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GaiN
白面鸮死死地盯着他。
“挑食不好。”她说。
“人总有应付不来的东西。”
“诡辩无用。”
秦恩苦着脸,只能硬着头皮吃下青菜,而他一直很讨厌青菜的口感,嚼起来就跟吃草一样,如果放点辣椒酱的话,那还能接受。
什么?他怎么知道草是什么口感?
秦恩用这么一句话回答。
人嘛,迟早都是要吃草的。
“草!”梅尔突然没头没脑地喊了声,其他人把视线投过去后,她便尴尬地挠挠头,心虚地说“没事没事”。
秦恩狐疑地看着她,发现她的另一只手一直在饭桌底下。
难不成在看不可描述之书?
秦恩左思右想,聪明的小脑瓜给出了个不错的办法。
他故意松开手指,使筷子掉在了地上。
“哎呀,我筷子掉了...”
呵呵呵,这就是经典招式“我笔掉了!”的延伸版,原本这是用来在考试的时候,给同学传小抄用的,但用在这种场合也没有问题。
秦恩暗笑着,附身下去,打算瞧瞧梅尔究竟在做什么。
好家伙,这人居然在饭桌下玩胶!
秦恩起初还纳闷为什么梅尔死活不把她的机械背包放在别的地方,结果是这么个原因。
机械背包里装着零部件,而机械臂还是静音特化型的,不会发出声音,极为适合这种需要偷偷摸摸的场合。
他眯起眼睛,想要看看梅尔究竟拼的是什么。
白面鸮注意到秦恩迟迟没有起身,便若无其事地抬起脚。
这一脚,正好踢中了男人的要害....
“呃!”
秦恩只感觉到浑身失去了力气,接着疼痛感使得他表情一变。
一手按住要害,一手打算撑地。
不幸的是,这手,摸到了伊芙利特的脚....
“!?”伊芙利特慌慌张张地甩出一脚。
“呃啊!”
脸被毫不留情地踢中的秦恩倒在饭桌底下,上面疼,下面也疼,两种疼痛交织在一起,让他苦不堪言,后悔不已。
伊芙利特拉开椅子,一看,脸顿时垮了下来。
“喂,你趴在饭桌下做什么?偷窥?”
“大人,我是清白的....”
最后,秦恩还是被塞雷娅拖了出来,赫墨则给了他一瓶药剂,喝下以后,脸不疼了,要害也不疼了,浑身都轻松了,恨不得跑出去玩三百次股间强打。
“活该。”伊芙利特嘲笑道。
你丫的,之后定没有好果子吃嗷。
秦恩恶狠狠地用新筷子扒着饭,然后环顾了一圈。
赫墨无奈地笑着,塞雷娅一个劲地想要和伊芙利特搭话,伊芙利特虽然看起来挺心烦的,但也有一句没一句地迎着,白面鸮又又又睡着了,头还差点倒进饭菜里。
梅尔呢,自然还在秘密拼胶。
好像这次没有大问题,不过关键还是得看最后,塞雷娅和赫墨她们怎么说,虽然挺希望自己能代替她们把话都说清楚,可这话不能由我来说,必须得是她们。
秦恩想着,塞雷娅突然清咳一声,放下了筷子。
“伊芙利特,我们必须得向你道歉。”
伊芙利特含糊地应了声:“嗯。”
看来她也不是没察觉到这饭桌的真正目的,不愧是放弃智商,全点情商的小火龙。
梅尔则握紧小拳头,小声地说了声“耶!”。她的模型已经完成了,可惜秦恩因为视角问题,没有看到这模型究竟是个啥。
这种时候还玩胶?你这梅尔....算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
白面鸮微微摇着身子,秦恩看准时机,急忙扶住了她,不然她真的得用脸吃饭了——字面意义上的。
赫墨同样放下筷子,和塞雷娅一样,腰板挺得很直。感受到气氛变得凝重的伊芙利特反而有些驼背,像是缩着脑袋。
秦恩清咳一声。
塞雷娅和赫墨回过神来,对视一眼,脸都有些微红。
“不,这不是什么正经大事....”
秦恩又咳了几声。
梅尔疑惑地看向他:“感冒了?最好去看看哦,今天是凯尔希执勤吧。”
才不是感冒,而且,去那老女人那边看病,我是嫌自己活得不够长吗?
而且你个白咕咕怎么又要用脸吃饭了,醒一醒啊!
塞雷娅越说越焦急,她的情商挺普通的,就是绕不过弯子,所以愈是想要解释,愈是变得糊涂,伊芙利特听着听着,头上就冒出了一堆问号。
赫墨叹了口气:“我来吧。”
“嗯....抱歉。”
“没事。”
赫墨推了推眼镜,想了想措辞,接着说:“伊芙利特,一直以来,都对不起了。”
“........”伊芙利特抱着双臂,没说话。
“我和塞雷娅,只是强行把自己的愿望加在你身上而已,结果这哪里是赎罪,分明就是...”
塞雷娅:“就是自我满足。”
“所以,对不起。”
赫墨和塞雷娅深深地低下了头,特别是前者,作为接触伊芙利特最多的人,她最清楚伊芙利特身上发生的一切悲剧,因此更没有办法原谅如此自私自利的自己。
伊芙利特依然保持着沉默。
沉重的气氛让梅尔说不出一个字来,白面鸮此时也醒了,看着秦恩。
秦恩暗自对她竖起大拇指,示意没问题。
“所以呢?”伊芙利特最后开口道,眼神既显得悲伤,又参杂着愤怒,这可不是她所想要的答案。
“所以.....”
赫墨:“请原谅我们。”
塞雷娅:“然后我们想陪你继续走下去。”
“不是作为赎罪者。”
“亦不是自我满足者。”
看着伊芙利特揉着眼角,抿着嘴巴,一副想哭又不想哭出来的别扭样,赫墨和塞雷娅起身,抱住了这头小火龙。
——而是作为家人。
这句话已经不需要说出口来,她们已经用行动表明了这一愿望。
在所有人的温柔目光下,伊芙利特哭得跟小孩一样。
没错,这才是我想看见的喜剧。
秦恩看着这一幕,如此想着。
话说....我既然说是伊芙利特的哥,而赫墨和塞雷娅则和她成为了真正的家人,那么这是不是代表,我突然有了一对爸妈?
欧草,这也太混乱了吧。
秦恩正想着这些没营养的事情,就看到停止哭泣的伊芙利特直勾勾地瞧了过来,继而,赫墨和塞雷娅也看向他们。
“咋了,都看我作甚....”
难不成都被我迷住了?
白面鸮叹了口气,一掌拍在秦恩的后背。
他没稳住身形,往前踉跄了几步,还是倒了下去,好在伊芙利特这货没有忘恩负义,而是用空出的双手接住了他。
哎呀,这什么少女漫画的剧情,为什么我感觉又成了女主角?
白面鸮拉着一脸茫然的梅尔,来到了四人边上,然后一群人抱成一团,挤得位于正中央的秦恩脸色铁青。
要死要死要死,哦哦哦哦哦,我的老腰——
“你这白痴,手松开点啊!”秦恩颇为不快地对伊芙利特说道。
“不放!”
“要死人了!”
“不准死!”
秦恩简直被气得火冒三丈,可转念一想,觉得只要不是致命伤,他就可以利用这个大好机会,在病床上悠哉悠哉地偷懒,还不会被塔露拉臭骂一顿。
于是乎,他释然了。
伊芙利特紧抱住他,脑袋抵在他的胸口,露出了最为粲然的笑容。
“这辈子都不会放手的,做好觉悟吧,混蛋!”
秦恩愣了愣,接着不禁笑出声来。
不,或许这才是我想看到的喜剧吧。
他念及此处,看向了塞雷娅和赫墨,两人现在都带着欣慰和幸福的微笑。而秦恩的脑海,则浮现了一个胆大无比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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