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刀姬 第190章

“知道么，姐姐比妹妹一千倍一万倍的不想要分离，但是，姐姐还有一件事，必须要去做，妹妹，你也有着必须要去做的事，姐姐没有猜错吗？如果姐姐让你永远陪在姐姐身边，不要去，不要出发，妹妹又会如何？”

说到这里，凛音呆住了，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谁也不可能阻止她踏上旅程。

既然如此，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心水姐姐一定要为了自己的旅程而陪伴自己呢？

看到凛音的踌躇，心水却是抚摸凛音的秀发，“姐姐办完事情，会尽快回到你身边的，妹妹，你自己，要多加小心，如果姐姐不能如刚才这样保护在你周围的话。”

“姐姐……你才是，要小心。”凛音感到心水要去做的事情一定很危险，她知道自己有着不得不开始的旅程，但是她也不能再看着身边的人流泪，“姐姐，你要做什么事情，让妹妹陪你去吧！”

心水脸色一红，目光中洋溢起感动，浑身似乎被幸福的蜜意所浸泡，“凛音妹妹，你这么说，姐姐好高兴，只是呢，这件事情，妹妹如果和我一起去，那就没法完成了。”

“哎！？可是……”

心水再度用手指堵住凛音的嘴，心中千不想，万不愿离开凛音，眼前的女人，就是她的全部啊。

但是，正因为如此，心水却不得不离开。

心水充满柔情的目光也是闪过一丝决意，“妹妹，姐姐走了，你一定要……多加保重……”

“姐姐……”

“就这样吧，不许说再见，那样，我们才一定，还会再见！因为就算天地也无法阻止姐姐想要见到妹妹的决心！”

心水忽然踮起脚，在凛音的嘴唇上亲了一下。

湿润又冰凉的感觉。

“……”心水默默转过身，黑色的大振绣和墨兰的头发一起飘舞，撑开自己那画着金色桔梗花的黑纸伞，向着雨中山林的远方走去。

没有再回头。

因为她知道，如果她回头，肯定就走不了了。

太爱，太爱自己的妹妹了。

太喜欢她了。

可是，正因为如此，自己必须离开她！

凛音目送心水的背影，就如同手中那孤单的刀鞘，没有刀，感到深深的空虚和失落，之前和心水在一起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可是，就当这感觉刚刚萌生还未让自己享受那甜蜜的时候，心水却走了，孤单的，没落的，却坚强柔美的身影，消失在了雨雾中。

“哗啦啦——”不知何时，雨更加大了，凛音手中的红伞，却落到了一边。

滂沱大雨中，直到确定回头也不可能看到凛音了，心水才无比眷恋的转过身。

望着妹妹所在的方向，虽然，什么也卡不见。

“妹妹，姐姐怎么可能舍得离开你呢，妹妹你是我的一切，是我活着的全部意义啊……”

“但是，那件事，却令我不得不在意。”

“那件事才是对妹妹你的安全，最大的隐患，容姐姐去调查清楚，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的保护好妹妹呀！然后，姐姐查清之后呢，就会马上就会回到你身边的，到时候，一定把你变成我的女人，呵呵呵，想想也觉得甜蜜呢。”

“扫清那个胆敢在幕后威胁妹妹安全的障碍！必须扫除！”

“哼，阴差阳错，加入了百鬼之国，却想不到，能帮到妹妹更多呢，什么镰仓，什么百鬼，什么平安王朝，姐姐根本不在乎，只要是对妹妹有好处的事情，姐姐都会去做，只要对妹妹有威胁的人，不管是谁，姐姐都会抹杀掉。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雨中，心水暗自说出了无法对妹妹说出的心声，那悠扬的娇笑回荡在深山雨凛，或许也只有雨神，山神在倾听吧，心水转过身，渐渐隐没在那雨雾之山深处。

而此时，凛音却是有着几分失意的回到洞中，因为之前一直距离洞口不远，所以并不担心那雪子会放雪黛逃跑，而凛音回来之后，看见雪黛还是被绑在那里，雪子什么也没有做。

不由让凛音更加猜不透雪子，不担心自己找她的妹妹报复？可是凛音又觉得雪子似乎对自己并无恶意一般，实在是看不透结过婚的女人。

“呜呜——”雪黛自己从那蒙住嘴的手绢挣脱，喘着气，一脸怨气的看着凛音：“喂！快放开我！大不了我带你去找宝藏，行了吧！虽然我，我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但是，但是你熟睡的时候，我本可以一刀杀了你的，我也饶了你一命呀，你难道不应该感谢我么？”雪黛还带着几分倔强肆意的说道，仿佛刚才被心水打过这会又忘了疼了。

和心水告别，凛音心情本来就不好，听到雪黛这样说凛音更是怒从中来。

她走上前去，一把将雪黛背后的绳子拉起来，一扔，拴在了洞顶那她自己插着的刀上。

那刀插的很有力，凛音一拉绳索，雪黛被脸朝下吊了起来。

“切，你，你想要干什么，还不放我下来……”雪黛似乎想起来了什么，一倍吊起来似乎气势就弱了很多似得。

凛音不理她，却回过头，看看那逆来顺受的雪子：“当着你的面，我要教训你的妹妹了，要求请，就尽快吧。不过我未必会听。”

雪子却是起身，微微一笑，那笑容似乎和之前的雪子大不一样了，从容，淡定，并无那一直受到欺压的弱女子相，似乎眼神也变得睿智，看透了很多东西般。

“不，我不打算求情，你不杀她，我已经很感激了，但这样的妹妹，已经完全学坏了呢，你要教训她么？那我帮你一起吧。”雪子平静的说道。

“哎！？”雪黛脸涨的红红的一惊，“姐姐，你，你怎么了？你在说什么呀？你不救我却还要说这种话？难道你被那德川虐待已经心智混乱了么？”

“闭嘴！”雪子冷厉的说道：“你自暴自弃，投身百鬼之国，还不讲信义，美童一族的颜面，都被你丢尽了！”

雪子这话一出，本想来求饶的紫雨也是哑言了，雪子这温柔懦弱的人妻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强势了？

就连凛音也是呆住了，她看着雪子，好像也没有脑子坏了的迹象啊，这突然刮的什么风？难道这就是结过婚的女人？

雪子却是不由分说，直接一把掀开雪黛的裙子，翘起一只脚，脱下自己的布鞋，对着雪黛的屁股就“啪！啪！啪！”的打了重重的三下。

那力量，绝对不是寻常的人妻，那是不输给雪黛的力量！

“呀——好……好疼！”就连雪黛也是疼的要掉眼泪了了，但是更多的是惊愕与羞愧，“姐……姐姐……”

雪子忽然绕到凛音跟前跪下，将那三寸金莲双手举过头顶奉上：“凛音小姐，就请你用她姐姐的这鞋底，狠狠的抽那犯错的妹妹的屁股吧！就算抽开了花也没关系，不要手软！”

凛音是很想抽死雪黛，抽的她哇哇的哭，但是雪子的变化更加令自己在意，“雪子夫人，你这是……”

雪子脸色清冷露出无尽的厌恶：“请绝对不要再叫我什么夫人，那令我无比厌恶！厌恶到恨不得用指甲抓进自己的肉里！”

雪子浑身颤抖，真的是恨的咬牙切齿一般。

凛音实在搞不懂了，她接过雪子的鞋底，不知所措的拿着，问道：“在战乱中依附豪强，即便受些委屈也至少能体面舒服的活着，这不是你说的么？如今你妹妹伎俩失败了，你又在玩什么花样？”

“凛音小姐请恕罪，但是，雪子要说的，和我那不成器的妹妹无关，雪子，即使牺牲一切，也在守护着美童一族真正秘密！”雪子目光坚定的说道，完全不似那个被抢来的人妻了。

“美童一族真正要守护的秘密？”

凛音，紫雨，和被倒吊的雪黛都是一脸疑惑的看着雪子。

“不错，雪子至今，依旧是美童一族真正的御守，从未让位！”

“什么！？？”凛音她们听了一惊。

雪子却是挺直的跪着，没有娇气的柔美，却多了几分古老女忍一族的凌厉，她抬头望着凛音，虔诚而充满决心的说道：“镜女凛音大人，雪子等你，不，应该说是身为美童一族的御守，等候镜女的出现，已经多时了！” “等候镜女？”凛音看雪子这神情，似乎不像是假的，但是她之前扮演懦弱的薄幸女子也是让人看不出任何破绽那。

于是凛音问道：“你又如何确定，我就是真正的镜女？万一我的镜子是假的呢？或许我这镜子只是一件普通的古代铜镜呢？你只是触碰一下，能分辨出什么？”

凛音自然是暗中问了神乐，镜之空间内并无异样。

雪子还是恭顺的跪在凛音面前，说道：“我不知道……凛音小姐，美童一族世代守护着一个关于镜女的秘密，但事实上，我知道的很少，我不知道镜子的真假之说，我只是被下了一条咒，当我触摸到古镜的时候，我就会想起那咒语当中的讯息，那讯息是只有美童一族的御守才会被代代相传的密语所写成，只有我才能解读，除非我将密语传给下一任御守。”

“哼，听上去确实神奇，不过雪子，如此重要的讯息，如果出了意外，那镜女的秘密难道就此断绝了？”凛音还是怀疑的问道。

被吊着的雪黛完全不知情，面对这种场合紫雨更是不敢说话，乖乖的坐在边上。

雪子确实如实答道：“抱歉，这我不清楚，我只是听说，但无法确认，据说镜子有不止一面，而镜女也都有着各自的使命，拥有相关镜女秘密的古老这一族，也不止美童一族，只是这都是涉及到一个部族生死存亡的大秘密，一旦被外人知晓，那么距离灭族也不远了，我所听说过的那些部族，都已经覆灭了。”

“有多面镜子？难道真正的镜子也有不止一面么？”

“从这个角度来推断，或许是的。”雪子道。

此时凛音却觉得雪子的可信度越来越高了，她问道：“告诉我，那讯息是什么？”

雪子有些担忧的看着紫雨。

凛音却说：“你就这样说吧，紫雨比我自己还要可靠，担心紫雨还不如担心你的妹妹泄密！”

雪子看看自己的妹妹也是无奈摇头：“明白了，镜女凛音大人，我们美童一族古老的传承，那是一座传说中位于甲斐的宝藏，这宝藏的秘密虽然由美童一族守护，却并非归我们所有，这宝藏是要交给镜女的。”

“宝藏，交给镜女？”凛音恍然，那雪黛处心积虑拿来诱惑自己的宝藏，竟然本就是为自己这类镜女准备的么？

雪子目光悠远凝重，仿佛回想起自己的上一任对自己的重托，那代代传承所守护的秘密：“当遇到镜女之时，将宝藏之所在与那一条讯息都告诉她，这就是美童一族的使命。”

整整一族人，历经各种危险，艰难的生存着，竟然就是为了这一个使命，镜女，到底肩负着什么。

“这讯息的内容究竟是什么？”凛音也是郑重的在雪子面前跪坐下来。

“讯息的内容很简单：雨京香。”

“哎？什么？”凛音一愣，她当然知道这个人，于是问道，“雨京香，然后呢？”

雪子说道：“虽然我是接触了那镜子才想起来的，但是，只有这三个字，雨京香。没有其他内容了。”

“什么……”凛音恍然，“如此处心积虑隐藏的，想要交给我的讯息，竟然就只有这三个字？这字的写法，是否和那关西号称平安王朝第一大阴阳师的藤原雨京香的名字一致？”

“是的，虽然关西关东几乎已经隔绝，但是这样的存在，我还是知道的，就是与那位平安京的美女大阴阳师，藤原雨京香的名字。”雪子道。

凛音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可是，就这样一个名字，又能说明什么？”

“抱歉，镜女大人，我们一族的使命，就是把宝藏的地点和这个讯息告诉你，之后的事情，我们不知道，只有靠你自己去解答了，镜女所背负的使命，比我们要崇高的多，也艰难的不可同日而语。”雪子似乎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释然：“看来，我美童雪子，就是一族最后的御守了，我们的使命已经完成，虽然美童一族几近灭亡了，但是，至少我们最终，还是镜女使命的讯息，传达给了大人你，不枉我潜伏多年，我和我的族人世世代代的所做的牺牲，忍受的屈辱，也都没有白费。”

“姐姐……”这时候被捆绑吊着的雪黛操也是恍然大悟：“难道，你，你十年前与那茶人私奔，并非是因为私情？”

“不错，茶人，只是他身份的伪装，那本阿弥光悦，就是将讯息带给我的人。”

“什么……姐姐，难道我和美童一族一直误会了你？”

“美童一族可能藏有镜女的秘密，这已经被某些势力怀疑了，他们指使风魔一族妄图窃取这秘密，为了守护这秘密，能够活着守候着镜女的出现，唯一知道秘密的我，故意佯装和那茶人坠入爱河，而后私奔，御守之位，看似被传给了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你，那风魔一族无论做什么，也不可能从你这里探听到秘密，这才是最安全的做法，只是，这样确实对妹妹你不公平，把危险落到了你的身上，但是，这是我们一族世世代代的宿命，牺牲，苦难与悲歌，本就伴随着这宿命……抱歉，我的妹妹……”

“姐姐……”雪黛的心中只有惊异，却并无怨恨，至少，她的雪子姐姐，还是当年她憧憬中的那为天才御守大人。

“后来呢.......”凛音也是带着几分忧伤的问道。

雪子继续说道：“本阿弥光悦自己并不知道讯息的内容，他只是带来一道咒符，如果他失败了，咒符被其他势力得到，没有能解读美童一族密文的我和镜子同时出现，也无法得到任何讯息。到时候，可能会再出现一位本阿弥这样的传递者，直到其中有一次成功为止，拿到咒符我使用之后，那个讯息就潜藏在我意识中，只有当我触摸到镜子，才能够想起来，而将这讯息，还有宝藏都交给镜子的主人，但是我是最后的判断人，如果镜子落在明显不可能是镜女的男性或是妖怪手里，我即便想起来也不说出这些秘密，可谓是万无一失”

“原来如此……真是处心积虑的保密之法。”凛音心中却想着，做出如此不可思议的咒符，那么派出本阿弥的人，很可能就是藤原雨京香本人，或者是她所控制的某个势力。

“可是，雪子，你后来怎么又假戏真做了？”凛音问道。

“为了演的更真实，谁也不知道镜女何时会出现，几个月还是几年，也许一辈子不会出现，时间长了一定会被拆穿的，虽然我不算很喜欢本阿弥先生，但他也是个善良温和又有知识的老实男子，日久天长也有了感情，我们就真的在一起了，如果一辈子遇不到镜女，想着人生也不能就这样孤独的过下去不是么？又不能去选择其他人。”雪子说道。

凛音点点头，除了守护这大秘密之外，雪子那么多年，也有着正常女孩子的感情和对生活的渴望，这完全可以理解。

可是，雪子又幽幽叹息，“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本阿弥或许对自己茶人的身份太过执着了，真的成为了东国闻名的茶人，结果手中的茶器不二山被德川所觊觎，德川并不知道美童一族的秘密，他只是为了那茶器，带兵攻陷了本阿弥的城，唯有我那继女因为本就不在这里而幸免，德川将我和靖太郎都俘虏了，看我美貌，就将我占为己有，糟蹋了……”

凛音听了也是同情的摇摇头，“可那德川，又是如何知道宝藏的？”

“正如我说的，人算不如天算，德川在强迫和我同房行那事的时候，发现了宝藏……我，这是我最为可耻的事情……但是，镜女大人，宝藏是要交给你的，你迟早会知道的。”雪子说着红着脸，低下头去。

“不，我不是很明白，那事和宝藏有什么关系？”

雪子说道：“在我的后背上，隐藏着宝藏地图的纹身，但是，平时是无法看见的，只有在行房事的时候，才会浮现出来……说来，也真是羞耻，如果不是为了使命，此事我是断然不会说出来。于是德川发现了我背上的宝藏地图，德川生疑，就派人调查我的身世，终是知道了宝藏的传说。”

“那德川为何不马上去按照你背上的地图找宝藏？”凛音急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