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关关公子
当着许不令的面被师父打屁股,钟离楚楚脸色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住了钟离玖玖的手:
“快走吧,我知错了……”
说着看向面色清冷的宁清夜,微微颔首:“宁姑娘,你也在啊。”
“好久不见。”
宁清夜向来言语不多,颔首示意后,便把狼卫三件狼卫黑衣递给许不令和夜莺。
五个人都换上了狼卫的装束,迅速朝幽州城外行去。
钟离师徒共乘一马,神色各有不同,钟离玖玖为了掩饰和许不令的关系,目不斜视一副严师做派;钟离楚楚坐在后面,则是偷偷瞄着许不令。
许不令自然能感觉到楚楚的目光,但刚和玖玖洞房,给他十个胆子也不好意思和楚楚姑娘眉来眼去,只得做出一副冷峻不凡的模样,和宁清夜并驾齐驱走在了前面。
钟离楚楚知道宁清夜和许不令的暧昧关系,见许不令离开衙门后,又开始对她不冷不热,碧绿双眸中不禁露出几分失落,刚刚重逢的喜悦也被冲淡了,默默的把脸颊靠在了师父的后背上,不言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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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章合一,今天状态不好,连以前剧情都记不大清,稍微调整一下,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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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衙门的议事厅内,再无方才的忙碌景象。
大鱼直接把鱼饵都给带走了,宋英这个渔夫自然高兴不起来,坐在太师椅上脸色阴沉,以遮掩对目前困局的束手无策。
张薄言端着茶杯同样面色低落,不过心里明显乐开了花,只要许不令把人带走了,那事情就和他没了关系;哪怕真有圣旨会过来,没到之前他也不可能调动人手,反正事后差事办砸了也是缉侦司的问题,得罪宋英,总比现在瞎献殷勤被肃王世子砍了强。
司徒岳烬抱着九环刀,坐在宋英身侧。作为一代江湖枭雄,又和朝廷走的近,自然明白宋英的难处。朝堂便是如此,皇权至上,王权次之,诸侯王身上的蟒袍也就比龙袍少一个脚趾头,除开天子不需要听任何人调令,若是没有这特权,凭什么人人都想着封王封侯。
司徒岳烬只是过来帮宋英办事儿,许不令都大摇大摆走了,他好像也没有继续留下的必要,当下开口道:
“宋大人,肃王世子已经走了,你可还有安排?”
宋英手指轻敲椅子扶手,沉声道:“司徒公再等上一等,圣上的御令马上就到幽州,届时还需司徒公鼎力相助,事后朝廷必然会记司徒家的人情,给予厚报。”
司徒岳烬点了点头,对这话没有评价。朝廷让江湖人帮忙办事,帮了不一定有什么实际好处,但不帮肯定有灭顶之灾,陆、祝两家就是最明显的例子,他司徒家江湖地位再超然,也跳不出天下这个大箩筐,除了唯命是从又能如何。
宋英沉默了下,又看向张薄言,试图继续施压,让张薄言调动幽州的军队和捕快衙役拦着许不令,毕竟他过来只带了十几个狼卫,不可能限制许不令的行动。
只是张薄言官做到这个位置,早就成了官场老油条,瞧见宋英抬头,便叹了口气:
“宋大人,本官理解你的难处,但没有天子御令和辽西都护府的兵符,根本调不动兵马,强行调遣若是边关出了岔子,那掉的可不是一两个人的脑袋,整个幽州官场都得被连坐,宋大人你也理解理解我不是……”
宋英轻拍椅子扶手,却也说不出什么,他总不能和许不令一样把刀架在张薄言脖子上强行调兵,那样即便抓住许不令有功,事后算账言官都得把缉侦司给拆了。
闲谈两句的功夫,跟踪的狼卫便进来报告消息,眼线被拔许不令失去了踪迹。
宋英听见这话便脸色微怒:“许不令果然有蹊跷,若是自己没问题,岂会火急火燎甩掉眼线。张大人你再拖,若是让许不令逃出了幽州……”
张薄言摇了摇头:“宋大人,你这话就不对了,你无缘无故派人盯着人家,人家肯定得甩开,不然和被扣在幽州有什么区别?再者人家肃王世子封地在肃州,肯定会走,还能在幽州常住不成?”
“你……”
宋英算是明白了,张薄言不瞧见圣旨,就不可能调动人手。
几个人就这么干瞪眼,从早上一直等到了中午,好在八百里加急不分昼夜的赶路,也没有让宋英等太久时间。
晌午时分,衙门外马蹄匆匆而至,驿使背着圆筒尚未停马便飞身落下,冲进衙门高声道:
“急报——急报——”
宋英听见声响蹭的站起身来,飞奔至衙门外接下圆筒,打开圆筒拿出几封密信,扫了眼后又跑回议事厅,把其中一封丢到张薄言怀里:
“速速调人,再耽搁半刻钟以抗旨论处。”
这时候张薄言自然不敢再磨洋工,连忙站起身展开信纸,扫了眼后脸色便是一震:
“封锁幽州全境?这……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宋英有了天子御令,已经完全失去了耐心,腰间雁翎刀出鞘,冷声道:
“来人,脱了张薄言的官袍……”
“诶诶诶!宋大人,我现在就去,来人!通知幽州守备营全军散入幽州封锁所有官道码头,即日起严禁出入,违者不论身份就地格杀!”
“诺!”
早就准备好的各阶官吏,急忙跑出去,将命令传递到整个幽州……
而几乎是同一时刻,冀州、青州、青州水师、辽西都护府也收到同样的命令,沉寂多年的大玥东北部,几乎实在一瞬间进入了战时戒严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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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阳郡城外,距离郡城四五里的矮山上,冬日的飞雪落在白茫茫的山林间,山道崎岖,乡野妇孺提着香火篮子慢慢行走,去山顶上的玉兴观上柱香,祈求来年的风调雨顺,对于即将蔓延到整个天下的巨大变动浑然不觉。
玉兴观只是个小道观,两近院落比长青观大不了多少,只有一个老道士日复一日守在这里。此时道观后方供香客暂住的厢房内,陈道子身上包扎的绑带,面向空旷山野盘坐在蒲团上,闭目调养着伤势。
菩提岛的恶战,楚王这边的人全灭,陈道子难以抗衡心存死志的厉寒生,只能弃剑遁入海中逃离,即便如此,身上也中了厉寒生三掌。厉寒生内外兼修皆至大乘,这三掌可比许不令那几下狠,直至现在脸色依旧时红时青,显然受了内伤。
对于从菩提岛退走,陈道子心中并没有什么不耻,他并非楚王死士,只是给楚王帮忙,眼见大势已去不可能把命也搭上。不过丁元、陈冲肯定已经死在了岛上,武当山也在楚王眼皮子地下,需要楚王的庇护,肯定也得给楚王一个交代。
离开乐亭县后,陈道子便给楚王送了密信,交代玉玺已经被厉寒生所得,然后在这里等待,看看楚王还有什么吩咐,如果没有,那就可以打道回府了。厉寒生拿到玉玺,现在恐怕早就离开了幽州,楚王有通天本事也不可能再抢回来,这也算是个场面话吧。
不过让陈道子没想到的是,在接头的道观里等了不过几天,楚王的使者便过来了。
冬日大雪纷飞,玉兴道下的山野间,一个身着道袍的人影以极快的速度从崎岖山壁行来,身若鸿雁踏雪无痕,几乎几个呼吸的功夫,便到了陈道子静养之处。
来人明显也是道士,不过和全真教的黑色道袍不同,身上的道袍承紫色,绣有八卦图,较为艳丽,龙虎山天师府的装扮。
陈道子睁开眼帘,扫了一眼后,轻轻皱眉:
“张不正,你好像来晚了。”
龙虎山张不正和武当山陈道子,被江湖上合称为‘道门双煞’,彼此自然认识。如今的剑道三魁道门占了两个,皆是江湖上成名多年的人物,陈道子主杀伐战绩很多,张不正则是轻功出类拔萃,综合能力很强,但极少下龙虎山,所以名气比陈道子要小一些。
天下间目前的八个武魁,陈道子、陈冲、司徒岳烬、许不令、张不正、祝六、唐蛟、燕回林。除开北齐的燕回林,剩下的人基本上都快忙完了,张不正此时过来,确实算来晚了。
张不正在山崖旁停下脚步,黑色胡须随风而动,眼角略显无奈:
“我也不想蹚这趟浑水,但是躲不过去,楚王请我过来,陪你再走一趟。”
陈道子知道楚王和江湖枭雄都有联系,能请张不正出山并不奇怪,但玉玺已经丢了,想去追厉寒生可不容易,即便能追上,面对祝六和厉寒生联手,他们两个道士也没什么胜算。
陈道子略微思索了下,开口询问道:
“去什么地方?”
张不正在陈道子跟前坐下,从怀里取出了信封,递给陈道子:
“你自己看。”
陈道子接过信封打开,仔细扫了下,面色微微一凝:
“真杀?”
张不正点了点头:“朝廷封锁幽州、青州、冀州,缉侦司近千狼卫倾巢而出,明显是认为玉玺在许不令手上,想抓住许不令。许不令若此时身死,朝廷撇不开关系,肃王必然进军关中道,朝廷孤立无援之下,楚王便可顺势入长安勤王。宋暨气数已尽,吴王蓄势待发,楚王手上没玉玺,想要继承大统只有此法。”
陈道子听见这话,眉头紧蹙:“若是此举失败……”
“最好别出乱子,楚王抢玉玺已经和肃王、吴王结仇,若是等待吴王起势给许不令证了‘清白’,肃王肯定不会让楚王入长安。
楚王权势最大,又位于大玥正中央,当不了皇帝必然成为众矢之的,到时候要么给吴、魏、豫、越四王当马前卒,要么给关中道和肃、蜀两王当马前卒,肯定第一个死。
楚王没了,无论吴王还是肃王,都会让你武当山换一批道士。”
陈道子沉默了下,轻轻点头……
(稍等一下……)
第六十五章 夫妻夜话
天色渐暗,许不令带着四个姑娘从幽州城出来后,知道往西南走全部都是眼线,直接调转方向往北疾驰了八十多里,来到了大黑山一带,准备走地势荒凉的荒山野岭中,沿着永定河前往太原。
封锁全境的消息还没有传到这里,落脚的小镇很安宁,街道上的铺子都开着,街边搭建着戏台子,百姓围在周边看着热闹。
客栈的厢房里,刚刚出狱的钟离楚楚,一路都是晕头转向不明所以,此时还没察觉到几人的处境有多危险,在房间里询问着情况。
桌上青灯一盏,钟离楚楚刚刚沐浴过,穿着较为宽松的红裙子,坐在凳子上让师父梳头,昏黄灯火的映衬下,看起来鲜嫩可人。出身在西域,可能是人种优势,钟离楚楚身材高挑挺拔,衣襟被撑的鼓囊囊,两条腿更是所有女子中最长的。
钟离玖玖站在楚楚身后梳头,身为大夫,玖玖对养生之道的了解无人能出其右,仅凭容貌根本看不出年纪,和楚楚站在一起,说是同龄姐妹也没问题。
不过钟离玖玖毕竟是长辈,语气态度要成熟许多,宛若教导不听话闺女的老母亲,絮絮叨叨:
“你说你,都这么大人了,明知道现在名气大,出门在外还不知道藏好。不听话跟出来也罢,还被人家关大狱里去了,这事儿若是传出去,你不就成了八魁中的笑料……”
钟离楚楚眼神哀怨:“被中原朝廷盯上,我藏得再好不也一样……宁清夜都可以跟着师父过来,我为什么不行?她本事不见得比我大……”
钟离玖玖不让楚楚跟过来,是怕楚楚和许不令对上眼,然后师徒俩一起白给。如今她都和许不令成亲了,自然更不能和宁玉合师徒一样共侍一夫。不过这些话肯定不敢说出来,她柔声道:
“我是怕你有危险,连宁玉合都帮不上忙,更不用说宁清夜了。还有,许不令那厮有点好色,你可得防着些……”
钟离楚楚微微摆了下头发,略显不满:“许公子不好色吧,对我从来都是以礼相待。再说,男人好色有什么错……”
“嘿—”
钟离玖玖听见这话,脸色恼火,心里确实急了,把楚楚的脑袋扶正:
“死丫头,你连师父我的话都不听了?让你防着男人难道不对?”
“你上次在淮南,还让我衣服穿少点勾引许公子来着……’
钟离玖玖话语一噎:“我那是开玩笑,谁知道你真傻不拉几,露半个屁股跳舞,羞不羞啊你?”
“……”
钟离楚楚有点委屈,但一日为师终生为母,她也不好和性格跳脱的师父较真,只能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
钟离玖玖见徒弟反应这么怪,心里也有点慌了,常言‘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楚楚有意中人她自然不会阻难。但现在她这‘丈母娘’都已经和许不令睡一块儿了,再不能留也得留着呀,总不能和宁玉合一样,理不直气也壮的一起大被同眠。
钟离玖玖心思暗转,觉得还是得让楚楚悬崖勒马,不过又不想让楚楚伤心,只能放下木梳,柔声道:“天色太晚,早点睡吧,明天还得起早,我回房了。”
钟离楚楚好久没见师父,本想晚上睡一块儿的,不过转念想了下,还是没开口挽留,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