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妖鬼灵
注视着晨辉，秦始皇的眼中满是怀疑。
“你说完了吗？”
在秦始皇停口后，一个极度平静而温和的声音响起，那语气让秦始皇的眉头又皱了皱，流露出明显的不满。
然而，没有等她将这份不满发泄出来，晨辉就已经继续开口了。
“诚然，这次圣杯战争正如你所言，想要圣杯显现必须要消耗六位从者的性命方能完成仪式，最后获得圣杯时，从者和御主也会因为各自的愿望而变为敌对。但是有一件事你弄错了，我的目的并非是让你们自相残杀，想来你们如果研读过这次圣杯战争的修改内容，就会发现我的目的是阻止你们爆发可能出现伤亡的情况。”
晨辉的话语中透露着一种让人信服的的感觉，那声音在城堡中回荡，轻而易举的便压住了其余的声音。“你完全可以加以思考，这次的圣杯战争是否如你所言的那般满是欺骗。”
“互相厮杀所诞生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希望，所以我通过了新的规则约束你们，避免出现从者身陨落的情况。”
那源自灵魂深处的公正之圣纹开始闪耀，晨辉坚持认为自己此番举动是为正义，那以葬送其余希望为代价而诞生的希望之光，是晨辉绝对无法承认的存在。
这场游戏是盖亚为其准备的游戏，晨辉无法相信盖亚会设计出这样黑暗的游戏给他。结合之前已经有的信息，唯一的解释便是这次的游戏并非由盖亚一人操办的，是世界联动所诞生的产物，也许…有某个世界在这次联动中，有了自己的一些小想法。
如果联动的世界意志中有出问题的存在，那么那些参赛的从者也就无法完全相信。甚至因为这处小世界自身受到了联动的影响，就是那些土生土长的御主和路人中，也会有危险的存在。
“直接将真相尽数袒露不失为一个好方法，但是你们必须明白一点，那就是这样的真相披露后会造成的危害。而且在所有的参赛者中极有可能存有某个危险的存在在窥视着我们，这种行为将会打草惊蛇，造成事态的变化。即使没有危险发生，也会让那些有问题的人变得更加戒备与小心。”
看着语不惊人的晨辉，秦始皇也不由的思索了一番，随后对晨辉询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我是晨辉，一个无可救药的愚者。一个自以为是，明知所选之路会是一条困难的道路，却依旧坚持如此的愚笨之人。”
“晨辉……”秦始皇不禁重复的的念了一遍。
晨辉的表情依旧平淡，但是没有人会怀疑，即使是最为顽固的人，也会在晨辉的面前开始思考其所说的话。
那有圣纹散发的光芒在黑夜中有些显眼，众人甚至可以感受到其中所蕴含的故事。那展现在秦始皇眼前的是曾将世间一切都拯救的愚者，其一直坚持着自己的信念，死亡阻止不了她，就是数十倍差距的敌我实力也无法让这勇敢的人放下自己的信念。
在此刻，晨辉的信念毫无掩饰的展露在众人的眼前，其紧握希望，永不放弃与退缩，沉没于黑暗中依旧挣扎，直至黎明到来方肯入睡。
感受着晨辉灵魂所秉承着的信念，即使是随心所欲的秦始皇也不敢对晨辉的话多加质疑，因为拥有这样信念的人，即使再坏也不会坏到那里去。
“既然你也已经察觉到这些事情的真相，那么你现在应该也是想要避免这种厮杀的情况发生吧。”
“这次圣杯战争真正的隐患并非只有表面所展露的，还有隐藏在幕后的阴影在背地里活动。爱丽体内的圣杯，其所蕴含的事物你们应该也已经有所感知，其绝对不是什么和善之物，即使我已经限制从者之间的争斗，但是其依旧在以一个可观的速度增涨着、也许圣杯战争最后阶段会将那事物转化为实现愿望的能源，但依旧不能让人放下心来。”
听着晨辉的话，晨辉身前的秦始皇与晨辉身后的三人都露出了各异的表情。秦始皇眼中的迟疑愈发浓重，而晨辉身后的三人也是各怀心思，眼中流光不断，陷入思索之中。
注视着终于有了一点与其身份相符气质的晨辉，秦始皇感觉自己之前对对方的定位可能出了差错，这个实力不俗的裁判长所做和所想或许远比自己想的要正直。
“那么…你准备做些什么呢？”秦始皇有些迟疑的询问道。
面对对方的询问，晨辉真挚的说道：“抱歉，我所准备做的现在还不能透露，现在一切还没有迎来终结，先用各种比赛来缓和众人的心情吧。rider你是否愿意加入到我们的行列呢？”
看着完全不像是开玩笑的晨辉，秦始皇忍不住笑了一下，夸赞道：“从某种意义上，你是比朕更加为所欲为的家伙呢。”
“既然你都说这是一场游戏了，那么不率性而为怎么可行。”回应了一句，不知道是不是晨辉的错觉，秦始皇看向她的目光似乎认同了不少。
局势已经缓和下来，那么接下来所需要做的就是核查身份了，以及衡量众人的愿望了。这次的核查对象有三人，卫宫切嗣、黑岩、秦始皇，他们三个都是需要进行观察，确认是否可信。
五人坐到了庭院的石椅上，当动作缓和下来时，晨辉开始了对于秦始皇的询问。
“rider，你的愿望是什么呢？”
“愿望？”秦始皇将视线从黑岩身上移开，看向发问的晨辉。“告诉你们也没有关系，我的目的，就是想要长生不老罢了。”
“长生不老？你得到圣杯的目的就是这个？”在晨辉身后的卫宫切嗣不由的露出了一丝鄙夷。
貌似从众人的表情变化中看出了了众人对于自己的愿望的鄙夷，秦始皇毫不在意的说道：“你们没有经历过一些事，那时你们才会明白。有时候，时间才是真正的敌人。”
看着在那里侃侃而谈的秦始皇，晨辉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秦始皇的愿望是长生不死，这倒是有那么一点依据。但是晨辉总感觉却认为这并非秦始皇真正的愿望，那语气和表情给晨辉一种虚假的感觉...就连一个愿望也不愿意述说，那么秦始皇的可以程度就需要提升了。
默默的在心中提高对于秦始皇的戒备，晨辉看着还在那里和别人叙述自己‘愿望’的秦始皇，眼神微微一凝。有问题的从者...会是你吗？
第306节 第二百八十九章、现实主义者
“没有经历过漫长的岁月，没有体验过朕当初的那份恐惧，你们就不会知道那知晓自身大限将至时是怎样的感受。”
秦始皇直视卫宫切嗣的眼眸，丝毫不在意其中所夹带的轻蔑。
“年轻人，想要活下去可是人的本能，可以的话谁又会想死呢？哪怕朕身为秦始皇，也能如同凡人一般追求生的希望吧。”
摸了一下自己的身躯，秦始皇略带自嘲的笑道：“毕竟，朕这副残躯已苟活千余载，若是再不寻求延寿之法，恐怕难逃死劫。你们仔细闻的话，大概可以闻到朕身上淡淡的腐臭味吧。”
“？！”暗地里握着手枪的卫宫切嗣不由的一惊。
“苟活千余载，rider你并没有死过，甚至已经存活了数千年吗？”
敏感的抓住了字眼，卫宫切嗣终于是发现了一些可疑的地方，这次圣杯战争所召唤出来的家伙并没有像以往那几次圣杯战争那样，这次出现的从者似乎并非是那些逝去后凭借生平经历化作的英灵，而是一些古怪的家伙。
如眼前的rider，从其言论可以得知其不曾死过，也就无从谈起死后晋升为英灵这么一说。自己的从者黑岩也是一样，在之前自己对其身份进行询问时，其说描述的世界和其身份都与现实有着明显的冲突…说她们是受到圣杯召唤而来的英灵，倒不如说是从未知的世界中响应了圣杯召唤，以英灵姿态参与到比赛中的无名强者。
这些参赛者的身份大多都是谜团，即使知晓了真名也无用，眼前这个rider算是唯一一个历史上可以查到的从者，但是与历史中那统一六国的巍峨男子相比，眼前这个丰 乳美臀，一步三摇的rider显然对不上号。
就连晨辉听到这话也有些惊讶，她自己也算是在某种程度上超脱了自身寿命限制的人，因此对于时间的观念并不是十分严谨。那数量不少的变身形态导致其真实年龄与外表看上去有极大的出入，比如变身为萝莉辉，就绝对不会有人怀疑那萝莉的身躯中蕴含的是一个三十而立的成熟灵魂。
晨辉可以理解像秦始皇这样外表为御姐，却有着悠久的过往岁月，但是那千年时光依旧是一个难以忽视的年龄层次。
就算是华国引以为傲的文明，可查的历史也不过五千余载，而当一个人的年龄与一个文明使用同一个量词时，晨辉又怎么能不惊讶呢？
至于秦始皇说的腐臭味…晨辉很是认真的嗅了嗅，感受到只闻到那淡淡的体香而已。她可以用超战列级的核心做担保，秦始皇身上散发的气息无论是在气味上还是分子构成上，都没有其所说的腐臭。如果秦始皇真的闻到了，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她自己的心理作用。
“没什么好惊讶的，朕当初毕竟是一统了六国，以天下供养自身一人，万千珍宝执掌之间把玩，凤血麟角亦可得之，靠之滋补延寿，即使凡夫俗子也可苟活至今吧。”秦始皇看到众人眼中的惊讶，略微解释了一番后继续开口。
“只不过，朕当初所求之不死药终究未能入朕之手，即使得天下至宝滋补，朕的身躯依旧在持续的损耗中，终究会有一天变得腐朽不堪。甚至就连朕的灵魂都在那漫长的岁月中渐渐凋零，再无当初征战天下之雄心。”
注视着秦始皇，晨辉平淡的开口到：“所以，这就是你前来参与这场战争的理由？”
“正是如此，裁判长。”秦始皇眼中带着笑意，点了点了头，算是承认了晨辉的话。
两人就这样对视在一起，都没有躲避对方的视线。
看着秦始皇那坦荡的眼神，晨辉知道她是不可能在这次会面中得知对方真正的愿望了，那永生不死的愿望可能是对方追求圣杯的理由之一，但必然不会是对方的最终的愿望。秦始皇选择了隐瞒一些事，这些事情很有可能就是晨辉所急缺的部分，这让晨辉对于对方的戒备愈发的浓重。
“不过rider你之前也说过你所求之物并非圣杯，这么说你是打算放弃了这个愿望吗？”卫宫切嗣略带嘲讽的出声。
“如果那真是你的愿望，那么你会这么轻易的就放弃吗？你心中愿望的强烈程度可是让你成功的被圣杯选中，我可不相信你会这样的放弃获取圣杯。”
所有参赛者的愿望都不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是为世界也好，是为个人也罢，只要其被圣杯选中成为从者，那就说足以证明其心中那愿望的强烈程度。而完成愿望最显眼的途经就是圣杯，秦始皇说其所求之物并非圣杯，这在第一时间就引起了怀疑。
面对卫宫切嗣的怀疑，秦始皇却是妩媚的一笑，淡然的说道：“朕可未说朕放弃了自己的愿望，只是朕找到了更加合适的视线途径，已经无需圣杯辅佐了。至于如何实现，那就是朕需要思考的事了，与尔等并无何关联。”
听到这里，在场的其余四人就知道这个话题应该结束了。
秦始皇明显不打算将其如何实现愿望的事和众人细说，如果众人继续强行追问，那么今晚的会面将有极大的概率会不欢而散。
“我相信你的话。Rider。”黑岩毫无征兆的举起了武器，一个闪身到了秦始皇身前，将那唐刀对准秦始皇，表情冷淡的说道。
“我可以感受到你并没有说谎，所以我选择相信你。但若是你这次前来带着其他阴谋，我绝对不会让得逞，我会将你跟你的阴谋一起，彻底的摧毁。”
“就是这样，saber。朕果然没有看错，你果然是朕所追寻的人，朕真是越发的欣赏你了。”秦始皇欢悦的看着身前的黑岩，完全没有没武器指着的自觉。
有没有被武器指着并不重要，她所注意到的是黑岩第一个信任了她，并且为她做出了担保。那看似威胁的话，又如何不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维护呢？在秦始皇眼中，黑岩是在为自己做担保，那话语表示如果她此举藏有阴谋，黑岩会亲手制止来弥补过错。
看着那互相对视着的秦始皇和黑岩，晨辉总感觉这画面百合气息满满，而卫宫切嗣和爱丽在沉思了一阵后也都选择了相信黑岩的判断，暂时的相信了秦始皇。
在晨辉的见证下，这场战争中第一对同盟诞生。或许也不能说是第一对，因为在这之前还有晨辉自己和言峰绮礼之间的结盟，而言峰绮礼又在其父亲的指示下与远坂时臣进行了结盟。
虽然第一和第二已经被两个偷跑的家伙占据，但是这次结盟至少是有记录的第一次结盟活动，还是值得庆祝的。
当秦始皇再度提出同舞请求时，已经是盟友关系的黑岩也没有了直接拒绝的想法，在爱丽的支持下跟着秦始皇一起离开了庭院，开始寻找一个合适的舞台去继续两人那已经愈发默契的同舞。
“看来这次的事情是解决了，恭喜你们成为这次比赛中第一组达成联盟的队伍。”
“劳烦裁判长特意前来一趟，不然这次应该不能就这么轻易的结束。”爱丽对着晨辉微微行了一礼，那尊敬的态度让一旁的卫宫切嗣有些不解，但也没有直接发问，而是压在了心底。
“裁判……”
卫宫切嗣准备说些道谢的话，但是在他的声音刚刚发出的同时，晨辉便突然开口道：“卫宫切嗣，我有些事情想要询问你。”
“你作为爱丽的丈夫，一位孩童的父亲，你是否知晓这次圣杯战争中爱丽所扮演的身份？而其身份所带来的后果你是否已经做好了面对的准备？”
“圣杯一旦完成，那么作为容器的爱丽便会消失，这一点你知道吗？”
“你所追求的愿望，已经重要到要将你自身妻儿作为牺牲品献上的程度了吗？”
晨辉以凌然的姿态，平淡的说出了令卫宫切嗣陷入沉寂的话语。
“卫宫切嗣，告诉我你的愿望是什么？你所追求的到底是什么，你那看似崇高的理想下所背负的是什么？”
晨辉平淡且带有轻微回声的声音在卫宫切嗣耳旁响起，充满了异样的亲和力。
卫宫切嗣只感觉自己的心脏一震，在晨辉的话语中乱了节奏，让他有些难受的皱起了眉头。然而他并没有做出什么反抗的反应，而是在爱丽担忧的目光中微微低头，诉说道：“我知道后果，我的愿望是让世界永远也没有悲伤和痛苦。”
说出了自己的愿望，然而，在他意料之外的，晨辉并没有对他的愿望做出评价，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无言的注视着卫宫切嗣。
卫宫切嗣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做出了被嘲笑被夸赞被质疑的准备，但是却没有考虑过会有这样无言的局面。但是卫宫切嗣依旧没有发言，只是默默的等待着，等待晨辉先开口。
“卫宫切嗣…你选择了逃避吗？”
似乎已经厌倦了这无言的局面，晨辉将一只手指向卫宫切嗣，她的声音平和，但是却如同响雷般直接在卫宫切嗣的心中炸开。
无法为自己辩解，卫宫切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在那里低下头，思考起自己曾经犯下的过错。
在他人看不到的空间，晨辉灵魂上的圣纹闪耀着光彩，令晨辉整个人都仿佛被微弱的荧光所包裹。
盖亚于晨辉身旁浮现，但是所有人都无法观测到她的存在。盖亚将手沿着晨辉的手臂伸展，指向前方，依靠在晨辉的身后，与晨辉一同注视着前方陷入思考的卫宫切嗣，让晨辉身上淡淡的光辉更加夺人心魄。
原本简陋的圣纹开始延伸，最后犹如一顶王冠一般依附在晨辉的灵魂上，流转着令人心神安定的光彩。
这一刻的晨辉自带嘴炮伤害加成，神棍洗脑效果上升，那散发的光辉自带蛊惑人心的效果。但就是晨辉到了这种程度，卫宫切嗣依旧没有被彻底影响，依旧在那边陷入深思。
晨辉单手伸向对方，面容严肃。“我知道你的故事，我承认你在某种意义上令人尊敬，为了更多人的安危，居然选择牺牲了那一直指引着你的人。”
“你是什么意思？”
“不必露出这样的表情。”
晨辉开口安抚，平缓的说道：“我只是表达我的尊敬而已，你做到了现实主义的正义，这是连我也无法做出的选择。”
“但是，关于这次圣杯战争，你所想要许下的愿望，请容许加以质疑。我无法认同你通过这样的方式去实现这个愿望，你这样的行径侮辱了你以往所做出的努力。”
晨辉若无其事的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世界是在不断前进的，但前进总会伴随这无数的悲伤和痛苦，历史不断前进，总会有人倒下化作枯骨作为垫脚石，让剩余的人继续前进。你选择通过圣杯让这个世界再也没有痛苦和悲伤，我并没有看到这个愿望有何高尚之处，我看到的只是一个被悲痛击败的人放弃了继续抗争而已。”
一句句话传入卫宫切嗣耳中，就像是敲在他的心脏上，带来越来越沉重的压力。
卫宫切嗣想要反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完全无法反驳，就仿佛有某种无形的压力死死的按住他的思路，就连他的脖颈都有些僵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