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刀姬 第386章

“果然是剑女，伊集院小姐在我们的邀请名单中，请进吧，。”

“你呢？”

“我是镜凛音。”

“请你也将手伸进去。”

凛音有百倍灵能护体，倒也不怕，但是这种随时可能会被一口咬住的感觉还是让凛音心颤。

忽然，黑暗中一种软绵绵的东西，可是来回舔着凛音的手心，手背，手指。

“这，这是什么……”凛音身体一阵颤抖，不由脸色一红。

“别动，这是在检查你的身份。”

这时，那鬼眼发出金色的光。

“是镜女，请进去吧，镜凛音小姐。”

伊集院对其他女武士说：“你们在这里等候。”

“是，大小姐。”

凛音和伊集院进入玉女阁内。

“两位请上二楼。”一名玉女前来引领。

走上二楼，一条挂满灯笼的幽暗走廊，那玉女拉开门，将她们请进一间非常宽大的房间。

一进房间，就传来一股混杂的女性香味，这里面早已站着一位位名流大小姐武士，正在三三两两的相互攀谈。

“镜姑娘！”这时，女武士们当中，一位成熟而婀娜的女武士向着凛音走来，她一头卷曲的中短发，脸蛋白皙清秀，眉宇间却带着一股年轻人妻特有的韵味。

“……瑞惠！？”凛音自从近江一别，也几乎把这个为了追求自己想要的人生而冒险的人妻女武士给忘了，“怎么你也……”

“镜姑娘，没想到真的能在这里再遇到你，真是太好了。”瑞惠硕大的胸部随着她的言语起伏着。

“瑞惠，你的头发……”

瑞惠抚摸这自己的中短发：“这，也算是和过去的自己彻底说再见吧。”

不过在凛音看来，短发的瑞惠，却也别有一番轻熟人妻的魅力。

这是伊集院被其他几个她们圈子里的大小姐拉走谈话去了，于是凛音和瑞惠来到窗边交谈。

“说来话长，我将上次冒险大部分所得都给了伊势城中丈夫和孩子，然后……我从伊贺山路一路历险前行，来到平安京后，我想找你，可是只听说你风光无限的事迹，却没有你具体在哪里的消息，我就投靠了平家势力，为他们出力除妖，护卫什么的，也赚了些钱。我知道你是镜女，想着能距离你近一些，于是用赚来的全部钱财，在黑市买了一块古玉，于是就加入了玉女。”

“没想到，真的因此而遇到你，虽然有人笑我那块古玉不好，有瑕疵，威能受到影响，还不能升级，但是能见到你，我就知足了。”瑞惠十分诚意的说道。

凛音点点头：“瑞惠小姐，你一个人一路冒险，能到达平安京，也真是很不容易呢。”

瑞惠也是表情复杂，“确实……非常的不容易，对了，我一次遇险，险些被一伙强大的土匪抓去，万幸被路过的天霸五郎大哥所救，他还问起了你，他说自己有事最近不能来看你，让我给你带话，叫你千万不要去奈良，那武圣坂上田村麻吕被你杀了亲儿子，亲兄弟，正怀恨在心呢，要你自己在平安京也要千万小心，说有时候，人比妖怪更危险。”

凛音拉着瑞惠的手，点点头：“嗯，我明白了，谢谢你瑞惠。”

瑞惠的手被凛音忽然握住，她也是脸色一红，因为家族势力的缘故就这样莫名结婚的瑞惠，放弃了一成不变的相夫教子，守护领民的女城主生活，一路艰辛，不就是为了追随见凛音的么。

就在这时，那些原本在自己交谈的女子们纷纷安静了下来，两位穿着黑衣的女武士，走进屋子，分立大屋前方的两侧。

“圣命大人到——”两名面容冷漠的女子齐声道。

一位身材高挑，有着一头黑色短发的女子，走进了房间。

这女子，身穿黑色紧身上衣，下半身是胯部两侧完全暴露的黑色裙摆，那一身散发幽光的黑绸上有着金色的纹饰和鬼纹。

女子有着一双令人心悸的幽兰色眼睛，仿佛黑夜里的蓝玉，她的胯部两侧，挂着两把一模一样，通体黝黑，有着鬼面吞头护手的直刀。

“圣命大人！”许多剑玉姐妹们开始向她行礼。

圣命轻微点头，扫视众人，目光一下子落在了从未见过的凛音身上。

被她的目光看到，凛音也是一阵心悸，仿佛那水蓝玉光之色，能穿透自己一般，凛音女性的身体，竟然只是被这么一看，就产生了一股想要臣服的欲望。

但是凛音的意志也非身体所能摆布，她克制身体的反应，做出平静而略显谦恭的神态回应，毕竟，对方是新的玉女首领。

圣命的目光从凛音身上移开，她望向大家，问道：“里沙小姐她怎么样了？”

“里沙她……她……在讨伐妖怪的战斗中受了重伤，在昨夜……”一位看上去十分成熟的紫衣女武士低着头，哽咽了。

圣命目光中似乎也露出一股悲伤，她来到那位女武士面前，难过的摇摇头，她的手指轻轻的拂过那女武士的下巴，对方不由脸红，浑身一缩。

圣命说道：“理沙小姐，是为了天道而死的。”

气氛一下子沉重起来，女生们都静默了，只听见那灯笼噼啪作响的烧灼声。

“诸位，我们中有许多人，或许终将在挽救天道的道路上牺牲，包括……我自己……”圣命低下头，绝美的脸上露出一丝伤感，她的侧脸似乎兼具女子的柔美和男子的英气，让这些女生们看了纷纷心颤。

“圣命大人……”

“但是，我们身为御家姐妹，这就是我们的宿命，我们甚至不知道，以我们的力量，最终能取得怎样的结果，但如果我们不战斗，那么天下就再无人敢于对抗那些祸乱天道的污秽之物了！上天选择我们，是因为，我们都是这世界上圣洁的生灵，我们是——女人啊！”

圣命的嗓音，带着一种魅惑的女性悠悠迷韵，却又有几分男子的决绝强势，她的眼睛散发的那种蓝色，似乎有一种魔力，让在场的女人们，不知不觉的都被她的意志所征服了。

“气味……”凛音感到一种比之前更为浓郁的，混杂的女性气味散发出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圣命轻轻的俯身在那成熟女武士耳边说了些什么，那女子几乎要站不住，浑身颤抖着，脸色红晕的不行，穿着细细白气：“是~~是！圣命大人！我……我一定来。”

圣命转向其他人：“我刚才和美加子说，今晚，我要和她共同分担这份悲伤，里沙是她的妹妹，也是我们每一个人的妹妹。”

“告诉大家，里沙是在讨伐哪一个妖怪的时候，不幸牺牲的？”圣命的眼中似乎也闪着泪光。

“讨伐那玉藻前的爪牙之时……”

“又是玉藻前！”圣命转身，那裙摆飘飘，来到了堂前的屏风之下，“玉藻前，绝世大妖，常年盘踞在这平安京，是为霍乱天道三大妖之首！这短短的一个月，我们有多少姐妹，死在她的手下？甚至有传言，小夜子夫人，曾经平安京剑女的领袖，我们的良师益友，就是被玉藻前所杀死的。”

全场一片唏嘘，小夜子的死，某种程度了也直接促成了平安京剑女们对妖怪的仇恨反击。

“嗯？”凛音却是心中疑惑，小夜子夫人的凶案现场，戒备还是比较森严的，除了关白府邸，就只有源氏的人进入过，这位圣命大人又是从哪里听来的传言。

众女生面对圣命，似乎都默不作声，等待她继续说道：“只是，玉藻前的力量，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强大，现在，还不是和她决战的时候，光靠我们御家姐妹的力量，是不够的，不足以剿灭三大妖，这些天的牺牲，让我们深刻的认识到了这一点。但是，我们的牺牲并非没有意义，我们要用我们的战斗和牺牲，唤起全天下，朝廷，武士们，公卿们，与三大妖抗争到底的决心！”

“圣命殿下！那玉藻前太过可恨，霍乱天道，还杀死我们那么多姐妹，甚至连我们剑女的首领，都遭到了她的毒手，您今天召集我们大家来，就是要集合平安京所有御姐妹的力量，总攻玉藻前，对么？”伊集院也是充满斗志的问。

圣命却摇摇头：“不，我刚才已经说过了，玉藻前，迟早要被消灭掉，但是现在还不是时机，我们先要从周边，一步步的削弱她的力量。今天，我召集大家，就是为了商议，如何断掉玉藻前的财源！”

“财源？”众姐妹面面相觑。

圣命身边的一位黑衣玉女将一张平安京局部的地图挂在屏风前面，为大家指道：“玉藻前子所以在平安京蛰伏，是因为这里有着她多处大小势力和生意，我们一开始就破坏了夜市，但是，真正给她赚大钱的却不是夜市，而是鬼头楼船不夜丸和炼药谷。”

“不夜丸和炼药谷？”凛音一惊，“难道，那不夜丸的幕后老板娘，就是玉藻前？”

“根据我们获得的情报，那不夜丸是玉藻前和滑头鬼等几位大妖共同炼制的一件巨型宝物！这宝物情况不明，极难应对。”

“宝物！？”凛音也是第一次听闻，那巨大的能在距离河面数十米悬空航行的巨大楼船不夜丸，竟然整个就是一件宝物！

“而那炼药谷，就在不夜丸开进平安京的那条深沟之中，完全是被玉藻前一人掌控，据说，整个关西，有一半修行者所用的高级药材买卖，都和玉藻前有关，可谓是财源滚滚。”黑衣玉女继续解释道。

“不错。”圣命道：“令人惭愧的是，我们当中，包括我也都或多或少买过她的药，而她，就是用从我们人类手中赚来的钱，壮大她的妖怪大军，反过来杀戮，欺压我们人类，还干着霍乱天道的勾当！毁掉这药谷，杀死里面的妖怪和已经背叛的人类药师，能给玉藻前造成非常沉重的打击！”

“原来如此，圣命大人，虽然我们正面不敌玉藻前，但是我们如果破坏她的财源，她就养不起那么多妖怪爪牙！即使杀不了她也让她在平安京呆不下去！打击她的金钱来源比直接攻击她更为有效！”伊集院说道。

“伊集院小姐，你说的不错。”圣命称赞道。

“不愧是圣命大人，能准确的找到玉藻前这样大妖的命门！”

“一定要狠狠的打击玉藻前，不能让姐妹们白白牺牲！”

众姐妹们也纷纷恍然，或发言，或点头表示赞许圣命的决策。

“请等一下。”

众姐妹纷纷回头，只见一身红衣的凛音上前一步，说的：“圣命大人，对于你的见解，我有些不同的看法。”

“什么！？”众姐妹一惊，纷纷对这破坏气氛的凛音投入怀疑，不满的眼光。

“圣命大人，高瞻远瞩，思虑缜密，怎么可能会有错？”

“就是就是，你是谁，从没见过你，一个新来的，敢质疑圣命大人？”

女生们纷纷指责凛音，就连那瑞惠也拉拉凛音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当面顶撞圣命。

然而圣命却一摆手：“这位小姐是……”

“圣命大人，我是来自东国的镜凛音。”

“什么！？”众姐妹似乎比刚才还要吃惊。

“她，她就是镜凛音？”

“那传说中击败了坂上田村近卫，斩下罗生门鬼手臂的女人？”

“她，她还独自挑战鬼王道真，硬是不可思议的从道真手中救出了几十名姐妹，自己……竟然还生还了！”

“听，听说那一夜，她和道真，还谈笑风生！”

听了女生们七嘴八舌，明显带着好奇和憧憬的意乱，圣命也是不易察觉的眉头微皱。

她说道：“原来是镜凛音，镜大小姐啊，你的观点倒是有一听的价值，说说看？”

凛音慢慢的从女生们之间往前走来：“圣命大人，众所周知，三大妖中任何一个都有着足以跟朝廷抗衡的实力，只凭我们平安京的御姐妹的实力，怎么可能撼动有着上千年底蕴的三大妖？什么避实击虚，先是攻击那玉藻前的夜市，现在又要破坏她的药谷，请大家不要忘了，玉藻前她不是朝廷，不是诸侯，她是大妖，这种手段真的可以打击到玉藻前么？在我看来，不过是胆小加无知，除了激怒她对朝廷带来更多威胁，并无其他益处！”

凛音话出，全场一片安静，从未有人，敢于如此毫不留情的正面指责这位玉女的新首领。

终于，一位蓝色和服女武士开口了：“镜姑娘，你这叫什么话！你也是平安京赫赫有名的女武士，今天之前，我心中还一直憧憬着你的，可没想到，你竟然说出这么没有骨气的话来！”

“就是，大战之前，你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么？”

“照你这么说，我们就该和那些朝廷，大人们一样，坐以待毙，等死苟安么？”

圣命一摆手，来到凛音面前，她的身上有一种独特的香味，让凛音吸入后感到身体有些发软，但凛音的理智告诉自己，这女人的目光，体香，绝对不简单。

圣命开口道：“那么，镜姑娘你又有什么具体的办法，能够退治三大妖呢？”

“哎？”凛音虽然知道她们这样做绝对是没用的，但是要问她自己有什么办法，她却也一下子答不上来了。

等等，自己不能被圣命给迷惑了。

“圣命大人，凛音以为，我们冒然招惹三大妖实在是不智之举！难道我们不该先查清那天谕的真意么？” “那天谕的内容，众所周知，三大妖不除，如何挽回这天道，镜姑娘，你看看窗外，你还记得上次看到阳光照射进来的样子么？”

“圣命大人，天谕什么时候要我们铲除三大妖？霍乱天道，就必须铲除了？且不说我们有没有能力铲除，天谕不是也可能叫我们劝说三大妖，或只是阻止他们对天道有害的行动么？”凛音虽然身体上也被圣命那说不清的气味和奇异的眼神影响，但心智还是非常清醒，毕竟，凛音心念本就极高，加上妖魅之意感悟高了，对别人妖媚之意的抵抗力自然也高，当然，还不能确定圣命在使用媚术类秘法，凛音总觉得，圣命给人感觉，太过特殊。

“呵呵，镜姑娘，你这不过是咬文嚼字，”圣命不由冷笑，“你若真想证明这说法，不如自去探查出，三大妖究竟做了什么霍乱天道的事情，又该如何阻止，再来提议不迟，你只凭借只言片语的字面理解，在这里与我做口舌之争，又有什么意义？”

“就是！镜凛音，你虽然有些实力，但比圣命大人那还差的远了，天谕只是一句话，我还有不同的理解呢，我们姐妹都按照自己的理解去行事，只能成为一盘散沙，岂不是一事无成！”一位穿着暴露铠甲的女武士指责道。

“不错，镜姑娘，虽然你救了我和我的姐妹们，但是，我不能认同你的观点，人类与妖怪，本来就是不共戴天的宿敌！想要通过和妖怪谈判，劝导来拯救这世道么？天真，幼稚！你还是多去看看那些古书的物语吧，不乏像你这般善良的蠢女人！”一位看上去颇有书卷气的女阴阳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