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刀姬 第330章

“呵呵呵，”凛音不禁笑道：“好一个储物宝物，凛音进出这宝库，都是经过了阴阳镜的，若有此类宝物，早就被发现了吧，又怎么可能让凛音进去？”

“这……”贺茂并非凶暴无礼之徒，凛音的话倒是点醒了盛怒的他，似乎听着也不无道理。

这时晴明开口了：“老师，我的阴阳镜，但凡平安王朝流传的储物宝物，都能照出，就是天皇所带的，也不例外，这个上次后鸟羽天皇来巡视这里时也验证了。当然，这也不是说凛音一定就没有携带储物宝物，只是说我的阴阳镜没有照出来而已，若是凛音携带着威能远超我阴阳镜所能甄别范围的，比如那高天原的宝物，那自然也是照不出来的。”

“这……”晴明的分析没有让贺茂当做否定凛音的证据。

“高天原的宝物？呵呵呵，晴明先生也太过抬举我了吧？我凛音要是有着得到此等通天宝物的能耐，还会看得上你们这座破庙？”凛音冷笑道。

“贱人！你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那九条看凛音被按在低声动不了抽出自己的马鞭就冲过去要抽打凛音。

“住手！”贺茂却是摆手阻止九条，皱着深邃的眉弓说道：“镜凛音虽然言语猖狂，但是这话却也不无道理，高天原，那是传说中的神明居住的地方，这个女子又怎么可能拥有高天原的宝物，晴明所说的可能性，就和老夫也可能修炼成神一样，等同于无意义的假设。”

晴明又说道：“不错，这种可能性虽然我不能排除，但却是太微乎其微了，而且，此次失窃的，最珍贵的是那几千的虾夷灵，储物宝物是不能储存灵魂和魂匣的，而我的阴阳镜，也没有照出凛音身上带有魂匣，若说她同时拥有两件高天原的宝物，那这可能性就几乎等于没有了吧？”

贺茂皱着眉望着凛音，分明从凛音眼中看到一些不可信的东西，事到如今，他觉得凛音还是很可能就是犯人，但是又拿不出决定性的证据，让他为难。

“贺茂大人！”一条迫不及待的喊道：“拷问她！把这个女人扒光了用大刑！她是唯一进出过宝物殿的人，肯定是她偷走了！只是用了某种我们不知道的妖术！对她用酷刑，狠狠的打她，折磨她，让她…… 在，在我们面前惨叫，哭喊！弄的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她肯定会招认的！狠狠的弄她！让她招出那妖法和宝物的去向！”

一条似乎比找到宝物下落更像看到凛音遭到酷刑折磨，浑身激动的发抖露出变态的目光扫视着凛音无助的身体。

“一条大人，平安王朝是讲律法的，关白大人的新政，严禁屈打成招，而且，你所说的妖术，不可能逃过我的阴阳镜。”晴明冷静的提醒道。

贺茂盯着凛音沉思了一会，他也几乎都想用屈打成招了，但忽然想起一件事，他说道：“阴阳寮宝库被盗，非同寻常，非常时期，就是对这个女人使用酷刑也无可厚非，只是，这镜凛音自称是是关白大人推荐来的，她和关白大人的关系，尚未明了之前，我等手上又无铁证，这种情况下对她用重刑，恐怕不妥。此事，当要请示关白大人,如果关白大人同意我们用严刑逼供，那老夫绝不怜香惜玉，若关白大人另有指示，我们就按照关白大人的意思办！”

贺茂转而对那晴明说道：“晴明，你亲自去关白府邸一趟，不过这会关白大人也可能在宫中，你有自由进出宫中的许可，总之你尽快向关白大人禀报此事，并求证镜凛音的身份，让关白大人给出处理此事的指示。”

此话一出，也没人敢提出异议，难道谁敢说请示关白是不对的？

“明白了，我这就去。”晴明一挥手，脚下出现一团云雾，竟然浮空而起，在低空中飘飞着，却比那马儿还要快上几倍。

晴明一走，一条等人都是等着看好戏，恨不得现在就对凛音使用酷刑，想来关白大人也不会包庇这个东国来的小女人才是。

虽然没有决定性物证，但是目前的情况，凛音的嫌疑最大，也足够理由对她用酷刑了。

那两只大手按着凛音，让凛音胳膊疼到了麻木，虽然还没被用刑，但这压制她的手段已经非常粗暴凶狠了，但这苦，她也只有吃着。

“主人！万一那关白统一对你用刑，我们就一起杀出去，拼个你死我活！我神乐不会看着主人受如此大辱的！只可惜，那血魂勾玉已经用掉了，不然，杀这几个老家伙，如同杀鸡。”神乐传音道。

“神乐，冷静，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妄动！”凛音传音告诫道。

就这样，凛音被按在草地上，足足过去两三个小时，她感到自己的胳膊随时都会断掉一样，毕竟是女孩子，吃了这样的苦都忍不住想哭了，但是凛音还是咬牙坚持。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做了，不论是对是错，有什么后果，自己就要承担，绝不后悔！

终于，那清明骑着一头慢悠悠的毛驴回来了，把凛音气的恨不得不顾一起放出式神们跟他们决一死战算了。

那晴明带来了关白的旨意，他跳下毛驴，郑重其事的打开那纸卷：“奉关白大人之命，传达她的手谕。”

贺茂，一条，九条都在场所有人全部够跪下了。

晴明此时就是代表了关白的权威，他读道：“我已经听取了晴明的禀报，就目前情形来看，镜凛音嫌疑确实最大，但既然没有铁证，且案情存在诸多难以解释的疑点，我个人之见解，最近出没在平安京的怪盗，倒也颇具盗取这些宝物的动机和手段，限期镜凛音一个月破案，抓捕那怪盗，如到期不能破案，则将镜凛音当做犯人论处，允许你们采取一切拷问之手段。

——雨京香” 听了关白的旨意，几个公卿都有些愣住了。

晴明则是履行自己的使命，一副高高在上的口气问道：“贺茂忠行大人，此乃关白的旨意！”

毕竟，这是平安王朝传达上级旨意的习惯，传达者代表下令人的权威，此时的晴明身份并非贺茂的学生，而是代表关白大人。

“是！贺茂忠行遵命。”

“贺茂大人，这……关白大人的旨意，实在是有些令人匪夷所思！”那一条一脸的不满，关白大人这旨意不就等同于不追究凛音么？什么一个月后拿不到犯人再对凛音进行拷问，放她去抓犯人，一个月后谁知道她跑到哪里去啦？

一条继续说道：“虽然那怪盗最近在平安京十分猖獗，犯下多起大案，但是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怪盗与此案有关，关白大人为什么会把这怪盗扯进来？”

“一条大人！”晴明语气高冷的说道，“关白大人的意思，岂是我们可以随意揣测的？”

“是……”一条也低下头不敢再多说，要不然这事情性质可就变了。

贺茂起身，一挥手，那巨大的鬼手松开凛音。

凛音双臂麻木，一时间都有些动不了了，灵能防御可以防御突然冲击，但是对于这种擒拿，禁锢之技，防御能力却相对低的很多。

这就好比穿着钢甲，别人一拳打来一点不疼，但是几个人将穿盔甲的手反扭过来一样可以将手扭的伤筋动骨一样。

好一会，凛音才缓过来，起身。

此时她内心也是完全猜不透关白大人的想法，但是，至少眼前这一关是过去了，否则，凛音就算一口咬定不承认，对方即便没有证据也会对她使用酷刑。

一个女人当着这么多男人的面被用酷刑不但痛苦，更是巨大的屈辱，凛音是断然不能接受的，那时也只有拼死一战了，但那样，自己拥有阴阳镜无法照出的储物宝物的秘密就暴露了，也就等同于承认了自己就是犯人。

她起身后，却又跪下，说道：“凛音谨遵关白大人旨意，一定将那怪盗缉拿归案。”

“这个女人，一副奉关白之命的样子，岂不是我们就拿她没办法了？……”一条心中怒不可遏，但是也无计可施。

贺茂说道：“既然是关白大人之命，我们就照此奉行吧。晴明，你清点一下到底被盗走了多少宝物和材料，登记在案，向内务省上报。”

“明白，老师。”晴明手中出现了小册子和毛笔。

那贺茂走过去扶起凛音：“抱歉，镜姑娘，即便如此，老夫心中还是没有消解对你的怀疑，只是既然关白大人如此安排，老夫也会尽力配合你查案，刚才老夫出手重了点，你没事吧。”

那贺茂大手捏在凛音的胳膊上。

“放手！别碰我！”凛音一甩长袖，语气冰冷。

被人用咒法按在地上，还几乎扭伤了手臂，凛音感到十分屈辱，但也让她看到，自己和平安京里深藏不露的那些真正强者之间的差距。

贺茂不过就是个阴阳头，那关白大人，征夷大将军，还有左右近卫大将等平安王朝真正的顶尖存在只怕更是强的超乎想象，自己自以为在关东已经逍遥了，在这平安京里，还是要处处谨慎才是啊，要不然，吃亏的还是自己。

时刻不能忘记谦逊之心，这平安王朝的深度，只怕远超自己的想象。

凛音如此态度，贺茂也可以理解，他说道：“那镜姑娘，只少现在开始的一个月内，你自由了，只是没有批准你不能擅自离开平安京。”

“不需要你说。”凛音冷言道。

“镜姑娘，既然你负责查案，关白大人又无明确安排，我们也不能让一个阴阳净允去查案，老夫就调任你为阴阳道的退魔士，你看如何？”

“随你们安排吧。”凛音说道。

“嗯，有关那怪盗的传闻，可以让晴明和你多说一说。”

“不必了，我自己去调查。这里我一刻也不想多呆了。”凛音胳膊现在还疼，也是真的生气了。

“等等。”贺茂厉声道。

他拿出一个吊着一颗玉珠的红色绳索递给凛音，“镜姑娘，这一个月内，这个还请你带上。好让我们知道你的所在。”

凛音冷视这屈辱的东西，忽然手一挥。

“啪！”那绳子扯断，玉珠摔碎了。

“我凛音，一个月后，抓的到怪盗，抓不到怪盗都会回来！我说道做到，你们若是不信，不如现在就抓了我！”

说着，凛音转身，扬长而去，贺茂等呆呆的站在那里，并未阻拦。

“贺茂大人，这，这镜凛音也太过无礼啦！为何不再给她点颜色看看！”一条气急败坏的在贺茂旁边说道。

贺茂摇摇头：“我若是追究她的不是，恐怕影响她办案，岂不是违背了关白大人的命令，这一个月我们还是尽量配合她的好。”

“可这女人要是逃走怎么办？”

“这个老夫自有主张。”

......

......

凛音一路径直走出了阴阳寮，也并未有人再阻拦。

走在平安京空寂，幽冷的街道上，她有些想哭，但是，并没有。

今天遇到的贺茂，说实在还算是将道理的了，虽然有关白大人之令，但是若执行者随便找些借口，完全有的是手段迫害自己。

“我必须要变的更强！为了让学姐苏醒，为了保护姐妹们，也为了自己活在这世间的一份洒脱和尊严！”

只是，刚才一气之下就跑了出来，倒是忘记问那怪盗到底在什么地方出没了。

算了，管他的，自己去探查就好。

吹着寒冷的夜风，凛音也多少冷静下来，她开始揣摩关白大人的旨意。

关白大人与自己不过一面之缘，还只是看到她的手都没有看到彼此的容貌，当时关白大人也不愿意见自己，但这一次，这指示又是何意？

难道是关白真的怀疑怪盗？

这明显连一条这样的蠢货都觉得蹊跷。

那么如此看来，关白大人的旨意明显是在帮自己开脱，不论自己是否真的有嫌疑，她有什么必要帮自己开脱？

难道是拿到那成良亲王的信之后，对自己更加重视了？但如果要袒护自己，直接让他们把自己交给关白的人审问不就好了？为什么要扯上怪盗？

或许阴阳寮的宝库是否被盗她并不在意。而是关白大人，要自己去追捕怪盗，这才是她真是的用意？

总之，关白大人要自己来阴阳寮任职，自己来了，虽然是闯下了不少的祸，但看来关白大人并不在乎似的，那么现在要自己去追捕怪盗，自己就去呗。

凛音走着走着，似乎感到身后有人在跟着自己。

她走进一条拐角暗巷。

不一会，那两个侍从也向着暗巷探头探脑，果然是在跟踪自己。

“呯！”凛音力道不重不轻的一脚，踢在两人脸上，将两人踢倒。

凛音上前一步，木履踩住其中一人，“说，为什么跟着我？”

“哎呀呀，女武士大人饶命，小的们也是奉命行事！”

“奉命？奉谁的命？”

“九，九条大人让我们跟踪你，说是要防止你乘机逃跑……”

“回去告诉九条，我不会跑，真的要跑，你们也拦不住！滚！”

“是！是！”两人领教了凛音的力量，慌忙落荒而逃。

解决了盯梢，凛音感到还不放心，她施展领域。

果然，在不远处还有两只形迹可疑的乌鸦，她驱动樱花刀刃，直接将两只乌鸦斩杀，那乌鸦却化作一道白烟，成了两道破裂的咒符。

“果然，不是和贺茂，就是晴明，故意纵容九条排出非常容易被发现的两个侍从跟踪，让我放松警惕，真正的跟踪者，是这咒符驱动的小小式神。只是，除非贺茂亲自来，运用手段压制我的领域，否则，这些咒法，还跟踪不了我！”

解决了跟踪者，凛音来到朱雀大道上，她刚才太过傲慢，都没有问怪盗的传闻，一时间也是不知该往哪里去。

就在这时，凛音想起了一个地方。

凛音虽然是女儿身，但是路感非常好，她很快就找到了之前的那条小河，来到了那妖怪酒馆，此时虽然时间是白天，但天色却是长夜，妖怪酒馆也是开着，但是凛音没有进去，而是绕道后院附近徘徊。

她也怕进去再遇到平将门，上次不辞而别，虽然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还是不要自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