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很凶 第178章

作者:关关公子

  “你发誓!”

  “我发誓,我若是骗师父,终生不举,够狠毒吧?”

  “……”

  宁玉合眉头紧蹙,眨了眨眼睛,虽然觉得这毒誓有点古怪,但好像比‘五雷轰顶’更能让人信服。

  巷子里静悄悄的,沉默持续了片刻。

  许不令打量几眼,见宁玉合冷静下来后,便直接站起身来,拍了拍白袍子上的茅草,轻声道:

  “我救过师父一命,把师父当做自己人。现在命在旦夕无奈之下才喜欢上太后,师父若是无法理解,觉得我该死在长安也得守世俗礼法,那只能说你我无缘,这师徒名分也到此为止吧。”

  宁玉合依旧趴在茅草堆的人形小坑里,仔细琢磨了会儿,才慢慢转过身坐起来,抬眼打量了许不令一下:

  “你敢发毒誓,我自然信你……不过此事,实在太过惊世骇俗……”

  许不令站在跟前,摊开手:“命都快没了,我能如何?师父若能用此法救我,我答应还是不答应?”

  “……”

  这个问题非常的直接,宁玉合愣了下,心里暗暗琢磨……救命之恩在先,若是……

  本来清心寡欲的宁玉合,洁白脸颊莫名变了下,目光看向了别处,气息逐渐稳定,轻声到:

  “你……你是为了解毒才和太后……只是利用太后?”

  许不令叹了口气,转身把踢出去的绣鞋捡起来,在宁玉合面前蹲下,直接捉住了她的脚踝,把鞋子穿上:“初衷是为了解毒,但我不是薄情寡义之人,师父想必看的出来。”

  宁玉合明显缩了一下,可此时心乱如麻的,竟然没制止,看着蹲在面前给她穿鞋子的俊美小王爷,稍微犹豫了下:

  “那你和太后……以后怎么办?”

  许不令稍微沉默后,轻声到:“我自有办法,不会负了真心待我之人。”

  宁玉合点了点头,目光闪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从茅草堆上起身,拍了拍裙子。

  又寂静了片刻后。

  许不令抬了抬手:“师父,回家吧。”

  “哦……”

  宁玉合表情很复杂,转身和许不令一起走向巷子外,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总感觉今天晚上有点失心疯,怎么会变成这样呢……现在算什么……

  “令儿,陆夫人知道这事儿嘛?”

  “只有师父知道,万万莫要走漏风声,不然会死很多人,包括我。”

  “我……是我多事,误会你了……也不算误会,感觉怪怪的,不过也不能怪你,迫不得已嘛……”

  “唉……知错就好。”

  “?,……我是你师父,觉得你心术不正,过来探查一番,是为你好……”

  “多谢师父关心。”

  “……方才咬你一口,疼不疼?”

  “……”

  无人小巷中,师徒二人渐行渐远……

第六十二章 家的味道

  夜深人静,王府后宅的灯火已经熄灭,只在书房外挂着一盏灯笼。

  老萧坐在屋檐下的板凳上,拐杖横于双膝,一副高人做派,绘声绘色的讲着:

  “……话说那司徒老儿,一手九环刀冠绝天下,被江湖人赞誉为刀魁,纵横半生未尝一败,事实上并非如此……”

  庭院之中,祝满枝穿着碎花小裙,脑袋上包着头巾,站在靠墙的梯子上,用手中的扫帚扫着房梁下的灰尘,好奇接话道:

  “难不成司徒老前辈,还输过?”

  “呵呵……”

  老萧四平八稳的坐在小板凳上,摸了摸没有胡须的下巴:“如果不是遇到老夫‘坤云子’,他确实未逢一败,可惜,江湖上没有如果……”

  “你还把司徒老前辈打趴下过?”

  “嗯,他亲口认输。”

  老萧摇头晃脑,感觉到祝满枝眼中的崇拜后,轻声道:

  “乾为天,坤为地,坤云子,意为‘地上云,缥缈无迹,可见而不可触及’。当年老夫行走天下之时,曾在楚地与司徒老儿狭路相逢……”

  祝满枝聚精会神,连扫灰都忘了,好奇道:“然后你们就‘互换三百招,只打的山河变色、日月无光,最终司徒老前辈一招不胜,拂袖而去’?”

  “非也!”

  老萧淡淡哼了一声,摆了摆手,眼中带着几分傲气:“当时我抬手抱拳就是一声‘孙贼’,司徒老儿抽刀就砍,硬生生从九嶷山追到岳阳,七百里江湖路,未曾碰到老夫的衣角,最终含恨而去,留下了一句‘算你厉害’。”

  “???”

  祝满枝小眉毛一皱,琢磨了下:“这也算?”

  “那是自然,跑江湖跑江湖,重在这个‘跑’字,你不信的话,以后见到司徒老儿问他一声,看他服还是不服。”

  祝满枝抿了抿嘴,重新开始打扫:“听说司徒老前辈脾气大,事后就没找你麻烦?”

  老萧冷笑一声,岿然不惧:“老夫自那之后,再未涉足天南武林,他能奈我何?”

  祝满枝仔细思索了下,觉得有些不对:“怎么听起来,像是你被撵出天南武林的?”

  老萧脸色微僵,呵呵笑了一声,不予评价。

  “你轻功这么高,为什么房梁上这么多灰?都不打扫的嘛?”

  “老夫又不是家丁……”

  “那你为什么带着家丁小帽?”

  “……”

  说话之间,游廊里传来了脚步声,面容冷峻的许不令和神色略显古怪的宁玉合并肩走了过来,都是风华绝代的人物,这么并肩而行,到真有几分神仙眷侣的味道。

  祝满枝眼前一亮,从梯子上跳下来,举着扫帚跑到跟前:

  “许公子回来啦,大宁姐。”

  许不令挑了挑眉毛,上下打量几眼:

  “满枝,你在做甚?”

  祝满枝嘻嘻笑了下,带着几分邀功的意思:“我见宅子好久没收拾了,反正闲着没事,打扫一下。”

  正说着话,祝满枝便发现宁玉合的裙子上沾着几根茅草,和她小时候在茅草堆里打过滚似的,便抬手在宁玉合的屁股上轻拍了几下。

  啪啪——

  弹性很好,波浪阵阵。

  许不令轻咳一声,目光移向了别处。

  宁玉合脸色一僵,也没有刻意躲避,偏过头来询问:“怎么啦?”

  “嘻嘻,裙子脏了……”

  祝满枝拍打了两下裙摆,抬眼瞄去,忽然发现许不令的袍子上也沾着几根茅草,似乎也在茅草堆里打过滚,看茅草的品相,还是同一个茅草堆……

  “……”

  祝满枝表情一僵,目光在深夜结伴的师徒二人身上扫了扫,哪怕是未经人事,也听说过‘玉米地里那啥’之内的荤笑话,难不成……

  祝满枝瞪大眼睛,有些难以接受。

  宁玉合十六岁就上山出家,说起来市井阅历还不如祝满枝,当下有些茫然:

  “祝姑娘,怎么了?”

  祝满枝打量几眼后,小声道:“许公子,你和大宁姐,做什么去了呀?”

  许不令阅历深厚,自是看出了小满枝不太正经的想法,抬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下:

  “出去办事,没什么。”

  “哦……”

  祝满枝也不好意思多问,把扫帚放下,和许不令告别后,便和宁玉合一起回房洗漱休息。

  宁玉合自从方才瞧见那‘惊世骇俗’的一幕后,心绪一直没法平静下来。虽然许不令把她当做师父,还和她认真解释清楚了原委,确实是迫不得已,但……

  “唉~”

  宁玉合轻叹一声,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就像是看到一个纯洁聪慧的小男孩,忽然变成了一个历经红尘的男人,反差太大,哪怕没什么问题,还是觉得别扭,总感觉彼此多了些距离。

  不过仔细想想,方才那种情况,她看到了绝不该看到的事情,正常的上位者都是该灭口的。可许不令……

  想到方才许不令把她按住不让她自尽,还苦口婆心好言解释,说明确实把她当自己人。

  宁玉合从小唯一的亲人便是娘亲,其他人无不是见利忘情谊的畜生,包括她爹。为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地位权势,便能把夫妻、父女的情分抛之不顾,没达成目的就痛下杀手,冷血到让人近乎绝望,让人对这个世道都失去了信心。

  宁玉合出家,也有这个原因在其中,这个世道太冷了,冷的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也只有视如己出的清夜能给她一丝丝温暖,可现在……

  想到方才许不令又急又紧张的模样,事后还屈尊给她穿鞋子,宁玉合心中一暖,方才她是真以为会被灭口,可许不令第一反应明显还是把她当师父的,只是怕她走漏风声而已……

  想清楚了原委,宁玉合心情平静了许多,抬起眼帘望向屋里,却见祝满枝不知何时烧好了水,正吃力的提着两个大水桶往浴桶里面倒。

  祝满枝瞧见发呆的大宁抬起头,嘻嘻笑了下:“大宁姐,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宁玉合抿嘴一笑:“没什么,一点私事儿。”

  祝满枝把热水倒进大浴桶里后,便解开了小裙子的系带:“下午到处收拾,身上脏兮兮的,大宁姐的衣服也弄脏了,要不一起洗吧,水可能不够,厨房好远,再烧麻烦的很。”

  宁玉合被按进茅草堆蹭来蹭去,身上不可能干净,当下也没有拒绝,走到浴桶跟前褪去了良家妇人的裙子薄衫,露出了白色的肚兜和薄裤。皮肤极为白净的缘故,看起来比身上的白色小衣还白,整个屋子好似都亮堂了几分。

  祝满枝把小裙子扔到一边,本来还觉得没啥,可瞧见宁玉合的身段儿后,低头看了看,就扭扭捏捏的转过身去,抱着胳膊有些不好意思。

  都是女儿家,宁玉合曾经经常和宁清夜一起在后山的小水潭中泡着,倒是没什么避讳的,走到浴桶前解开了肚兜系绳。

  峰峦俊秀,风景独好。