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寸心
李小川稍稍叹了口气，便也就没再多想了。
被砂糖误解什么的，也不是什么很需要担心的事情。
毕竟砂糖那么内向，总不可能拿着这件事情到处乱说。
也还好没让凯亚看见，这要是凯亚看见了，怕不是明天蒙德城就全都是“震惊！阿贝多和荣誉骑士居然被同一个男人睡了！？”这种新闻报纸，贴满大街小巷了。
而且，凯亚还十分贴心地给报纸债偏上的他打了个马赛克。
一想到那个画面，李小川便忍不住摇了摇头，转而望向一旁正在揉着太阳穴的空。
“怎么？不舒服吗？”
空揉着太阳穴，无奈道，“可能是喝了太多酒了，头有点疼，也有些晕乎乎的，小川你陪我去外面吹吹风呗。”
“呃...可是阿贝多他还在这里，我担心他会不会因为喝太多吐......”
李小川话还没说完，空便一把拍在了李小川的肩膀上，认真道，“别管阿贝多老师了，走吧，陪我去外面吹吹风吧。”
“行...行吧。”
在空那略带期待的注视之下，李小川最后再看了一眼阿贝多，终究还是点了点头，跟着空走出了这个房间，踏上楼梯，朝着天台走去。
而就在两人离开没多久，床榻上躺着的阿贝多，便缓缓睁开了双目，望着自己眼前的天花板，轻轻叹了口气。
“小川老师，你难道不知道，某种意义上根本就不是人类的我，其实根本就不存在醉这种概念的吗？”
阿贝多扭头，望向门口李小川和空离去的方向，他不知道李小川两个人去外面到底是吹风还是谈什么两个人的小秘密，他只知道，他现在的心情有些小小的难受。
因为，空跟李小川两个人去谈他们的小秘密了，而他只能够自己一个人待在这里，假装醉酒。
“不过，临走时小川老师还是很担心地看了我一眼，嗯，他心里有我。”
这么一想之后，阿贝多顿时觉得心里又不是那么好受了，躺在床上，静静地睡着。
而此刻，在这炼金工房的天台上，空正坐于天台边缘的护栏上，任由自己散落的金色长发随风飘动，注视着不远处教堂方向的风神像，轻轻笑道，“说起来，小川你可能不知道，那个之前跑去璃月找你的吟游诗人温迪，就是蒙德人们所信仰的风神巴巴托斯来着。”
“是吗？！真是让人意外啊！”
李小川做震惊表情。
空眼神略带笑意地看了一眼表情略显浮夸的李小川，转而笑道，“这蒙德的风吹起来还真是舒服，前世的时候，小川你可是说蒙德的风是活着的。”
“是吗？我前世居然还说过这么有诗意的话吗？”李小川诧异道。
空轻轻一笑，“当然，前世的你可是一位全能天才，区区一些诗歌什么的，还不是你信手拈来的事情。”
“抱歉，实在是没什么实际感。”李小川尴尬笑道。
什么诗歌，什么天才，他就是歌搬运工而已，你们这说得他都不好意思了。
“哈哈哈！没什么实际感也很正常，毕竟小川你没有重生嘛！”空稍稍咬了一下“没有重生”这四个字。
可装傻的李小川，只是假装自己没有听出空语气中的试探，尴尬笑道，“是啊，如果我重生了，恐怕就可以知道自己前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吧。”
空微微摇头一笑，嘴角的笑容，稍显苦涩。
不过他并没有让李小川看见嘴角的苦涩笑容，很快便抬起头，用那一如既往的温和笑容道，“没关系，你没有重生我也可以把你前世的模样一个一个讲给你。”
“好呀！”李小川继续装傻。
空抬头，望向天空皎月，淡淡笑道，“那你可听好了哦，前世的你，初来蒙德，便以只身之力，代表着璃月，将愚人众的女士击败于众多蒙德民众眼前，而且，只用了一招。”
“这么强？！”李小川这一次是真的震惊了，因为他记得自己好像没那么离谱吧，虽然他的确是在来蒙德的时候就跟女士打了一架。
空脸上也没了什么笑意，点头认真道，“当然有这么强，至于为什么那愚人众的女士会和你打起来，则是因为她挑衅了身为璃月代表的你，而你则是有了个理所当然的理由出手，帮蒙德人们好好地出了口恶气！”
“那之后呢？”李小川继续问道。
空抿嘴一笑，“之后啊？之后那女士不服你，在伤势好了之后，便再度寻你决斗。”
“然后呢？”
“然后？”
空轻轻一笑，竖起了一根手指头，淡淡笑道，“没什么然后了，这一次的你，只用了一招，便将女士彻底击败，连她那份从至冬国女皇那里借来的力量都彻底摧毁。”
“......”
李小川沉默了，他觉得空是不是吹得太过头了一些，他的确是击败了女士，从而获得了蒙德人的好感，促进了璃月与蒙德的联合。
但是，每次都只用一招，这也太离谱了吧！
而且，空这种我说的都是事实的语气，搞得李小川也有些迟疑了，难道我真的没重生，我前世的记忆都是假的？
空见李小川沉默不语，便再度举起一根手指头，笑道，“而且，小川你知道吗？之后愚人众因为你的原因，稍微改变了一下他们在蒙德的战略方针，做出了新的计划。而你，只给西风骑士团了一句话，便破解了愚人众的计划。”
“什么话？”
“愚人众，不过外强中干的小丑罢了。” “蒙德城的西风骑士团信了你的话，对于愚人众的外交态度逐渐强硬了起来，扇了愚人众一个耳光。”
“最奇妙的是，愚人众对于蒙德的这个耳光，居然没有还手。”
“因为那时候，在得到巴巴托斯的神之心之后，他们便将蒙德的战力大部分调动到了其他五国了。”
“在蒙德没有什么战力，也因为得到神之心，不愿与蒙德多做争斗的愚人众，在蒙德忽然强硬的态度之下，将自己安插在蒙德城的愚人众逐渐收回。”
空一边说着，一边望着李小川，轻轻笑道，“我很佩服小川你，仅仅只是一句谎言，便帮助本来在外交上十分弱势的蒙德拉回了外交上的地位，甚至于让蒙德人获取了信心，在接下来与愚人众的外交逐渐占据上分。”
“啊哈哈......惭愧惭愧，这种事情，我是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李小川哈哈笑道，脸上的笑容颇为谦虚。
毕竟，这种事情，的确并不值得身为深渊教团殿下的空说出“佩服”二字。
空见此，忍不住摇头一笑，语气中有着藏不住的敬佩道。
“小川你不必谦虚，前世的你除了仅仅只用一句话便帮蒙德挽回了外交地位，还以璃月代表的身份，让璃月与蒙德展开了战略上的合作，一同在外交以及贸易等多方面上对抗愚人众，让愚人众的外交官们苦不堪言，你的手段，连那诡计多端的散兵都忌惮不已。”
“是...是吗？”李小川老脸一红，虽然空说的是事实，但是他听起来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空哈哈一笑，继续笑道，“而且除此以外，小川你在战略上的目光更是远大到了一种让人望尘莫及的程度。”
“此话怎讲？”
“先不说那位次次都败在你手下的愚人众执行官公子，就单单只是你帮蒙德所做的一些反制手段，便让本来想要再度在蒙德取回外交地位的愚人众次次吃瘪。”空轻轻笑道，眼神稍稍有些赞叹。
显然，他是发自内心地钦佩着那时的李小川。
而且，似乎是说到兴头上了，这一次空甚至于都不需要李小川来捧哏，便再度说道，“而且有一次，你还让蒙德故意在愚人众面前示弱，导致愚人众以为自己可以再度夺回在蒙德这方面的外交地位，结果那不过是你给愚人众的陷阱罢了。”
“你趁着愚人众将部分力量放到了蒙德，便让璃月加大了打压力度，打了愚人众一个措手不及，将璃月内愚人众安插的不少眼线都揪了出来，并以此向愚人众发难，让愚人众再度丢失了在璃月的外交地位，加快了璃月的发展速度。”
李小川嘴角轻轻一抽，他前世的确是有这么做，毕竟那个时候，他在璃月的职位就是类似于外交部部长秘书的职位。
至于部长是谁？那自然是刻晴和凝光了。
他这么做，虽然有不少原因是希望能够打压一下愚人众的气焰，但更多的，是为了刷凝光和刻晴两个老婆的好感度，让老婆们对他刮目相看。
毕竟，刻晴跟凝光所喜欢的类型，都是那种有实力有头脑的，尤其是凝光。
空凝眉看了一眼李小川，轻轻笑道，“怎么？小川你不相信我说的？”
“没有，不过...我的确有些意外，空你居然对前世的我这么了解？”李小川摸着下巴道。
空对他的了解程度，实在是太深了。
甚至于，一些连他都不知道的事情，对方都能够一五一十地讲出来。
空一滞，忽然回忆起前世自己总是让手底下人收集李小川情报的画面，连忙咳了咳道，“我们前世是挚友，我了解你，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倒也是，不过还真是有些意外啊，我前世居然如此不凡。”
李小川伸了个懒腰，虽然他的语气听起来稍稍有些讶异，但是那副模样，却并不是很讶异，反倒像是觉得前世自己所做的并不是什么很不凡的事情。
空见此，忍不住笑了出来，摇头道。
“前世的你，也是这般啊，明明做出了那么多惊天动地的事情，却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压根不算什么，那样的你，真是...才华横溢到了一种让人绝望的程度啊。”
空的语气之中，稍稍有些自嘲。
毕竟前世的他，对于自己也是颇为自信的一个人。
但是他的自信，却在李小川面前有些不值一提了。
对方所教的每一样东西，都让他清楚地认知到自己有多不足，也逐渐让他认知到这个叫做李小川的人是多么天才的人。
如此想着的空，不禁呢喃自语道。
“有时候我真的很想知道，小川你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提出了化学和物理这种炼金学领域的概念之后，又再度提出了人类命运共同体这种让人惊叹的人文想法，以及股票这种经济的远大概念。如此种种，你所提出来的奇思妙想，可谓是数不胜数，小川你脑子里装的到底都是些什么啊？”
空的目光，落到了李小川的身上。
后者只是轻轻咳了咳，“其实也没装什么，就是装了个叫做九年义务教育的东西而已。”
“九年义务教育？那是什么东西？”空茫然问道，毕竟前世的李小川也未曾在他面前说过这个词汇。
李小川耸了耸肩，转开话题道，“也就是随口一说罢了，对了，空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喝点水？”
“不用了，我感觉已经差不多酒醒了。”空摆了摆手，瞥见李小川眉宇间的些许担忧之色，转而道，“你如果是担心阿贝多老师的话，就去看看他吧，我想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再吹吹风。”
“嗯...行吧，那我先下去了，你也要早点休息啊，空。”
“嗯，晚安。”
“晚安。”
空注视着李小川逐渐离去的背影，不知从哪里，又拿出了一瓶酒，缓缓灌了一口，眸子中，有着点点自嘲的伤悯。
“小川，你...明明重生了，却又为何要假装没有重生呢？难道，你真的就那么不相信我吗？”
空再度灌下一口酒液，自嘲笑道，“我的朋友啊，你怎会知道，就算你背叛了我，我也从未有...想过报复你啊，毕竟你给我的东西已经那么多了，区区一次背叛，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从未有因为那次背叛而想要报复李小川，因为李小川教了他太多。
而且，虽然一提到这件事情空就会难以遏制的感到心中的怒气，但是空也明白李小川为什么会背叛他。
毕竟，他的目标，是对整个提瓦特大陆发起复仇，而李小川，是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毕竟，李小川可是个璃月人。
并且，空前世从一开始，也是希望能够得到李小川的助力，从而发起自己的复仇。
只是与李小川的相处，他逐渐在意起了李小川这个朋友。
以前的他，为了复仇，连自己的妹妹都可以毫不在意。
但是，在与李小川相处那么久之后，当李小川挡在他的复仇之路上时，他彻彻底底地犹豫了。
所以，即便李小川背叛了空，空也未曾想过报复李小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