。”
“哈哈哈，说真的，我当初还以为声音那么好听的妹子真人有多漂亮呢，结果就是一个除了年轻之外普普通通的素人嘛！”
“不过这不是挺好的，毕竟长成那样就不会让人误会她是走后门进来的了啊，哈哈哈哈！”
手脚冰冷，身体发颤。
曾经的人生中从未体会过人性黑暗的少女在这一刻才是真正的意识到了人心的险恶。
原来……原来自己所尊敬的前辈们一直都是这样看待自己的。
自己的努力在他们眼中，就只是一文不值的笑柄。
这些肮脏的对话在少女的眼中如同一根根针刺，不断的刺破少女的心灵……哪怕少女再怎样想让自己重新振作起来，可是这段时间在公司内所遭遇的一切不公都如同潮水一般汇聚成痛苦堵塞住了少女的内心。
自己本来是那么的想要友好快乐的工作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好想哭，好痛苦。
好想有人……可以来救救自己。
而就在这时，就在少女全身冰冷到甚至无法自控之时。
叮叮叮~
新的消息出现在少女的手机上。
“乐乐！你睡了没有啊？你今天怎么直播到这么晚啊？我听说你以后每天都要直播到这么晚？是真的还是假的啊？你的身体能不能吃得消啊？？？”
黑百合的消息出现在少女的手机上，而看到这条消息，少女原本还尚且能控制住的泪水，一下子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哗啦啦的流下。
好痛苦，真的好痛苦。
少女想要告诉百合自己所遭遇的这些，想要告诉她自己现在有多么痛苦。
但是不可以，不可以让百合担心……百合已经为自己付出那么多了，自己不可以让她为自己感到担心。
而且最重要的是，少女和公司签订的合约还未到期，少女就算将自己现在的痛苦全部告诉百合也根本不会出现任何改变，除非能支付足够的违约金才能离开公司，可少女和百合显然都并不具备那种经济条件，因此她告诉百合除去让俩个人一起痛苦外，根本没有其他的结果。
“没事的啦！百合你放心好啦！这个直播时间是我自己决定的，因为我想趁着自己现在人气正高，多多努力一下，把快乐给更多的人分享嘛！”
少女含着泪水，尽可能用自己一直以来阳光的口吻来让百合放心下来。
而面对最好朋友的答复，百合虽然很担心，但她还是尊重少女的选择。
“那你一定要自己注意身体哦，千万不可以勉强自己！还有，你别忘记你答应我的事情！”
“什……什么事？”
“等你稳定下来后，你不是答应和我一起去吃炸肉排的嘛！我最近可是找到了一家超级好吃的店，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呀！就让炸肉排作为我们俩人第一次见面的见证哦！”
呜……少女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在这一刻哭出声来，同时用另一只手在泪眼模糊的状态快速的回复道：
“嗯！”
PS：真不是想要水剧情啊……只是尽可能把能想到的故事写完整。因为每天想故事想的都睡不着觉，剧情里的“诗雨小鹅”每天凌晨四点睡，我是每天早上六点才能睡着，一直在想明天该写些什么内容……失眠严重，同时也变得越来越像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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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直播二十小时的“游戏狂人”的设定无疑塑造得十分成功，甚至“诗雨小鹅”之所以可以在短短的时间内便成为了排名第三的虚拟主播，可以说和这个人设所带来的热度也有着很是直接的关系。
但也这在其他人只能看到表面光鲜人设的背后，却是有人要承受和背负着相当程度的痛苦作为代价。
努力工作并没有为少女自身带来多少回报，而不惜废寝忘食的维持着人设也并没有得到同事们的认可和赞扬，反而依旧是不加掩饰的鄙夷和嘲讽。
身体的疲劳与虚弱再加上工作方面所承受的压力让少女原本健康乐观的精神也逐渐变得抑郁起来。
与最好朋友所作出的约定迟迟没有完成，因为少女根本就没有哪怕一天空闲下来的时间。
少女不敢让黑百合知道自己现在的痛苦，她不想让自己最好的朋友与自己一同承受这些。
而出于对好朋友的愧疚，少女只能借着工作太忙为由，逐渐与之疏远，因为少女已经越发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对方。
随着黑百合也渐渐不再给她发来收不到任何回应的消息，长久的抑郁终究还是让少女逐渐步入了崩溃。
她在“诗雨小鹅”官方账号下发出了：“想睡觉想睡觉想睡觉想睡觉想睡觉想睡觉想睡觉想睡觉想睡觉……”的消息。
虽然一经发出马上就被工作人员发现并且用后台账号删除了，可这还是被不少痴迷“诗雨小鹅”的粉丝们发现了。
而在被经纪人以违约金警告过后，少女在之后的直播中解释表明：“这只是玩笑而已，玩笑啦~”
但是也正是从那次意外开始，少女的手机被没收，只能使用公司配备的手机，以及公司所提供的社交软件，并且发布的内容全部需要经过审核后才允许发出，一旦再次出现这种行为，将会直接被按照违约处理！
少女无力支付那高额的违约金，她也无力改变这一切。
所以在这长此以往的日子里，少女唯一所能想到的方法，就只剩下用公司提供的手机与软件，单独注册了一个私人账号，并且在里面发布勉强可以让她将心中的压抑发泄出来的文章。
同时在勉强挤压出的时间里，少女不止一次给黑百合发消息想要向自己最好的朋友道歉，希望可以得到她的原谅，可是让少女不知所措的是……黑百合却仿佛像是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回过她的消息。
少女是当然收不到回应，因为就在少女所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在少女成为“诗雨小鹅”的数个月后，同时也是距离“虚拟主播线下格斗大赛”开始的半年前……“展销集团”在见到了虚拟主播所为公司带来巨大利润后，便试图进一步扩大公司旗下的虚拟主播市场，而他们这一次所瞄准的，便正是在当时从未出现过的，可以配合实景直播的现实虚拟形象一同推出的——“战斗系虚拟主播”！
为了确保这个企划不会流出，“展销集团”经过私下的招聘选拔最后招到了一位接受过古武术传承的年轻少女作为未来会被推广的“战斗系虚拟主播”开始进行培训。
又因为保密计划的关系，封闭式的培训安排让那名少女暂且中断了所有与外界的联系，因而那名少女，也就是黑百合才未能收到和看到乐乐给她的留言。
俩个人就这样完美的错开了，而究其原因实则是因为……
虽然被自己最好的朋友疏远，可是黑百合却察觉到了异常。
乐乐的直播虽然在旁人看来依旧是那么的开心快乐，可是结合那次意外事件，黑百合察觉到乐乐有事情在隐瞒自己。
结合蛛丝马迹，黑百合竟然真的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一个无人关注的账号，以及账号下那充满了痛苦与压抑的一条条信息。
那些信息无一不都在表明着一个真相，那就是账号的主人很不快乐。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那个账号的主人就是乐乐，可是账号上每一次发布消息的时间都恰好是每天“诗雨小鹅”直播结束后的凌晨，同时又因为黑百合翻看记录看到了曾经俩个人在原本约定要去吃炸肉排那天，乐乐在表示她临时有事自己可能去不了的那一日……这个账号的主人也发布了一条：“真的好想去吃炸肉排……”的消息。
那一瞬间，虽然不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可是黑百合也只确认了一件事，她不快乐。
所以她当即就做出了一个决定。
她要救她。
这是她与她的约定，也是她所承诺的誓言！
当时的黑百合并没有直接和账号的主人进行确认，因为黑百合猜测乐乐之所以不将她现在很痛苦的真相告诉自己，一定是有原因的，而那个原因很大概率就是因为那个账号下所说的“违约金”的问题。
也就是说，乐乐因为金钱的关系现在无法摆脱“展销集团”的控制，可是黑百合自己显然也不具备支付那么一大笔违约金的能力。
不过也许是上天的眷顾，黑百合遇到了那个机会，那个可以让她有机会完成约定与誓言的机会。
她以远超其他应聘者的条件应聘了“战斗系虚拟主播”并成功进入了“展销集团”进行培训，而她所提出的要求只一个，那就是她要取替“诗雨小鹅”成为“展销集团”的王牌！
只要她代替乐乐成为人气更高的虚拟主播，那么乐乐就可以不用继续以“诗雨小鹅”的身份去做那些她并不喜欢的事情了。
这确实是一个笨拙愚蠢的方法，可这也是黑百合唯一所能想到的，可以将乐乐拯救出来的方法！
对于她的要求，“展销集团”并没有拒绝，毕竟如果她未来真的可以成为人气超过“诗雨小鹅”的虚拟主播，那么他们自然不会再选择将资源倾注在“诗雨小鹅”的身上，所以这可以算作是一场对赌合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