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关关公子
“楚楚答应了?”
钟离玖玖斜了许不令一眼:“那是自然。看在你千里迢迢跑来帮寨子平事儿的份儿上,姐姐我再委屈点,到时候教楚楚怎么伺候你。”
!!
许不令心中一荡,赞许的瞄了玖玖一眼:
“还是小九乖。”
“什么小九?我可提前说好了,绮绮是老大,宝宝是老二,红鸾是老三,我是老四,小芙是老五。楚楚、满枝、清夜、臭道姑都得叫我姐姐!”
“你叫玖玖,排第九不正好。”
“呸——,你怎么这么没良心?晚上别碰姐姐了!”
“深山老林没三天走不出去,晚上得露宿荒野。”
“露宿荒野就不能……”
钟离玖玖正想说话,忽然发觉不对,连忙闭了嘴。
许不令勾了勾嘴角,点头笑了下:
“懂了。”
“你懂什么呀?我又不是宁玉合那臭道姑,你晚上不许乱来!”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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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百里外,雁山脚下的客栈。
十余名王府门客,在被包下的客栈内外巡视。
身着黑花长裙的夜莺,孤零零站在屋檐下,大辫子搭在肩膀上,鹅蛋般的脸颊上显出几分无趣,眺望着及远处的南方,等待着许不令传回来的消息。
眨眼已经过去半个多月,许不令进入南越闹出不少动静,潜藏在南越的暗桩都有所禀报,但让她过去支援的消息,却一直未曾传回来。
夜莺对此也不奇怪,南越一个边陲小国罢了,江湖也就是个小泥潭,公子进去就是强龙过江,若是还需要她跑去搭救,那才是真有问题。
与公子的安危相比,夜莺其实更思念小麻雀,她都快把小麻雀养熟了,猛然间被玖玖带走,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不过,她至少离公子更近些,一想到大满枝孤零零坐在船上钓鱼的模样,心里就舒服多了……
在门口望了片刻,南越的消息未曾传来,倒是有驿使到了客栈外,递过来一封书信。
夜莺恢复了认真神色,打开信封看了两眼,便来到了二楼。
二楼房间里,宁玉合和宁清夜,盘坐在蒲团上打坐,常年待在山上的道观里,已经习惯了幽居的日子,并未露出烦闷神色。
听见脚步声,宁玉合睁开眼帘,含笑询问:
“夜莺,令儿送消息过来了?”
夜莺在旁边坐下,摇了摇头:
“是杨将军送的消息,西凉军已经到了雁山两百里外,最多四天就能到这里,周边的府兵已经开始调动,约莫七万府兵,随时能强攻雁山关口。我们估计不用去给公子帮忙了。”
宁玉合知道一旦打起仗来,许不令必然汇入军队,不可能再跑去混江湖,她这一趟算白跑了,当下叹了口气:
“早知道就和那死婆娘一起入关,现在可好,白让她霸占令儿半个多月……”
宁清夜虽然和师父一次伺候过许不令,也自己捧着喂过,但那都是被逼的,脸皮薄的清冷性子可没改。
听闻师父的言词越来越不正经,宁清夜睁开眼帘,插话道:
“楚楚在跟前盯着,她哪有机会和许不令亲热,恐怕都被楚楚训的分床睡了,师父你别瞎想。”
宁玉合思索了下,觉得也是,就钟离玖玖那被徒弟欺负的可怜模样,即便给她机会和许不令独处,也没福气夜夜笙歌,当下心里好受了些,又闭上眼睛开始打坐,等着许不令让她入关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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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两百人在山林间行走,山岭崎岖无路,又多是受尽折磨的老弱病残,其中还有些许被药物折磨疯的可怜人,想走快肯定不容易。
不过从地狱中逃出生天,所以人都想快点回到人世,也没有人拖后腿,都是咬着牙跟随队伍的脚步,直到三更半夜实在没法走了,才在山坳间就地休息,吃点从地宫里搜罗来的干粮。
陈思凝被一巴掌拍晕,此时已经醒了过来,为了防止陈思凝醒了乱来,许不令用绳索把她绑成了龟甲缚,嘴也给堵着,此时靠在大树下,眸子里满是恼火。
方才陈思凝醒来后,还以为许不令把她怎么样了,可仔细检查了一番,身上并没有异样。楚楚、玖玖还是在跟前坐着,对她的态度也没变。
陈思凝见此心里稍安,便又和许不令据理力争,想让许不令罢手不打南越,或者把她放开。
结果许不令这混蛋,根本就不听她的话,还用手绢把她嘴堵住了。
陈思凝知道许不令对她没歹意,自己的身份也没法要挟南越朝廷开关门,最多让南越朝廷放点血把她还回去,心里有火气,倒也不怎么紧张。
可不让走就不让走吧,把嘴堵着算怎么回事?
一个话痨的嘴被堵住,有多难受可想而知。
特别是现在,钟离楚楚拿着口粮帮忙喂着两条小蛇,桂姨坐在旁边,询问着这两年来的点点滴滴。
钟离楚楚虽然没满枝那么好的口才,但大概讲解还是会的,把天南海北的经历都说了一遍,什么‘许不令大战薛承志、许不令大战陈道子、许不令大战司徒岳烬……’。
这些可都是陈思凝从小听到大的当代枭雄,只要是习武之人,没有不向往的。
偏偏眼前这姑娘,讲故事水平极差,什么细节都没有,招式、手法更是讲得一团糟。
陈思凝心里和猫挠似得,特别想问这问哪儿,可嘴被堵着问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钟离楚楚,把关键情节都给跳了过去,那感觉还不如把她打晕算了。
陈思凝后方的山坡上,许不令和钟离玖玖在僻静小树林里放哨。
许不令站在一棵大树后,瞧见陈思凝难受的模样,勾起嘴角笑了下。
钟离玖玖背靠大树,腿搭在许不令胳膊上,被捂着嘴同样发不出声音,只能用泪汪汪的眸子望着许不令,如同被逼到墙角的奶猫儿,可怜又委屈地瞄着乱来的相公……
第六十六章 娇花弱柳(281/602)
十月初冬,当金菊最后一片花瓣落下,万里江河日渐萧索,提醒着所有人,又一年的冬天要到了。
楼船依旧停靠在湘江沿岸,船上的姑娘们,已经习惯了等待的日子,毕竟天下大事急不来,现在短暂的等待,是为了以后的天长地久。
祝满枝没了两对师徒的陪伴,便静下心来,在江边垂钓排解无趣的日子。可也不知是怎么了,她什么乱七八糟的都钓得上来,就是钓不上来鱼。连两条乖狗狗都不陪着她了,因为王八啃不动,只剩下大白鹅还在脚下游来游去,无情地嘲讽着。
“唉……”
祝满枝一声轻叹,无趣地踢着小裙子。
船上没事儿,松玉芙也拿着鱼竿坐在跟前,完全不会,只是陪着满枝钓罢了,见祝满枝叹气,她询问道:
“怎么了满枝?”
“钓不到鱼。”
“钓上来王八也可以,挺好吃的。”
“……”
祝满枝嘟了嘟嘴,更加没劲儿了,好想找个能陪她唠嗑的,可惜玉芙听不懂她吹的牛,其他姐姐都不会武艺,也对江湖事不感兴趣,只能等着小宁回来了,虽然小宁是个闷葫芦,但至少会听她瞎扯不是。
楼船的二层,萧绮在书桌后面坐久了,腰有点酸,起身在屋里随便走走。
陆红鸾坐在软塌上绣花,此时抬起眼帘,柔声询问:
“绮绮,令儿那边有消息了?什么时候回来?”
萧绮端起茶杯抿了口,含笑道:“快了。安国公周勤的老巢被屠干净,已经乱了阵脚,正强行调兵往柳州奔袭,惹得南越群臣都有所不满。等时机一到,西凉军入关,长驱直入到了邕州城,事情就结束了。”
陆红鸾不太了解天下大局,想了想:“光打下邕州城,就能平南越?”
萧绮摇了摇头:“南越太过松散,从福州到交趾郡,大大小小近百个势力,只是尊陈氏为王,听从陈氏的调令。即便灭了陈氏,我们过去,也没法把所有势力清剿干净。打到邕州城,让陈氏举家归顺,肯答应王位不变,继续代中原朝廷治理南疆即可。”
陆红鸾皱了皱眉:“那要是不答应?”
“不答应换个姓陈的继承大统就行了,等灭了东部四王和北齐,再回头收拾也不迟,反正也不是什么大地方。”
陆红鸾点了点头,也没有再细问。
萧绮其实也挺想许不令的,毕竟和湘儿是双胞胎,身体也相差不大,食髓知味后,哪里受得了独守空闺的日子,恨不得现在就被许不令按在桌子上糟蹋。不过这些话,萧绮肯定不会说出来,还瞄了陆红鸾一眼:
“红鸾,想许不令了?”
陆红鸾倒也没什么害羞的,点了点头,又望向船楼的后方:
“想肯定想,但也习惯了,没什么受不了的。就是崔皇后那边,唉,看着可怜兮兮的。”
萧绮从窗口看了眼后面的露台,幽幽叹了口气,也不知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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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涛拍打着船沿,楼船微微起伏。
微凉河风扫过露台,放在躺椅旁的两盆花依旧谢了,躺椅上也没了那道看着云卷云舒的倩影。
“咳咳——”
轻微的咳嗽声,从里屋传来。
身着大红长裙的萧湘儿,脸上带着几分揪心,站在床榻旁边,看着医女认真号脉。
崔小婉额头上搭着毛巾,身上盖着两床棉被,脸色有点发白,不过眉眼弯弯,神态没什么不舒服,除开偶尔咳嗽两声,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瞧见萧湘儿咬着下唇,眼神满是担忧。崔小婉把头上的毛巾取下来,脆声道:
“母后,我没事儿,你不用担心。就是在外面乘凉睡着了,受了点风寒罢了,母后都快把我捂熟了。”
萧湘儿哪里能不着急,前些天她在屋里忙活,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也未曾注意。半夜醒来,才发现小婉也躺在露台上睡着了,叫了半天才叫醒,当时把她吓坏了,从那之后小婉就经常咳嗽。
医女来仔细检查过,说是受了风寒,也熬了药,可这都好几天了,还没好利索。崔小婉在宫里,便娇弱的风吹既到,走个路都担心摔着,如今真生了病,万一落下点病根,她这‘监护人婆婆’还不得后悔一辈子。
萧湘儿在床榻边坐下,杏眼微瞪,把毛巾重新放在崔小婉额头上,如同长辈般训道:
“你老实躺着,都咳嗽了还说没事儿,晚上那么冷,我忘记叫你,你自己也不知道进来?都多大的姑娘了。”
崔小婉缩在被褥里,笑眯眯道:
“睡着了嘛,没感觉到冷。”
“唉……”
萧湘儿摇了摇头,也不知该怎么说着名义上的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